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不在,她打量了一下他的公寓,很典型的男性单身公寓,简单却整理得很干净。
她好奇地参观了下,接着便乖乖地回到了洗手间里,这个屋子里完全没有女性的痕迹。
这时候,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不一会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钻出头,“你回来了?”
“嗯。”他把东西递给她。
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拿过袋子,“谢谢。”接着,像一只兔子钻回了自己的洞里,她打开袋子一看,脸蛋微红,这个人细心是细心的,连贴身衣物都替她准备了。
她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出来,坐在客厅里的男人闻言转过头看到她,见她脸色苍白的很,他皱了皱眉,“你还好吧?”
她含着眼泪,“经痛。”她的体质很好,经痛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死力地掐了自己的手心,硬是疼得她白了唇。
他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我该怎么做?”
“我能不能在这里躺一会,休息一下。”
陈彦抿了一下唇,他有洁癖,让她躺沙发似乎有些不对劲,可让她躺他的床……为什么当初他要把客房给拆了,只因为视觉上空间能更宽阔?
“我、我躺在沙发上就好。”她乖乖地在沙发上躺下,整个人可怜地蜷缩成一团。
他重重地抿着唇,最后还是上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躺我床上休息。”
“嗯。”她有气无力地应着。
进了卧室,他将她放在了床上,他的床单是暗黑色的,她躺上去,就像是躺进了野兽的血盆大口之中一般,显得孱弱可怜,他压低了声音,替她月兑了拖鞋,给她盖上了被子,“你休息一下。”
他动作轻轻地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想了想,还是打了电话问了一个医生朋友,女人经痛该怎么办。
在被好友调侃了好一会,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先去煮了姜糖水,又拿了暖暖包,接着敲了敲卧室的门,“我进来了。”
推开门,他走了进去,“喝点姜糖水。”
“哦。”她乖乖地想伸手去端,可是没有力气,双眼水汪汪地看着他。
他盯着她好一会,最后一手扶着她的后颈,一手端着姜糖水,喂着她喝下,她的睫毛长长的,随着小嘴啜着姜汤水,睫毛扇子般轻摇着。
等她喝完,他说:“贴一个暖暖包?”
“我,没有力气。”她不好意思地说。
他一脸正色,“你介意我帮你贴吗?”
她摇摇头,“不会。”
他没有任何邪念地将空杯放在一旁,拿过暖暖包,撕开了包装,伸手掀开她的被子,大手捏她衣服的下摆,往上撩,一片雪白的肌肤映入他的眼里,黑眸似有一道光芒闪过般。
他目不斜视地将暖暖包贴在肚脐眼的附近,放下了衣摆,声音微哑,余光瞄到她泛红的脖子,“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将空杯带了出去,侧过身关门的时候,瞄到她白女敕的小脸贴在他以往睡的枕头上,黑色的发丝拂在枕头的另一边。
那是他的床,他的被子,而本来只属于他一人的床,此刻躺了一个外来人,他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关上门,他站在门口,吐了一口气,去了厨房。
卧室里,被伺候得很舒服的吴菲甜脸蛋绯红,只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鼻尖能间到满满是一股好闻的味道。
是他的味道,她开心地紧紧抱住。
本想假装不舒服一下就好,结果躺在他的床上,仿佛被他抱着一般有安全感,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她醒过来,连忙坐了起来,在床上滚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下来,顺手理了理被子,她慢吞吞地走到客厅。
他正在看电视,她轻轻地开口,“陈彦。”
他转过头,“醒了?”
“舒服了?”
“多亏了你,我现在舒服多了。”她睡得面色红润,看起来确实很好的样子。
“我做了蛋炒饭,你要不要吃一点?”
“好啊,我好饿,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的,又要麻烦你了。”
听出她语气中浓浓的自责,他轻声道:“你身体不舒服,没关系。”
他帮她倒了一杯水,又去将蛋炒饭端过来,“你随便吃点,垫垫胃,我的手艺一般。”
如他所说,他的手艺真的一般,但是他会做饭就已经很好了,“你比我厉害,我什么都不会。”她吃着蛋炒饭,一边夸他。
他淡淡笑了笑,又坐了回去看电视,她咬着调羹,端着蛋炒饭坐到了离他最近的单人沙发上,小脚轻晃着,吃蛋炒饭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但她没说什么,他也就没当一回事,认真地看着电视。
吴菲甜吃完了蛋炒饭,他开口说送她回家,她有些舍不得,跟他相处的感觉真好,可又不能无故赖着,只好点点头。
于是他开车送她回去,除了保温瓶还有剩下的卫生棉。
没一会,他开车到她家楼下,她想说什么却又好像不敢说一样,他看她,“怎么了?”
“陈彦,你觉得我怎么样?”
