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娶 第九章 作者 : 安祖缇

第六章

劫匪一行五人,一下马就翻了他们外型朴实无华的马车

刘东澄纵然学了点拳脚功夫,但哪打得过五个凶神恶煞,没两下就被摆平,还被揍得一脸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呈现半昏迷状态。

车内的三个女子被强横的拉出来,匪徒往三人膝窝一踹,不约而同跪倒在地。

刘嬷嬷搓着手哀求放他们一马,并主动将身上少少的银两献了出去。

吃几顿饭就没了的银两哪塞得住匪徒的牙缝。

除了刘嬷嬷是中年妇女外,另外两个都是妙龄女子,匪徒抢不到什么钱,就想劫人了。

其中一个应该是老大的大胡男托起李沛恩的下巴,端详后笑了。

“长得挺不错的,带回去暖床吧。”

李沛恩闻言惊恐瞠目。

“大……大哥……”她颤着声哀求,“小娘子是许了人家的,已经有丈夫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大胡男朝李沛恩女敕颊狠狠一压,李沛恩疼得眼角泌泪。“这脸女敕的,亲起来一定很舒服。”

大胡男厚厚的大唇眼看着就要从李沛恩的脸上亲下去。

李沛恩一慌,小手下意识扬起就是一巴掌。

大胡男错愕的瞪着她,其他匪徒哈哈大笑,调侃大胡男。

“人家不给你亲啊。”

刘嬷嬷急忙跪行过来,抱住了李沛恩。

“大爷,请您饶了小女,她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兰儿也吓得抱住亲娘。

“不给亲?”大胡男怒道,“我就直接要了她!”

大胡男粗鲁的推开刘嬷嬷,拉起李沛恩的领子,就要往旁边的草丛拖去。

“那我要这一个。”另一个男人拖起兰儿。

“不要!”兰儿惊恐尖叫、

“放开她们!”刘嬷嬷哭喊,“我给钱,我还有钱!”她拿岀塞在罗袜内的钱,“拜托!放过她们!”

“来不及了!”一个男人抢走刘嬷嬷手上的钱,将她踹倒在地。“咱们轮流,可不准独占。”

听到这些劫匪要轮奸她们,李沛恩惊惶无措的全身都僵直了。

“不要!不要!”

兰儿凄厉的尖叫声传进她耳里。

她必须制止这一切!

她不能前功尽弃!

李沛恩红着愤怒的眼,瞧见大霸男腰间的匕首,不假思索抽了出来,拔出刀鞘,用力往大胡男的胸口插下去。

可惜她一个失准,插歪了,只插到了肩头,刀尖硌到了骨头,歪向一边,仅划出一口子,大胡男痛得大叫,另一个男人冲上前来,恼怒的抽起长刀,就要往李沛恩身上砍下去。

李沛恩害怕地闭上眼,深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有人来了!”突然有人大喊。

李沛恩亦在这时听见哒哒马蹄声,她循声转头,但因为视线被马车挡住了,仅隐约看见被马蹄踢飞的扬尘。

“怕什么!”肩上衣服被鲜血染红的大胡男怒道,“杀了!”他恶狠狠地对李沛恩威胁,“等等看我怎么修理你!”

三匹骏马载着三个男人在马车前停下。

倒在地上的刘嬷嬷见状立刻大喊:“救命啊!他们是抢匪,救命啊……”

“刘管事?”苏军磊跃下马来,“这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苏军磊就看见有人提刀冲了过来,他迅速抽出佩剑格挡,利剑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在匪徒腰间刺了一剑,登时血流如注。

另外两个同行的男人见状立刻下马冲了过来,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杀喝声不绝于耳,李沛恩爬过去吓傻了的兰儿身边,一把将其拥进怀中。

“没事了。”她拉拢兰儿领口的衣服,流着泪轻拍着兰儿的背脊安抚,“有人来救我们了。”

三魂七魄吓跑一半的兰儿在她怀中大哭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刀剑撞击声停止,李沛恩很是担心的回首,看到那些劫匪躺在地上哀哀申吟,心中的一块大石才落地。

抬眼,不意与一双错愕的乌眸相遇。

“你……”苏军磊大步走来,“怎会在这?”

一见着他,李沛恩强忍的泪水纷然滚落。

她还以为她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上天还是眷顾她的,每每被逼入绝境时,总会有个希望救赎了她,而那个希望,就是他。

她朝他伸出手,苏军磊很是纳闷地握着,李沛恩扑进他怀中,纵声大哭。

苏军磊猜她八成是吓坏了,连忙安抚,可没想到她这一哭无法控制,两手紧抓着他的衣衫,像是在溺水时抓着的浮木,死也不肯放开。

就连一旁的兰儿都回神了,她的泪水仍是未歇止。

刘嬷嬷扶着刚清醒的刘东澄,一拐一拐地走过来,调侃笑道:“在撒娇呢。”

他们不晓得,李沛恩的眼泪是累积了多少日的委屈、折磨与苦难,是终于如释重负的安心。

苏军磊莞尔一笑,拉开李沛恩,举袖将她脸上的泪抹去,他也在这时才发现她身上衣物沾有血迹,面色一凛,急问哪儿受伤了。

“那是抢匪的血。”李沛恩抽噎哭着解释,“我刺了那个大子的男人一刀。”

苏军磊想起其中一个劫匪身上的确是有伤的,原来是他的娘子干的好事。

这丫头,胆子果然比一般女子大上许多,所以才会见着他也不害怕。

“那你没受伤吗?”

