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的花。”有一天,江薇安帮他洗好衣服,从浴室出来,还没回过神来之际,一束鲜花突然递到她的面前,让她的心漏跳一拍,慌乱的抬起眼眸。“干嘛送我花?”
“你不是想要谈恋爱?不是要我重新追求你所以送花是最基本的吧!虽然我很想亲自去买,不过很可惜,我的腿还没好,只能请花店的人送来,但是卡片是我亲手写的。”他把卡片拿给她看,里头写着他对她的感谢,还有他的抱歉。
简短的两行字,看得出来罗至浩从没做过这种事,所以用宇遣词既不感人,也不煽情,很是生涩,不过江薇安还是很开心,因为至少她感受到他的努力与用心。
“你喜欢吗?”看她什么话都不说,害得他跟着紧张兮兮,深-怕误踩地雷,又做错了。明明是要讨她欢心,最后又让她生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喜欢,好喜欢。”她的脸埋进花束里,笑得眼儿弯弯,既快乐又满足。
“又不是送钻石,干嘛那幺感动?”他取笑她。
“钻石又不能吃。”
“花也不能吃。”
“重要的是心意,你懂吗?”因为他有那个、心,才让她好戚动,他干嘛那么讨厌,好不容易取悦她,又说话气她?“你到底想不想追我?”
“当然想,否则干嘛买花?你知道吗?一个大男人买花,很丢脸耶!”
所以很难想象,当初他怎么能每天送一束花给她。不过只要看到她高兴的表情,他做的事再丢脸,也算有了代价。
“说吧!我还做过什么蠢事讨好你?”为了讨她欢心,他决定以后比照办理。
“你……唱情歌给我听。”
“唱情歌?”罗至浩的嘴角微微抽搐,因为要他唱歌……他的声音不错,但是歌艺很糟,几乎到了五音不全的地步,而他为了追她,竟然唱歌给她昕?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没被他吓跑,还愿意爱他,真是勇气可嘉。
“你还帮我洗头、帮我剪脚趾甲;当我生病的时候,你会照顾我、会替我煮粥;当我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时,你会抱着我,告诉我,没关系,天塌下来也会有你替我撑着。”她的谎话愈说愈过瘾,梦想愈编愈夸张。“你宠小孩似的宠着我,只要是我说的话,你全都点头,并说好好好、是是是。”
“包括你说屁是香的,我也说好好好、是是是?”
“当煞没有。”她哪那么没水平,跟他谈屁香不香的问题江薇安瞪他一眼,觉得他实在有够讨厌,老是讲这种破坏气氛的话,戳破她的美梦,可恶极了。
她气得跺脚.拿枕头打他。
罗至浩伸手抓住枕头,将她搂进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柔声问道:“那我今天做对了吗我做得好吗?你开心吗?我有讨好你吗?”
“有有有,你对得很好,我给你一百分。”
她知道他是个大男人,要他做到细心体贴、善解人意,那是不可能的事,他能替她着想、为她用心,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给他一百分。
他露出得意的表情,“没想到我这么厉害,一出手就是一百分,看来我是泡妞高手。”
“你不是泡妞高手,而是我容易满足,只要你给我一点点,我就像是得到全世界。”曾经,她的心愿很渺小,只要他能看她一眼,便心满意足,而那时候的他永远不知道跟在他后头的见习生偷偷爱着他,爱得好痛苦,他只知道残忍的告诉她现实环境,他跟她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但没有什么事是永远不可能的,不是吗像现在,她不是在他怀里,他不是搂着她,试着讨好她、宠爱她所以别跟她说什么绝对,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会努力、用心的争取自己的幸福。
“罗至浩先生。”
“干嘛?”
“你要用心爱我。”
“为什么?”
“因为只要你疼我、宠我、爱我,我就会回报给你更多、更广的爱。”江薇安说得好认真,表情可爱又迷人。罗至浩笑咧了嘴,捧着她的小脸,深深的吻她。
会的,他会疼她、宠她、爱她,会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他跟薇安要再相爱一次。
“他们在谈恋爱。”
“是的,他们铁定在谈恋爱。”如果不是在谈恋爱,怎么可能抱得那么紧“而且薇安还爬到至浩的身上。”
“他们吻多久了?”
