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掌佳酿 第十一章 出手赶恶人 作者 : 莳萝

米玖乐把巫仙的话放在心中,带着欢欢冷着脸视若无睹的自江承恩与许沛芸面前走过去。

“芈九儿!”江承恩喊住她。

米玖乐嫌弃地睐了两人一眼,不想理会,迳自取出大门钥匙。

“芈九儿,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跟你谈。”她那装作不认识,冷眼瞥来的眼神让江承恩心底很不舒服。

她将钥匙插进锁头里,却不急着打开,微侧着身子下逐客令,“我没事跟你们谈,你们可以走了。”

“就是,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滚!”欢欢不断搨着手赶人。

“放肆的贱婢,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分,插什么嘴!”江承恩朝欢欢怒喝。

“江承恩,打狗且看主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的丫鬟!”米玖乐凛冽的盯着他。

“九儿,这个丫鬟不懂规矩,你一向心软,才会让胆大妄为、不懂得尊卑的丫鬟爬到头上,我是在帮你教训她。”江承恩连忙解释。

“就是啊,姊姊,这种奴婢最要不得了。”一旁的许沛芸赶紧帮腔。

“欢欢做得再不好也还有我这个主人会管教,何时轮到你们两个外人了?搞清楚,你们现在踩的是我米家的地,不是你们江家!”方才是芈九儿,现在是九儿,变得可真快。会从江承恩口中听到九儿二字,简直就是天要下红雨,为了达成目的,他真是什么鬼话都能说。

“对,搞清楚你们踩在谁家的土地上。”欢欢助阵。

被主仆俩这样嘲讽,江承恩脸面有些挂不住,一股怒火在胸口隐隐燃烧。

深知他性子的许沛芸,袖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江承恩猛然回神,火速压下心头怒火,该死,差点就误了大事。

“九儿,你还在为当日之事生我的气吗?”江承恩对米玖乐扯出一抹看起来十分温文儒雅的浅笑。芈九儿在江家那段时间,只要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中了蛊一样被深深迷住,因此他对自己这笑容很有信心。

“你有病吗?有病就要看大夫,不要到我这里犯花痴,我这里没药。”米玖乐自然知道江承恩的用意,她又不是芈九儿,哪会被那种虚伪得要死的表情给勾引得不知天南地北。

米玖乐的回应让江承恩傻眼,更多的是觉得受到污辱,想发火痛骂,但想到两人今天前来的目的,只能捻熄心头那把火。

原先一脸防备地盯着他们的欢欢,此时笑得前俯后仰,“就是啊,有病就要看大夫,到药堂抓药,我们这里只卖酒,不卖药。”

江承恩装作没听到,只问道:“九儿,看在为夫大老远来这一趟,不请为夫进去喝杯茶吗?”

米玖乐惊诧的瞪大眼,下巴都差点掉下,而后自鼻腔发出一记鄙夷轻哼,“哼,为夫?你的脸呢?多日不见,你的脸皮倒是增厚了不少,堪比城墙了,毁人名节的本事也增长不少啊。”

“九儿,你还在气为夫当时一怒之下所做的错事吗?为夫在这边跟你赔不是。”他放段鞠躬作个大揖。

米玖乐索性将锁头上的钥匙抽下,不开门了,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你我早已和离,两人之间已无任何瓜葛,请你不要这么不要脸的自称是我丈夫。”

“九儿,为夫说的都是事实。即使已经和离,可你我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对你自称为夫有何不可?”

