若熏,如果你真的很难过就哭吧。你要记得,哭泣不代表懦弱,只要是人都会有这种情绪的。记得这是和吟萱初相识不久,吟萱刘她说过最贴心的话。
"可是吟萱从来不曾在我面前哭过。"呆坐在客厅里的栾若熏自言自语着。
栾若良无奈地摇摇头。
几天下来,栾若熏的情绪总算是比较平抚,但她仍然每天蚤扰辛扬天,要他找出罗世宗。
只有她最清楚自己的个性,她一定要拿罗世宗的血和肉来祭吟萱。吟萱死前的不甘,她要罗世宗拿命来抵偿!否则有一大她会被沉重的自责和仇恨给淹没。
"若熏,你看,你企划的广告播出来了。"在厨房忙了老半天,栾若良拿出一盘水果出来,正巧看见电视上正止播放肆长聿那支广告。
"若熏。这支广告真不错,把肆长聿的优点全展露出来。"栾若良旁敲侧击地探问她。
没办法,肆长聿不知道已经连续吃了几次若熏的闭门羹,再这样下去,她怕这幺好的男人会跑了。
栾若熏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视。"这个企划是吟萱做的。"
"哦。"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只是想帮肆长聿的忙罢了。
"大姐,我和肆长聿的事我自会斟酌,你别替我担心。"栾若熏正眼瞧着大姐。她怎会不知道大姐在打什幺主意呢?
"可是我觉得这样对肆先生很不公平。"虽然她不懂若熏为什幺要这样对待肆长聿,但她确实看到他对若熏的真心。
"我没有生他的气。"栾若熏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很气我自己,为什幺吟萱有危险时我是和这个人在一起?我常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再快个一分钟,不,三十秒就够了,或许我就可以救到吟萱,而不是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那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可以知道结果会如何。"她知道若熏很自责,但她毕竟下是神哪!"我知道,早在事情发生的三十分钟前我就预知到了。"如果那个时候肆长聿不要吻她,她或许就可以化解这次的劫难。
她知道吟萱已经死了,再说什幺都是屁话,也不能换回活生生的吟萱,但她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
"若熏……"栾若良还想说些什幺,却传来阵阵门铃声,只见若熏已自动地往门口走去。"若熏,你给我坐下,如果是肆先生来了,我要你和他好好谈一谈。"
栾若良坚定的语气容不得她有任何的辩驳,她只好乖乖地坐回原位。
可是去开门回来的栾若良,带进来的客人不是肆长聿,而是他的继母——佟曼奴。
看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栾若熏只是冷冷地睇她一眼,随即又不屑的将视线调开。
"若熏,她说是你的朋友。"栾若良表面上大方地款待佟曼奴坐下,心中却诧异不已。
有人说,这世界上一定可以找出和自己相像的三个人,可是这个女人未免和若熏良得太像了。
"我可没有她这种厚颜无耻的朋友。"像是冷笑般,栾若熏从鼻间哼出轻蔑的声音。
"可别这幺说,我今天是有要紧事找你。"佟曼奴笑里藏刀地卖着关子,狐媚的眼飘呀飘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反正只要是你找上门来,铁定没什幺好事!"栾若熏厌恶地闭上眼,连多看她一秒都嫌累。
面对栾若熏无礼的对待,佟曼奴也只能努力的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怀了长聿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
怎样,这个回答总可以震撼住她了吧!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伴侣偷腥而面不改色的。
栾若熏狂佞地半挑起眉,瞟了她一眼,随即不痛不痒地说:"果真是不要脸的女人,你有了继子的孩子,亏你还能够这样不知廉耻、耀武扬威地到我这里来撒野。你未免把商界大老看得太轻了,你想,一旦让他知道你这样背着他和他儿子胡搞瞎搞,他会放过你吗?"
该死!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为什幺她连脸色也没有改变?佟曼奴愣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反驳:"我跟长聿的事是在他之前,他不能责怪我。"
"那又如何?你敢说你跟他没有任何苟合之事?"栾若熏满脸鄙夷地直盯着佟曼奴。"你别以为用这个方法就-以抓住肆长聿这张长期饭票,也别以为说这种话就能奈我何!"
栾若熏咄咄逼人的指责,让佟曼奴不禁扪心自问,为什幺自己老是屈居下风?
"不管怎样,长聿一定会为了孩子跟我在一起?你就别嘴硬了,开个数字吧,我会全数付给你。"不行,不能自乱阵脚,佟曼奴提起勇气面对怒目相向的栾若熏。
"你想拿钱砸我?说你没脑袋,你还不承认,栾氏所拥有的各项事业或许比不上肆方集团,但在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企业,你竟然会想出这种办法。"栾若熏将佟曼奴拿出来的支票在面前甩了二下,随即狂笑出声。"你别笑死人了,两百万?连我一个月的零用钱都不够,你凭什幺用钱砸我?"
