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只字片语,她就那么离开了,走得那么干脆又无情,望着空荡荡的别墅冷魁言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这让闻讯赶来的韩少磊有些担心。
“冷,你没事吧?”
冷魁言一言不发地坐到平时向筱悠常坐的沙发位置,举起手中的生啤往嘴里灌。
韩少磊模模鼻子,抓起桌上的一罐啤酒打开,算了,这时候只要陪在冷少身边就可以了。
“我一直知道她会走。”冷魁言慢慢地开口。
韩少磊保持沉默,冷少这时只是想说话并不一定要他回答。
果然,冷魁言继续:“魏怀安给她做了最坏的榜样,她不相信爱情有天长地久,所以她会选择在爱情最美的时候离去。”遗憾也是一种美。韩少磊心头突然冒上这样一句话。
“什么都不留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冷魁言的眼底闪过痛苦,“她是要我忘记她,重新开始。”
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就像对自己的身体一样清楚,所以他无法怪她,毕竟她从一开始就说过她不会嫁他,她会走,她永远不会如父亲的意。
“小学妹会堕胎吗?”
冷魁言用力握紧啤酒罐,“或许。”就算有万分之一这种可能,他也会感到心痛,向筱悠这个像风一样捉模不定的女人,她的心思也像风一样飘忽不定,他虽然知道她爱自己,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也有着不确定。
“这么绝情?”韩少磊咋舌。
冷魁言苦笑,“她有时就是对自己太狠,对亲近的人太狠。”
“那倒是。”韩少磊想到向筱悠对待父亲魏怀安的态度,心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在惩罚花 心父亲的同时,其实也一直在禁锢着她自己。
“陪我大醉一场吧。”他扔掉空罐再抓起新的啤酒打开。
“好。”
“醉过再醒来,我会努力忘掉她。”
韩少磊呆了一下,冷要忘掉小学妹?可能吗?如果换了是他,要忘掉一个在自己生命中占了最重要一席之地的女人恐怕很难。
“筱悠。”
冷魁言恍似自语般的低喃犹如雷击一般击落韩少磊的心田,他知道冷永远不可能忘掉向筱悠,就算是他也无法忘记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女人。
醉吧,梦里不知身是客,再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月光照进昏暗的客厅,满地狼藉,到处是啤酒罐,浓浓的酒味飘散在空气中。
两条歪歪斜斜的身影靠在沙发上,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时间在忙碌中匆匆而过,冷氏在冷魁言的带领下不断地开疆扩土,开创出另一个崭新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男一女的感情纠葛渐渐被人淡忘,人们的印象中冷魁言仿佛一直以来就是那样一个冷冰冰毫无人气、不近的男人。
只不过,每当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客厅中,望着头顶的那盏琉璃灯时,冷魁言还是会想起曾经在此住过不短日子的向筱悠,那个每每想到都会让他的心为之痛楚的女人。
距离她离开马上就快半年了,他发现对她的思念根本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只是被他藏到了心底深处,藏得很深,只有四顾无人时才允许对她那深入骨髓的思念冒出头来。
半夜电话铃声大作,让好不容易睡着的冷魁言蹙着眉头拿过话筒。
“我恨死你了,冷魁言。”
熟悉的怒骂声,让他下一刻就清醒过来,激动地抓紧话筒,“筱悠!”
“啊……”话筒传来向筱悠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
“你说话啊,出什么事了?”
“痛痛……痛死我了……”
“筱悠。”因为她的词不达意,他整颗心都揪紧。
“我再也不要生了……痛死了……”
手一颤,冷魁言差一点掉落话筒,她没有堕胎,她现在在生产?!
“小姐,冷静冷静……”旁边一片安抚声。
“我要剖月复产。”向筱悠猛地吼出。
“如果你想产后长时间躺在床上不能动也行。”有人不冷不热地这样告诫她。
冷魁言突然有些想笑,说这话的人一定非常了解筱悠不安分的心性。
“啊,好痛苦。”
“活该。”
“哇,你到底是不是朋友啊你。”某位产妇在电话彼端只差蹦蹦跳了。
“认识你是我最大的不幸,陪你来生产是我人生最大的错误。”
“……”
“羊水破了,盆骨打开,推进产房。”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随之安静下来。
电话挂断了,而冷魁言的心却七上八下,再也无法入睡。她存心的吗?果然像她说过的,她不好过的时候跟她最亲近的人也一定别想好过。没准连魏怀安也知道她现在要临盆的事了,因为她一直就没打算让父亲舒心。
半个小时后,电话再次疯狂地响起来,而冷魁言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电话。
“喂。”
“我只想告诉你,她生了一个男孩。”
“谢谢,她还好吗?”
