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少白……你敢违抗我,你难道忘记你小时候被我关在那口井的可怕记忆了吗?”
“吼——”
巨大白虎模样的屠少白,对着白纱发出愤怒的嘶吼。
“哈哈……怪物的孩子,你注定一辈子困在这岛上!”
白老虎的虎瞳发狠精闪,痛苦记忆袭来,白老虎张嘴咬住巫小雨的肩膀。
听见白虎嘶吼声的朗夫人,披头散发,连忙转动轮椅上前阻止屠少白,“少白, 冷静,不要伤害她……那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和白纱魂魄融合的人啊。”
朗夫人神色惶然,推着轮椅接近,安抚说,“少白, 你冷静听我说,白纱年纪轻轻就死去,心中怨怼难免。还有,你可以和白纱结合生下新的白虎一族……”
“少白,你、巫小雨是我和白纱唯一的希望。不要让白虎一族结束在我手中,我这样如何对得起岛主……岛主用尽一切让我们避开乱世,在岛上安详和乐。若不是当年那名心有异魔的男人,为了逃出岛,不借将不老泉炸毁,族人生病,没有不老泉的泉水可以医治,他们只能一个一个死去……”
吴竞他们听着朗夫人的话,得知朗夫人的真正意图,吴竞也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巫小雨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她的身体被叫做白纱的女幽灵占据。听着朗夫人可怕的妄想,她们想夺取巫小雨的,让白纱重生,还想要让她与屠少白结合生下孩子。
吴竞想着自己之前对她恶言相向,她脸色发白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那一定是真正的巫小雨。
“放开巫小雨!”吴竞怒吼。
与此同时,巨大白虎一掌打飞了行动不便的朗夫人,朗夫人连同轮椅滚落楼梯。
变身成白老虎的屠少白将巫小雨咬在嘴上,在沙滩上狂奔,吴竞也追在他们身后。
白老虎奔进一处天然石窟中,那处石窟的岩壁感应到巫小雨身上失序的巫力,产生奇妙的变化,黑色岩壁和林立石柱一个一个褪色,露出里面包覆的一具少女干尸。
“不!不要让我看见——”附在巫小雨身上的白纱,看见自己当年被献祭的惨死模样,发出惊悚尖锐的惨叫声。
“为什么——死的人会是我——我不想死啊——白朗,我恨你!你又老又丑,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是你!”
“还有你,你说过会回来找我,结果在外头跟别的女人好上……丢下我……啊啊,我恨这座岛,我恨这个该死的宿命……啊啊……你们都一起陪我死吧!”
白纱身上的阴魂怨气加上巫小雨体内的巫力,一口气膨胀数十倍,洞穴内满满的黑色浓雾。
巫小雨脖子上的钥匙发出光芒,中间冰裂的千眼石“咔” 的一声,从钥匙月兑离拇指大的光点慢慢分散,像一阵小雨洒落在石窟中央干涸的池子,龟裂的地面慢慢渗透出水,状似碎石的石块,有意识般排成数个大圆小圆的形状,不断往内缩,最后变成漩涡的形状,那神秘的姿态彷佛梵谷的油画名作“星夜”,蓝色的漩涡——排列,犹如混沌重生的光辉。
那些蓝色的光辉逐渐凝聚成一团光芒,从飘渺虚幻的,转变成实体,变成一颗散发光芒的晶体。
巫小雨像受到那晶体的催眠,她慢慢走向那颗石球,伸出掌心按住那颗球。蓝月虎魄岛从地心发出颤栗般的地鸣,彷佛在吼叫,海水受到音波震荡,海面出现大小不一的漩涡。
巫小雨浑身的肌肤就像是失去水分一样,像龟裂的岩壁,她的肤色如死灰,整个人像被抽去灵魂。吴竞一路奔到石窟,惊见巫小雨的模样,想不也想就上前抱住巫小雨,抓着她的手想把从那颗仿佛在吸收她生命力的球状晶体移开。
这时候吴竞的衣服口袋发出微弱的光芒, 那张茑萝交代他任务的发票纸,竟抵消了球状晶体吸纳巫小雨灵魂的力量。
轩辕黑和朱心也同时赶到,他们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似曾相识,那不就是他们之前找到千眼石后,看见的神秘景象吗?
“是……女巫天眼。”朱心愕然道,“液体状态的千眼石……”
巫小雨慢慢恢复了神智,她发现身上有一双手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梦游般呢喃语,“吴竞……”
吴竞与她相望。
她看见他的耳朵渗流出血,鼻孔也淌血,她意识到可怕的事情正在他身上发上。
“小雨,对不起。”
“为、为什么要道歉?”