医院病房外的长廊上,罗老先生、罗爸爸和罗妈妈个迭着一个,趴在门板上偷听、偷看。
“所以我就说吧,薇安和至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当初他只是随口说说,胡乱扯出一个名字,但现在事实胜于雄辩,谁能说他不对、说他乱点鸳鸯谱“对对对,爸说的都对。”
“爸.你这么睿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罗爸爸和罗妈妈陆续开口,对罗老先生的所作所为歌功颂德一番。
他们讲得那么大声,让里头正在热吻的两个人很难不发现他们的存在。
“爷爷他们来了。”江薇安赶紧离开罗至浩,慌张的整理衣衫。
罗老先生为老不尊,冲进来大叫:“继续啊就当我们不存在。”
他们能顺他的心意谈恋爱,很好啊,干嘛害羞“爷爷。”
“干嘛?”
“我想回公司。”所以爷爷别闹了,既然来了,他们爷孙俩就该好好的谈正事,他不能放着工作,一直不回去。
“你还病着。”不用急着回公司,乘机跟薇安培养感情,赶快把她娶进门,帮他生个曾孙,多好啊,干嘛急着回公司做牛做马“除了腿还打着石膏,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回到工作岗位,做分内的工作。”罗至浩说。
罗老先生摇了摇手,“工作的事不急,你的身子才重要。再说,你出院之后,回到独居的住处,谁照顾你?”
“薇安会照顾我。”
“薇安又没跟你住一块,怎么照顾你?”罗妈妈担心儿于出院之后没人照顾,一时心急,说出实情。
“你没跟我住?”罗至浩非常惊讶。
他原以为薇安既然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两个就会住在一起,朝夕相处。
“我当然没跟你住。”
“那你住哪里?”
“我住我家。我是你的未婚妻,又不是你的老婆,我们怎么可以住在一起?”
啧,又来了!对于她八股的想法,罗至浩嗤之以鼻。“现在男女朋友同居是司空见惯的事,更别说是未婚夫妻了。”真不晓得薇安的脑袋装些什么,怎么跟老太婆一样古板?“不管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需要你,所以你搬过来跟我住。”这件事,他说了就算。
“为什么不能待在医院里?”他为什么执意要回家?而且还丢了个烫手山芋让她为难。
“因为待在医院里很无聊。”
“如果觉得无聊,就赶快生个曾孙让我抱。”
罗老先生丢出一颗震撼弹。
江薇安瞬间羞红了脸,头垂得低低的。
怎么他们爷孙俩一个样?上一次罗至浩说他想做,现在他爷爷叉说要生个曾孙……“这里是医院耶!”在这里能谈这种事吗“对喔,这里是医院,要做那种事,的确不恰当,好吧,让你出院回家。”罗老先生答应了。
江薇安差点晕倒,因为老人家竟然是为了要她生孩子,才答应让至浩出院。“你为什么不跟爷爷说清楚?为什么要让爷爷误会?”她贴近他的耳朵,小声的说。
“管爷爷怎么想,反正事情能圆满解决,我能出院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罗至浩不在意的说,不想再浪费口舌,跟爷爷争论不休。“乖,一陕去帮我办出院手续。”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想要回到工作岗位。
“刚回公司,或许一切事情你还觉得很陌生,不过别担心,我将我的特别助理安排在你的身边,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如此一来,全公司就没人知道你失忆的事。你既然要回到工作岗位,我希望你能尽快上手。”在公司,罗老先生收敛老顽童的模样,即使面对宝贝孙子,同样是一扳一眼、不苟言笑。
罗至浩出院的隔天就来公司上班,而他爷爷的特别助理一直跟在他身边,让跟随他多年的秘书产生危机意识。
“所以我被解雇了。”潘若安一直努力工作,力求完美,没想到会受到这种待遇。
“你没被解雇,只是被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换个职位。”罗至浩试着向她解释清楚。
让能干的潘秘书留在他身边是不智之举,毕竟她在他底下工作了这么多年,稍微不慎,就会察觉他跟从前不一样,届时潘秘书还能不发现他失去记忆的事吗?因此他不反对爷爷把潘秘书调走。
“为什么?我不懂,我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调离这个职位?我做错什么了吗?总经理。”潘若安惶恐的看着罗至浩,希望一向最疼她的上司能帮她讲话。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需要汪特助帮我一阵子,等时间到了,你跟汪特助都能回到自己原先的职位。潘秘书,你还有其它问题吗?”罗至浩看进潘若安愤怒的眼眸。
