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亚童匆匆忙忙的赶回去,从左棠源的手中接过香槟,一口饮尽,又跟他跳了两支舞,不过跳舞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一直偷看着谈立严,深怕他突如其来的闯进来,跟左大哥说些莫须有的事,在她跟左大哥之间兴风作浪,破坏她想离开他的决心,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谈立严一直很乖,她叫他在那里等着,他果然哪里也没去,而她趁着左棠源跟熟人聊天时,借口去洗手间,回到谈立严那里。
呼,她快要喘死了。
“脚踏两条船,很累吧?”谈立严笑看着紧张兮兮的她,发现她光洁的额头冒着薄汗,心疼的拿出手帕,替她擦拭汗水。
“什么脚踏两条船?我哪有?!你别乱说话,破坏我的名节。”从头到尾,她喜欢的人只有他一个,是他不爱她,她才乖乖的回高雄,试着说服自己接受这门婚事,目的就是为了要忘掉他,这个不该爱的人。
总之,她没那么坏,不玩劈腿的游戏,倒是谈立严……她才想问他,一直待在高雄,到底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还不回台北?”
她抓着他的手,要他别忙了,她的汗水她自己会擦,他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比较重要。
“你在哪,我就在哪。”谈立严很坏心,故意这么说。他的话像是加了蜜,让她心头一软,很想立刻弃械投降,扑进他的怀里。
但是她不能,因为一个可怕的事实横在他们之间。
谈立严明明很爱他老婆,心中哪有空位容纳她这个跟他亡妻一点都不像的女人?
所以,谈立严,别又来了!
他老是这样,每次说话,都能够撩拨她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的心。
他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不爱你,所以请你讲话的时候多多留意,不要一直挑逗我,行不行?”被他一再刺激,好脾气的郑亚童不禁生气。
“我的挑逗有用吗?”
“当然没有。”她死都不愿当着他的面承认。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挑逗,她就已经爱惨了他。
“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
“证明我的挑逗没有用,证明你现在对我已经无动于衷,你根本不爱我了。”谈立严的嘴角上扬,露出坏坏的笑容。
郑亚童狠狠的瞪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爱就不爱,干嘛还要我证明?”
“你怕了?”
“谁怕啊!”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敢用行动证明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你不用激我。”她晓得他想用激将法逼她承认她还爱着他,她才没那么傻,随着他的话起舞。
她说不爱就不爱,不必跟任何人证明这种事,问题是,谈立严的表情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个人何时变得这么无赖?而他硬要她证明,是吗?
好,那她就证明给他看,让他知道,她郑亚童不是个泥人,可以任由他搓圆捏扁。
“怎么证明?”
“吻我,只要你吻我的时候,心跳不失速,我就相信你不爱我。”
“吻你?”郑亚童往后退了两步。她怎么能吻他?
她都说了,不能再爱他的……
“怎么?你怕了?”
“谁怕啊!”
为了表示自己不怕、她只好抬头挺胸,硬着头皮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闭上双眼,嘟起嘴巴就要吻下去……等等,她又张开眼睛。
“谈立严,你的手在干嘛?”她拍开那只狼爪,不让他吃她的豆腐。
“放心,我只是在测试你的心跳有没有失速,没别的意思。”
他的神情坦荡自在,毫不心虚,反倒显得她的思想不纯洁,老是想歪。
或许他真的只是要一个证明,是她想太多,误会他了,所以他要测心跳就让他测吧!
郑亚童在他的嘴上印下一吻,快快离开。
很好,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对谈立严果然有了免疫力,不再像从前那样,一看到他就晕头转向,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昂起脸,得意洋洋的问:“怎么样?我心跳正常吧?”
谈立严嗤的一声,露出可恶的冷笑。
“你笑什么笑?”她的吻技很差吗?
