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晓莲这头自是不知道崔意珊为了嫁给云子良已经完全把她恨上了,她只是喜孜孜地筹划着新点心店的开张事宜。
有了方承炜等人的协助,她很快就在县城找到了间大小适宜的铺面,着人好生打点一番后,便开始架炉子、架铁架,而且不像多数卖吃食的店家,都是把厨房设在后院,她反倒让人将这买下的店面前后打通,前面隔出一区设置可丽饼、红豆饼的炉子,又开了扇大窗、上边支起遮风挡雨的屋檐,如此一来,烤饼的香味一飘出去就是活生生的宣传了。
至于后头,除了原有的室内座位,她还仿了现世的露天咖啡厅,将打通的小院内栽上漂亮花草,设置遮荫挡阳的竹凉伞,底下的座位铺上舒适柔软的坐垫,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赏花,气氛可一点都不比现代差。
当然,既然都设了座位,光卖饼类食物可不成,客人渴了怎么办?
所以崔晓莲又准备了各式凉茶、当季果饮,又因那专属于她的牧场已经引进了女乃羊跟女乃牛,所以她每日都有供应不断的牛女乃,便向云子良这个贵人子弟讨教一番,觅来跟牛女乃相合的茶叶,煮出了香浓女乃茶。
这前后忙碌一番后,点心店终于开张了。
崔晓莲早早就宣传了一番,也提前向朱老头订了一大批小筐、竹盘等等的器物,喜得朱老头都嚷着今后光是赶她的件都用不着上街摆摊子了。
至于蔡婶,崔晓莲依着原本约定,替她设了蒸笼区,那白女敕香软的小馒头如今已变化出许多新花样,蔡婶也是个精明的,做过玫瑰馒头后,又自己研发出兔子造型、葫芦造型,如今可也是极受欢迎的小摊了。
现在因着崔晓莲之故,她成了点心店的一员,看着簇新的铺面,心里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虽说每个月要缴交月租,但举凡炭火、器物,都是跟着铺子一块儿用的,有坏的也用不着她操心修理,她只负责做馒头,内馅的起司要多少尽管向崔晓莲取货,一并都是月结。
而且崔晓莲甚至替她打了两柄铁具,可以让她在馒头上烙字样,一柄烙出来是团圆、另一柄则是福气,令馒头的卖相更讨喜。
至于这些卖出去的馒头,收入自然都是她的,这等优渥条件她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简直是故意拉拔她呀!也因此蔡婶益发觉得,那日站出来为崔晓莲说话,真是站对边了,她就知道这姑娘是个好的!
开张头一天,挑了个吉时放了鞭炮,方承炜这个因崔家姊妹闹那一出戏而走红的暖心丈夫,亲手给店面揭了匾,只见上边的字迹秀丽雅致,颇有寓意地写着“团圆点心店”,下边落款小小地写了“灵犀公子”几个字,引发不少人的好奇打探。
崔晓莲自是不会把云子良的身分抖出来,只委婉地言明是自家夫君从前的同袍,这才求来的题字。
原本她是盘算着让亲亲夫君替自己题字的,而方承炜也同意了,可没想到他大笔一挥,那团圆点心店几个字,看起来一点勾人食欲的感觉都没有,倒是有几分杀伐之气,彷佛那可丽饼是人肉叉烧包一样会把人给吃了似的,几度折腾下来,她跟方承炜都放弃了,改请云子良出马。
“各位,承蒙先前大家的爱护,才让小女子的可丽饼由小摊变铺子,今后希望大伙儿继续捧场,多谢。”崔晓莲这个店主笑咪咪地说了开场白,然后抛出了重点,“今天初开张,只要是买饼的客人都会送上免费的果饮,欢迎大家尝尝鲜!”
