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走,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木子宓左思右想,待伊于棠走远,她便起身将那已破碎的衣物套上,蹑手蹑脚地走出木屋外。
可才走出屋外,她却不知到底该往哪走。
魍魉寨四面环山,唯有南边有着一道瀑布,她猜想那瀑布可能是她唯一的生路,可想归想,她仍不知该用什办法才能让自己安全的离开。
尽管她深谙水性,可那瀑布迎面而落,若自己不能在水中保持平衡,只怕这一落,不是跌断了手便是摔断了腿,若是运气不佳,只伯连她这条小命都得赔进去。
停在原地,木子宓再经一番细思量,终于下定决心。
不如就照那伊于棠所说的,先吃顿饱再好好地想想法子,肯定会有比现下更好的法子。
她现下可不能逞一时之气,让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她可就对不起嬷嬷和宸儿了。
主意一打定,木子宓便往膳房走去。
伊于棠双手背握于后,踏着一贯轻逸的步伐,步如潜行,徐徐来到大厅外。
"仲冥,你回来了?"
"大当家。"
这立于厅堂上的男人旋过身、屈了身子、拱了拱拳,对着甫人厅堂的伊于棠扯开一抹促狭的笑容。
"事情办得如何?"
伊于棠对他的笑视若无睹,迳自坐在厅堂里的上座,单手枕于椅手上,将俊朗的脸斜斜地靠在举立的手背上,一派优闲飒爽,无可比拟的剽悍凝聚在他双唇勾起的笑上。
"有仲冥出马,大当家何需忧心?"
对于他的视若无睹,樊仲冥倒也不介意,只是轻轻地扬起一笑。
"哦,那你可是查得彻底了?"伊于棠幽如寒星般的眼眸倏地乍现一道嗜血的光芒。
''是的,这次寨里所锁定的对象,仲冥已勘查得非常清楚。"他走近伊于棠的身旁,傍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迳自地端起木几上的茶杯,悠然地呷了口茶,十足地吊着伊于棠的胃口。
'"路线和时间呢?"伊于棠倒也不动怒,只是瞟着一双迷人的眼,督促着他往下说。
"路线若无变更,会是在咱们九龙山下,时间的话,应是明日未时。"挑衅的意味十足,他问啥,他便答啥。
他才刚踏到寨里头山魁这老小子便跑到他身边嚼舌根,要他将一些事同大当家问个明白。
是啊,他也知道在这寨里头,有些事总要问个清楚,可若是大当家不说,他也没辄不是吗?
"人数?"伊于棠一敛眼迳自思量,随地又问道。
"若加上老弱妇孺,大约是三十来人。"樊仲冥定眼瞧他,明白伊于棠对于他的挑衅冒若罔闻,他也懒得早提起方才山魍所说的事。
横竖那老小子总爱夸大其词,说不定这次也是诳他的。
"怎么,是打算一同迁居吗?"伊于棠一听,低低地笑了两声,眸底余光净是掠夺的狂喜,话中净是嘲弄的意味。
原来魍魉寨有个习惯,若要行抢必当先行通知,好让对方能有个准备,这让他们更能达到狞猎的块感。
可这京城外的富商刘氏一家,居然打算在他们所定下的行抢日之前举家迁移,这倒也是头一遭,莫怪乎伊于棠会如此谑笑。
"八成是吧。"樊仲冥笑了笑继续道:"或许是有所听闻于魍魉寨的行事法则,才会吓得他屁滚尿流。"
"笑话,那也是他自找的。"笑容一敛,俊秀的脸上净是一抹令人胆战心寒的黯沉。
魍魉寨并不如一般随意强抢的山贼,可也不是行侠仗义之辈,只要是不犯他伊于棠,他也不犯人,可若是有人摆明地挑起战火,他定是不饶。
而魍魉寨之所以会让人闻风丧胆,完全起因于伊于棠的杀人不眨跟——无关老弱妇孺,他定是杀无赦,从未曾有过例外。
"那刘员外倒也是贪得无厌之徒,得了财富还想要权势,欲以自身财富勾结官府,以达到将咱们魍魉寨驱逐于外的目的,更想在天子脚下觅得一官半职,可他千想、万想,倒错把魍魉寨当成乌合之众,这合该也是他该死的主因!"
