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千千日 第五章 夫妻俩越发亲昵 作者 : 绿光

打从被发现制作机具和治水的才华后,祝心琏被允许踏进宇文修的书房,乐得她天天往他的书房跑,主要是他的书房里有太多宝贝,而且与他交谈实在是太愉快,他有问不完的问题,叫她回答得很开心,总能在跟他的讨论中激发灵感。

这日才刚用过早膳,她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已经看完的书,打算再跟宇文修借本书,谁知道侍卫守在紧闭的书房门口,而窗子也都关着,没有透出光线,似乎没人在。

“王爷不在吗?”

“侧妃,王爷尚未过来。”

祝心琏顿了下,她知道书房是王府重地,平常是不让人随意出入的,尤其是宇文修不在的时候更不允许任何人入内,那她到底能不能进去呢?

想了想,她觉得不要为难侍卫,于是道:“那我在这儿等他一会。”

护卫见状整个人都慌了,要是让王爷瞧见这一幕,他会被怎么罚?光是想像都叫他冒了一身冷汗。

慢了一步才跑来的兰草见自家姑娘自在地坐在廊阶上,也是差点跳起来。

以前姑娘去探勘河道,带人安装器具的时候,姑娘席地而坐,坐在大石头上,她都不觉得怎样,有地方坐就挺不错,可是……这里是王府耶!姑娘出阁前可是有宫中女官前来教导礼仪,她这个大丫鬟也得跟着学,得在姑娘失仪前赶紧阻止。

“侧妃,坐这儿不好吧。”兰草顾不得喘,赶忙走过去小声说着,还瞧了护卫一眼,心想这护卫会不会在王爷面前嚼舌根,让王爷嫌弃侧妃没规矩?

好不容易两人总算走近了些,可别生出好感之前就生变。

护卫被她瞥那一眼,心想她会不会到王爷面前嚼舌根,说他傲慢以下犯上,竟让侧妃坐在廊阶上……

于是祝心琏都还没机会开口,护卫已经赶忙道:“侧妃,王爷发话了,侧妃随时都能进书房。”

一阵权衡利弊之后,护卫觉得让侧妃进书房,挨的罚应该会少一点,毕竟王爷要是没对她有半点好感,又岂会许她进书房。

祝心琏闻言,喜笑颜开地起身,朝他道:“多谢。”

“不谢不谢,侧妃客气。”吓得护卫赶忙摇着手,见她进了书房才吁了口气,看见兰草,对她讨好地笑了笑。

兰草也客气朝他微笑,两人想的都一样,希望对方别在王爷面前嚼舌根。

祝心琏进了书房,沿着书架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册,也趁着他不在,将里头逛了一圈,最终停在博古架前,就在她视线淡淡扫过摆在上头的玉石古玩后,目光突地定在一处,她伸手想取却又怕散架,只能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些。

可偏偏她身量不够高,终究只能看见一角,正思索着拿什么垫脚,突听见外头有人问安,她随即朝门那边跑去,在门开时毫不犹豫地抓着那人的手道:“土爷,我想瞧那个。”

一进门就被拉着手,宇文修愣了下,看向她所指的方向,便由着她拉到博古架前,取下一座小桥搁在她的掌心上。

那座小桥极简易,是用寻常竹筷子搭的,摆在博古架上显得格格不入,乍看之下像是不值监赏之物,可她就是慧眼识英雄,博古架上的古玩中她只看中这一样。

宇文修瞧她彷佛如获至宝,一双杏眼因笑意显得亮晶晶的,看着他问:“王爷,这是不是虹桥?”