听闻买饼送饮料,众人都赞美崔晓莲大方,更有那等候不及的客人早早就进了门寻位子坐下。
白婶跟白祥一早就过来帮忙了,同行的是白婶自村里找来的手帕交春婶子,以及她两个女儿,春花跟春叶。
春花年方十七岁,已经嫁了人,对方是个勤恳务实的庄稼户,家中有良田十亩、薄田四亩,生活算是普通,丰年之际也有些余裕,只是对方下边还有两个弟妹,一个上着学堂,另一个就快议亲了,因此她便同丈夫谈妥,跟娘亲一块过来帮忙,添点收入。
至于春叶,虽只是十四岁的年纪,但也开始相看亲事了,她做事勤快俐落,在村里名声不错,也是春婶子的小小骄傲。
原本春婶子家也有六亩左右的田地,偶尔还上山打猎,得了好皮子便能送进县城多笔额外收入,哪晓得年初入山却跌了一跤,右腿骨折,得养上几个月才不会落下病根,所以只能暂且把田佃给同村的人种,收些租金,可这么一来收入便少了,正愁着考虑要不要卖了几头羊补贴,白婶便捎来好消息,言明那些羊女乃,崔晓莲全收了。
这意外之喜解了春婶子家的愁,因此一听得崔晓莲不只要收羊女乃,现在还要顾人在县城打点生意,她马上找了白婶谈。
崔晓莲也听白婶提过一点春婶子的事,知道她名声不错,两个女儿也是规矩,直觉认定请这两姊妹花来,不仅于生意有利,更对日后人生有所助力,虽不知缘由,但直觉向来不出错,于是她也大方地应允,还细细交代了店铺里的事项,于是开张这天她就有人手了。
白婶、白祥跟春叶穿梭在方桌之间,记下大伙儿点了些什么,而春花跟春婶子则帮着厨房备料切菜,再加上蔡婶把馒头上蒸笼后也会过来帮忙,因此不至于太过忙乱。
“夫人挺会做生意。”
后边小院里,方承炜带着同袍挑了处凉快的角落,慢悠悠地享受着亲亲娘子送上的各式点心跟饮料,新鲜的花样看得人眼花撩乱,即使每种只尝两口也能教他吃撑了肚子。
云子良刚将一个包着红豆沙的红豆饼送进嘴里,绵密的内馅与薄薄饼皮之间还夹着美味的起司,滋味迷人。
这一个个圆型的饼内馅丰富,口味奇多,有蔬菜、有果子酱,也有包着甜煮玉米跟起司的,还有红豆、地瓜等等,一个大男人纵使胃口再大,吃个三、五个应该也饱了。
“夫人制的饼都是圆的,所以才取团圆饼这名字?”路魁恩也是吃了不少,那女乃茶有冷有热,他都尝了些,虽是甜腻了点,但想必挺受姑娘家喜爱。
“她那天在房里抓着我问了七八个名字,我也记不起来,当中就这个最顺口,寓意也好,我就指了这名字。”方承炜吃了五、六种口味的团圆饼,外带一杯凉茶、一杯女乃茶,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懒。
啧啧,谁说美酒、美女使人怠惰的?依他看,美食也会。
“真不知她那脑袋瓜里装了什么,怎能想出这许多花样。”
“爷这意思是赞美夫人聪慧。”云子良兀自下了结论。
“她是聪明。”方承炜一手抵着脑袋,一手勾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只不过……聪明得有些过了头。”
“爷这是何意?”路魁恩放下手里的竹筒杯,有些纳闷。
“你不是替我打听过崔家?你认为崔小莲像个在崔家受苦受折磨的小可怜?”方承炜把视线转向路魁恩。
“这……”路魁恩也不禁沉思起来。
“爷是觉得夫人并非崔家人?”云子良啜了口果饮,酸甜可口得恰到好处,明眸闪了闪,他咧嘴迸出似笑非笑的轻音,“还是说,夫人真遇上神仙点化了?”
一记白眼飞来,直接砍在云子良的俊脸上,他倒是接得不惊不惧。
“子虚乌有的事,妇人谈笑就罢了,你跟着胡闹什么?”方承炜啧了一声。
他哪会不晓得,根据路魁恩的暗中调查,这黑心崔家人之前可把崔小莲当下人使唤,使她性情唯唯诺诺的,一点都不敢反抗,跟嫁给他的时候相比,根本是两个人。
“这神鬼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云子良摇摇头,“爷可记得鬼黑山之战?原本咱们挑了个晴日火攻,没想到万里无云硬是下起雨来,正懊恼计谋要失败了,没料着那雨却落不着地。”
让云子良一提醒,方承炜也忆起了那场战事的异象,过去他可是从未见过雨不落地的。
因着那诡异的大雨,方承炜这个领兵的先锋小将一战成名,连连击败敌军不说,还追击十里,将喀兰族打了个措手不及。
事后,人人都忍不住朝上天膜拜,说是老天开眼,保佑了宗国大军,后来消息传回京里,据说皇上还率文武百官一同祭天谢神,他也因此得赏加封军衔,更因为追击时为了防身挡浓烟,戴了一张铁黑色的半脸面具,被吓破胆的敌军起了个“鬼面阎罗”的别号。
一想到那无法解释的情况,方承炜抿了下唇,没再反驳。
“况且……恕我多嘴一句,爷是喜欢现在的夫人,还是据说逆来顺受、唯唯诺诺,一声不敢吭的夫人?”
