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韩敏便醒了,她正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着,她一楞,抬头便对上了楚君珩含笑的容颜。
“阿珩。”她羞涩地喊了他一声。
他却嫌她不够羞一般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声,“利息我是拿了,以后要是再惹火了我,就不是这样九牛一毛了,定让你三天也下不了榻。”
为什么曾经清贵优雅的珩王殿下变成了这副模样,她羞得无地自容,可他逼迫的眼神对着她,非要她给一个答案。
“知、知道了。”她低下脸,答道。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他这才扶着她起来,昨日两人身下的狼狈已经简单地清理了,只是那种融为一体却又隔着一层的感觉犹记在心中,她双腿一动,就能感觉那一处的不同。
“不舒服?”他的大掌贴着她的背脊,在她的耳边低语。
“嗯。”她诚实地应了一声。
他看着她一会儿,抱紧了她,“你这个娇娇鬼。”
她羞得在他的胸膛处轻捶了一下,他笑着握着她的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亲,“时辰不早了,我需要回去,我有空了便去看你,嗯?”
她看向他,声音带着心虚,“我刚跟父亲说了要留在家庙清修,转眼就回去,怕是他也会心生疑虑,还是再等等吧。”
他挑高了眉,脚先落地,穿上了靴子,余光瞧她一脸纠结的模样,心中一叹,伸手抚了抚她的耳垂,“今日便会来接你回去。”
“嗯?”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笑而不语,下了地,又替她整装了一番,今日的她似乎不同,娇艳欲滴的好像一朵玫瑰,沾惹了他的气息的她变得更加的艳丽了。
他微微移开了目光,深怕再看下去,他便离不开了,她的手伸过来,扯住他的衣摆,“王爷,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今日便会回去?”
他神秘地说:“等一会儿,你便知道了。”亲了亲她的额头,他转身离开了。
她呆呆地坐在暖榻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昨日两人的亲密,她微微咬住了唇瓣,虽然没有到那一步,可和真夫妻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的手放在胸口处,感觉那一处激烈的跳动,一股羞涩缠上心头,他与她说开了,她忧郁的心结也没有了。
他没有忘记她,没有要娶别人,他要娶的人是她,他喜欢的人也是她,她欢喜地如一只彩蝶,好想飞起来舞几圈。
“大小姐?”婆子的声音在外面的院子里响起。
她回过神,软着腰身,缓缓地走出了耳房,门口的婆子看到她在这里,松了一大口气,“大小姐在这里啊。”
“嗯,什么事情?”她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婆子笑呵呵地说:“大小姐怎么在这儿呢?奴婢们早上给大小姐送早膳,大小姐不在,吓得奴婢们找大小姐。”
“咳。”她轻咳了一声,“昨夜睡不着了,便来祠堂这儿默写佛经,抄着抄着便困了,躺在耳房里休息了。”
“哎哟,大小姐,耳房里什么也没有,你该喊奴婢过来整一整。”婆子道。
“我默写的佛经还在桌子上,劳烦收一收。”
“是,奴婢这就去。”婆子动作很快,收起了那些佛经,满意地点点头,这位大小姐倒是一个心善之人,出来之后,对着韩敏笑道:“大小姐抄的佛经,字体工整,实在是妙哉。”
“谬赞了。”
“昨夜大概晚上起风了,洒了一地,幸好没有破损。”婆子随口说道。
韩敏却是红了脸,想着楚君珩如何将她压在那些佛经之上……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低着头不语。