“你那也叫吻?吻是要伸出舌头,我以前没教过你怎么吻吗?”他将她拥进怀里,再吻她一次,示范正确动作,让她明白什么才叫做吻。谈立严温软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窜动,与她纠缠,将她吻得晕头转向。他的吻法如此煽情,郑亚童根本无暇学习,只觉得头部缺氧,整个人都
在转,好不容易他松手了,她却还瘫在他的怀里轻喘。
是他嘴边的那抹笑提醒了她,他不是在吻她,只是在测试她还爱不爱他,所以她不该再沉溺在那个吻里,赶紧回过神来,推开他,拉了拉衣襟,立正站好,假装完全没被他的吻影响。
“怎么样?我的心跳很正常,对吧?”
“是,很正常。”
事实上,他刚刚很认真的亲吻她,很努力的勾引她,哪有时间测试她的心跳,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并不正常。
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两倍以上,卜通卜通的诉说着爱,他爱亚童,不想就这样放手,让她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他的心剧烈的狂跳着,向他示意,不管怎样,他都得把她抢回来。
“亚童,我爱你。”谈立严与郑亚童耳鬓厮磨,低声向她告白。他不在乎在这段感情中老是跟她低头示爱,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从左棠源的手中赢回属于他的爱情。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一点也不想把她让给别的男人。
他爱亚童,很爱很爱……
“亚童,请你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不能没有你。”他在她耳边低喃。
郑亚童听了,一颗心几乎要融化。
“小姐,我在问你话,你听进去了吗?”天嫂猜测,八成没有,因为小姐的表情迷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今晚的宴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小姐一回来,整个人变得极不正常。
小姐面带桃花,模样娇羞不已……喝,她知道了。“小姐,是不是左少爷在宴会中当众宣布你们的婚期,你大吃一惊,直到现在还无法回神?”
“不是。”吓她的人是谈立严,不是左大哥。
谈立严竟然跟她告白,说他爱她!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记忆恢复了,所以十分清楚他想爱的人是她?
她提出心中的疑问,谈立严却摇头,摆明了他还没恢复记忆,而他连当初多么痴心的爱着他的亡妻这件事都还没想起来,竟敢大胆的向她表白,说他爱她,谁敢相信他啊?
谈立严忘了这几年他的女友们跟他的亡妻有多像,但是她没忘,在他还没失去记忆的那三个月里,她瞒着家宝,偷偷的帮他安排过几次饭局,见过他几位女性朋友,她们与他过世的妻子都有几分相似。
他明显的还恋着去世的妻子,这教她如何蒙住眼睛,假装他对亡妻的那份感情已不存在,而深陷在爱情的烂泥中,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塌胡涂?继续喜欢他,她注定没有好下场。所以当他跟她告白之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他,跑回左大哥的身边,装假自己的心不曾受那句告白的影响,事实上,她深受震撼。
郑亚童的心又动摇了,推开谈立严,奔回左大哥的身边时,她的心好痛,离开会场后,她总想着谈立严被她拒绝之后,接下来呢?他怎么了?心灰意冷的回台北?还是待在高雄等待?
对了,家宝!
如果家宝还在她家,就代表谈立严还没离开,不是吗?
她赶紧转头,“天嫂,那人来接家宝了吗?”
“还没。”她才要说这件事。“小姐,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孩子丢在这里,人就不见了,他这个样子哪像个当父亲的!”
“所以家宝还在我们家?”
谈立严还没回台北?郑亚童忍不住又雀跃了起来。她真是不争气,明明说好不爱的,但一想到他还没放弃挽回她,仍暗自窃喜。
“我去看家宝。对了,天嫂;旁人要是问起家宝,你就说是你远房亲戚的孩子,到高雄来玩几天。”
“几天?小姐,那个人还要留在高雄几天?”
这怎么行?那个男人一天不离开,小姐便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嫁给左少爷,所以他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郑亚童对天嫂的质疑充耳不闻,急着打电话给谈立严,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干嘛一直把家宝放在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