樊仲冥一笑,笑痕乍现,显示他原是个爱笑之人,只是世事变迁,辗转之际才沦落为莽。
"还有其他事?"伊于棠脸色一凛,斜睨着樊仲冥。
现下除了刘员外这事,他尚有一事挂心,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心愿吧!
"仲冥无事禀报。"
樊仲冥并非嗜血之人,只因理念上和伊于棠能有所契合便和他同于一路,而其余的山贼更是慕名而来,甘愿投在伊于棠之下听令行事,任其差遣而无怨。
唯有一点他不能认同于伊于棠,那便是他的杀人如麻,在他的眼中只有该杀与不该杀,并无男女老幼之分。
关于这点,更是让樊仲冥束手无策,几经劝解他却依旧毫不受教。而今,他又要寻那当年灭他全家的仇人,这更让樊仲冥忧心仲仲。
若让伊于棠知晓他的仇人已然找到,他又会是怎样地大开杀戒?!
这他可不能说,也说不得呀。
"仍无赤虎寨的消息?"伊于棠一双冷肃凌厉的眼紧盯着樊仲冥,研判着他话中的真实性。
"仲冥寻遍各地,仍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樊仲冥顿了顿又继续道:"这赤虎寨早已在多年前销声匿迹了,听说那赤虎寨的大当家已然归隐山林,不管世间俗事,而其余党羽要不是投靠其他山寨,便是回归良民,现下事隔已久,当然是找不到这些人了。"
他可不能说这赤虎寨还存在,而且还栖于九龙山的另一头。他若是不慎开了口,想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残酷屠杀。
"是吗?"低垂的眸子细细端详着樊仲冥,脑中回想着他所说的一字一句,猜测着其中的可信度。
伊于棠站起身,端起杯子浅呷了口茶说道:"待明日那场战掠后你再替我下山查他一查,其他人我不管,可我一定要知道大当家赤翔的下落。"
每说一句他的眸色就益发深沉、嗓音益发低嘎、神色益发狂佞,仿佛那满月复的仇怨必要以那人的命偿还。
"大当家,这冤冤相报何时了?"瞧他那神色,樊仲冥不禁月兑口劝道。
大伙儿在一起已近十年,他的性子樊仲冥岂会不懂?可偏是懂了却仍然无法感化他,无法让他以德报怨。
"家破人亡的人不是你,背负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的人不是你,你又岂能懂得我心中疼痛难安的愤恨?"伊于棠旋过身立于樊仲冥的面前俯视着他,缓缓地勾出-抹迷人的笑徐徐说道。
"可……''正当樊仲冥还打算说些什么,却瞥见伊于棠举起手向他摇了摇,示意他闭上嘴。
樊仲冥不明所以,遂便顺势闭上了嘴,只见伊于棠走向大厅外轻松地拎了个人进来,他仔细一瞧,这装扮不就是个乞儿吗?莫非她便是山魉口中所说的怪异乞儿。
可她明明是个女娃儿,山魉怎会说是个小鬼?
"我不是要你在房内休憩着,你怎会跑到这儿来?"伊于棠的嗓音低低柔柔地响起,像是在哄骗着小孩。
"我是到膳房用膳去了,可这回来的路却……却……"木子忘吞吞吐吐地语不成句。
她确实是到膳房去用餐了,可待她填饱了肚子,她便到这魍魉寨里头随处溜溜以便找到出寨之路,岂料她找呀找的,却找上这大厅来了,才躲在门外便被他给逮了出来。
"你是迷路了?"伊干棠瞧她答不出话来,索性替她答了话语。
"是啊,"除了这么回答,她还能够说什么呢?
木子宓更加抱紧了怀中的东西,这东西是她方才到膳房去的时候,顺便藏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这魍魉寨就这么大,你也能迷路?"伊于棠勾在嘴边的笑容益趋诡谲,薄唇更是不断地抿紧,才能压抑这满腔的火焰。"丫头,你很不听话喔。"
真是见鬼了,他何时变得如此容易动火了?平稳的性子向来是他的骄傲,更是自信早已无事能让他怒发冲冠,而这小小丫头真地好本事,居然能够三番两次地逼他怒火燎原。
"我……"木子宓无言以对,瞅着-双媚眼瞟在樊仲冥的身上,再回首瞧瞧伊于棠,心想他该不会同那个人在这儿就要了她吧?