在他眼里,祝心琏谈不上美人,甚至不娴淑不端庄。

可是他要的知己向来就不是舞文弄墨的士族子弟,亦不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他要的是言之有物,能与他交流并进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把话说进他的心坎里,他便愿意交出自己的心。

而此刻他觉得祝心琏很美,美在骨,媚在韵,不矫情不造作,那双杏眼里满是真实,诉说她的喜怒哀乐,从不隐瞒。

“王爷?”他不吭声,叫她怀疑自己猜错了。“不是吗?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听我爹描述过,应该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像是喃喃自语,她捧着小桥不死心地看了又看。

“是。”他不自觉喰笑应了声。

“真是?”她顿时抬眼,剔亮的眸闪动光采。“就说是嘛,我就觉得肯定是!王爷,这是谁送你的,可知道这是如何搭起的?”

她喜欢设计农具或是翻水车一类的器具,可她也听说过虹桥,虹桥之所以了得是因为是无钉无桦的工法,只凭木条或竹条衔接就能铺设出一条桥,那是多了不起的人才能想到,她早就想拜见了。

他淡淡道:“我弄的。”

祝心琏直盯着他,毫不遮掩崇拜之情,也毫不怀疑他说的话,拉着他央求,“王爷可以做一次给我瞧吗?”

宇文修压根没察觉自己的嘴角勾得极弯,假意思索了下,道:“行,可你要拿什么谢我?”

“呃……”这真叫她为难了,她要钱财没钱财,身上更没什么值得把玩监赏之物,女红之类的也拿不出手,厨艺就更不用说了……

瞧她绞尽脑汁直发愁的神情,他不禁低低笑开。

“王爷闹我的?”要不怎么笑了?

“不,我认真的。”

“可是我真拿不出东西……”她可怜兮兮地道。

“谁说的?”

“我有什么值得当谢礼的吗?”她疑惑了,怎么她想不出来,他倒是知道了。

“有,把外头那座翻水车的草稿图画给我。”

“这简单。”她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喜笑颜开,这种草稿图要几张有几张,她闭着眼都能画!

宇文修被她的笑脸逗笑,接过小桥,拉着她绕过博古架,两人坐在案前,他将小桥搁在桌面,随意抽出一根竹筷,小桥立刻散架。

祝心琏张大眼,催促着,“然后呢,这得要从何处先架起。”

她听说虹桥的材料是彼此支撑,借力使力,造好后却比桦接和敲钉的都耐用。

“虹桥大多建在水势平缓且河面较窄之处,是很简便的桥,但是在外地作战遇溪河无法渡过时就能发挥效用,过河后立拆,不留痕迹。”他说着,拿起两只筷子斜插。

“作战啊……可世道已经很太平,应该用不到。”

“确实是,但在外作战御敌时,多花点心思就能保住更多百姓。”他边说边组装,动作极慢,就为了让她能看清楚。“好比那日咱们看过的栽种机具,我便想要是能改良成为投掷器,能够放置火药,不管是守城还是攻城都容易多了。”

听到他打算将农具改良成军械,她眉头不禁微皱起,“怎么王爷想的都是这些?如今世道太平,咱们该想的是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

“居安思危,毕竟没有永远的太平日子。”

祝心琏想反驳却无从反驳起,毕竟他说的也没错,只是要把农具变成杀戮工具,叫她心里不好受。

“王爷,备好膳了。”

外头传来海青的声响,祝心琏才诧异地道:“王爷还没用膳?”

“尚未,你呢?”

“用过了。”她在说话的同时,发现他手上的竹筷子已经又变成一座小桥,她欸了声。

“王爷,后半段我没瞧见。”她不过是漏看两眼而已,怎么就完成了?

“谁叫你不专心?”

“王爷……”

“走,陪我一道用膳。”

“用完后,你会再做一次给我看吗?”

宇文修瞧她一眼,突然觉得她颇像他尚在宫中时养的一条狗,老是睁圆了眼,期待他能带它出去走动玩耍……想着,他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一笑,刚好让送膳进来的海青吓一跳,怀疑自己进门的时机到底对不对。

瞧瞧,王爷多开心啊,他已经多久没瞧见王爷纯粹只因为开心而笑了,这真是太难得,王爷娶这侧妃真是娶对了!