“估计三天后就会活蹦乱跳了。”
“麻烦你帮我照顾她。”
“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不要试图来打扰她,否则她会干出什么事情谁都不能保证。”
冷魁言沉默片刻,然后开口:“我明白。”
“虽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不过我还是向你表达一下同情,爱上向筱悠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啊。”
听着电话再次挂断,冷魁言扬眉,这个声音虽然很女性,但是他敢肯定是个男人,筱悠究竟交了一位什么样的朋友啊?
忙碌了一天,冷魁言回到下榻的酒店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可是,衣服还没月兑完,手机就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而且还是他私用的那一部,这样他无论如何也得接听一下了。
“喂。”
“冷少,告诉你一个重大消息。”
“磊。”冷魁言合了下眼,依照对韩少磊的了解,他实在很难相信他所谓的重大消息能重大到哪里去。
“小学妹回来了。”
“……”冷魁言的目光深沉起来,自从那次的午夜通话后这是他再一次得到她的消息,不知不觉竟又过了半年了,她离开自己已经一年了呢。
“而且她还带了一名未婚夫回来。”
握着话机的手攥紧,冷魁言的脸色寒了又寒。
“你绝对想不到,小学妹的未婚夫是什么人。”韩少磊在另一头兴奋着。
“谁?”
“一个泰国人妖。”
冷魁言的眉峰微扬,人妖?想来魏董事长一定深受打击,嘴角不由带出一抹弧度。
“魏董事长气得一天没吃下任何东西。”韩少磊继续报道。
“噢。”这是最正常的结果了,想来她也一定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惜,你在法国巡视分公司,否则倒是可以亲眼看看你制造的那个小孩子,好可爱的。”韩少磊的声音透出一股莫名的艳羡。
“孩子?”冷魁言的声音忍不住透出一股紧张。
“是呀,可以肯定未来一定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哥。冷姨也去探望过了,还把孩子带回冷家待了两天。”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而你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冷魁言的声音温度降低,他就是这样当朋友的?
“那个……”
“她还在吗?”
“还在,专心跟魏董事长挑衅中,扬言一定要嫁人妖为妻,现在全市的娱乐热点全在魏家这里了,我的征信社也沾了不少光,进账颇丰。”
她是故意的,故意挑他出国的时机回去的,她太清楚他公私分明的原则了。而他也太了解她的行事作风,如果他现在立时回去,依旧只会跟她擦肩而过。
“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她们母子?”
“我还有工作。”
韩少磊在彼端沉默了片刻,然后试探地问出口:“你是不是已经不爱小学妹了?”自从小学妹不辞而别后,冷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他一直以来就不近,但是他明显成了一个活动冰山,就连身边工作的人也全部换成了男性。他一直怀疑是小学妹对他的打击太重了,所以才造成他的爱情绝缘症。
“她说什么?”声音虽然很平稳,但是他握话机的手却有些抖。
“小学妹只是笑嘻嘻地对我说,情到浓时情转薄。”
她的情薄是因为情太浓,冷魁言忽地绽出一抹笑颜,这让他冷凝的脸突然间阳光帅气,神采飞扬,若这时的神情让女人看到只怕会立时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而不是像平时一样只敢远远地观瞻。
“我有拍小宝宝的照片,回来送你当礼物,够朋友吧。”
“好。”
“不过,老实说那个泰国人妖很美哦,而且对小学妹也很温柔体贴。”
“磊。”这次声音就明显带着隐隐的威慑了。
“好好,不我说了,冷姨他们好像正努力跟小学妹在做沟通,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享受天伦之乐。”
“她呢?”
“小学妹当然不会同意了,否则就不用沟通了,不过她有说等孩子断女乃后可以考虑打包送回T市让他们相聚。”
打包?恐怕也只有她会这样说了。他唇畔的笑意加深,依然只有她可以让他放松心情啊。
“还有啊,江一帆那小子居然还贼心不死,这两天一直借故往魏家跑,害得魏家战争不断升级。据说还有内幕消息说魏老头有意将权力移交到小学妹手中,所以这两天魏氏企业中明争暗斗得很厉害,几乎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小学妹了。”只不过那个当事人整天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谁也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是什么。
接手魏氏?冷魁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怕魏董事长这个心愿根本不会成真。
“我累了。”
“冷少,你这种态度让我真的怀疑你已经不爱她了。”韩少磊叫出来。
“拜拜。”
很果断地挂断电话,他继续将身上的衣服月兑光,走进浴室。
向筱悠这个被他深藏到心底的人影今晚一定会再次光临他的梦境,他期待着跟她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