婆子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笑着说:“大小姐,梳洗之后先用着早膳吧。”
“好。”韩敏快步地离开祠堂,短期内,她不想再过来了,否则她总是会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等韩敏刚用了早膳,韩公子居然过来了,“姊姊。”
“呢,弟弟,你怎么过来了?”韩敏如今见了人就觉得亏心,实在很想找一个角落,一个人待着。实在是昨晚的事情太羞于启齿了,她见了谁,都不敢看。
“姊姊,是大事,”韩公子想了一下,“也是好事。”
韩敏被说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赶紧回去吧,等回去了,你就知道了。”韩公子催促她。
韩敏想到了楚君珩的话,再联想韩公子的话,她心里一琢磨,估计楚君珩是用了什么手段,逼着她回去吧。
这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既然她与楚君珩都说清楚了,自然是他在哪儿她便在哪儿,于是她顺着台阶下了,“嗯,好。”
于是她才待了一晚,如楚君珩所说,什么清修,根本就没有的事儿,最后她坐着马车,韩公子护送她回了京城韩府。
韩敏模着手里的圣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情,她以为他用了手段,也确实是一种手段,只是这一招当真是快狠准。
“敏儿,你看过圣旨,便将圣旨放回去,放在父亲的书房里收好。”韩将军吩咐道。
“是,女儿知道。”
“这也是一种缘分,当初你被珩王所救,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报恩,你日后嫁到了珩王府里,要以夫为天,好好照顾王爷。”韩将军嘱咐道。
韩敏眼眶微红,韩将军对她的关怀令她感动不已,她哑着嗓子应道:“是,女儿明白的。”
一只粗糙的大手按在韩敏的头上,韩将军语重心长地说:“也是苦了你,你生母在你年纪极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老夫人虽然护着你,你的日子怕也不好过,那时刚把你从珩王府接回来的时候,为父是感激的,那两年珩王对你很好。”
韩将军说的好不只是楚君珩救了韩敏让韩敏地方可住,更是因为韩敏那两年来琴棋书画皆有学,不是被当作丫鬟,而是被养成了一位千金。
韩敏笑了,她记得楚君珩对她的好,“父亲,我都知道,是女儿运气好。”
“也是你们有缘。”韩将军点了点了她的俏鼻,“以后便是嫁为人妇,你在大婚之前便好好学一学规矩。”
“是,父亲。”
韩敏与楚君珩的婚事定在她及笄礼之后的第二个月,她想到昨日生气的他跑来找她的场景,唇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那时的他一定很生气,不过知道为什么,她坏心眼觉得他生气才是好啊,他若是不生气地等在她被韩家人接回来,生气的人就是她了。
如果不是在乎,他岂会跑去看她,惹得他生气了,她却一点也难过,因为他是心中有她。
韩敏将圣旨放好,向韩将军行礼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珠玉和翡翠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她回来,一人一边,泪光闪闪的。
她难免一个头两个大,“好,好,这一次是我莽撞了,你们都不要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
“姑娘,你下次再这样,奴婢就哭死给你看。”翡翠稚气地说。
“姑娘,你下次别再不要奴婢们了,就是真的要去哪儿,也一定要带上奴婢们。”珠玉同样伤心。
“好,好,绝对不会有下次了。”韩敏想,若是有下次,估计楚君珩会直接揍她了,他收取的利息可是高利息啊,经过这一回,她哪会再给他有机会来收她利息呢。她又不是傻的!
她好声好气地将珠玉和翡翠哄好,两人终于被哄得笑开颜,珠玉道:“姑娘,午膳可是用了?”
