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在翼族里是个奇怪的构成。
坚持不与翼族以外的人婚配,也坚持着许许多多的顽固条文,例如有一条——父不与子亲。
所以,身为阮家的夫人,就格外的辛苦了。
先说说我家的七个孩子吧,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儿子们呢,是长得帅气逼人的,连电视上的F4也比不上的帅气。可叫人心烦的是我这四个儿子居然都是不婚主义者,三个唾弃天下女人一个甚至跑去爱男人,真是不提也罢。
至于那三个女儿嘛,大女儿聒噪得叫人神经衰弱,小女儿是个把离家出走当消遣的小混蛋,可唯一正常的二女儿却因为脑后有一个半翼的胎记,被说成是翼族里最至高无上的祭师,从小被老伴严厉地教导着。
说起老伴,就不得不大叹三声。
这家伙,孩子们还小的时候一天到晚疼得像宝似的,等孩子们会喊爹唤娘了,他就端出一副老古板的恶脸来凶孩子们。而孩子们呢,因为见到他的恶脸经常会晚上做噩梦,于是哭闹不停。
而我,我这个当人家老娘的,就得辛辛苦苦地去安抚孩子们,还要浪费许多唇舌地告诉孩子们那个长着张杀人犯一般臭脸的其实是他们的老爹,还要唬他们脸越凶越臭越邪恶的人其实心底才是最善良最好的。
哎哎,我这是作孽啊,真担心孩子们长大后被坏人骗了也不知道。
不过,安抚孩子们还算事小,回到房里要安抚那只罪魁祸首才麻烦!
我从来不知道我嫁的是一个爱哭的男人!
真的,他明明是个英伟不凡的男人,虽然脸是长得有点臭有点凶有点杀人犯的味道,但是,在女孩子堆里他可受欢迎了。念大学时还是辩论社的社长,为学校赢得许多奖项。可、可是……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当我每每筋疲力尽地从孩子们的房间里回来的时候,总能看到我的男人蒙着被子哭得像只猫似的。
而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二十几年。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也不必再劳心劳力地周旋在我的男人和孩子们之间,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偶而和那些阔太太们玩玩麻将说说别家是非什么的,像今天,我又从四方城里捞了一笔。
正欣慰地想着这样的日子真好,我总算苦尽甘来了。
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到家里,才打开房门,我就懵了。
床上,棉被鼓鼓的,还有猫儿般的呜呜声响起。
“老伴,你回来了!”
棉被突然掀开,我家男人无比哀怨地看过来。而我,只好飞快地关上房门,头皮发麻地走过去。
开始发肿的腰,猛地被抱住。
我的男人,开始哭诉:“我今天居然打了瞳儿一个耳光!”
又没有人逼着你非打不可,你可以不打啊。
嘴角抽搐着,但我善解人意地答道:“喔,那后来呢?”
“可是,人家还、还骂了她一句逆女。明明是那个段家的孩子没本事,一个男人却要我家闺女为他这样那样地疗伤……可是……呜!我居然要为了那个段家的臭小子骂我家宝贝!”
那你可以不骂啊。
嘴角抽搐着,但我依然善解人意地开口:“喔,那后来呢?”
“还有,我们家小七不见了,被人用时间传送阵传到奇怪的时空去了。可是,我却居然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小七太没用,呜……分明是那个混蛋老程的儿子没有用,居然救不了我家小七……”
“喔,那后来呢?”
“对了,今天报纸上居然说我家灰儿跟男人断背,害我打电话去骂了他一顿……呜……明明是我家灰儿太帅了,男人见到不肯放,写他的那个记者一定是眼红他太帅了……”
“喔,那后来呢?”
……
哎……
漫漫长夜,就这样在哭诉里度过了。
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
而我,到底还要被我家老伴折磨到什么时候啊?
2008-05-18,某饿着肚子的中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