巫小雨惊恐地看着吴竞的身上有一层光,那像是灵魂,一层一层地撕烈飘散,被光球吸收。
“这颗球在吸收你的生命,吴竞,你快放手!”
“小雨,这五天你不理我,我寂寞得像要死掉了。”
“傻瓜,那五天的我不是我啊!” 她看着吴竞的气色越来越差,血液像在蒸发,“吴竞, 你快放手!”
朱心也察觉状态不妙,冲了上去,“大师兄——”
轩辕黑嗅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追上朱心抱住她的腰,“不要过去!”
吴竞骤然大吼:“轩辕黑——带着朱心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接着,他一把将巫小雨抓起,丢到洞口前方。
整座石窟剧烈震荡,吴竞安心地注视轩辕黑把朱心和巫小雨都拉出即将崩塌的洞穴。他转头看着从容赴死的白虎。
“屠少白,其实我很懂你的心情,要我跟一名从小就欺负我又疯癫的女人生儿育女,简直没人性,天杀的超级可怕。”
白虎讶异地抬头看他,空白的表情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喜悦般地笑出声。
“不过,你胆敢抓我的女人跟你陪葬,我们这笔帐就算到了阴间也一定要算个清楚。”
凌晨五点五十九分,澎湖外海发生规模五级的地震,是百年来最强的地震。
同时,澎湖二莰池西外海浮现一座柱状玄武岩岛屿,面积约莫二十六平方公里,出现时间仅仅为半个小时,随后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在众人面前。澎湖二莰聚落居民争相拍摄这前所未有的奇特景象。
清晨六点五十九分再度传来震烈强烈的地震,码头停靠的渔船全被倒灌海水冲刷上岸。
澎湖离岛北寮村奎壁山出现异常退潮,提早出现摩西分海景象,远处看见一男两女站在赤屿山朝奎壁山岸上走来。
轩辕黑身上背着一名重伤的男人。
“黑,大师兄不会就这样死掉了吧,”
朱心神色忧惧,走在她身后的巫小雨,更是面无血色,她无助地望着轩辕黑背上的人,那……似乎永远再也不会对笑的男人。
轩辕黑的背部血湿了一片,惊悚的血色,并非来自于他。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像一场包裹着甜蜜糖衣的可怕噩梦。他们逃出来了,多亏了朱心的大师兄吴竞。
奎壁山岸上的那一头,一名身穿红色披风的女人,强劲的东北季风掀开红色斗篷兜帽,一双静默视线,缓缓扬眸,凝结的锋面,骤起波澜的命运,凝视着脸色苍白的巫小雨。
天命将视线扯开,随后转身离开。
巫小雨依稀记得,又回到最初开始的她和天命见面的情景——
“小雨, 你愿意折寿六十年转到另一名男人身上吗?”
“那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折寿给他?”
“因为,他是这世界上用性命去爱你的人。”
“那,我也会爱上他吗?”
“不,你根本来不及去爱他。”
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震动声,轩辕黑抬头往直升机的方位看,朱心看见从直升机探出半身的人后,兴奋大喊:“黑,你看是红袍!红袍找到我们的位置了!”
“还有轩辕宙。”轩辕黑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背上驼着失血过多的吴竞。
吴竞将他们赶出洞穴外,洞口瞬间就塌下来了,海面上的大浪疯狂拍打像疯狗浪吞人。原本在海中央的那艘船,不知怎么驶来他们面前,他们急着逃命,没有其他选择就上了那艘没有引擎的船。
怪异的是,外头的风浪像十二级阵风,但他们躲在船中,只感觉到船身摇晃,并没有可怕的感觉。
他们等到风雨都停了,才探出头查看外面动静,发现他们在退潮的海面上,还发现吴竞躺在甲板上,而他身上有猛兽的齿痕,那模样好像是被叼上来的。他们瞬间都想到了屠少白。
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朱心焦急的两只手交错挥着,大喊,“吴竞重伤了——快——快送他到医院!”
朱心回头抓住巫小雨,开心的笑,“大师兄有救啦! 大师兄绝对不会死翘翘!”
巫小雨脸色依旧白得像一张纸,因为她明白,她在吴竞的身上看见了什么,但她说不出口。
吴竞的体内没有魂魄,就算救活,他也醒不过来了,她忍不住淌下悲伤的泪水。
“小雨……你怎么哭了呢?”朱心纳闷地问她。
她摇摇头,“我是太开心了。”
巫小雨眼中有坚定的光芒,朱心不疑有他,“小雨,你先上直升机,我跟轩辕黑可以等。大师兄一定也希望你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