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暖哦……”
……
“咳咳咳……”邢誉修突然遭受捶打,不得已只能从睡梦中醒来,某人的绣花拳头虽然并未对他造成多大打击,可她拳拳都捶中他心窝,他仍是很诚实很给面子地发出几声咳嗽,并且睁开眼,用那双睡意与懒散尚未消散的黑眸盯着眼前朝气勃勃的俏美面容,问:“你叫人起床的方式非要这么特别吗?”
“谁想叫你起床?我是把你叫醒问你为什么要跑到客房偷袭我!”质问的小人儿带着浅浅的不满与一脸的嚣张,昨夜病恹恹的柔弱面容已经消失得不见半点痕迹。
但尽管如此,他仍是伸手去探了探她额头上的温度,“嗯,基本上不烫了,只有那么一点点,待会再吃颗感冒药,多喝点水,下午应该就会完全退烧。”
“啊,你、你……”他好温柔,不管是按在她额头的温暖大手,抑或是蕴含着慵懒语调说话的口吻,一切的一切都好温柔。
自从爸爸妈妈为了她在医院争吵以来,她就很少生病了,是她尽量注意不肯让自己生病,他也从未有过机会照看生病的她,所以她在他面前生病,又被他这样温柔对待,还是头一回。
面对这样的他,她显得颇为不习惯,在他撤回手之前就先一步从他手下逃开,自己伸手按住仍留有他掌中余温的额头,低声嘟嚷,
“喂,你都还没回答我干嘛偷袭我,你还乱模我占我便宜?”
“让我来猜猜,你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邢誉修在她退开之后并没有立刻收回手,现下更是以指尖轻轻滑行在她微微发烫的脸蛋,用十分饶有兴致的方式问着,是……隐隐体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饶有兴致。
“什、什么昨晚……咳!不是,昨晚的事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只记得一点点!”她只记得一点点,却依旧气势不减,嚷出满满理所当然的嚣张。
但这不能怪她,但凡生病发高烧的人通常都只记得被叫醒时的零碎片段,也记得照顾他的那个人,还记得对方忧心忡忡的关怀神情,但除此之外,她这个生病的人说过什么话,和他这个照顾她的人说过什么话,她基本上记忆模煳。
“只记得一点点,那你对我的真情告白有包含在里面吗?”
“什、什么?我对你告白了?”
还真情,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但是我跟你告白了又怎么样?”他会说接受她吗?他这么好追?若真是这样,那他就不叫好追,而是随便。
“不怎么样,虽然我也确实有想过要怎么样,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先向你确认你的心意是不是真的?”他是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虽然昨晚她在睡死过去之前已经明白告诉过他,她对他并非对长辈的扭曲爱慕,但在她清醒的现在,他仍是需要先弄清楚。
“是真的又如何?”人在极限状态下所吐露的言辞基本上都是真的,所以才会有酒后吐真言的说法,她认为自己昨晚已经承认了对他的喜欢,那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否认。
“既然是真的,那我就要告诉你我的想法,其实我一晚上都在挣扎,思考着要不要回应你的喜欢跟你在一起,要是我做出监守自盗的行为就会很对不起叔叔和哥哥,但我想了想,又觉得跟你一起也不坏,反正我都照看你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熟悉是旁人都不能及的,反正我现在也单身,你都跑来麻烦我了,我养得起你,不怕被你麻烦一辈子。”
听他的说法,他指的不怕被她麻烦一辈子,所指的含义应该有婚姻包含在内,她不会那么蠢,不会听不懂他那种从现在打算跟她交往,又计划到将来,再等到时候一到就把婚结一结的思考模式,可她在听完之后先是露出一脸怔然。
再然后,她就突然显露出火爆脾性,“你在说什么鬼话?为什么我跟你告白了就一定要跟你交往?”
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人愿意举着个写着请你抱抱我,给我说一声爱的牌子站在街头,等着人来实现牌子上所祈求的话的。
有些人或许会觉得那个人这样很傻很白痴,但那个人也不过是想要测试看看人间有多少温情的存在,而他在路边站上一天甚至一个星期,还是能等到有人愿意用一句爱与一个拥抱来温暖一个陌生人。
她的意思是并不是所有的爱和喜欢都需要得到回应,若真是这样,那告白怎么还会有人被拒绝?谈恋爱怎么还能分手?劳师动众结了婚还要离婚?这不傻吗?