“漂亮,懂事。”他客观地说,尽管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不是很好,但那只是一个误会,实际上相处下来,她软软的。
“你之前是不是很讨厌我?”他那时候还一直说要当她。
“没有,我以为你是我的学生,不听话,所以我凶了点。”他公私分明地说。
“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吴菲甜是知道答案的,可她想听他说。
他微微皱眉,“没有,但你不要给我介绍。”他对现在的单身生活是满意的。
“没有!”她突然声音拉高,“我才没有要给你介绍!”
他心里觉得怪异,但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怕吴阿姨或者吴菲甜觉得有什么适合的女人硬要介绍给他,“那就好。”
“我要自荐。”她目光如炬地望着他,“陈彦,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她深吸一口气,“我之前说追你,喜欢你,都是认真的,我不是随随便便跟在男人后面追的女人,我对你的喜欢,是很认真很认真的。”
她之前一直喊他陈教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喊他陈彦了,她的嗓音很甜,喊人的名字时,仿佛将人的名珍惜地含在嘴里,不舍得吐出来般,甜腻腻的。
听清她说的话,心弦,忽然被勾动了一下。
他微微张嘴,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就怕牵动了那一根心弦。他呆若木鸡,又想起了她穿着红色露背泳衣的窈窕身影,大概是禁欲太久了,他小月复一直在蠢蠢欲动。
食色性也,他闭了下眼睛,将这种生理压下,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简单明了,“很抱歉。”拒绝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眼中浮起一抹湿意,是被他拒绝的难过,她压低了声音,“哦,那再见。”
他轻蹙眉,自问是不是太不婉转了,可来不及说什么,她解开了安全带,抱着东西,一浅一深,似乎很不舒服地离开了。
他心里无缘由地产生一种闷闷的感觉,很难受,就像夏天雷雨前的闷热烦躁,他打了一个方向盘,开着车回家。
一路上,他心情奇异地下沉,到了楼下,把车停好,他冷着脸上了楼,活像是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脑海里闪过她白玉的小脚丫在他的木板上踩着的画面,蓦然地发现自己的屋子有点空荡。
他摇摇头,去倒了一杯水喝,喝完了水,他顺手洗了碗筷,放在一旁沥干,踩着拖鞋一步一步地回卧室,打算睡一个午觉。
先换了一套家居服,大掌掀开被子,他躺了下去,突然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往日只有男人气息的卧室里骤然掺杂了不属于的他的甜味。
他还未闭上的眼猛然睁开,他想起来了,吴菲甜之前躺在他的床上,靠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他猛然一吸,忽然发现心肺里都是她的甜味。
秋高气爽的初秋里,他的身子硬是燥热了,他掀开被子,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排风功效,随着机器运转的声音,那股甜味渐渐地淡了。
他重新躺了下来,在枕头上发现一根细长柔软的发丝,他食指和大拇指捏起来,轻轻地搓揉了一下,很柔软,就和她人一样。
他将头发扔进了垃圾桶里,一来一去,午睡的睡意没有了,他坐在床上,像个傻瓜。
吴菲甜的出现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他不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推她出门,她不过就在他滞留了一个多小时罢了,为什么他家里处处都有了她的影子?
陈彦呆了五分钟,起来开始大扫除,他把地板给拖了一遍,又把被单给换了,只要是吴菲甜待过的地方,他都整理了一遍。
等一切都做好了,他坐在沙发上休息,这样,应该没有她的气息了吧?
然而,当天晚上,他躺下睡觉的时候,他想到了她睡在他床的样子,心中不反感,只是有点不习惯。
就像他的领域忽然闯进了一个陌生女人,他想起了前任女友,他从来不允许她留宿。
他有洁癖,小的时候,他只是不能忍受别人碰他的东西,例如他的床不能被外人坐,就算是父母也不行。
但想到吴菲甜,想起她娇弱的样子,他奇异地没有赶走她,可能是她身体不舒服吧。
毕竟他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
长大后,他甚至不喜欢与人接触。
但……有一点渴望碰她。
他从来不知道心动是怎么样的,他没有从前女友那里感觉到那种所谓的爱情心动,心跳加速,想喜欢的人禁锢在怀里。
他与前女友,更多的是顺其自然。
但是吴菲甜不一样,她就像沼泽一样,令他深陷其中,挣扎的厉害就下沉更快。
尽管他身体不动,却依旧感觉自己在下沉,这种感觉是心动吗?他有点迷茫,但是别人不知道,文质彬彬的他被她勾得心中蛰伏的野兽蠢蠢欲动。
躺在她躺过的床上,他热血沸腾,甚至想伸手抱抱她,但他控制住了,这种感觉太陌生,也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是喜欢吗?因为不确定,他选择克制,但是,他不知道如果下一次,她再来撩拨他一下,他是否还能克制住。
她对他的吸引力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消失,反而越是了解她,渴望就越深刻。
他的房间里似乎还有她的气息,甜甜的,就像她笑着喊他时的笑容,甜美炙热地仿佛融化了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