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么办?徐堂主,教主他……”
明教另一名女弟子谢巧仙心急不已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还不时向门外遥望,希望其他伙伴能带回好消息。
“巧仙别急,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教主定能逢凶化吉的。”徐玉蹙紧白眉。话虽这么说,但他心底可比任何人都焦急。
“可是我们已派出不少人下山找寻,那么久还是不见消息……”谢巧仙忧心不已,就怕石磊已遭不测。
自从教主于五年前回来教中主持一切事务后,她一颗心就紧系在他身上。而且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她确信教主一心在复仇上,身旁并没有女人,所以她就以他的女人自居了。
况且石磊风采翩翩、潇洒伟岸,一张带着狂野的深邃轮廓脸孔将他邪魅的气韵全都展现出来,让她成天脑子里只有他的影子,往往在他魅惑又狂狷的勾魂气息下险些失了神!
“不急,佛山那么大,要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徐玉就是以此来安慰自己的。但愿教主真的能安然无事……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兄弟从外头奔了进来。“徐堂主!徐堂主……”
“怎么了?”徐玉与谢巧仙立即迎上询问。
“找到教主了!”来人兴奋地说。
“真的?教主现在人呢?”谢巧仙终于绽开了笑容,急促地继续追问。
“就在后面。众兄弟正扛着他往这里走。”来人又道:“教主似乎伤得不轻。”
“什么?”
徐玉立即冲出大门,正好看见石磊在众弟兄的协助下往这儿走来。
“教主!”眼看石磊双眉紧蹙,肩胛处的衣衫被鲜血渗湿了大片,模样既憔悴又惨不忍睹。
石磊闻声,将双眼张开一些缝隙,微微撇嘴道:“让你们担心了。”
“现在还说这种话干嘛?快……快进屋,我替你看看伤势。”徐玉紧张地帮着弟兄将石磊快速送进屋。
“教主,你千万不能有事啊!”谢巧仙一见他如此,又是流泪、又是哭喊,可让屋内变得嘈杂不已。
石磊只是皱着眉,十分排斥谢巧仙焦躁的尖叫声。
一进房里,徐玉连忙叫人将石磊安置在床上。“巧仙,我要为教主疗伤,你先出去。”
“我可以留下来帮忙。”谢巧仙不依地说。
“男女授受不亲,你先出去。”徐玉一挥手。
“我……好嘛!”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谢巧仙还是对徐玉怀有惧意,最后还是乖乖的退下了。
她离开之后,徐玉连忙检查石磊的伤势,突然很诧异地扬起眉,“已经有人为你敷上可治刀伤的草药了?”
“没错,是个小姑娘。”说到这儿,石磊已疼得泛青的脸上居然显现出一丝笑意,而徐玉并未忽略这个细微的表情。
他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浅笑,忍不住调侃道:“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姑娘了?”
“徐堂主!”石磊吃了一惊。
“别介意,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我的年纪都可做你父亲了。只不过……我们目前这种情况并不适合谈感情。”徐玉语重心长的道。
石磊闻言蓦然低笑出声,笑得肩上的伤又给扯疼了。
“别激动,你这一刀不浅呀,虽然已敷了药草,但血还是会流,千万别掉以轻心!”徐玉赶紧点住他颈边大穴,暂时止住出血。
“我知道。只是我笑你的杞人忧天。我怎么可能想谈感情呢?家仇未报,好不容易遇上难得的机会,我却又失败了,真是愧对父亲在天之灵。”
石磊说到气愤处仍是无法抑制地浑身紧绷,这模样徐玉看在眼底更是着急。
“教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办法我已经想出来了。”徐玉眯起眸,恨意满满地说:“虽说我的方法不入流,但对付勒莫那老贼,就不需顾忌这么多。”
“你想到办法了?”石磊眸中掠过一抹幽光。
“找他的亲人下手。”徐玉露出奸佞的笑容。
“不!我不赞成。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做出这种事。徐堂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们明教虽以“反清复明”为职责,却也从没想过要走歧路。
“我也并非一定要痛下杀手,只是找个人质换来勒莫丹阳,我这么想难道有错吗?”徐玉一大把年纪还没被晚辈这么教训过,虽说石磊乃一教之主,但心底也颇多埋怨。
石磊闭上眼,“那你说,谁对勒莫丹阳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的掌上明珠,芷宁格格。”
“芷宁格格?”石磊乍听这名字,心底居然为之一撞!他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就是她。”徐玉冷笑。
“这事……得从长计议。”石磊揉了揉眉心。
“教主,你不舒服吗?”徐玉发现他神情疲惫。
“是有点儿累。这事等我醒来再说吧。”他伤得太重,体力已然透支,淡淡交代了句便闭上了眼。
“是。”徐玉拱手回应。
今儿个正是清喻王府福晋的寿诞,爱妻甚笃的勒莫王爷特地在府邸摆席宴客。偌大的“喜膳厅”内宾客络绎不绝,道贺声此起彼落,只见王爷与福晋二人开怀畅笑,欢欣不已。
芷宁在其中穿梭,帮着父亲招呼较年轻的客人。同年纪的格格、郡主们齐聚一堂,谈论的话题可就广了!