“江承恩,我想你大概是娇妻在怀乐不思蜀,忘了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一夜夫妻?恕我提醒你,我们之间一夜都未曾有过,连喝交杯酒、掀盖头都没有,所以不要尽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恶心。”米玖乐嘲讽着江承恩的同时,心下将芈九儿给骂得半死。

不断听到江承恩喊她九儿,她都快吐了,真不知道芈九儿眼睛怎么长的,竟然会死心塌地喜欢这种人渣。

“九儿,你还是我江家媳妇,只要有这个名分在,为夫永远可以自称为你夫君。”

“你是脑袋有问题吗?要我提醒你几次?我们已经和离,再也没有一丁点关系。现在请你离开,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她抄过放在门边的扫帚,大有只要他敢向前越雷池一步,她就用扫帚打得他脑袋开花的江承恩瞪大眼睛愕然看着剽悍的米玖乐,这个一点大家闺秀气质都没有的女子,简直跟个悍妇没两样,会是那个文文弱弱、自卑又胆小的芈九儿?这转变实在太大,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九儿,为夫已经到府衙注销我们的和离关系,你还是江家媳妇,这样拿着扫帚不让为夫进门,可是犯了七出之条。”

“注销?你当律法是摆设吗?说注销就注销,说离就离,说和就和,衙门是你江家开的不成!”米玖乐鄙夷冷笑了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为夫说的句句属实。”

“官老爷同意了吗?没将你打出衙门?你想骗我可没那么简单,当初我到衙门注销我与你的婚姻关系时,就已经将所有嫁娶与和离的条文问得一清二楚,你那一套也许可以骗骗无知的小姑娘或是村妇,但不要拿到我面前班门弄斧,那会让我觉得你很可笑。”

江承恩脸色微变,该死,这女人何时变得这么精明,油盐不进,竟然还懂得律法。

既然这点骗不了她,那就改用亲情战术,江承恩即刻搬出江家两老,“九儿,即使你不看过往的夫妻情分,总得看在爹娘的分上吧?你在江家时爹娘从未苛待你,对你甚至比对我这个儿子好,直到现在他们依旧认定你才是江家唯一的媳妇。”

对于他的厚颜无耻,米玖乐快要抓狂了。

那几年江家两老虽然未曾苛待过芈九儿,但对待芈九儿这个原主也是不冷不热的,可不像江承恩口中那般疼爱原主。芈九儿在江家那几年,因为江承恩授意的关系,江家下人们没有一个当她是少夫人,不时在言语上污辱她,就连倒夜香的下人也能上前踩她一脚。

江家两老知道这些事情,更知道其中原因,却从未制止下人们,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被下人们欺负,不为她说句话或是惩治下人。唯有每个月给芈九儿的月银不少,算是心中有愧,补偿她得不到儿子的关爱以及下人们对她的欺凌。

所以跟她说江家两老有多么疼爱芈九儿,呵呵,骗鬼吧!

她就看看江承恩跟许沛芸这么卖力演这一出戏,到底是想怎么达成目的吧。

“说吧,看在你爹娘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们一直缠着我说一些连自己都恶心的话,究竟要做什么?”

她毫不留情面,直接戳破江承恩的假面孔,这简直就是直接在他脸上掮两巴掌,让他觉得脸面挂不住。

“九儿,这事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在大门口谈私事似乎不太好。”

“我家只有女眷,不方便让你一个外男进入,你有什么话直接在这边说就可以了。”

“九儿,为夫并不是外男!”

“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所以才听不懂人话?”她磨了磨牙,“若是听不懂,麻烦你去找个听得懂人话的来,我不与傻子说事。”

竟然骂他是傻子,江承恩气得不轻,怒气临爆发前想到乐仙酒坊白花花的银子,又硬生生将怒火按下。

近期江家产业亏损得厉害,尤其是一直被视为金鸡母的君悦客栈,附近连开了三家新客栈,不管是住宿品质抑或是酒菜皆在君悦客栈之上,吸引了不少人入住吃饭,导致君悦客栈近半年来每月亏损数千两银子。

据他调查,这三家客栈最吸引人的特点是美酒,所供应的水酒让人难忘,客人因此不断回流,而负责供应他们酒水的就是乐仙酒坊。

既然乐仙酒坊的主人是芈九儿,那一切都好办,他甚至能将这一切收拢在自己掌心中,让他江家产业再创高峰。

想到这里,江承恩咬了咬牙,道:“我给爹娘去了信,爹娘让我将你带回家。”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米玖乐一度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爹娘要我带你回江家,让我转告你,你永远是江家的媳妇。”

“是的,姊姊,爹娘要你回家。”一旁静静看着他们唇枪舌战的许沛芸附和着。

“闭嘴,我爹娘只有生我一个女儿,请你别乱认亲,我没有你这种妹妹,你这声姊姊我也担不起。”米玖乐语气严厉地怒喝。

“夫君。”许沛芸委屈地靠到江承恩身上,拉了拉他的衣袖,无声诉说着她的委屈。

“想哭回你江家去哭,要我跟你们回江家去,不可能!”