李沛恩摇头。

“不愧是我宁远将军的好妻子!”苏军磊笑着拍拍她的头。

“夫人。”另外两个身形壮硕的男子一听李沛恩是苏军磊的妻子,立刻拱手施礼。

李沛恩有些错愕地看看两人,慌乱地回了下礼。

“他们是我的随从。”苏军磊简单的介绍完二人后,指示,“把那些匪徒绑起来送到官府去,忙完再来跟我会合。”

“是。”两名随从立刻快而有效率地将劫匪绑起来。

“我们到最近的城镇找个客栈先歇息吧。”苏军磊道。

他想大家都受到惊吓,先找地方安歇,镇定心神过后,再仔细问问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此处的原由。

稍晚,一行人住进了附近一家村落的小客栈。

客栈的房间数不多,不过因为平日无人光顾,他们是这两天光临的第一组客人。

李沛恩与苏军磊理所当然同住一间,刘嬷嬷与兰儿一间,刘东澄自个儿一间,并再留了一间给苏军磊的两个随从。

苏军磊请小二烧了热水上来,让风尘仆仆的众人洗了浴。

苏军磊坐在浴水里头,由于外头天色尚明,就算放下窗帘屋内仍明亮,如熊一般的高壮身材,结实的肌肉以及伤疤一一坦露在李沛恩眼前,她蹲在浴桶旁,手指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肩窝的一处狰狞疤痕,有些心疼地问,“这些,都是在打仗的时候受的伤吗?”

“嗯。”他抬眸,望向李沛恩,微笑,“你怎么衣服还穿着?”

李沛恩一愣,双颊有些发红,“你……我想先服侍你洗澡……”

“不用。”苏军磊直接拉开她的衣领,猝不及防的李沛恩差点叫出声来。“把衣服月兑了,进来。”

这是要她跟他一起洗吗?

“但你……你一个人就把浴桶装满了。”李沛恩红着小脸嗫嚅。

也不看看自己长得虎背熊腰的,小二说这是他们客栈里最大的浴桶了,但他一坐下,就像小孩子的浴盆了。

“还有位子的。”大概是嫌她扭捏不太爽快,利眸一横。“快。”

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将军,面色一端起来,一般人都要吓得屁滚尿流了

李沛恩也只是在一怔之后,嘟起了小嘴,双颊泛着难为情的红光。

虽然两人已有夫妻之实,而她的丈夫现在就月兑光光在她面前,可屋内还这么亮呢,叫她一个刚月兑离处子之身的女子,就这么大方的把衣服月兑净,还是会觉得难为情的呀。

她缓缓站起身来,手指有些无措的在身上衣物模了一阵,才认命的解开腰带,褪去外衣。

要月兑掉最后一层防护,手指动作更是温吞吞了。

抬手慢慢地拉开后颈的蝴蝶结,苏军磊微眯着眼盯着她,缓慢的解衣动作就像是在撩拨他,使着欲拒还迎的手段,偏羞红的脸蛋又透着一股清纯,眼瞳略含春意又无辜,他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想把他的小娘子一口吞了。

真该感谢皇上放了他婚假。

新婚的翌日,他便策马北上与军队会合,回朝面圣。

路上,他告知大将军,这次原本回去参加弟弟的婚事,没想到是父母的逼婚伎俩,实际操办的他的婚事,于是他就莫名其妙的成亲了。

苏军磊在回家前,曾经告知大将军,目前边关有两名常驻将军告老还乡,他有意前往替位,主因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家累,家中产业还有弟弟守着,无须他挂怀,这会儿竟成了家了,大将军询问他是否还维持原意。

这点并未让苏军磊费时间思索。

他本性不羁,与其守着京城,更宁愿直接前往边关,远离天子脚下,过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随时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豪迈生活。

即便现在有家室了,他也不想改变这样的心境。

所以他才会告诉李沛恩,嫁给他就注定与孤独长相左右,毕竟边关生活苦寒,一般女子很难忍受,他也不想带她过去受苦,顶着将军夫人的头衔在苏家舒适过日,他认为是对她的宠爱。

所以他没有改变主意,仍是主动表达愿赴边关防范蠢蠢欲动的女真一族,皇帝赞许有加,立刻升了他的官职,封为正五品宁远将军,还在京城赐了块地,让他建将军府,并给了他一个月的婚假跟丰厚的赏赐,李沛恩在路上遇到的,就是准备归家度婚假的他。

因为装有赏赐的马车行得慢,他便与两名随从先行,没想到因此救了李沛恩一行人。

要是他跟着马车慢慢走,他的夫人就没啦。

思及此,苏军磊心口莫名的一阵激动,扬臂勾上李沛恩细滑的纤腰,一把将人扯进了浴桶。

……

她指尖随着他颊上的长疤往下轻抚,埋落在豪气的落腮胡胡里。

她好想跟他说,我可以跟你走吗?

