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视,因为是除夕夜,各家电视台播的都是过年特别节目。
换上居家服洗了把脸,我窝在沙发上边吃橘子边看电视守岁,LINE的提示音响了。
传讯息的是李昭阳。
“到家了吗?”唉呀!糟糕,我忘记要跟他说了。
“刚到家。”我回传,外加一个笑脸贴图。
片刻,他打电话来了。
“干么打电话啊?”我将电视音量转小。
“打字太麻烦了啊。”
我塞一片橘子,“最好是。”
“你在干么?吃东西喔?”
“对啊,吃橘子看电视。”吐出籽,吃一下片。
“看什么?”
“歌唱比赛。你也问得太细了吧?”
“想说我们会不会心有灵犀看同个节目啊。”
我不屑地嗤了一声,“你少恶心。”
“你还不睡啊?”
我翻白眼,“现在才几点啊,而且我要守完岁才睡。”
“你也信那个?”
“这是习俗啊,你管我。”
霍地,彼端传来除了李昭阳以外的声音,“阿阳。”
“你等我一下。干么啊?”后面那句似乎是在回应喊他的人。“我等一下再去啦,好啦,很快啦。”
这家伙,不会先按住话筒吗?声音都传过来了啦!
“好了,我们刚刚聊到哪?”
“你有事就先去忙啊。”
“是我妈叫我洗澡啦。”
“那你去啊,我也要去了。”
“喔,那等等再聊。”他切断电话,我也没多想什么。
但当我洗完澡要吹头发时,李昭阳又打电话来了。
“你也洗好了吗?”
“对,正要吹头发。”
“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我是算准时间打给你的。”
“什么意思?”
“我有算你大概会洗一个小时左右吧。”
“哦?这么了解啊?”
“你不要误会喔,”他语气着急,“是因为我姐也差不多这样,你也是长头发,所以我想你跟我姐应该差不多。”还把话重复两次。
我轻哂,“我又没说什么。”
“你刚才语气才不像没什么咧。”
“哦?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样的语气啊。”
“就……你快点把头发吹干,小心感冒。”他回避问题,喀地一声,电话又被切断了。
其实我刚刚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好奇李昭阳为什么知道罢了,就不晓得他想成什么了。
十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
“吹完了,对吧?”
“对,我才刚把吹风机收好。”
“耶!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超厉害。”我随着话无意义地附和。
“你回答的超敷衍耶。”
“不然咧?你指望我像你的粉丝那样崇拜你吗?想得美。”我走下楼打开电视,继续看未完的节目等时间过十二点。
“欸。”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干么?”
“你一个人在家,不会觉得害怕吗?”
“怕什么?”我莞尔,将手机换到另外一只耳朵,“我在自己家干么要怕啊。”
“怕会不会有坏人什么的啊,自己一个人很危险欸。”
“噗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李昭阳,你想太多了吧,你放心,我们社区安全得很,电梯需要感应磁卡才能开,而且大门也是密码锁不容易被撬开。大过年的,你可以说些吉利点的话吗?”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打给我,无论多晚都可以。”
蓦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击了胸口一下。
“知、知道啦,看不出来你真的很爱瞎操心耶。”
“是你太没有危机意识。门窗有没有锁好啊?”
“有,都锁好了,你简直跟我爸爸一样唠叨欸。”
“这不是唠叨,这是──”
我抢他一步说,“因为我是女生,所以要多注意。是是是,昭阳爸爸我了解了。”
后来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守岁结束,我也困了,“好啦,我累了,我的棉被跟床铺在呼唤我了。”
“嗯,那你快去睡吧。”
“好,你也是,晚安罗。”结束通话,我再次检查门窗都锁好后,关了电视电灯回房就寝。
躺在床上,我没来由的突然有种感觉,刚才和李昭阳通电话,彷佛我们是正在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似的,睡前一通晚安的电话。
甩甩头,我笑自己怎么换我想太多了?这应该就只是普通朋友会做的,并没有什么。
唉,别想了,睡觉最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