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闹钟响起来,赵沫安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头发,一脸迷糊地关掉闹钟,她坐了一会儿,才从床上下去,脚一踩地,她啊的一声。
她平日不穿高跟鞋,昨天踩着高跟鞋一个晚上,早上醒来才发现脚疼,她惨叫了几声,最后整个人清醒过来,睡意全无。
她模到破皮的地方,以奇怪的走路姿势找到了0K绷,贴在破的地方,她这个人就是受不了痛,一点点的痛,她都可以叫很久。
她缓解了一下,才站起来去浴室洗漱,刷牙之后,她用着发带将头发都往后竖起来,露出光洁的小脸,白女敕女敕的,眼睛黑珍珠一样镶嵌着,小嘴略微没血色,但形状如樱桃般美好。
她长得很甜美很可爱,上国中的时候,就因为这张脸总是被女同学排斥,再加上赵母那时是寡妇,总是有男人追她妈妈,经常热情地帮赵母, 一些看热闹的人就说她妈在勾三搭四。
大人说的话自然会传到小孩子的耳朵里,所以女同学们也会说她不好,班上的男同学对她好一点,就会有女同学说她和赵母一样不要脸。
那时她都不知道,什么叫要脸,什么叫不要脸。
但她知道,如果她藏起脸,反而没什么人说她闲话,她曾经跟那些女同学斗嘴过,可也没什么用,一张嘴斗不过十张嘴一百张嘴。
最后,她学聪明了,对于那些根本虚假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用去在乎,有时候她越是在乎,越是会让人认为她在心虚。
到了高中,她就习惯地低着头,留起了浏海,存在感瞬间降低了不少,她的耳根子也清静了,她不是怕,只是厌恶总有人针对自己。
她很喜欢安静,只想安静地上学,只想安静地考大学,然后找一份工作,她并不喜欢跟大人相处,有太多的人情世故,所以选择做幼稚园老师,幼稚园工作环境比较单纯,更多时间跟小朋友相处。
小朋友很可爱,虽然有时候会故作成熟,但是起码相处起来不是大人那种勾心斗角,她很喜欢跟小朋友一起相处。
她洗完脸,护肤,擦一点防晒乳,接着换上一件暗色的连身裙,出了门就往捷运站去,坐三站就到了幼稚园附近,路上她买了早餐。
到了办公室,在上班之前,她先吃了早餐,等到了时间,她开始去门口接小朋友,确定班级里的每一个小朋友都到了,再引导他们去教室里,开始上课。
一整天的时间很快,赵沫安送走小朋友,确定他们都被自己的父母接走了,这才准备回家。
她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整理着,还有几个司事都还没有走,小琪突然问道:“安安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赵沫安吃惊,“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不是有一个帅哥来接你吗?”小琪说。
赵沫安本来想说接她的是她哥,可是他们外表不像,那么肯定会被追问为什么这么不像,解释的话肯定要说是她妈再婚之后的哥哥。
这很复杂,但人的好奇心和八卦就是这么强烈,她不想对同事解释这么多,虽然这些同事只是单纯的八卦,并没有坏心,可她不想说。
“哦,我妈昨天有事,拜话他过来接我过去。”她简单地说。
若竹关心地问:“阿姨没事吧?”
“没事。”赵沫安简单利落地说。
这个话题很快就绕造去了,她们都知道赵沫安并不是很爱说话的人,平时在办公室里就好似透明一样。
不过赵沫安对着小朋友,那是很温柔很细心的,和她在办公室的时候一点也不像。
赵沫安跟她们说了再见,提着包回家了,回到家里,她先洗手做饭,在做饭的同时,她去浴室洗了澡,等洗完澡,她换了家居服,舒服地走了出来,她没有打算炒菜,不然澡就白洗了。
她打算蒸豆腐吃,放入海鲜酱,味道超级好,她又是一个人,不需要做太多菜,简单就好,不然就浪费了。
她将拌了海鲜酱的豆腐放在火上蒸,接着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差不多十分钟,她再进厨房,撒上葱花,关火焖一下。
叮!正好饭煮熟了。她盛了一碗白饭,和蒸豆腐一起端到了电视前的小桌上,这是最懒人的做饭。
她吃饭吃得很慢,一双眼睛离不开电视,磨磨蹭蹭地吃好饭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她将碗筷放在水里先浸泡,又拿了一颗苹果,洗干净之后她又坐回沙发上。
门铃响起来,她咔擦咔嚓地咬着苹果去开门,先从猫眼里看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她吞下了苹果,跑回厨房,将苹果放好,才又跑出来开门。
“秦大哥?”
