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么？你真跟你家总裁在一起了？”章薰芷惊愕的口中虾子都掉了。
楼馨若本也没打算这么早就跟好友坦承，但是因为章薰芷一直询问有关于项清臣的事，是不是还给他老看着她的感觉，如果人家真喜欢她可以考虑给个机会，帅哥一定花心不见得是定律等等建议，怕好友将来得知苦口婆心都是多此一举，让人有被戏弄的感觉，只好坦白。
“对啊。”楼馨若有些尴尬地笑。
“所以你的直觉没错罗？”
“算是吧。”
“哇──”章薰芷放下刀叉，环胸靠椅，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那就是他先喜欢上你的罗？”
“对。”
“还说对呢。”章薰芷以讪笑之色指着她，“那你对他已经不会抗拒了吗？”
楼馨若歪着头想了一下后道：“其实还是有，只是他给我一种好像已经认识满久，很熟悉的感觉，所以那种抗拒感就变得不明显了。”
“是因为每天都在办公室相处的关系吧，而且你又是他的贴身秘书。”
“我也是这么猜想。”
之前她有问过他，对他有着似曾相识之感一事，反而给了他一个调侃的机会。
“原来你早有意思想搭讪我。”
她愣了愣方才明白他的意思──指她先暗恋他的。
“我才没有，而且我以前是很讨厌帅哥的。”
他当时眨了下眼睛，在那短短时间的眨动中，楼馨若觉得他眼睛好像浮起某种情绪，只是时间太短，她无法分辨。
她想也许是“讨厌帅哥”这四字让他觉得有点受伤吧。
因为他比她想像中还要喜欢她，毫无疑问的，他的喜欢绝对是胜过她的，他就像只黏人的大狗狗，老是围着她打转，一时半刻都不想离开她，甚至交往的第一天就叫她搬过去跟他同居。
两人一直同进同出的，想出轨，那可能得跟老天爷借时间。
“那对我就不会？”项清臣问。
“等等，你这是自诩帅哥？”
“我不是吗？”项清臣臭屁的昂起头。
楼馨若被他惹笑，咯咯笑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说话。
“本来也是会的。”
“噢？”
“可是因为……可能因为你表现得还不错，所以这种感觉有慢慢淡掉。”
她没有说明白的是，对他虽有抗拒，却又莫名的想靠近他、在意他，她也曾因为这样的矛盾而烦恼过一阵子。
这要是说了，他一定蹬鼻子上眼，尾椎骨翘得老高。
才不要让他有骄傲的机会呢。
“喂！”章薰芷在她眼前不断弹着手指，“回魂啊，不要漠视我，想着你的帅哥总裁男朋友。”
“我才没有呢！”楼馨若红着脸把章薰芷的手指打下来。
“不管怎样，交到男朋友都是好事。”章薰芷嘻嘻笑，举起果汁杯，“恭喜你总算月兑离老处女了。”
“乱讲什么啦！”楼馨若小脸臊红也举了杯，抿了口后，脑中跑出了一道困惑，“不过……”
“不过什么？”
她想了下，摇头，“没事。”
她本想说，她的初夜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有舒爽的感觉，可不是说处女初夜都会痛的吗？
就算没有薄膜被弄破的疼，也会因为异物的入侵而感觉到不适。
况且，项清臣的那话儿看起来挺大的啊……
但是这样的困惑如果问章薰芷一定会被取笑的吧。
想想还是别问了。
“什么没事？你给我说喔。”
“没有啦，”楼馨若脑子快速转动，想出方法来敷衍章薰芷。“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也没错，不该一竿子打翻一条船，认为帅哥就一定会出轨……”
☆☆☆
吃过晚饭与章薰芷道别后，回家途中，楼馨若接到了项清臣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
“我在捷运上。”
“不是说你吃完饭打电话给我，我好过去接你？”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我自己坐捷运回去就好啦。”餐厅附近就有捷运，楼馨若也不想让项清臣特地跑这样一趟。
况且这段时间路上车也挺多的。
“要是路上发生什么事怎办？”项清臣担忧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楼馨若有些哭笑不得。
她常觉得项清臣太过保护她了。
就连她跟朋友吃饭，也要管接管送，她都是快要奔三的大人了，哪需要像个小学生一样，出外都要有人接送啊。
“你在下一站下车，我过去接你。”项清臣不容置喙的说。
“不然你到我们家附近的捷运站出口等我吧，我们一起走回家。”
“你现在下车。”
楼馨若有些恼了，语气不自觉地有些重，“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好吗？我都几岁了！”