是的,她愤怒,她觉得生气,不懂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被踢出权力核心,对于这样的安排,她既不甘愿,也不能接受。“如果要将我调离总经理办公室,倒不如直接解雇我。”潘若安心高气傲,赌气的说。
她原本以为罗至浩不会解雇她,没想到事情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想辞职?”罗至浩开口。
“是的,如果总经理不需要我,那么我离职。”潘若安毫不客气的摇下狠话。
罗至浩笑了。他真的不懂,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自信,认为他没有她就不行所以她想辞职,是吗“好吧!你递出辞呈,我就批准。”
她要耍狠,是吗?那就比比看谁比较狠。
他从不相信这世上哪个人是没了谁之后会活不下去的,更何况她只是一个随时能被取代的秘书。
“你走吧!”他根本不留她。
“你真的要我走?”潘若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没错,我真的要你走。怎么?我顺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吓到你了吗?还是现在你反悔,叉不想走了?”罗至浩语带讽刺的说,摆明了认定她说要辞职只是故作姿态,说说罢了,事实上,她压根儿做不到。
潘若安没脸再留下来,硬着头皮说:“我走。”
对于一个不在乎她、不重视她的人,她就算留下来,又怎样她潘若安还没那么没骨气。
二话不说,她回到座位,马上写了辞呈,当天便离开至安集团。
对于潘若安的离职,罗至浩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自己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用了一个不怎么理智的秘书。
“所以你原本用了一个心高气傲、脾气大得不得了的女秘书。”听完罗至浩的抱怨,江薇安总算理出头绪。
问题是,用一个脾气大得不得了的秘书,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他那大男人脾气,绝不能忍受别人的脾气比他大。如果谁敢跟他大小声,那个人铁定不要命了。所以她觉得那位女秘书勇气十足,待在他身边那么久,应该模清楚他的个性,却为了捍卫自己的工作,站出来争取权利,实在不简单。
“我很欣赏她。”她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担法。
他挑起一边眉头,伸手拉扯她的脸皮,“吃里扒外的家伙,她害你未来老公气得半死,你却当着我的面说欣赏她,真是不象话,把我送你的花还我。”
“为什么?这是你买回来送我的。”而且是他亲自到花店挑选的,她自然格外珍惜。“你别生气,我是实话实说,现在敢努力的为自己争取权益的人并不多,你应该很庆幸自己用了一个敢怒敢言的属下,而且她敢对你说真话,代表你曾经很器重她,所以她才不能接受这突然其来的安排。”
“难道我得为了她的不能接受,向她坦白我失忆的事?你想都别想。我失忆的事,只能让我跟我的家人知道。”而那个小秘书,哼,她算什么?又凭什么知道他的弱点“那我算什么?”她既不是他,也不是他的家人。
“你是我的亲亲老婆,是我的最爱。”这还用说吗?可恶的女人,老是拐着弯要他说爱她之类的话。“你每天听甜言蜜语,听不腻啊?”
“如果这种好听的话是从一个好看的男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我怎么可能听得腻昵?”江薇安巴不得他时时刻刻都对着她说。
“很好,算你识相。”没说出她早就听腻之类的话。“来吧!”他的腿往桌上一放。
“干嘛?”
“我的脚在石膏里闷了一天,痒得要命,你帮我抓一抓。”
“哪里?”她的小手伸进去,东抓抓、西抓抓,“有没有搔到痒处?”
“有有有。”她不只搔到痒处,也让他的眼睛吃到冰淇淋。
这女人,竟然没穿内衣瞧她弯着腰,春光外泄,让他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光光了,不禁心猿意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