但他早就告知她,当他的妻子,就注定与孤单相伴,她若是吐出任性的要求,他必定会细问原由。

她不想破坏眼前的气氛。

生死走过两回,她想先耽溺在浓郁的亲密里,深刻的拥有这名男人。

她想她喜欢他了,很喜欢很喜欢,不仅是救命恩人的情感。

但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她猜他就是一个见义勇为,她庆幸他外型虽凶恶,心性善良柔软,要不,哪有属于她的机会。

她希望自己能尽快为他怀上孩子,不是为了巩固地位,而是想延续他的香火。

他是苏家唯一一个好人了,而战场上随时都有万一,她不愿去这么想,但她不能不去未雨绸缪,就像她出嫁之前,绝对没想过,竟会差点死在萧绿彤与公婆手中。

她已经不再天真,她了解现实的残酷,更明白未来有多难以预测。

双手捧颊,她主动亲吻埋在胡子里的唇。

刚硬的胡须让她的脸颊痒痒的,一个不慎,就吃进胡子了。

于是,她轻轻地把胡子拨开,再吻。

她小心翼翼又专注的动作惹他发笑。

“有胡子不太方便。”

“不会,”她甜甜一笑,“拨开就好了。”

他想这娘子还真是乖巧,竟然不会嫌弃他的胡子,就连他的娘亲每见他一次就要叨念一次,还说他留这胡子会吓坏姑娘家,叫他剃了。

反正他现在有个不嫌他的,还把他的胡子当宝贝慢慢梳理的小可爱,他更是能理直气壮的留着了

李沛恩双手沾水,仔仔细细的帮他清洗胡须,抹过他的眉眼,接着头一侧,端详着他的五官。

“这样一看,夫君长得还挺俊的。”

她这是在揶揄他吗?

“怎么我看这娘子啊……”他故意一顿。

“我怎了?”李沛恩微微噘起嘴。

她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艳容,光是跟萧绿彤相比,就差了一大截,大概就五官长得端正,没有哪儿长歪了,她不清楚他看过多少姑娘,会不会觉得她长得丑。

而他迟迟不出声,眼神在她五官转啊转的打量,让她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他会不会觉得她皮肤太黑了?

可是那是太阳晒出来的,再给她点时间,就会白回来了。

又会不会觉得她长得土气呢?

她打小就帮着种田,叔叔家境清寒,更不可能让她学琴棋书画,她识得少少的字,还是爹爹在时教授的呢。

这一想,突然觉得自己远远配不上他。

人家可是堂堂大将军呢,她不过就是个庄稼小娘子,要不是当年订下的女圭女圭亲,她怎可能进入苏家门,大概就邻居谁家同样种田的儿子,凑合着成亲了吧。

心头一虚,怕他觉得她长得不够好,头就垂下来了。

“干啥垂头?”长指将下颌抬起。

“没……”她嗫嚅着,“怕你……得我不好看……”担心无措的手指在水中绞扭。

苏军磊闻言忍不住大笑。

李沛恩被他笑得惴惴不安,急问,“笑啥?是在……笑我吗?”

“是在笑你啊!”苏军磊轻捏了下鼻头,“你都觉得我俊了,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丑。”

他打小体格就比般人强健,母亲生他时还差点难产,就是因为个头太大生不下来。

他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嘴巴宽厚,从小到大,没人说过他俊,倒是常听人用这形容词赞美斯文的弟弟,今日可说是头一遭,而且还是出自妻子之口,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李沛恩怔愣了一下,才了解他的意思。

“什么嘛……人家……人家是真的觉得你长得俊,你却说人家丑。”

“我可没说。”

“你刚说的意思就是这样……”她委屈的扁起嘴。

“天地良心。”苏军磊举手做发誓状,“我从不觉得你丑,就算你哭得鼻子红眼睛肿,还是……”一说到关键字,他又故意停顿了。

“你别再卖关子戏弄我了!”李沛恩一恼,捶了他胸口一拳。

“喝!”苏军磊夸张地张大口做出惊讶状,“竟然有为人妻的胆敢揍丈夫。”

“你才不会疼呢!”李沛恩哼声别过脸。

疼得是她的拳头。

他全身上下都硬得像铁块,上回她咬他,是牙齿疼,这回揍他,是手疼,以后她还是识时务点,对他有任何不满也别动手动脚,倒霉的是自己。

苏军磊哈哈一笑,将小脸拉过来胡乱亲了一通,这才肯松口,“就算你哭得鼻子红眼睛肿,还是可爱的。”

“可爱吗?”她语气里带着些许哭嗓,分明是在同他撒娇。

“可爱。”他笑,额心贴着额心,蹭了蹭,真心觉得这小娘子可爱得紧。

李沛恩这才开心的笑了。

……

待醒来时,已是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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