“芈九儿,难道爹娘的话你不听了!”看到心爱的女人受了委屈,江承恩压抑的怒火顿时升腾,对着米玖乐怒喝质问。

“笑话,那是你父母,可不是我父母。”米玖乐双臂抱胸,鄙夷的睐着他,“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要用什么身分将我接回江家?正妻?若我是正妻,你身边这个心爱女人又要用什么身分待在江家?”

她这么一问,江承恩跟许沛芸的眼神有些闪躲。

米玖乐将两人的异样看进眼底,冷笑了声,“怎么,不敢说了?”她继续道:“若是我没猜错,是让我回去当妾,然后以女人不宜外出做生意为由,接收我的酒坊,让我往后没日没夜的酿酒,将酒坊收入收进自己口袋,供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男女吃香喝辣,帮你补平所捅下的钱坑。”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神色不自然,带着心虚的两人。

巫仙说的果然没错,这一对觊觎着她的酒坊,想空手套白狼,让自己为他们做牛做马。

“你们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不要脸,连前妻的财产也觊觎,江承恩我真是瞧不起你!”

江承恩恼羞成怒,朝她怒喝,“芈九儿,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不过是爷看不上的女人!”

“我还真感谢你的看不上之恩。”米玖乐故意盈盈一拜,将江承恩的脸打得劈啪响。

“你!”为了达到目的而隐忍的假面被拆穿,一向心高气傲的江承恩受不了这污辱,向前举起手就想赏她一巴掌,“你这贱人,当时为了爬上我的床不惜对我下药,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就在他那一巴掌要落在米玖乐脸上时,举在半空中的手掌没有任何预警地被一支羽箭射中。

“啊!”

尖叫声拔地而起,将停在附近树梢与屋檐上的鸟儿给吓得振翅高飞。

江承恩跌坐地上,抱着被羽箭射穿的那只手,痛苦的发出哀嚎,“痛啊!”

“夫君!”许沛芸也被突如其来的羽箭给吓得腿软在地,跪爬到在地上打滚的江承恩身边,惊恐地喊着。

这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

“滚!”

消失好些天,没有一丝音讯的战慕寒出现在众人面前,周身散发着凛冽之气,厌恶地盯着江承恩,“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滚!”

他锐利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即将身死的猎物一样,江承恩根本忘了痛,冒出一身冷汗,不停颤抖,“走……我走……”

被战慕寒这一身气势差点吓尿的许沛芸吃力的扶起江承恩,跌跌撞撞地走向马车。就在他们准备爬上马车之时,战慕寒语带威胁的补充,“敢再打她的主意,我会直接射穿你的咽喉。”

“不……不敢……”两人边求饶边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

早已被吓得全身瘫软的车夫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气力,连忙将马车往镇上赶,一刻也不敢耽搁,就怕会受到牵连。江家马车启程不久,一只黑色乌鸦远远跟在他们车后。

马车经过一处大水塘时,只听见“嘎嘎嘎”的乌鸦叫声,之后整辆马车不知怎么的摔进了一旁的大水塘里。

这事米玖乐跟战慕寒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米玖乐也只会难得称赞一声“巫仙,干得好”。

战慕寒见马车消失在眼前,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还一手拿着扫帚的米玖乐。

被他那意味不明的阵光瞅得有些尴尬,她撇过脸避开,“谢了。”

“不客气。”他想到刚刚的情况,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招惹上那种无赖的?”

