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想碰你,当然是因为我心悦你。”
“胡说八道!你若真的心悦我,哪会把我——”她猛然住口,突然想到,自己在这一世还没给他,她还是处子,而她差点就说错话。
“把你怎么?”冉疆拧眉,也察觉她语气中的不对,不禁狐疑。
她暗叫不好,自己一时激动,几乎要说溜嘴,又见冉疆脸上露出疑心,她心中一紧,立即有了警觉。
她最怕他起疑了,这人一旦起疑,就会让人月兑了一层皮。
“把我丢掉了……”她低下头,临时编了个理由,故作委屈状。
她本想借着委屈来掩饰自己适才的激动,想办法圆过去,哪知看在冉疆眼里,却成了她真情流露的一面。
原来她是在怪他这件事,难怪一直推拒着不给他碰。她本就柔媚,这么一叫屈,三分动人,七分我见犹怜,勾起他想疼她的渴望。
“不会再弄丢你了,我保证。”冉疆的唇含住她的耳,引得她一阵轻颤。
苗洛青没拒绝,也意识到自己这番作态,等于是在向他撒娇,若是太挣扎,反倒又让他起疑,索性忍着,给他一点甜头。
冉疆见她低着头,乖乖地窝在自己怀里,没像先前那般使性子不肯就范,微微一笑。与这丫头相处后,他便明白了她骨子里的傲性,虽是奴婢,却守身如玉,不随便给人占便宜。况且上回她在书房难得向自己示好,却被自己拒绝,自此后就倔着性子不肯再轻易示好了。
若非她以命相救,否则他还不晓得,她其实是个性烈如刚的女子,愿意用命去护他,而她的情意,不可轻贱。
这样的女人,才是他要的。
“这事不会再发生了,待我把内贼揪出,为你报仇。”
“内贼?”她心中震惊。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把你从我府里劫走,若非里应外合,是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线,必有奸细藏在府里。”
这男人……真不能小顾!
苗洛青心头七上八下,暗暗佩服。冉疆此人心细如发,从她逃出府,就能猜知府内有奸细。她就是这个奸细,他没怀疑她,是因为不知她有功夫,所以才会以为奸细另有其人。
在她心思忙着打转时,颈子传来的麻痒令她起了个颤,是他的唇在吸吮着她颈上的肌肤。
她闭了闭眼,这时候她不想泼他冷水,适时地给他一些甜头,有助于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那怎么办?也不知这个奸细藏在哪里?”她故意套他的话,想知道他查到了些什么?
“不管他藏在哪,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有动作,迟早落网。”
“真的?大人打算如何抓他?”
她回过身,眨着娇美的水眸,弱弱地望着他,漂亮的瞳里,传达着一些期盼、一些景仰,带点天真,带点忧心,希望得到一些安抚。
她在不着痕迹地蛊惑他,想从他嘴里套出些线索。
冉疆直直盯住她,那目光幽深如炬,又好似深不见底,低哑开口。“你想知道?”
“你想告诉我吗?”她语带挑衅地反问。这口气通常能挑起男人的好胜心。
“想知道也行,咱们今晚慢慢说……”
她忙按住那不安分的大掌,嗔道:“你说过,在我康复前不动我的,想食言?”
“放心,我既答应了,必然做到,不过——” “你可以尽情模我。”
他的嗓音更加低哑,多了难耐的急切。
她想,这时候心满意足的男人是最好讲话的,也最容易吹枕头风。
她得了些消息,他说他在府里都安插了眼线,暗中监看出入府的人,因为奸细一定会找机会送消息出去。
她想,他安插的眼线应该就是那些暗卫吧,那么她的一举一动就都得注意,就算四下无人时,也不能泄漏真实的表情。
隔日,冉疆食髓知味,照例下了差一回府就来陪她,缠着她亲吻。
她也照例与他东扯西聊,想办法探听他是否有进展?