诗赋、装扮、穿着,甚至一些可供玩笑的小花絮都是她们谈论的内容,众多美女屋在一处,那银铃的笑声、美艳的姿容可是引来了不少注目。
“芷宁,听说你对医理挺有研究,可知道我最近老是膀子疼是为什么?”蒙格格捶捶肩,突地皱眉道。
“来,我帮你瞧瞧。”芷宁揉了揉她的肩,又为她诊了下脉,随之一笑。“你呀,肯定是少运动,气血凝滞,以后多甩甩膀子,走动走动就没问题了。”
“真的?芷宁,你好厉害呀!”蒙格格惊讶地扬高眉。芷宁说的没错,她可是最讨厌运动的。
“芷宁,这么说来你还真的懂医术了?”兰郡主也对她巴结了起来,毕竟光在身分上,芷宁格格就比她高出好几阶。
“人各有所好,亦学有所长,这种事是没得比较的。”芷宁叹了口气,“其实我真正希望的是能生为男儿身,如此一来我阿玛就不会硬是将我关在身边,可以放任我到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求取我所不知道的药理。”
在她的眼底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孩子,她也不忍心就此挥别家人。
“咦,莲顺,你怎么了?怎么半句话也不吭?”
芷宁突然发觉姊妹淘之一的莲顺格格今儿个不知是怎么的,自始至终都坐在角落,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完全不说一句话。
“我没事。我——”莲顺正欲开口,突然看见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不知不觉眼神便跟着他四处游移……
芷宁随着她的视线往后一瞧,原来是豫王府的德潞贝勒。
“表哥……”莲顺怯柔地对他打了声招呼。虽然他是她的表哥,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他从没正眼看过她。
就像此刻,他眼底依旧没有她,只一个劲儿地朝芷宁笑道:“刚才才去向福晋祝寿,瞧她似乎愈来愈年轻了!”
他漾起一抹魔魅的笑意,适度饱满的唇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我额娘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芷宁妍美的容颜巧笑倩兮。
“真是这样吗?那么我是不是该多说几句好话,让她对我有个好印象呢?”他眸光闪动,笑意涌现,追求芷宁的意味极浓。
“你真爱说笑。待会儿晚宴就要开始了,你就多吃一点,这样我额娘一定会更开心的。”
说着,芷宁发现莲顺的目光一直绕着德潞打转,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德潞贝勒,莲顺在这儿,你怎么不与她打声招呼?”
“呃——我……”他没料到芷宁会有此一说,陡然一僵。
“怎么,大男人还害臊呀!”芷宁掩嘴一笑,笑得艳光四射,让德潞更是着了迷,一双眼盯着她不放。
“我说德潞,你就和莲顺聊聊,我和兰格格还有些事,待会儿再过来。”她刻意制造让他们独处的机会,开开心心地拉着另两位好姊妹溜了。
“你这是做什么?老是阴魂不散的!”待芷宁走远后,德潞便直瞪着莲顺,湛深黑眸中蕴藏的竟是怒潮。
“阴魂不散?!我没跟着你啊!”她极度无措又心酸地说。
“我……算了。我警告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那双呆瞪着我的眼睛。”他眯起眼,睥睨地数落道。
就在这时候,突闻厅外头传来了嘈杂声。“不好了——芷宁格格被坏人劫走了——”
德潞闻声立刻冲了过去,却惊见对面檐角上隐藏着一个黑影,他手里挟持的人就是芷宁!
“往哪儿逃?”
德潞贝勒一飞冲天,疾速尾随而去,可对方的身手不弱,又有七、八个人为他掩护,使得德潞这一路追得相当吃力。
而最焦躁的莫过于勒莫王爷了——
当他闻讯冲出“喜膳厅”时,已不见半个人影,只好提气直往众人所指的地方快速跟上。
该死的!究竟是谁……是谁那么大胆,敢劫走他的宝贝女儿?
如今他只希望追在前面的德潞能够尽速拦下对方,更祈求上苍能够赐给芷宁平安。
这时候,徐玉将昏迷的芷宁扛在肩头上,拼命往前狂奔,双腿空踩飞舞,施展他傲人的轻功!
而德潞追了好一段路,发现这名劫匪的武艺不弱,轻功也堪称一绝,再加上还有许多帮手开路,同时刻意阻挠他,使得两人的距离愈差愈远。
徐玉便趁着这股优势扛着芷宁不停地往前直奔,还以凌波微步刻意搅乱德潞的目光与心情。
就这么着,德潞慢下了速度;而徐玉眼见机不失,瞬间将身形坠下,钻进小路一下子便逃逸无踪!
德潞恨得咬牙,双拳紧紧握住,风度尽失的诅咒着,“好一个乱党!看我怎么将你们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残渣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