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惠娘原以为自己会恐惧得尖叫,但在瞧见男人眼底的婬欲时,她突然镇定下来。
“这位大哥,你别声张好吗?只要你饶了我们母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她不吵不闹,软声软语的哀求,将润哥儿拉到身后,自己挡在身前。
土匪打量眼前的女人,又往后瞧瞧其他同伴。
只有他发现这个女人。
土匪抢劫除了抢财,还要劫色,这么标致的女人若是抓回去,便要交给老大,肯定轮不到他,不如他先找个地方睡了这女人。
他们做手下的,太久没碰女人了,机不可失。
土匪上前抓住她的手。“你安静地跟我走,我就不杀你们。”
柳惠娘点头。“只要你对我们母子好,妾身愿意跟着你。”
有一句话楚雄说对了,柳惠娘看起来文静乖巧,其实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白兔。
土匪太多,她一个女子对付不了那么多人,若是只对付一个的话……
男人抓着女人往更隐密的地方走去,途中遇到其他贼人,男人还叫她躲好,威胁地警告她不准逃,然后把其他同伴打发走后,又溜回来,抓着她继续往林子里去。
找了个隐蔽处后,男人就要对她行畜生之事。
“让我先把孩子安顿好,求你。”柳惠娘双手抵着他,小声哀求。
男人有些迫不及待,但是睡一个听话的女人,总是比挣扎的女人方便。
“快一点。”他不耐烦地催促。
柳惠娘将润哥儿拉到另一边,小声对他说了些话。“在这里等娘,娘等一下就过来。”
润哥儿很害怕,但这时候他会听娘的话,因为娘平静的眼神,有安抚的魔力。
他乖乖点头。
确定儿子答应她不会乱跑后,柳惠娘回到男人身边。
弱女子有弱女子的好处,就是容易让对方降低警戒心。
她不必跟男人拼命,她只要趁男人在月兑她的衣裳时,往他头上扎下去就行了,而且不能犹豫,要快狠准。
当她把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时,那根针还插在男人的头上。
柳惠娘为了自保,身上藏了不止一样武器。这根针是她请铁匠为她磨的,针头做成发簪的样子,插在发髻里。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看着男人死不瞑目的脸,她有些发怔。
“啧,看来不用老子出手了。”
当楚雄走出来时,柳惠娘才回过神来。
她呆呆地看着楚雄走到男人身前,蹲下来查看,从男人头上抽出那根针,细细打量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这娘儿们可真狠,居然准备了这种杀人利器,他怀疑这女人准备这东西,该不会是用来对付他的吧?
其实楚雄还真的猜对了,柳惠娘这根自卫用的簪子,还真是为他准备的。
跟其他歇斯底里受惊的女人相比,柳惠娘的表现算是优秀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她的反应算是十分镇定。
“我杀人了。”她说。
楚雄勾起了痞笑。“他还没断气。”拿出刀,往男人胸口用力一插,地上的男人身子抖了下,便不再动了。
“现在才是真的死了。”
他抽刀时,顺便用对方的衣衫将刀上的血擦干净,然后站起身走向她,蹲在她面前。
他目光如炬。“下次别用自己的美色当饵,老子可是会吃醋的。”
她只是直直瞪着他。
“走!”楚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却两脚发软,几乎站不住。
“你要是走不动,我很乐意扛着你。”他暧昧地在她耳边说。
因为他这句话,柳惠娘突然有了力气,咬牙瞪他。
“我自己会走。”
她想到儿子,赶紧去找儿子,可是当她来到儿子躲藏之地时,却没见到人,只见到一地的尸体。
她脸色瞬间发白,几乎要晕过去了。
“你儿子在这。”
她猛然转头,瞧见楚雄抱着她儿子,她立即跑过去。
“他怎么了?”
“放心,我点了他的睡穴,你儿子一根头发都没少。”
柳惠娘将儿子紧抱在怀,这才松了口气。
抬起头,正好对上楚雄盯着她的目光,她忽然心头一紧。
此时左右无人,只有她一个弱女子和五岁的儿子,若是他趁此时对她意图不轨……
楚雄挑眉,她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了,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些土匪一样。
楚雄勾起嘴,往前走一步,她则立即退后。
“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她抿紧嘴,全身紧绷。
“老子拼死拼活赶过来救你,你连句谢谢也不说,还瞪我?”
她愣住。
“如果你肯乖乖听话,让马车移到车队中间,就没有这些屁事了,偏你不识好人心,硬是要跟在车尾,这下子活受罪了吧。”他突然将孩子抱过去,对她丢了句。
“走。”
她惊恐。“孩子还我!”
“抱着孩子你能走多快?或者,你是希望我抱你走?”
她瞪他,他笑了笑,转身大步走,这一次,她抿了抿嘴,赶紧跟上。
一拐过大石,她就愣住了。
地上躺着三具土匪的尸体,她看了不禁心惊。
很显然,这三人是被楚雄杀掉的。
适才,若不是他杀掉这三人,即便她能够侥幸杀掉一人,但绝对敌不过这三个男人。
其后果,可想而知。
她抬头看向那男人,正好与回头的他对上目光。
“走啊!难道你真想要我抱你?”