在云子良看来,现在的崔小莲挺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对于他曾是官家之后,也是听而一笑,并无特别追问,面对路魁恩那道伤疤更是从未有过嫌弃之意,更难得的是,她在面对方承炜这张充满英气,却也气势骇人的煞星脸时,那眸光里闪烁的,永远是喜乐开心的情绪。
要知道当初在宫里头,方承炜这张冷脸足以连那些自命大胆的小郡主跟小王爷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还曾有不知道哪个府的贵女只是瞥见路魁恩一眼,便误以为是恶鬼在大白天现身了,差点晕了过去。
所以,要他说呢,这崔小莲不管是给哪路神仙开智慧都无所谓,只要能让方承炜今后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就成。
“就你会辩。”方承炜啐了声。
“过奖。”云子良得意一笑,看来刺眼。
两人聊得正热,冷不防的路魁恩却脸色一沉。
“爷,崔家来人了。”
方承炜眉一挑,搁下了手里喝得半空的女乃茶。
“终于有动作了?”他就知道,依崔家人的性子肯定不会白白吃这闷亏,只是直到他们新房都落成了,也没见崔家人上门讨要好处,原来是在等今天新店开张。
路魁恩凝神细细听了会儿,点头道:“来人是崔当家,崔信。”
“无事不登三宝殿。”云子良眯眼一笑。
“我去瞧瞧。”方承炜丢下手边美食,身形一转,人已出了露天小院,直往前头厢房去了。
崔信是莫梅娘的亲生儿子,也是唯一的一个,所以从小格外受宠,因此崔家的产业自是都交由他来打理,他也不负期望,将崔家饭馆经营得不错,颇有名声。
只是最近客人上门后,对他们提供的甜品明显没那么有兴致了,虽然饭菜还是卖得极好,但糕点之类的却少用了。
他一打听之下,原来不少人都迷上了包裹着特别滋味的可丽饼,又因为有甜有咸,价格实惠,不少原本偶尔会上门打牙祭的小康人家都转移目标带上可丽饼回家食用,让他们小小损失了部分生意。
崔信对此自然是不怎么高兴的,尤其从女儿们口中得知,那摊子竟是崔小莲所设,心头火气更是旺盛难平。
当初崔小莲被娶走,只留下五两聘金一事,他人在县城无法插手,但也没有多加在意,反倒觉得赶走那个令娘亲从小看不顺眼的二房侄女是好事,而且听说那男人气势骇人,浑身上下充满戾气,想来不是善类,想着崔小莲肯定被折磨至死。
没想到,一切都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什么来头,明面上穷得像要被鬼抓走,还住在荒草地的破屋里那么久,却能给崔小莲设摊子、给村子铺路,现在更盖起大宅子,设了马场养战马,还在县城开了点心店抢他生意,简直要气死他!
既知不论是娘亲或妻女都吃了崔小莲与其夫婿的亏,他身为崔家的当家,自是要担起责任来,把原就该属于他们崔家的全都讨要回来!
