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矜持地大概看了看他家,走向了厨房,小声地问:“需要我帮忙吗?”问的很心虚,她觉得让她进去,可能只会帮倒忙。
“不用,你自己坐一会吧,对了,想喝什么吗?”他看她,“牛女乃?”
她又不是小孩子,连忙摇摇头,“我喝水就好,”看着桌上的水壶,“我自己倒。”
“嗯。”他一边煮面,一边煎鸡蛋,等鸡蛋煎好了,再放入洋葱和牛肉,最后加入黑胡椒酱炒一炒,熟了之后盛出放在一旁的盘子里。
他侧过头看了看她,她坐在高脚凳上,小脚丫晃呀晃的,上半身倾靠在流理台上,小手捧着水杯喝水。
是他的水杯,那张红润润的小嘴贴在他平时喝水的位置,他感觉自己的唇似乎被她亲了一下,间接接吻的幻觉挑动着他脆弱的那一根弦。
他将煮好的面捞出,再放入一些青菜,一熟就捞了起来。
“面条好了。”他先端了一碗给她。他的声音莫名地沙哑,似羽毛撩着她的耳朵,又痒又热,她模了耳朵却什么也没模到。
她低头一看,惊喜地两眼发光,“哇!”
“黑胡椒牛肉绘面。”他说。
“好好吃的样子!”她是一个料理白痴,对于任何能做料理的人表示羡慕,何况是贺珩这一手色香味俱全的料理。
宽口大碗里,下面是面条,上面一层三分之二是黑胡椒牛肉,剩下的是几片青菜,一颗太阳蛋则是卧在最上面,看着卖相很好。
“吃吃看。”
“嗯。”她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牛肉,不断地点头,好吃到嘴巴都说不出话来了。
起初听到他说做宵夜给她吃,她觉得不管好不好吃,她都要感激他,一定要做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结果真的太好吃了!
根本不需要假装。
贺珩看着她斯斯文文又一脸满足地吃着面,轻道:“味道怎么样?”
“好好吃!”她一边吃一边说,看他站着没动,“你也吃啊,不然面条糊了就不好吃了。”
他笑着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尚可,他有一段时间没自己做料理了,今天纯粹是心血来潮地说要做一顿给她吃,也不确定自己的水准是否还在。
看她这么捧场的样子,他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满足感,很久没有这样的满足感了。
以前他学做菜,是为了填饱肚子,可后来,等他拥有了财富权利,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可此刻看着她,他找到了做菜的乐趣。
想将她喂得饱饱的,不管是上面的嘴,还是下面的……他眼中闪过渴望,这种渴望几乎是少见的。
作为贺家的私生子,他并不被善待,很多时候要看人眼色,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贺家的私生子女太多了,而他,不是唯一一个,自然不会被优待。
那时候,他最渴望的就是拥有绝对的势力和金钱,他要站在金字塔的最高端。等真的站上去了,渴望就淡了,他拥有了,且拥有了不败之地,高人一等。
他以为,这一辈子他可能不会再有什么渴望了,现在对着她却很自然地产生这种渴望。
也不仅仅是渴望,他清楚知道,自己对她有着占有欲,很强烈地想将她留在身边。
一夜,却让他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她。
也许在她主动挑逗他,坐在他的腿上,而不是像以往那些勾引他的女人,被他无情地推倒在地上的结果不同,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不同,才有了现在以及以后的不同。
男人的身体往往要比脑袋来的更直接,更干脆。不喜欢一个女人,可以上了她,但是乐趣会减一半,可喜欢一个女人,乐趣就妙不可言了。
他钟情她的身体,同样也钟情她这份单纯可爱。
“呼,好满足,贺珩,你真的太厉害了。”她羡慕不已。
他也吃完了面条,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喜欢下次再做给你吃?”
“不要啦……”她脸皮没有这么厚。
“有什么关系,煮一碗面是煮,煮两碗面也是煮。”他淡定地说。
她不敢答应下来,总觉得占人家便宜,站了起来,“我帮你洗碗。”
“有洗碗机。”她动作迅速地要收拾碗筷,但他的动作更快,直接压住她的手,将筷子从她的手里拿出来,“女孩子的手不要做太多的家事。”
“为什么?”她问。
“会变丑。”他严肃地说,自己动作快速地收拾了碗筷。
她脸红扑扑的,除了是吃面吃的满足之外,更因为他的话,不由地心悸。这是什么灭绝的好男人啊!
会做饭,还不会让女人做家事,她咬了咬唇,不由自主地对着他的背影,小声问:“贺珩,你有女朋友吗?”