昨天才骂过她的人,今天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眼神一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秦默站在门外,注意到她的举动,没有在意,再看到显然已经洗过澡的她,将手里的一大袋水果递给了她,“阿姨给你的水果,说要你多吃一些水果,我刚好经过这里,就带给称了。”
“哦,好,谢谢。”她接过他手里的水果。
下一刻,两人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片刻,秦默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再见。”
秦默转身离开,赵沫安这才安心地关上门,将水果放在冰箱里,继续拿着自己没有啃完的苹果啃着。
秦默的出现就好像时钟坏掉的一刹那,一转眼,钟又开始正常走动。她吃完苹果,洗了碗,刷牙洗脸,最后躺在床上睡觉。
上班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的快,秦默出现与否,好似都不是重点。
一转眼,又是周末,赵沫安每次把去秦家当做放假,秦家周围环境好,一日三餐也很精细,她也不需要应付什么人,只要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看书都可以,没有人会说她不好。
赵母本来的用意是想让她相亲,却一直没有碰到适合的人选,空有一腔热情地想推销女儿, 却没有人识货,赵母都快吐血了。
赵母没有办法,也只好听秦父的,这种事急不来,得看缘分,就像秦父从来不管秦默的婚姻大事,秦父总说秦默心里有数,秦父是一个心宽体胖的人,赵母听多了也镇定下来了。
赵沫安因此没有被赵母揪着耳朵念叨,也算是过了一个很舒服的周末,周六晚上秦父赵母去参加朋友聚会了,秦默也跟朋友出去吃饭了,厨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她吃得心满意足。
在秦家后面的小院子里散散步,差不多时候就往屋里走,正好碰到了回来的秦默,这么早就回来了?
看到秦默,赵沫安就想到了秦默对她的嫌弃,她也有自知之明,也不刻意做什么了,她发薪水买东西的时候,看到适合秦父赵母的都会买来送他们。
至于秦默,她完全没有想法了,毕竟他不需要她的讨好,不是吗?送他的东西转眼就会被扔掉,或者被漠视,她干嘛自找苦吃。
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赵沫安淡淡地打了招呼,“秦大哥。”
他身上略带酒气,朝她说:“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
“我带了甜点回来了。”他示意了一下手上提的甜点,“先放冰箱,你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好,谢谢。”
两人客客气气地说完了话,各回自己的房间,赵沫安先洗澡,接着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这本书是最近新买,一看就停不下来,等她意犹末尽地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
她将书放在一旁的床头柜,准备刷牙洗脸睡觉,可是肚子发出咕噜的一声,她模了模肚子,想起
了秦默说的甜点。
想到秦默的甜点,她就想到了她之前买给秦默的蛋糕,她骨子里的执拗蠢蠢欲动,她买给他的,他不吃,他买来的,她也不会吃!
她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因为她平时睡得比较早,差不多十点半就睡觉了,今天是特殊情况,迟了
一点。
看书是一件费脑力的活,看得饿了,她只考虑了三秒,就准备下楼找东西吃。
楼下黑漆漆的一片,她模索着墙下楼,最后模到了开关,一按,最黄的灯光亮起,她总算看清楚了,她没有开太多的灯光,免得浪费电。
她直接进厨房,找到冰箱以及在冰箱里的甜点,甜点是焦糖布丁,她眼睛一亮,但她很有骨气地放弃了焦糖布丁,拿了一颗鸡蛋,准备做水煮蛋。
灯,忽然全部亮了。
赵沫安看过去,看到了脸色不好的秦默,秦默略微生气地说:“你怎么不开灯,我以为是贞子从冰箱里爬出来。”
从冰箱里爬出来的贞子……她神色空白了一瞬,要不是时间不对,她真的要笑出来了,没想到堂堂的秦大少爷还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咳!我怕吵到别人。”活该,吓死他!她心中一阵畅快。
“你没有吵到人,倒是吓到人了。”他语气锋利地说。
这个人今天是怎么了?像吃了火药一样让人看着就想退避三舍。她不是很开心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谁知道,一个大男人胆子这么小,见鬼了。
秦默淡淡地应了一声,也走到厨房,他找到水杯,又在药箱里翻找,赵沫安瞥了他一眼,心里也很不爽,没有管他,径自将鸡蛋放在锅里,煮水煮蛋。
一声类似压抑的痛吟让她停下了脚步,这时,她才发现他一手捣着胃部,一手在药箱里找药,脸色很苍白。
她本来不想管他的,他刚才的态度很让人恼火,她想装作没听到的,可是他明显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做不出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事情来,她看了一眼火候,鸡蛋还没好,将火转小,走到他的身边,低低地说: “我帮你找。”
心中大念,以德报怨,以德报怨,以德报恕……
秦默今天喝了酒,喝的不多,却不巧地胃疼了,根本没有办法睡觉,只好下来找药,可是胃药像跟他有仇似的,他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额上垂着豆大的汗珠。
听到赵沫安的话,他松了一口气,往后一挪,让出了位置,“谢谢。”
她淡定地点了一下头,就去找药了,很快就找到了胃药递给他,可看他吃力地靠在流理柜旁,随时要晕的样子,她开始怀疑他能不能自己吃药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倒了一杯温水,将药丸拿出来放在他的手里,看着他吃下了,她将水杯拿走,放在水槽里,明天会有人整理的。
“你可以自己上楼吧?”赵沫安问。
“可以。”药的作用很快,痉挛一样的将痛稍微缓和了不少。
“哦,晚安。”她仁至义尽地朝他挥挥手,转过身继续盯着自己的水煮蛋了。
秦默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没什么意外,她能帮他找药和倒水就很好了,“肚子饿了?冰箱里有我买的甜点。”
“嗯,谢谢,我不想吃甜的。”她才不要吃他的东西。
他不是很在意地应道:“哦。”
他站了一会儿,觉得舒服了,这才上了楼,回房间睡觉。
这一晚的事情谁也没有提,不过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