崔信打量了一会儿门面,见到匾额上题字的人,忍不住忆起崔意珊再三交代的话来。
那灵犀公子可是官家的后代,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好人脉可用,身上的衣物更是京城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珠光锦,这样的人竟是方承炜的手下,可见那煞星来头不小,正面硬杠确实讨不了便宜,倒不如……
“合作?”尾音高扬,显示出崔晓莲心里的惊愕。
她不是没猜想过崔家会眼红她此刻的发达,也明白这些亲戚肯定会凑上来撕咬个几口,但她没想到崔家人并不是直接往家里找人,而是趁着她开张时大摇大摆的上门,而且来的还是这个有些狡猾的大伯父。
在原主的印象中,崔信并未苛待过她,多半是不冷不热地搭两句话,没有对她好过,但也没动手打骂,不出手就得个好名声,旁人知了只当是家有母老虎,说他辛苦。
她是庶出子女,即使不待她好,外人也没什么说三道四的权力。
所以,不管哪方面来说,崔信这个明明有权管,却又什么都不做的,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个人,因此在崔晓莲看起来,这种冷眼旁观的家伙绝对是个真小人。
“是呀,我说小莲,你毕竟是个妇道人家,都成亲了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夫妻俩和和美美地过好日子就成,开店做生意这事,交给大伯父打理就行,毕竟咱们崔家的饭馆也小有名气,两边合作还怕生意不招人眼红吗?”
崔信啜了口凉茶,那回甘的滋味教他这经营家中生意多年的人也不由得惊艳,没想到就连茶品,这点心店用的都不是普通货色。
崔晓莲微一抬眉,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下手真直接,想抢走她的生意?想得还真美。
打从她开了可丽饼摊子,就一直有许多饭馆酒楼的掌柜来询问她卖不卖起司的方子,有那诚恳的、客气的,也有暗地要胁的,但当中最不要脸的当数眼前这个大伯父。
“大伯父要打理崔家产业已经很劳累了,怎好如此麻烦大伯父?”崔晓莲迸出冷冷淡淡的音调。
“自家人这么见外做啥。”崔信满脸自信地扯动着唇角,说得口沫横飞,“依我看,这店里就几样点心,实在太少了,不若一块儿并进我那饭馆里,当成是招牌点心推出,我那儿客人多,包管马上就能把这生意做起来,一点也不劳累,所以你安心把这些点心的方子都交给我吧,大伯父会替你打点好。”
“哦?那不知这银钱该怎么分?”崔晓莲冷笑迸声。
“这……自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自然是替你存起来啊,日后你生孩子养孩子、孩子成亲盖新房子,都需要花费的,难道你还怕大伯父会吞了你的银子不成?”崔信没想到侄女就像谣传中的那样,一点都不好唬了,心里警戒起来。
“人说亲兄弟明算帐,更何况我可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崔晓莲扬眉驳道:“即使我有困难,也有我丈夫替我顶着,所以不劳大伯父费这么多心思了。”
存?分明是贪图她这店内的利益吧!真不知耻,也不想想崔家饭馆经营得不坏,也是月月几百两银子进帐的,有那么大笔收入了还把主意打到她这嫁出去的侄女身上来,更何况她丈夫可是活跳跳的还没死好嘛!
方承炜前脚刚踏进房内,便听见崔晓莲丢出这么一句反驳,心情顿时大好,唇角都忍不住高高扬起。
“我娘子说得没错。”方承炜走到崔晓莲身后站定,人高马大的他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崔信,浑身杀气故意掩也不掩地往外散发,若非这儿是后院厢房,恐怕已把客人都吓跑了。
崔信仰头瞟了眼方承炜,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还真是人如传闻,满脸戾气的煞星啊!
明明是个俊小伙,偏偏……啧啧,白费一张好脸皮了。
“生意的事有我操心,不必劳烦他人。”方承炜刚在门外可是听了个仔细,火气也装满了一肚子,他不介意倒一点出来让崔信尝尝他过剩的火气。
“这……我说你们夫妻俩还年轻,这生意上多少暗地里的门道你们不懂,还是交给我……”崔信毕竟见过世面,又掌理着饭馆生意,也见过不少凶神恶煞上门,所以面对方承炜虽然有丝恐惧,但一想到能到手的利益,还是硬着头皮挺直腰板,堆起笑脸继续游说。
“交给你?怕是进了虎口什么都不剩吧!”方承炜向来不爱与此等小人言语周旋,尤其还是欺压过自家娘子的人,所以他倾身向前,大掌往桌面上一拍,当下震得桌上茶盏茶壶全跳了起来,差点把崔信给吓尿了裤子。
“侄女婿你说这什么话呢?我也是一番好意……”崔信被吼得心虚了几分,说起话也没那么有底气。
“好意?真要对我娘子好,当年就不该对她不闻不问,任她在你们崔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方承炜怒火高涨,掌心压着那方桌,不知不觉间竟将桌面压出一个凹痕来,不大不小,正是他的掌型。
崔信吓得一股冰凉感从脚底爬到头顶去,浑身打颤,他万万没料到这方承炜竟能一掌就在桌子上拍出一个掌痕来,这绝对是个练家子呀!一个不小心惹恼他,让他往自个儿脑门上拍个一掌的话,岂不是小命休矣?