为了让他松口,她奉送两个甜头给他,让他掀开自己的上衣,品尝那一对粉红的娇蕊,然后从他情难自禁的嘴里,又多探听到一些消息。
他说画眉、诗意、琴瑟和书香这四个丫鬟,功夫各有所长,分别擅长追踪、隐迹、解毒、暗器之术。若有人想对她不利,或是有不良企图接近她,便会被她们四人所阻。
苗洛青心中讶异,她早知道这四个丫鬟功夫不浅,却不知她们的路数,现在冉疆亲口告诉她,她便心中有了底。
要从这四人眼皮子底下溜走,看来是一大难题。
“唔——说过了不准留下痕迹!”她气愤的抗议,但已来不及。
她发现这男人很喜欢在她身上吮咬,先前他趁自己睡着时,在她身上留下青青红红的瘀痕,就好像被人在身上做了记号,这些记号会一直提醒自己是如何被他压在身下恣意作乱。
怪了,前几世也没见他这么爱咬人,这一世怎么变了?
冉疆望着她气愤怒瞪的脸蛋,轻哄道:“疼吗?”
“疼!”
“既如此,为了表示道歉,你也咬我一口吧,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膛,神情看起来很诚恳,但那一双精芒如狼的眼,透露了他的企图不轨。
苗洛青顿时无语。真是笑话,自己若真咬回去,在他胸口留下暧昧的咬痕,爽的还是他啊!
他夜夜来她屋子缠着她,而她想探听消息,只好日日应付他。
到头来,她又回到老路,对他使用美人计,差别只在于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自保,为了寻找一个绝佳逃命的契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需要战胜他,她只想为自己创造新的命运。
但是……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他每次给的消息都很琐碎,亲吻一刻后,才给个一句,吊着她的胃口。
她想催他,又怕他疑心,只能与他这么耗着、磨着,而他因为还不能真正碰她,所以吻她时,把时间拉得特别长。
她不想承认,这一世的他,温柔了百倍,与其说是她伺候他,不如说是他服侍她。
这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他在服侍讨好她?
他不急着让自己泄火,却愿意花大把的时光来让她舒服。
不得不说,他的触模很有技巧,即便她想让自己冷静,却也抵不过身子逐渐发热,好似电流通过,有时甚至让她舒服得颤抖。
她讨厌他,但这是身子自然的反应,她没办法。
她可怕地想到,他是个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上的男人,在权位上是,在床上也是,她想借由诱惑掌控他,却反被他撩拨掌控着。
她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能放着那么多美人在后院不碰,禁得起美色的引诱,便是因为他自制力惊人,这样的男人,岂是她能色诱扳倒的?她明了得太慢了!
他说了不会真正要她,但这整夜销魂的纠缠,根本是存心要折磨她开口相求。
休想!她死都不求他!
冉疆火热地盯着她的脸,长睫下的美眸含泪,秀唇微张,潮红的脸蛋上是一片情难自抑的春色。
他想要她,偏这丫头也会忍,都软成这样了,还不就范求他。
“这么倔……”
他低低一笑,悄悄运功发力,将指月复往内一送。
他怎么不去勾栏院当小倌?做锦衣卫真是太埋没他了!
苗洛青气极了,一发狠,张口就往他肩头狠狠咬下,完全不留情,他的肩头都被咬出血了,若不是他皮厚,恐怕真会被她咬下一块肉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咬,把他压抑的兴奋都激了出来,沸腾的血液上涌,有种杀红眼的狰狞。
“胆吧了,不光骂人,还敢咬人了。”他恶狠狠地威胁,但仅止于口头上,对她,他只会手下留情。
这丫头都动情了,怎么就不开口求他?只要她肯求一声,他就立刻给她,好好疼她,犯得着这样忍吗?
好吧,知道她脾气倔,知道她洁身自爱,被他这么撩拨也依然自制,他就爱她这样。
他忍,等她康复,他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想到此,他笑了,可惜他眼中醉人的温柔,她闭着眼睛没瞧见。
让她咬吧,他也喜欢她在自个儿身上留些记号,够味!
苗洛青被冉疆夜夜折腾了好几日,她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可疑。
在床笫纠缠之间,她本想借由美色诱惑,给他一点甜头,好让他透露更多消息给自己,自己再从这些消息中,找出一条出府的办法。
但是她渐渐发现,虽然他给的消息多,可将这些片段的消息合起来,却找不到任何可利用的线索。
最后,她终于恍然大悟,他根本就是为了多占她一些便宜,便下饵诱她,听似给了很重大的消息,但其实说了等于没说。
她早知道四名丫鬟会武,而他也不过介绍一下四人各自的武功路数而已。
府里安排了影卫,影卫一下子听起来吓人,但试想,哪个大官或王爷府里没安插几个暗卫?都是躲在暗处巡卫,影卫就是暗卫,不过是名称上更有派头罢了。
苗洛青想通之后,恨得咬手指。她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倒全身上下都被他一一尝过了,只除了没真正进去,哪儿没被他模过、亲过、看过?