“那人渣是我的前夫。”

“前夫?”听到这两个字,战慕寒那对好看的浓眉不自觉拧起。

“是的。”

他锐利眼眸上下瞅着她,“看来你的眼力不太好。”

米玖乐僵着嗓子为自己辩解,“瞧你这什么眼神跟语气,青蒽岁月里谁没遇过几个渣呢!”

“我并没有。”

“那是你好命啊,没有人逼婚。”

不过这么说也不对,当初好像是芈九儿上赶着嫁过去的,若是她当初不去江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更不会魂断江家。但回头想想,古代保守的思想跟观念,芈九儿在父亲死后不投奔未婚夫家找个依靠,又没有什么生活能力,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甚至可能引起一些歹人觊觎。

“连天皇老子都不能主宰我的婚姻。”

“你厉害!”米玖乐朝他竖起大拇指,拿出钥匙打开大门,邀请道:“战大哥,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你离开许多天,家里应该没有茶水,灰尘也多,先进来喝杯茶吧。”

“我比较想喝酒。”出门在外这些天,所备的酒早已喝完,这两天噩梦又开始缠着他,逼得他不得不放弃进行到一半的事情提早回来。

“没问题,包你喝到醉。”她让开身子让他进入。

“我并不是贪杯的人。”他替她将空酒坛提进屋。“你又上山灌酒?”

“是啊,酒坊的生意愈来愈好,我担心届时竹酒不够卖,所以再去灌一点。”

“明日我有空闲,可以帮你种竹酒。”

“这怎么好意思。”

“拿酒抵工钱即可,不用不好意思。”

邻居这么上道,真是合她意啊。“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就顺你的意。”

“对了,那两人是来做什么?”米娘子跟那个男人的关系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还有些担心,他想了下,还是决定问她这个会冒犯到隐私的事情。

“他们想来接收我的酒坊。”她也不隐瞒。

“接收你的酒坊?”她用力点了下下颚,“是的,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先是想用美男记将我骗回江家……”她毫不介意的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他,“……就是这样,多亏你那支箭,否则他还真不知道会纠缠到什么时候。”

“你不难过?”他试探问道。

“难过?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与那渣男再有任何瓜葛,怎么可能为他难过!”

听到她说的,他本被阴霾笼罩的心情瞬间阳光普照,但想到自己这一阵子忙得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无法时时刻刻待在家里保护她,他有些郁闷,只能提醒她一番,“你前夫既然肯低声下气回来找你,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你必须提防,尤其我不在家时,你家的门最好上闩,除了真的来买酒的,不要随意让人进入。”

“我猜测他们原本应该是要来谈生意,知道我是乐仙酒坊的东家后就改变心意,想要利用以前的关系吞了我的酒坊,还要我为他们卖命,于是打着我前公婆的旗帜要我回去。不过经过你今天的警告,按照江承恩欺善怕恶的性子,我想他们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她想了下,还是点头答应按照他所建议的做,“不过你要是出门,我还是会把我家大门闩好的。”

“记住。”听到她的承诺,他放心多了。

“我一定牢记,你不用担心。”被人这样关心的感觉还真不错。

“对了。”他满嘴嫌弃的问道:“你父母怎么把你许配给那种男人?”每每想到这事,他心头就烦躁不已,趁这时候问清楚也好。

“我跟他是女圭女圭亲,这婚事是他家为了报恩硬求的,并不是我同意的姻缘。”她耸了耸肩,“当初我找上门时,他若是告诉我他已有喜欢的女子,我会同意退婚的,而不是让他娶了我却把我当成仇人对待,我甚至差点死在江家……险些死一回,让我看清也想通了很多事情,所以提出和离,带着欢欢回到这里。”

其实她说的是她的想法,并不是芈九儿的心境。

她在战慕寒面前是个果决而大剌剌的女子,若是将芈九儿为江承恩所做出的卑微牺牲说出,他肯定会对她性情突然改变这事感到诡异跟奇怪。

“差点死去?”