“到底行不行?要不……我再多拿几张别的机具草稿图给你?”祝心琏跟着他走动,努力地想要说服他。

宇文修微扬起眉,坐在另一张桌前,好似对她这笔交易没多大兴趣。

“要不你跟我说,你想看哪一种的机具草稿图,我都能想法子画出来。”她一坐在他身旁问着。

宇文修没吭声,用眼神示意她布菜。

祝心琏是个通透的姑娘,他一个眼神她就懂,赶忙替他布菜,他也顺手替她夹了块糕饼,要她陪着用膳。

她自然是从善如流,咬了口糕饼,思索着要怎么说动他,却突然觉得——

“这糕饼好好吃。”她看了眼糕饼,色泽黄绿,里头包着枣泥。“这绿豆糕倒是挺特别的,内馅绵密香味十足,真好吃。”

宇文修闻言,又替她夹了一块,“里头包的馅都不一样,你可以尝尝。”

“好。”祝心琏将盘子里的吃完,再尝了另一块。“喔,这个内馅是松子,也不错,可是我更喜欢核桃的。”

宇文修看了海青一眼,海青乖觉地记下,正准备走一趟厨房,詹总管刚好拿了张帖子走来。

“王爷,庆王爷府来帖子了。”詹总管进了书房,将烫金的帖子递到宇文修面前。

宇文修瞥了眼,不用拆也猜得到是庆王七十大寿,整寿肯定是要大办,前去的必定都是皇亲国戚,顺便让今年嫁进皇室的媳妇们全都去认认人。

庆王的辈分高,是祖父辈仅剩的王爷,以往碍于他有伤在身,这种帖子他向来是礼到人不到,可今年有她……

宇文修正忖着,又听詹总管道:“王爷,侧妃的嫡姊想探望侧妃。”

正在吃绿豆糕的祝心琏难掩意外之色,微偏着小脸,像是暗暗思索什么。

宇文修看了詹总管一眼,“人在外头?”

“是。”

“没先递帖,人就到了?”宇文修嗤了声,祝西临那只狐狸偏宠得也未免太厉害,导致两个女儿的性情差太多了。

“正是。”詹总管也是不满,这么狂妄的女眷他在宫中见多了,但一个侍郎千金就这么嚣张,没打声招呼就直接跑来王府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到。

宇文修勾弯唇角,笑得恶劣,“让她等。”

“是。”詹总管应了声,今天可是个艳阳天啊,在外头等,那可难受了。

祝心琏低声问:“王爷,不能让家姊进来吗?”

刚走一步的詹总管立刻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听着。

近来王爷待侧妃非比寻常,恐怕是上心了,要是侧妃替自个儿的姊姊求情,说不准王爷是会放行的。

“不能。”宇文修斩钉截铁地道。

“喔。”祝心琏没强求,天气那么热,嫡姊要是等不了,应该就会回去,再者她其实也不是很想见嫡姊,不知道嫡姊怎会突然找她,毕竟她们从来没有和睦相处过。

詹总管听完,加快脚步往外走,觉得侧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看来还是值得商榷。

“会生我的气吗?”宇文修问着,想知道她是不是个傻进骨子里的蠢蛋。

几乎是不假思索,她摇了摇头,“不会。”

这儿是王府,又不是她作主,她有什么好气的?而且嫡姊未事先差人通知她就上门,是相当失礼的做法,爹要是知道,肯定生气。

“那就好,像那种人不用来往。”瞧她不傻,他直接替她决定替她挡。

祝心琏疑惑地看着他,觉得他话中有话。

宇文修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说:“用膳。”

“喔……”她又啃了一口绿豆糕,觉得有点撑,顿了下,蓦地想起一件大事,“不对,我在等你帮我解开虹桥之谜呢。”