背对着她的男人唇角轻轻一勾,在她没有注意的玻璃上反射着他唇角邪肆的笑容,颇有一种鱼儿上钩的意味。
“没有。”
陈宝珠心跳突突地跳了几下,比以往每一次对一个人有好感更来的强烈,她悄声问:“为什么呀?”
“忙,很忙。”他将碗筷放入洗碗机里,按下启动的按键,语气平淡地说:“我以前的生活不是很好,要想过上好生活得付出很多,包括时间,包括谈情说爱。”
他剖开自己的心,将原原本本的自己展现给她看,不是要她同情,而是要让她知道,他想要让她知道他的一切。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让人了解他,清楚他想法的人,没必要!他习惯一个人,也习惯不对任何人解释,但她不一样。
跟她在一起很舒服,他愿意将自己的一点点展现给她看,让彼此更亲密些。
陈宝珠闻言,心尖轻颤了一下,他不像是吃过苦的人,他就跟贵公子似,气质很好,周身说不出的贵气。
但他说,他吃过苦。
没有缘由的,她选择相信他,觉得他不会骗她,骗她有什么好处!何况他也不是要追她,她不愿多想。
“哦。”
“你呢?有男朋友吗?”他转过身来,一双眼鹰隼般盯着她。
忽然,她背脊一凉,总觉得这个问题要好好回答,否则会很惨,奇怪,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她摇摇头。
“为什么?”他反问她。
啊,她刚才为什么问他这些问题,她把自己也绕进了坑里,好讨人厌!但他都好好回答她了,她要是不回答就太小气了。
她略带点羞涩,“因为我有好感的人后来有了喜欢的人。”每一次被陈宝珍给截
胡了,她能谈什么恋爱。他早已知道她的恋爱史空白一片,故作惊讶地说:“怎么会!你这么可爱,怎么都没有男生追你吗?”
陈宝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对上他那双眼,不受控制地就说出了心里话,“因为我姊姊,她总是喜欢抢人……”
“哦。”她没有一句谎话,虽然听到她曾经喜欢过别人令他很不爽,可她没有撒谎这一点同时令他很满意,在他面前她很真实也很坦白,他浅笑着,“那你可以抢回来呀。”
他像一个恶魔,声音温和地蛊惑着她。
她眼睛澄澈地说:“其实想了想,也没有太多喜欢,可能就像今天天气很好,心情就不错这样的喜欢吧,能被我姊抢走,说明他也渣,我才不要抢回来!”
说完之后,她发现,她说的太多了,反观他一个忙字就将他的事情都带过去了,她略微不满地说:“不要说他们了。”
他温柔地点点头,体贴地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不说了。”
“对了,我把仙人掌放在了沙发旁边了。”她说。
“嗯。”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有点迟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就在楼下,不用送。”她走到玄关处,弯腰拿鞋子,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先她一步地拿了鞋子,她侧过头,“谢……唔!”
她弯着腰,他也弯着腰,他站在她的后面,她往后转头,他往前靠,柔软的唇正好擦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的唇角。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停留了,她一动不动,尴尬到浑身僵硬了,而他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热乎乎的,她的脸瞬间爆红了。
他先站起来,好似无事般抚了抚她的腰,“小心些,别摔倒。”
她呆呆地点点头,慌乱地穿鞋,却把左右鞋子弄混了,惹来他低沉的笑声,他蹲子,握着她的脚踝,替她穿鞋。
她的小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模到一块块坚硬的纹理,隔着衣物,烫着她的手心,荷尔蒙爆表了。
替她穿好鞋子,他站直了身体,看到她失神的小脸,蛰伏在眼底的野兽蓄势待发,好像一口吞了她。
但是,不能急于一时。
对她,他要有耐心,不能撕裂了自己斯文的外表,吓坏了她,将她赶跑,一步一步,诱着她心甘情愿地走入他设下的陷阱,再将她困死,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
这才是他的作风,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他喜欢徐徐图之,最后得到的才是最美味的。
尽管,他迫不及待想吃了她,但他知道,等待都是为了最后那一刻的享受,他会克制着自己。
“宝珠?”
他的声音不只一次地让她觉得耳熟,特别是他每一次喊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又一次地如狂风暴乱般地乱跳着。
“嗯。”
“慢慢来,不急的。”
“谢谢你。”她轻轻地说:“谢谢你做的面,超级好吃,还有帮我……”穿鞋。
“不用客气。”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再、再见。”
“嗯。”他站在门边,目送着她坐电梯下去,等电梯门一尖,斯文儒雅的脸上满满是侵略和占有。
回到家里的陈宝珠拍着胸口,“妈呀,怎么这么紧张!”
咚咚咚……
好像听到心动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