“是的,为了娶平妻的事情,我差点被江承恩打死。”她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事不关己。

她虽是轻描淡写,但光听说她差点到地府报到,便可以知道她所受到的折磨不是一般人可承受的,一想到这里,便有一股无名火从战慕寒心底涌起,他忿忿道:“那一箭便宜他了!”

她勾起一抹灿烂笑容,“他应该过不久就会得到应得的报应,我们且看吧,有时候让仇人死得太快不是一件好事。”

他愣怔了下,随即认同她所说的,朗笑一声,“你说的没错,不过你如何得知他将得到报应?”

“我对江家还是有些了解的,尤其是江承恩。他虽是商人,却爱学文人附庸风雅,骨子里看不起商人,更别提出门与人谈生意,今天他会亲自出马,表示江家可能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难关。对于一个学什么不像什么,没有一样专精的人,在生意场上迟早被人玩死,我等着看他摔死的那天。”

只有看着意气风发的他为了拯救下滑的生意焦头烂额,被折磨得精疲力尽,最后失去一切,这样才能替芈九儿出了积压在她心中的那口怨气。

“的确,这我认同。”

这时,欢欢已经自地窖搬出一坛梅子酒,“战爷,这坛梅子酒是这批酿制的第一坛,小姐特地留给您喝的。”

“第一坛,这怎么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有你在,我可是少了不少麻烦,这是应该的。”米玖乐道。

“战爷,小姐说了,往后亲手酿的第一坛酒都要留给您。”

欢欢对战慕寒愈来愈崇拜了,对他的景仰简直有如滔滔江水一样绵延不绝,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保护他们小姐。

她虽然时常少根筋,但是还是看得出自家小姐跟他之间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想着小姐一定是心里感动,才会提出要将亲手酿的第一坛佳酿留给战爷,小姐分明是对战爷的感觉不一样。

现在只差点破了,要是小姐跟战爷真能如她所希望的,那就太好了!不过很奇怪耶,她这么迟钝都看得出他们互相有那么一点意思,怎么当事人就没看出呢?

米玖乐没想到欢欢竟然把这特别的举动告诉战慕寒,有些尴尬,红着脸朝着她低喝了句,“欢欢,就你话多,快去做午膳,今天多炒两个菜,留战大哥吃饭。”

“奴婢这就去,战爷,麻烦您先陪我们小姐聊天啊。”

战慕寒心底不自觉浮上一抹喜悦,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直瞅着有些羞涩,别过脸不好意思看着他的米玖乐。

他想到梅县数百年的一直传承的习俗,心下似乎有一点了然,勾了勾唇角,“玖儿,我很高兴。”

“高兴?高兴什么?”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战慕寒轻笑了声,“你不知道梅县的习俗吗?”

她摇头,“跟我还是跟酒有关系?”

“都有关。”

“快跟我说!”

“先答应我,以后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喝整批酒中你亲手酿的第一坛。”

她秀眉打结,“为什么?”他这带着一抹邪肆的微笑让她心好慌啊。

他突然伸手拉过她,将她圈在自己胸怀之中。

这举动虽不至于吓到她,但也让她俏丽迷人的脸蛋上布满红晕,她僵硬斥责,嗓音里却带着一抹娇软,“你做什么?赶紧将我放开……”

战慕寒食指勾起她的下颚,逼着她不断转动的眼眸与他深邃如浩瀚星海的深阵对视,“玖儿,梅县数百年来一直传承着一个习俗,就是女子有了心仪对象后,可以亲手酿制一坛酒送给心仪的对象,向对方表达心意。男方若是接受了那一坛酒,就表示他接受女方的心意,可以结两姓之好。”

她登时瞪大眼睛,惊骇得说不出话,难怪战慕寒听到欢欢说是亲手酿的第一坛酒时会笑得那么贼!

“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也愿意接受。”

米玖乐顿时觉得自己头顶有好几只乌鸦在飞,她竟然傻不拢咚的把自己卖给了战慕寒……

天啊,好想哭啊!

有没有办法把他喝下的酒全讨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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