唉,绕了一圈,把她绕忘了。

宇文修微抿着唇,却忍不住从眸底流泄出笑意。

☆☆☆

几日后,祝心琏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到梳妆台前打扮。

“非上妆吗?”祝心琏无奈地问。

“侧妃上点妆,更显出众。”许嬷嬷在旁笑道,正帮她拉整着身上银红色的流光纱摆衫,看着镜中正在上妆的她,满意得不得了。

“嬷嬷说的对,每个姑娘都爱俏,就只有姑娘从小就野。”兰草口气比祝心琏更无奈,她五岁就跟在三岁的祝心琏身边,对她的性情再清楚不过。

别人家的千金最爱的都是布料首饰,她家姑娘喜欢的却是木头铁砂……有时候为了画一张草图可以废寝忘食,搞得蓬头垢面,活生生糟蹋天生的俏颜,叫她看着就觉得难受。

“兰草。”许嬷嬷低声警告,不准她造次,说主子的不是。

兰草吐了吐舌头,加快动作,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已经被许嬷嬷告诫过很多次,可是这习惯总是改不了,毕竟在许嬷嬷还没来之前,她俩都是这样相处的。

祝心琏也救不了她,贝能朝镜子里的兰草眨眼。

“侧妃可准备好了?”门外响起段嬷嬷的问话。

许嬷嬷立刻迎上前去,“都已经妥当了,要不姊姊再瞧瞧?”

段嬷嬷笑呵呵地进屋里,见祝心琏起身,一袭银红色的流光纱衬得她肤白粉润,淡妆轻点让她本就娇俏的面容更显可人,目光流盼间透着小姑娘家的羞涩,直令人转不开眼。

“好,甚好。”

真是判若两人啊!前些日子,侧妃替王爷捣鼓那座翻水车时,穿得简便,头上连件发饰皆无,比王府的丫鬟还不如,如今换袭衣裳,稍作妆扮便有了几分主母架势,再加上有王爷在旁撑腰,进了庆王府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侧妃就有劳姊姊照料了。”许嬷嬷笑眯眼道。

“说那什么话,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侧妃初次在宗亲面前亮相,她自然得随侍一旁的。

然而就在段着祝心琏走到外面时,不禁眉头微皱,祝心琏一见那灰蒙蒙的天色,眉头也跟着微蹙。

入夏的天候就是如此,说变就变,一早还艳阳四射,如今还没午时,天就蒙上一层灰,彷佛随时会倒下滂沱大雨。

初见他的那个冬末,他就身有不适了,这种天候出门肯定越发难受。

一路朝主屋走去时,祝心琏低声问:“嬷嬷,庆王爷生辰能由我自个儿去吗?”

段嬷嬷不解看向她,“侧妃怎会有如此想法?”一个侧妃单独前往皇室宗亲里辈分最高的王爷府邸,她不怕吗?

“我怕王爷身子难受。”

段嬷嬷微启唇,诧异后露出欣慰的笑意,“侧妃勿担心,王爷那儿自有主张。”

她正担心王爷的身子,想不到侧妃也想到这点上,果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也难怪近来王爷对她上心。

听段嬷嬷这么说,祝心琏乖巧地点着头,心想若他坚持要去,届时要是身有不适,她就搅着他,替他掩饰一二吧。

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被她看穿身有不适时都会恼火了,肯定也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自己难受。

祝心琏打定主意,走到主屋时,见他正坐在屋内候她。

赭红色绣四爪金龙的王爷礼服,立领绣着梅纹,让他光是端坐在那儿便散发通身的威仪慑人,更别提他此刻脸色有多铁青,有多令人退避三舍。

段嬷嬷一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祝心琏只是一迳朝他走去,轻牵起他的手,“王爷,快下雨了呢。”

宇文修回过神,看向她轻喰笑意的俏颜,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是啊,咱们赶紧出门。”

“好。”

祝心琏任由他牵着,两人并肩往外走。

上了马车,宇文修闭目养神,祝心琏也不吵他,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直到马车在庆王府前停下。

两人才下马车,就有人走了过来,祝心琏没多瞧,直到听见一声叫唤——

“心琏!”