“既然你都跟我告白了,那为何不跟我交往?”他都说了要跟她在一起,他虽然没用跪的求的,那些他认为要在求婚的时候做才能显得有意义,可他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他本身条件也不差,又几乎看着她长大,对她有着无比的熟悉,她那宛如拒绝一般的问句又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不跟你交往,这不是要问你吗?”她撑起身,坐在他身上与他面对面,伸出的一根纤纤玉指,一下一下地戳在他半果的胸膛,“我以前去你大学找你,每次都看到你跟不同的女孩子在一起,你身边的女孩一直都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是喜欢你没错,但我不是傻子,像你这种滥情的男人我才不要。”
“我觉得你误会了些什么。”她力道不够,基本上没有戳疼他,但此时她就骑坐在他身上,用纤指在他胸膛纵火的方式又过于能撩起他的欲火,他只能选择抓住那根作恶的手指包裹进手心。
“我这人超专一的,你之所以会每次都看到我跟不同的女孩在一起,那是我分手了就找到下一任,而且我必须再澄清一点,不管我跟谁交往,每次都是对方先提分手。”
“你跟上一任结束了就马上找到下一任,立刻跟对方进入下一段恋情,你怎么不说其实是你根本没那么爱对方,在交往的过程中又毫不认真,才能将感情处理得那么随便快速?”一只手被抓住了没关系,她还有另一只。
可她才伸出另一只手打算接着戳,就被他倏地一把抱住,随着他的一个起身一下翻滚,顿时就变成了她被他压在床上的体位。
“你怎么不说分明是她们没有那么爱我?我这人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不会死缠着一个相处没多久的人不放手,更何况她们根本无法容忍我把学业和你以及她们一块兼顾,她们只希望我在课业和你之间能得到平等的待遇和时间,或者比平等更多。”
他在与每个女孩交往之前都表明过他的责任和需要兼顾的东西,那些还是有期限的。她们在跟他交往的最初也确实很乖,但越是到后来她们就越是闹脾气,觉得他给她们的时间太少,也撑不过那段期限就跟他闹分手。
他也觉得他确实也该为每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负上些许责任,可她们连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都不肯等,她们等不及他照看到虞真珠长大而宁愿只求来现阶段所能得到的最多,他还能怎么样?
“我对待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的,我也一再尽我所能去安抚她们,好让她们明白我对她们仍是在乎,但是她们容不下我所要肩负的那些。我也确实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被你的事搞到焦头烂额,从来没有一天不把你放在心上,那我干脆说服自己舍弃责任要你。我觉得,如果交往的对象换成是你,以我们多年的交情,我大概就没那么容易对你放手了,更别说现在除了我自己,我也有再肩负些什么。”
他现在已经没有过多的责任了,因为她已经长大,再也不需他时时费心看顾,想办法阻扰她在成长的过程中走上歧途。
他分明都已经获得自由了,是他期盼了好久的自由,可他仍是愿意选择这个他照看了好久,又麻烦了他好久的她。
她懂他的意思,她本来就喜欢他,听到他那么说,她只觉感动,“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你也表态得这么清楚了,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交往?”
“这么不客气的你,还真是让我喜欢。”他大概就从以前很喜欢她对他不客气吧?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被她麻烦了那么久。只是,未免她后悔,也未免自己做出无法挽回之事,他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仍是要问:“确定真的是我?”
“是你是你,都说了喜欢你了,当然是你了。”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她也懒得装矜持。
“你知道,在大人的世界里谈交往,通常还代表着什么对吧?”男人,在清晨醒来之际总是容易兴奋,他没有去掩饰那份欲念隐隐作祟的兴奋,边嗓音暗哑地问着,边开始月兑掉衬衫。
“交往了就要做?”她说过她不傻,也别以为她单纯好拐,可他立刻就说要她,这怎么说也有点太突然也太随便了。
“你在想什么?”他有些忍不住地发出轻笑,是笑话她单蠢爱吃醋的笑,“我都说了被你麻烦了那么久了,现在你都是我的了,你还期盼我跟你谈给你时间准备,最好是选个良辰吉日再拿你开动?”
“好吧……”她承认她刚刚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歪,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她在他说完之后就没有再想着抵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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