她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虽然她忌惮这男人,但此时此刻,异地而处,她宁可面对的是楚雄,而不是那些奸婬掳掠的土匪。
楚雄带着她一路走,路上遇见了几名土匪。他们躲起来看着那些土匪正在找死人身上的财物,翻着车上的货物。
翻倒的马车都是他们这些百姓的,楚家商队的马车却一辆也没有。
似是看懂她的疑惑,楚雄嗤笑一声。“楚家的任务是保护好货物,至于那些跟随的马车,有空才会顺道去保护,而且只负责救命,才不管你们的马车和随身财物。”
意思就是说,虽然跟车,但在面对危险时,护卫首要保护的,还是商队的货物和人马,至于其他跟车的只是顺手救,但不保证一定救到。
救到是你命大,没救到也是你的命,况且,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谁还管你的随身财物?
幸亏,她重要的银钱都缝在衬衣里,但是换洗衣物和吃食随着马车被烧了。
看着那些聚集而来的凶匪,柳惠娘才知道,楚雄单枪匹马回头找她有多么凶险。
这一路上,他又为她杀了五名土匪。
他的刀法很好,杀人时连眼也不眨,像一匹不驯的野狼,比那些土匪更加凶狠,也更像土匪,因为杀了人后,他也在死去的土匪身上翻找财物。
他的理由是,与其留给土匪,不如做做好事留给他们。若他们靠这些食物、钱财活到京城,那些土匪也算死前做了好事,到了阎王面前也能减刑不是?
……果然很土匪。
瞧他搜刮钱财的手法,他不去当土匪还真是埋没了人才。
这样的男人,在车队时她不怕他,因为还有别人在,可现在只有他与她两人,她怕了。
因此,趁着他被三名土匪围困时,她当机立断,抱着儿子逃跑了。
她算准了他一时抽不开身,无法抓住她,却忘了那些传言,说他一人能对付十几个匪徒。她才跑了一会儿,突然眼前跳下一人,吓得她尖叫一声,惊恐地瞪向来人。
“为何跑?”楚雄怒气冲冲地逼上前。
“你别过来!”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些土匪一样,他突然明白了。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老子拼死拼活地赶回来救她,她不说一声就跑了,真是捂不熟的白眼狼。
柳惠娘惊慌退后,警告他。“别过来!”
他冷哼,一出手就轻松逮住她,还能腾出一只手去点润哥儿的睡穴。
“你对润哥儿做了什么!”
他笑得土匪,说出的威胁也十足土匪。“你要是再逃,小心你儿子的命。”
她僵住,孩子是她的软肋,是她的命根子,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能失去润哥儿。
她感到绝望,知道这次自己逃不了了,为了保住孩子,势必得拿自己的贞洁去换。
楚雄一手抱着孩子,来到一处洞穴后,他将点了睡穴的润哥儿放下,然后回头将她抓过来。
柳惠娘没有挣扎,已然做好用身子换命的决心。
她低着头,任他将自己按坐在地上,然后抬起她的脚,月兑下鞋子,露出光果的脚丫子。
果然脚上有伤,看她走路一跛一跛就知道了。
楚雄拿出水壶,用水清洗她脚上的伤口。“啧,好好一双漂亮的脚,搞得这么难看。”
柳惠娘呆愕,就见他用水洗去她脚丫子上的脏污后,拿药粉撒在她脚上的伤处。
那脚伤是她在逃亡时弄伤的。
楚雄帮她上完药,用布包扎好,抬眼对上她狐疑的表情,他一脸坏笑。
“我可不想象那男人的下场,被美人用针扎头,连命都没了。”他将那根从土匪头上拔出来的针亮在她面前。
柳惠娘瞪圆了眼,就见他把针还给她,然后笑得很痞,转身解开润哥儿的睡穴。
润哥儿悠悠醒来。“娘……”
柳惠娘一听到儿子的声音,急忙去抱儿子。
“娘在这。”
楚雄拿出干粮和水,递给他们。“吃吧,把肚子填饱。天色暗了,今日先在这里歇一晚,明日清晨咱们还得赶路。”
把吃食给他们后,楚雄自己也吃了些东西。
润哥儿因为被点了睡穴,丝毫不知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况且楚雄以前就常偷偷喂他,见他拿食物出来,不等娘开口,他自己就伸手接过。
“谢谢楚叔叔。”
柳惠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什么也没说,反倒是润哥儿把饼递给她。
“娘,快吃。”
柳惠娘担惊受怕了一天,的确也饿了,楚雄若想要她,没道理在食物中下迷药。
想通了这点,她便笑着收下,装作没事,和儿子两人分着吃。
她原以为,今夜他会趁儿子睡了之后,强占她的身子,毕竟他对她一直图谋不轨,这荒山野地的,又是最好的时机。
结果她等了一整夜,楚雄除了呼呼大睡,就只是呼呼大睡。她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到清晨,天都亮了,她顶着一双黑眼圈,根本没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