她顿了下,疑惑看去,“姊?”

“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所以特地来这儿等你呢。”祝心瑜热情地走向她,可手都还没拉到,唰的一声,两把剑横在祝心瑜面前,吓得她瞬间瞪大眼,连气都不敢喘一声。

“王爷……”祝心琏被这阵仗吓到,没想到他的护卫竟然直接亮剑。

“这是皇室宗亲宴会,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将她送回祝府,让她爹好好管教。”宇文修毫不留情面地下令,直接带着祝心琏朝府门走去。

祝心琏本想替祝心瑜求情,可是再想想,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姊姊,她这样跑来也太不成体统,便闭上了嘴。

而宇文修两人刚走到庆王府门前就引来一阵侧目,本在与其他人寒暄的庆王世子夫妇一见到宇文修惊诧不已,赶忙走来。

“秦王啊,多久没见着你。”庆王世子惊叹着,赶忙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遍,道:“瞧你好得很,怎么不多到外头走动走动?”

从十二年前他遇祸后,他压根没再见过他,传闻他残了,行动不便,破相了等等太多的流言,他几次想上秦王府探视,皆被打了回票,还以为他真的怎么了。

一旁庆王世子妃听他这么说,赶忙踩了他脚,“秦王别介意,世子是被外头的流言骗了。”

谁都知道当年秦王遇祸绝非意外那般简单,可都过去那么久,不管传言如何,如今见到人好好的,只管开心就好,干么提那些,真是!

“世子只是热情。”宇文修淡笑道,也许是离朝堂较远些,庆王与庆王世子是皇室里难得少有心机的人物,要不他怎肯走这一趟。

跟在旁的段嬷嬷赶紧要祝心琏朝庆王世子妃福身,顺便咬了阵耳朵,对于段嬷嬷的交代,祝心琏都乖巧地做了,脸上挂满得体又恰当的笑意。

“就是就是。”庆王世子拍拍他的肩,道:“走走走,今天陪我多喝几杯。”

眼见庆王世子拉着人就要走,祝心琏勾着宇文修的臂弯,以防要是庆王世子走得太快,害他脚步不稳,她还能帮衬一二。

可她这动作看在其他人眼里太过亲热,就连宇文修也愣了下,看向她用力勾在他臂弯上的手。

她这是干么……

“你们真是新婚燕尔啊。”庆王世子一脸了然,朝宇文修促狭地挤了挤眼,立刻放开他,不打扰两人。

祝心琏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的举动太亲昵,想放开手又怕他要是摔着该怎么办,犹豫间叫她羞红脸,不知所措。

宇文修却被她逗笑了,不是她自个儿勾的吗?现在害羞什么劲儿?

庆王世子妃一见宇文修笑了,目光颇具深意看向祝心琏。

原以为秦王求赐婚,不过是好心想让个毁了名声的庶女有条生路,结果却是郎有情妹有意啊,还是……这小姑娘手段极高,收服了曾经最桀惊不驯的秦王?

“三哥!”

就在这当头,有人唤了声,宇文修示意祝心琏松手,回身作揖。

“四弟。”

宇文仁一把拉起他,“没想到三哥会过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咱们一道来。”说时,看他身旁的女子仍福着身,摆手喊起。

“可不是吗,咱们可以一道来。”门外走来一人,俊秀面容满是笑意。

“二哥。”宇文修喰笑喊道。

祝心琏在旁观察着他的神情,倒不是想看穿什么,纯粹想从他脸上细微表情确定他有无不适。

“真没想到你会来,之前听庆王世子提及你回了帖,还以为你是要送礼而已,早知道你要来,我就顺道去接你。”二皇子宇文信没好气地往他胸口轻拍着。

祝心琏见状,神情不变,手立刻又勾上他的臂弯。

宇文仁和宇文信一看她这举措,随即玩味地看向宇文修。

“她黏人。”宇文修笑眯眼道。

她黏人?祝心琏垂着脸,倒也没反驳,她这举措确实容易叫人误解,可是不勾着,他要是脚步踉跄,她怎么来得及扶住他?