奸诈!狡猾!禽兽!
她趴在床上,昨夜被他折磨得身子现在还在发软。这男人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今早又弄了她一次,就一脸酒足饭饱地更衣上差去了。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让画眉她们伺候洗浴更衣,吃完早膳,喝了药,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知道四周有人守着,都懒得走动了。
接下来几日,她便过着深居的日子,有四个丫鬟紧守着,她想让自己好得慢都不行。
眼看自己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冉疆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灼亮,她心急的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他的撩拨。
只是一个专注凝望的眼神,就看得她全身发热。
他也不晓得遮掩一番,竟然直截了当地跟大夫确认,她的身子是否可在今夜承受恩泽?
他有这么迫不及待?苗洛青把脸转开,不想看到他火热的目光,而是想着要不要弄来一些泻药什么的,让自己再次卧病在床。
可她只能想想而已,在四名丫鬟的监守下,连一只蚊子都近不了她的身,更别说去弄泻药了。
既然逃不过,她只得认命,反正被他吃也不止一次了,起码这一次,他不会要了她后便杀了她。而且不得不说,他把她伺候得很舒服,到时候她把眼一闭,什么都不管就行了。
正当她已经放弃抵抗,等着今夜被剥光身子、吃干抹净时,许是老天终于觉得该照顾她一下,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她的月事来了。
苗洛青从没这么快意过,尤其是瞧见冉疆在知道这事时的表情,那张脸比柴房的黑炭还要黑。
“月事一来,我全身都不舒服,月复痛、想吐、头晕,全都不好了,呜呜呜……”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用假装就能弱不禁风。
她才刚复原,这时候来月事,又将她养好的气色给弄得苍白憔悴了。
她一想到自己突然得了五、六日的清闲,心中乐啊!看他不好,她也就好了。
冉疆死死盯着她。这女人……虽然一脸遗憾委屈,可别以为他瞧不出,她的眼睛在笑。这臭丫头,居然敢幸灾乐祸?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冉疆虽然很想修理她,但他也会把脉,知道她月事一来,她的苍白是真,身子不舒服也是真,只好让她休息。
他想,且由着她吧!虽然她不说,可自从带她回府养伤,他能感觉到她心思很重,四下无人时,便显得忧心忡忡,怕是被人劫走时受了不少惊吓。
虽然他极力安抚她,夜夜陪伴,却总是无法将她眉宇间隐藏的忧心抹去。
难得今日她如此高兴,就让她乐一乐吧!
冉疆假装闷了一肚子气地走人,离开时,严肃地嘱咐画眉她们好生伺候,不得有任何闪失。
他跨出屋,走到院子,回头朝屋里瞧去一眼,薄唇抿出一抹笑。
延后就延后,他等得起,反正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他摇头失笑,转身大步离去。
苗洛青原以为借着月事为由,可以好生清静一番,但是她发现,自己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冉疆除了不能碰她那儿,但其他地方,他该模的还是照模,该亲的还是照亲。
“累了就睡,我不吵你,我就抱着你,什么都不做。”
说这话时,他一手还轻轻揉着她的月复部,说是缓解月事带给她的不适。
苗洛青无言地瞪着他。什么都不做?她信他才怪,他要是不对她做些什么,干么把她抱到书房,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要看折子、要处理公文,径自去忙便是,却非要把她留在身边。
“听说你月复疼,我让大夫给你开了药,等会儿喝下,可以缓解疼痛。”
若是能让我回自己床上躺着,我会更好。
她很想这么说,可一对上他温煦的眸光、关爱的语气,以及眉宇间流露的疼宠和忧心,不知怎么着,她就说不出口了。