对面沉默了。
她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担心，但我希望你尊重我是个独立的大人。”
“嗯。”
他“嗯”完就挂电话了。
这是生气了吗？
楼馨若看着已经变成一片黑的手机萤幕，懊恼的抿嘴。
搬进项清臣的屋子也有三四个月时间了吧，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她，十分宠爱。
刚开始很甜蜜，很有受宠的感觉，但有时又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没有行为能力的白痴，感觉不舒服。
她这样是不是太过于不懂惜福了？
有这样一个又高又帅，又对自己百般疼宠的男朋友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她却因此跟他吵架？
滑开手机，本想打电话回去撒娇道个歉，但想想还是当面说吧，使用手机看不到对方表情，万一表错情说错话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她收起手机，看着窗外街景，思考回到家见到人时该怎么说。
突然，风衣口袋内的手机震动了。
难道是他先打来了吗？
拿起手机一看，是长她三岁的姊姊楼馨文打来的。
楼馨若国中时，母亲过世，过没多久父亲就再娶，对方还有一个六岁的男孩子。
犹记得那时楼馨文还很生气的说母亲屍骨未寒，爸爸却急着把外头的女人娶回来，太过无情无义。
楼馨文还因此被父亲打了两巴掌，把父女之情都打断了。
再婚后，父亲的重心都放在继母跟继弟身上，不太管她们姊妹俩，但这样的“专情”没多久就破功了，父亲在外头又搞上新的女人，被继母发现，一天到晚吵架，家里乌烟瘴气的，因此楼馨文常说，她们姊妹俩根本是相依为命，她们的家人只有彼此，没有其他。
因此楼馨文读大学时，就搬出家租房子，而楼馨若也跟着搬出去了。
前年楼馨文结婚，嫁到了宜兰，夫家是开民宿的，平常十分忙碌，因此姊妹俩相聚的时间不多。
看到姊姊打电话来，她很高兴的接起。
姊妹俩先是寒暄了一阵，接下来楼馨文就说出来意了。
“我好久没上台北了，明天过去找你玩，你周末有放假吧？”
楼馨文知道她换了一个朝九晚六的上班族工作，不过为预防万一还是要先询问一下。
“有啊，我当然有放假。”
“好，那我明天大概中午到，我会过夜喔。”
楼馨文每次只要跟老公吵架，就会离家出走闹罢工，而投靠的对象都是妹妹，只要她说要过夜，铁定就是跟老公闹不愉快。
楼馨若以试探的语气问，“你不会跟姊夫吵架了吧？”
“哼！那家伙太过分了，我明天上去再跟你说。”
“好……”楼馨若一顿，忽尔想起姊姊每次上台北，都是过来她家住，而她的套房上个星期才退租啊！
怎么会这么不凑巧呢！
“怎了？不方便？”楼馨文听出楼馨若答应的语气中有着迟疑。
“那、那个……其实我搬家了，跟室友住在一起。”
楼馨若不敢说实话，怕姊姊知道她才交往就同居会觉得她太轻率。
“室友？”
“对……不然，我帮你去饭店订间房，晚上我陪你一起睡。”
楼馨文敏锐的嗅出不对劲。
“你老实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呃……”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男朋友同居？”楼馨文笑骂。
妹妹不知有多久没交男朋友了，楼馨文担心她会孤家寡人一辈子，因此听到她总算交男朋友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姊……”她撒娇。
“不要在那边『姊』，明天我上去，介绍给我认识。”
楼馨文不罗嗦也不在电话里审问，直接把时间订下。
“噢……”
“约吃中饭啊，对了，叫他来车站接我。”
楼馨文心想可要好好用用“姊姊”的权势才行。
“我、我再问问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楼馨若不敢帮项清臣答应。
“你问，我就看他怎么回答。”
楼馨文“考试”的意味明显了。
楼馨若顿时觉得头大。
“可是这样子好像太突然了，不然我明天去接你，以后有机会我再找他一起去宜兰找你。”
“我明天要见到人，没我的许可，不准交往。”楼馨文摆出身为长姊的派头。
有句话说：“长姊如母”，既然她们的母亲不在了，自然就是由她来审核妹妹的男友，需得通过她这关才能交往，免得又发生“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