"我……我只能拿出这些,不够的我可以叫长聿开支票给你!"佟曼奴毕生没遭受过这样的耻辱,气得她满脸通红。
"好,那等肆长聿亲口来跟我说才算数。"栾若熏笑了开来,邪气地靠向她。"我说你不只是没脑袋,还是个透明人。"
"什幺意思?难道栾若熏多读点书一定就比她聪明吗?否则自己为何老是听不懂她说的话?
"我看着你,就可以直接看穿你,而且还可以看到你背后的沙发椅,你说这样可不可悲?"啧,虚有其表的空壳子。
"你……"佟曼奴一了解她的意思,气得"你"了老半天仍说不出半句话来。斗不过这个女人,她可以改向肆长聿下手。
一打定主意,佟曼奴像只丧家之犬急得落荒而逃,再也不想留下来听栾若熏那些恶毒的话语。
"下次还想自取其辱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栾若熏仍不忘辛辣地嘲讽她几句。
一直站在一旁发呆的栾若良,从头到尾都听不懂她们之间的对话,直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才回过神来。
"这是怎幺回事?"虽然觉得现在的气氛不适合问这种问题,栾若良还是敌不过内心的好奇。
"没事,她是一个疯婆娘。"还好距离中餐的时间已经很久,否则光看她那一张炫耀的嘴脸,她怕自己会把大姐精心制作的意大利肉酱面给尽数吐出来。
她怀孕关她屁事?神经病,那幺喜欢肆长聿的话,把他抢走不就得了,干嘛跟她废话连篇?
栾若熏气恼了牛天,突然又听到门铃声,一时火烧心头,她快步冲至门边,一开门也不管来老是谁劈头就骂:"你真是比茅房里的苍蝇还粘人,跟你拥有同一张脸,我还真想去整容……"
话还没骂完,栾若熏便停止了叫骂声,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肆长聿。
"我很高兴你这幺有精神。"虽然他是被骂者,但他仍然被骂得神清气爽、乐不可支。
他刚才上山时看见佟曼奴的车,以为她是来找若熏麻烦的;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是若熏赢了这场战争。
如果佟曼奴可以让若熏恢复往常的精神,那幺他会每天押着佟曼奴上山来陪若熏耍耍嘴皮子。
看见肆长聿爽朗的笑容,栾若熏的火气烧得更加旺盛,一甩头,不瞧他一眼,转身便走进屋里、"若熏,我拿了这一次的平面海报来给你。"瞧她如此冷淡对待,肆长聿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尾随往后跟着进去,"肆光生,你来啦。"栾若良一看见他来,立即露出迷人的甜笑,感谢他来救驾。
"嗯,我刚去了栾氏拿上次拍摄的平面海报给若熏。"肆长聿露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谢谢你跑这一趟,请坐。"栾若良心中明了地笑着。
如果真是纯粹送海报来的,他也不必特别跑这一趟,晓恩下班之后也会送过来,这差事还轮不到他。
这一切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他仍然对若熏极度爱慕。她还是别待在这里当电灯泡,让他们小俩口好好地谈谈。"我上去休息一会儿,你们慢慢聊。"
栾若熏不满地看着大姐离去的背影,气恼大姐刻意让他们独处。"把海报扔了,我不想看。"
什幺玩意儿嘛,搞大人家的肚子居然还敢来追求她,真是不知死活!一切都是他的错,每次有事情她都是第一个遭殃。
气死她了,都是他害她变得越来越丑恶,她真想扁他一顿以消心头之气。
"为什幺要丢掉?这是我们第一次的合照,你连看都不看就要丢掉。"肆长聿稍拧了眉头。
自从沉吟萱过世后,若熏变得越来越怪异了。
"我不想看!"可恶,他一定不知道她是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现在有了孩子,才不要当破坏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越想她不自觉的越火大,为了让自己平静一点,那就只好不要再跟他接触,这样她会快乐一点。
"为什幺?"肆长聿深皱眉头。他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和她见面,她为何还是这副德行!"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吟萱死得很悲惨!"栾若熏说得言不由衷。
确实足有这样的成分存在,但那并不影响;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她想要平静、快乐一点,她只想遵照吟萱的说法,多爱自己一点,活得快乐一点。
如果爱一个人一定要让她这样牵肠挂肚,让她学会嫉妒、随着他的情绪而起伏、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的话,她宁可不要!"我和吟萱的死有什幺关系?"他原本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却因为她的一番话而让他挨近她身旁。
他想要厘清这一切,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若不是因为那时候你强吻我,我们就可以有多一点时间救吟萱。"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嫉妒那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可是她不能说,她也不想说!肆长聿呆愣一会儿,伸出去想拥抱她的手也颓然地垂下,低下的眼神刚好让他瞥儿茶几上的支票。"佟曼奴跟你说了什幺?"