"大当家,这……"樊仲冥乍见这小乞儿楚楚可怜的眼眸霎时被迷了心魂,于是为她挺身而出。
"她就是山魍同你说的小乞儿,现在你见着人可满意了?"伊于棠没好气地说道,不懂自个儿为什么控制不了火气。
"她是个女人吧?"樊仲冥被伊于棠口中的怒气惊醒,蓦地想到这小乞儿是个女人,而伊于棠怎会留个女人在寨里。
魍魉寨有个不成文的法今——绝不能在寨里头携家带眷!
而他居然自己先坏了这个规定,这代表着……
"可别瞎猜,我只是想要个传宗接代的女人罢了。"不待他细想,伊于棠随即告诉他缘由。
"可这……"樊仲冥仍不明白他何以想成家立业。
"待我毁了赤虎寨,我便要除去这山贼之身回归良民。"伊于棠敛了敛眼,随即勾起一抹惑人的笑。
这算是他的心愿吧,待他了了心愿他便要从良了,没有人会愿意当山贼,当山贼对他而言,只是方便行事罢了。
不待樊仲冥多说,伊于棠迳自抱起木子宓往木屋走去,只留下仍是一头雾水的樊仲冥。
"你在打什么主意?"甫回房,伊于棠将木子宓置于木椅上便开口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主意。"木子宓双眸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小手则紧紧抓住怀里的武器。
"你是逃不了这儿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比较好。"伊于棠笑睨了她一眼,迳自将全身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木子宓瞧着他,这才倏地想起,这几日他和她共睡一床,他总是在她入睡之后才上床,而在她睡醒之前就已先行下床,这人……到底有何居心?
"你当山贼是因为你要报仇吗?"木子宓心里猜想着或许可以对这个人晓以大义,遂又开口道:"可……不-定得当山贼才能报仇,你也可以……"
"住口!"木子宓话未说完便已然被他打断。
木于宓瞧着斜躺在床榻上的伊于棠,惊愕于他脸上的冷厉狰狞。
"还用不着你来同我说教。"伊于棠冷眼道,幽深如寒星的双眸写满了仇恨和轻蔑。
"我……"木子宓瞧他脸色大变,立即噤若寒蝉。
"月兑掉你的衣裳。"他蓦地说。
"啊?"木子宓不解地望着她,猜想着自己有没有听错。
"月兑掉你的衣裳到我这里来。"他倏地坐起身将身上的衣袍月兑掉,露出坚实的胸膛。
"你……"她羞得垂下眼。
她想起方才的事了,她怎会傻得忘了方才的事!
"趁着我还没发火前到我这里来,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伊于棠不带情感、残忍地一字一句说着。
"我……"她的一双眼锁在他的身上,握着武器的小手冷汗涔涔。
"丢掉你手中的匕首,将身子上的衣物月兑掉,否则……"伊于棠轻轻地扬起一阵低笑。"否则我会立时遣人到京城外杀了你妹子!"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语气中却有着一股不容抗驳的邪魅。
"你!"木子宓拧皱了双眉,不可置信他的冷酷无情,心中气得无端打颤。
"还不月兑?"他作势欲自床上站起。
"我……月兑……"木子宓一咬牙,丢了手中紧握的匕首,缓慢地解着身上的绳结,心中净是说不出的怒火。
绝不能让他找上宸儿,若让他找着了,下场肯定比那日大厅上的姑娘们还惨;而她从没想过要将自己委于何人,就如他所说的,她不过是个乞儿,有能和谁有什么婚配呢?
若是将自己给了他,以一身的清白换回宸儿宝贵的-条命,这还算是便宜她了,她应该知足了。
她缓缓地月兑掉上衣,再缓缓地解开里头的中衣,一身的雪玉凝脂几乎毫无隐藏地展露于他的面前。
"接着呢?"他又笑了笑,一双眼染上的氤氲。
"你还想要怎么做?"木子宓羞愤欲哭,只着亵裤、胸前缠着长布,缓步移至伊于棠的面前……
在他的暴行下,她竟然可以感觉到体内有着-股莫名的喜悦在滋长,排山倒侮地席卷她的心智。
在她欲丧失神魂之前,她只记得她是紧紧地依附着他,靠摆在他的身边,,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觉得羞耻,更觉得不明所以。
只觉得,自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