“我……那都是些误会啊,我这趟来就是为了解释清楚,让咱们日后能互相亲近些……”一想到崔意珊的交代,崔信还是努力扯动脸皮,把胡话倒了出来。
“亲近?是觊觎吧?”方承炜咧嘴冷声几声,森白的牙齿看来像能咬掉人的喉咙。
“不、不是,没这回事,我可是正当的生意人……”
“正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方承炜怒斥道:“真要我抖出来?”
崔信一下子刷白了脸。
为了让崔家饭馆站稳脚步,他当然多少会给对手下绊子,但这年头做生意的,谁人手里不捏着点小秘密?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怎么方承炜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客,居然说得好像他什么都清楚明白?
“你、你你你……”崔信哆嗦半天,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图着哄骗崔晓莲交出方法,再把团圆点心店接手过来,然后拉近跟云子良关系的种种计划,全都被方承炜这一吓忘个精光。
“我什么?我不会再让你欺负我娘子半点!”方承炜像头发怒的雄狮,大掌则是他的利爪,彷佛下一刻就要将崔信撕成碎片。
“炜哥。”崔晓莲知道他打仗立了功,实力是有的,但眼前这等彷佛是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好掌力,可是连她也看得惊讶了。
为了避免方承炜当场把这不长眼的大伯父吓死,她只能起身拍拍方承炜,要他镇定。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有你护着我。”她是粗略同方承炜聊过一些崔家的私事,但她没想到方承炜会对此火冒三丈,彷佛他才是那个受害人。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想来是彻底查过崔家人的过去吧!
她这丈夫呀,真是正义感十足,从来就见不得人受欺凌,不论那个人是谁,他都想伸手护着、帮着,也难怪她一穿越过来就受尽他的帮助,甚至得了他全心的爱意。
而今,他所护佑疼宠的人,正是她。
方承炜咬咬牙,忍着直接把崔信一掌劈了的冲动,沉声喝道:“滚!我方家不欢迎你们崔家人!不准再上门,不然别怪我下手无情!”
崔信被他吼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爬带滚地冲出了厢房,一脸惨白地往外逃去。
等在门外的小伙计听不清楚里头发生什么事,见自家老板出来,正想上前去问候,没想到就被崔信使劲一推,整个人跌在地上。
“老板?等等我呀!”小伙计摔得疼,但还是连忙爬了起来,拍拍裤子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老板不是说来谈生意,为啥吓得像是后头有厉鬼在追啊?
这厢崔信吓得没命奔逃出店,而厢房内崔晓莲则是一个劲地安抚着自家夫君。
“好了,别气了,我人好好在这儿呢。”崔晓莲拍拍方承炜结实的胸膛,轻言软语地安慰着。
几回下来,她也明白了他这性子,总是搞得她不知谁才是受害者,因为他总是比她还要生气。
不过他这反应,她喜欢,也受用!
“对付那种狼子野心的人,说理没用。”方承炜敛了火气,低头瞅了自家娘子一眼,然后一往她身边坐下。
“我身分上依旧是崔家人,即使那大伯父生着一颗猪脑袋,还是得敬上三分。”崔晓莲无奈的耸耸肩,“要我说,拿血缘说事就是种天生的暴力。”
方承炜瞪着眼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的脸颊抵着自己的胸膛,迸出闷声,“这点我帮不了你,但至少……我可以给你一个安心生活的地方。”
“就像你给了宗国百姓一块安心生活的土地一样?”崔晓莲笑呵呵地赖在他的怀抱里,她就爱他的宽肩、胸膛,还有这一身的霸气。
“嗯。”方承炜摩挲着她的发丝,它们已经不再像初见时那般枯黄,而是带着乌黑的光泽,甚至还透出些许香气。
自搬进新家后,有了方便的净房,崔晓莲便天天沐浴,所以身上总散发出诱人的馨香,每每总是令一块躺在床上的他把持不住,直想往她身上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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