"没有,这关她什幺事?"口是心非也罢,这一切只是想让他离她远去。
"那幺这张支票是谁留下的?"上头有肆郡尧的名字,如果说不是佟曼奴留下的话,那就太扯了。
"那是……"该死!那个没大脑的笨女人,竟然气得连支票也忘了带走,这教她如何解释?
"她跟你说什幺,你大可以告诉我。"肆长聿脸色一沉,心想佟曼奴一定又胡扯了一些谎话。
可是让他心头真正一沉的人是栾若熏,她竟然宁可相信她的话也不愿意找他澄清事实。这该死的女人!"没有。"死鸭子嘴硬正是栾若熏现在最佳的写照。
她也不想让他难做人,所有的事情都让她来承担不就好了,他干嘛还问个没完没了。
"那幺你是生气我这一阵子没时间陪你?"肆长聿眼神一敛,思绪翻腾不已。
他不断地推敲佟曼奴到底讲了什幺话让若熏变得如此古怪,亦或是她真的记恨沉吟萱的死皆起因于他。
"不是!我说了,是因为你害我救不了吟萱,所以我恨你,我这一辈子再也不要看见你!"栾若熏霍地站起身。
"沉吟萱的死是命,是命中注定!"看她的态度如此差,肆长聿也跟着火大起来。他是为了谁整天埋首于工作之中,只是为了能多看她一眼,能够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孰料她竟然用这种态度对他!"好,如果你认为是我害的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你的内疚少一点,就算你要说人是我杀的也无妨。但是沈吟萱死了毕竟是事实,你要坚强起来,要不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像沉吟萱那样的好朋友,我可以陪你一起疯、一起哭、一起笑!"如果不能再把他当成恋人,从朋友开始也无妨。
这是他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如果这样还是不能打开地紧锁的心扉,他会再退、一直退,直到有一天她愿意再牵起他的手。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你更不可能成为吟萱的影子。"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她的心好象破了一个洞,不断地涌出血水。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栾若熏羽流满面地看着肆长聿,坚定的眼神诉说着她的希望。
"好,我走,我改天再来看你。"
肆长聿起身走往玄关,却遇到刚下楼的栾若良,她急急忙忙地问:"你不留下吃晚餐吗?"
"不了,我赶时间,下次有机会再来。"肆长聿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随即离去。
栾若良赶紧转往大厅,质问栾若熏。"若熏,你们又怎幺了?"
"我要上去休息了。"栾若熏拿着那卷尚未开封的海报,迳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房才解开海报来,看见海报上的肆长聿,眼泪不禁又滑落。
"你是我最想要的情人,我要你当我的朋友干什幺?"
☆☆☆
"佟曼奴,你给我出来!"宛若一阵旋风一般,肆长聿大剌剌走进肆家大宅里。
"长聿,你回来啦。"
佟曼奴闻声而出,看见肆长聿回来,她更是喜出望外。
"我有话问你。"肆长聿脸色暗沉,语气邪肆地拉着佟曼奴到外头庭院去。"我爸呢?"
"他正在里头吃晚饭呢,你不一道吃吗?"佟曼奴顺势挽着他结实的臂膀,偎在他厚实的胸前。
"我有事问你,你今天跑去找若熏,付她说了什幺?"肆长聿一把拉掉她的手,目光灼灼逼人。
"我……"怎幺回事?长聿从来不曾这幺恶狠狠地看着她呀。没关系,只要跟他说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我跟她说,我有了你的孩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佟曼奴喜孜孜地等着他的反应,心里却算计着要如何和肆郡尧分开,和肆长聿过着双宿双栖的日子。
"你怎能确定那是我的孩子?"肆长聿冷笑一声,挑起眉看着她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你怎幺这样说?"对于他这样的问活,佟曼奴没来由的背脊一寒,好似他已知道她所有的诡计般。她努力恢复镇定,沉着地应对:"你不会以为那是你父亲的孩子吧?都已经三个月了,一定是你的。"
"那幺这个男人是谁?"肆长聿从手中的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她和一个男人的合照。"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讨厌小孩子,所以一满二十岁之后,我就结扎了?"
"这……"佟曼奴看着那张照片,早已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而肆长聿说的这番话,更如同判了她死刑。"那或许是你爸爸的。"不行,事情一旦爆发,她就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爸为了不想让我的母亲再经历生子之苦,早在我出生之后就结扎,你想,这个样子你还生得出小孩吗?"肆长聿森冷的笑声,像在嗤笑她的愚笨。
"我……"事到如今,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让我说说你的罪行吧,你近日常以我父亲的名义转领公司的资产,进而将那些东西花在这个小白脸身上。"肆长聿停顿了会儿又继续说:"这种日子惬意得很,不是吗?"
"不……你听我说,我……"尽管一切罪行已全被揭露出来,她还是想要挽留他的心。"最起码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
"不,我爱的是若熏,不是你。"肆长聿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可是你也是先爱上我,然后才爱上她的,不是吗?她不过是我的替代品。"佟曼奴想着最后的办法,做着垂几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