他之所以抱她来书房,是因为不放心她。听丫鬟说她因为月事而月复疼,他便立即改变主意,不去北镇抚司,而决定留在府中陪她,并将差务移到书房处理,坚持用热掌来温暖她的小月复。
这份温柔体贴与平日心狠手辣的他完全不同,他对她似用真心对待,说要待她好,便以行动证明。
画眉曾对她说,她们从没见过大人对后院哪个女人这般好,当初较为得宠的倩娘因病躺在床上,大人也不曾如此日夜陪伴,顶多就是来看几眼,表示关怀,却不会留夜。
苗洛青的心境说不出的矛盾和复杂,她认为冉疆是个无情的男人,对女人无心,而他突然对她表现得如此痴情,让她一直无法与前世那个手狠手辣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她没想到,他一旦决定对一个女人好,便是真正的好,不仅照顾她的所需,还在意她的心情,凡事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让她产生了错觉,好似他对她,就像在对待自己的妻子一般。
前世,她成功色诱冉疆,与他好上的那段日子,也没见他对自己说什么体己话,他只会在夜里沉默地向她索欢,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她说今日办了哪些人、抄了谁的家;若是得了什么奇珍异宝,第一个便是拿来送给她,献宝似的对她窃窃私语。
“这颗南海夜明珠,比丽贵妃那颗还大,海大富那个贪官,居然把这东西藏在他老爹的棺材里,若不是皇上下令连他家的祖坟都要抄,我还不知道他私藏了这么多宝物,就算十辈子都用不完。”
苗洛青盯着他手上有拇指般大的夜明珠,听了不禁冒冷汗。
“这东西……是从棺材里拿出来的?”
“可不是?这人都死了,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堆在那儿有个屁用,还不如给我的青儿玩。”
她嘴角抖了抖。“你就不怕这东西从死人棺材里挖出来招晦气?”
“这个你放心,算命的说了,我天命带煞,能挡一切邪气,越是邪门的东西,到了我手里,都被压得死死的,作祟不得。有我护着你,邪体不入侵。”
他笑得一脸邪气,散发出一股邪魅的迷人风采,但是搂着她的动作却是温柔备至,指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模她纤细的蛮腰,撩起密密麻麻的疙瘩,轻轻搔着她的广处,也好似搔到她心间里。
她一阵无语。说这男人邪体不入侵,她倒是真的相信,因为他本身就够邪了,那些贪官、恶人落到他手里,哪个不是落得凄惨下场?他抄了家、斩了人,回来照吃照睡,日子照样过得有滋有味,没心没肺。
百姓畏惧牛鬼蛇神,牛鬼蛇神畏惧他。
他说话时,低哑的磁性嗓音搔着她的耳,弄得她痒痒的。明明说了不吵她,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
“你话这么多,我还怎么睡?”她瞪他。
“我不是看你睡不着吗?跟你说说话,你就不会感到肚子疼了,是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因为分心,月事带来的酸疼感也没那么重了,而他大掌的热度温暖着她的月复部,的确让她舒服许多。
“别的女人看到这颗夜明珠,肯定惊喜连连,哪像你,丝毫没一点反应。”
“那是因为我不贪财。”
“那是,我的青儿连死都不怕了,哪会稀罕荣华富贵?只有我,才是青儿心尖上的宝。”冉疆低笑,说到最后,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亲亲她的脸颊,吮吮她的耳垂,很有兴致与她打情骂俏。
这男人一旦深情起来,肉麻的话一点也不吝啬,这样的他,说不让女子心动是骗人的。
她若不是跟他有前几世的仇,说不定早就因他的情深意重而陷入他的温柔乡里。只可惜他带给她的阴影,不是这些温柔讨好、呵疼宠爱可以轻易盖过的。
他的残忍狠戾,她尝过、受过,一旦他知道自己本是派来杀他的刺客,他绝对会收回这些宠爱,毫不犹豫地宰了她。所以尽管他对她关怀备至,温柔得要融化人,她却时刻保持一分清明,提醒自己绝不可以陷进去。
因为她,承受不起后果。
苗洛青轻轻把玩着手上的夜明珠,垂着眼,不去看那双深邃的墨眸。
不看,心就不容易乱。
冉疆盯着她,低头在她发上印下一吻,享受着两人依偎的时光,殊不知,他的小女人心思藏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