“是勾人吧,秦王。”

一道娇滴滴的女音忽然传来,祝心琏望去,就见个盛装打扮的姑娘,她都怀疑对方头上顶的那些簪子快要把她细细的脖子压断了。

多重呀……太可怕了。

“芋儿,不得无礼。”宇文信低斥道。

“说笑罢了。”唐芊撇唇道,凉凉看向祝心琏。“论礼,是她得先给我行礼吧。”

一个王爷侧妃,一个妾一般的玩意儿,竟然带到皇室宗亲寿宴这般正式的场合里,真不知道秦王是哪根筋不对劲,许是摔伤之后挑拣不了妻子人选,才要了这么个小姑娘?

段嬷嬷轻推着祝心琏,她随即朝唐芊福了福身,可是唐芊却没叫她起身,只是噙笑看着她半蹲着身子,想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见状,宇文信正要开口,宇文修已经将祝心琏拉起。

宇文修淡淡道:“二嫂错了吧,她是本王的侧妃,正三品的秦王侧妃,怎会是她对你行礼?”

“秦王是在说笑?”唐芊勾弯红艳艳的唇,语气不以为然,压根没将他看在眼里,实在是因为她的后太硬,一个郡主娘,一个大将军爹,一个阁老兄长,一个巡抚弟弟,不用再提其他亲戚盘根错节的势力,光是亮这几张牌就足够她在京城里横行霸道。

“二哥,二嫂懂的事不多,你得拨点时间教教她,在皇子尚未封王之前,其妻是无品的,皇子妃这头衔不过是好听,能吓吓皇族外的人罢了。”宇文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唐芊,字里行间满是嘲讽。“等二嫂成了某王妃了,再来给人立规矩也不迟。”

唐芊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近三十岁的娇美脸庞瞬间狰狞,“你!”

“行了,三弟说的没错。”宇文信低斥了声,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彷佛对他这个丈夫有多不满意。

“我当初怎么就被你骗了。”唐芊啐了声便迳自朝内院走。

宇文信无奈叹口气,朝宇文修施礼,“三弟,二哥给你赔不是。”

“与二哥无关。”宇文修淡声道。

“行了,何必为了女人伤咱们兄弟的感情?走走走,先去祝贺庆王,咱们再好好喝一杯。”宇文仁没兴趣瞧他们道歉来道歉去,一把勾着宇文修的肩就要走,却瞥见他另一只手还被人挽着,不禁打趣问:“我说三哥,你是要让我勾着肩走呢,还是让你的小侧妃挽着你走较好?”

宇文修看了他一眼,笑得很坏,“我倒觉得左拥右抱也挺不错的。”

“行,难得见三哥出门,今天你怎么说怎么好,一切都由着你。”宇文仁勾着肩,配合他的脚步徐缓前行。

祝心琏见太子似是知道他身有不适才勾着他肩走,于是想松手,不料却被宇文修紧握住手,她疑惑地看向他,他却瞧也没瞧她一眼,只是和太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手握这么紧,太令人害羞了,怎么他就不放呢?

她脸色悄悄泛红,故作镇定看向他处,瞥见落后两步的宇文信正与庆王世子交谈,谈笑风生中压根看不出刚才发生冲突的恼怒尴尬,察觉她的注视后,还一脸抱歉地朝她微颔首,像是替他的妻子向她道歉。

她腼腆回以一笑,目光又落在被宇文修紧握的手。

唉,这段路有点远,她都冒手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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