“还没。”
翡翠立马站起来往外走,“奴婢去给姑娘准备。”
珠玉看向韩敏,“姑娘,你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做了,伤了奴婢们的心没关系,可千万别伤了王爷的心,王爷对你是千好万好,就怕你哪儿不痛快了。”
韩敏耳根子发红,“我知道。”
“当初王爷将奴婢们赏赐给姑娘,除了因为姑娘用奴婢们顺手之外,更是要奴婢们在韩府好好照顾姑娘。”珠玉听见圣旨赐婚,便知道此事已成定局,而她和翡翠也终于不负所托,有些话便可以说了。
韩敏感动地点头,“嗯。”
“姑娘,连魏公公后来都不敢针对你了,你便知道了,能让魏公公服软的人只有王爷一人,若不是王爷摆出了态度,魏公公岂会罢休。”珠玉一心一意希望姑娘和王爷百年好合,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隔阂。
韩敏想着魏公公,便记起了药膳,“王爷对我好,至今还要我喝药膳呢。”
珠玉捂唇一笑,“是呀。”一顿,“姑娘用惯了,喜欢用的,都让奴婢们带过来了,就怕姑娘在韩府受委屈,可这韩府是将军府,姑娘又是大小姐,岂会受委屈,王爷啊,就是对姑娘爱操心。”
“是,是,王爷好,王爷棒,好珠玉,别再念了。”韩敏求铙道。
“姑娘知道就行了,奴婢去帮翡翠。”说着,珠玉便走了出去。
韩敏轻轻一笑,她哪里不知道珠玉这是在在点拔她,其实珠玉想太多了,楚君珩对她的好,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唯一怕的便是这好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而只是一时的善心大发,现在确定了他对她的情感,她才不会钻牛角尖。
她看向窗外,窗外的梧桐树摇曳着树叶,她想到了珩州院子里的槐树,不由地想快些到她的及笄礼,快些到他们大婚的日子。
她想与他一同回去了,回那个珩州,过他们的日子。
再等等,很快了。
红色的龙凤烛无声地燃烧着,红色的轻纱笼罩着巨大的梨花木大床,床榻上时不时地传出一些声响。
……
楚君珩先将元帕收好,接着直接将被褥撒掉,换了一床。
“让嬷嬷进来换吧。”她低声说。
他快速地铺好了床,带着她又滚回了床上,笑着在她的耳边说:“你好意思让别人看?”
“当然不想!”可她也不想他一个堂堂王爷去铺床。
“我也不想,”他在她的耳边低声细语地说:“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都不用别人插手。”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小脸,埋进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她,“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进宫谢恩。”
“嗯。”
她半眯着眼睛,被他折腾的久了,她早已累了,可在快闭上眼瞋的时候,她倏地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看着那龙凤烛,“阿珩,我得守着龙凤烛。”
“怎么了?”
“他们说,新婚之夜,龙凤烛得守着,若是一个快灭了,便从另一个那里接过烛光,两个一同燃烧,天亮了还没灭的话,那就说明这一对新人能白头偕老。”
她的嗓音柔和带着期待,楚君珩自来是不相信这些事情的,但她信,那他便陪着她信一回,又有何妨。
“你睡吧,我守着。”他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陪着你。”她缠绵地望着他,“我与你一起。”不管是苦是乐,她都要陪着他。
“好。”他将她抱起,又拿了一条毯子抱着她,两人一同住在万龙凤烛不远的贵妃榻上。
激情过后,两人抱着对方互相取暖,暖和的仿似不只是身体,更是两颗心,两人腻歪地贴在一起,一起等着。
好几回,她点着脑袋快睡着了,又自己醒过来,逗得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敏儿,有我在,不会让龙凤烛熄灭的。”
“嗯嗯,我知道,”她看他,“但我想跟你一起守着。”
看着她硬撑的模样,他笑了,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了。
天,从黑到灰,渐渐地亮了,看着还在燃烧的龙凤烛,她笑眯眯地对他说:“阿珩,这下好了,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
他还未回答她,她撑不住睡意睡着了,他在她的耳边嘀咕,“傻瓜,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
楚君珩和韩敏成婚一个月之后,两人回了珩州,一路上,游山玩水,花了一个月才到了珩州。
又过了一个月,京城发生了大事,太子扮成平民百姓游玩时看中了一位姑娘,姑娘不从,最后姑娘家的亲戚跑了出来,一番厮打,太子的腿被打折了,身有残疾之人是坐不上皇帝之位的,太子因此被剥夺了太子之位,从东宫退出。
皇帝赐了太子郑州为封地,太子成了郑王,从此被赶去了郑州,而在成王在江南水利建设中有贡献,朝廷重臣纷纷上折子恳请皇帝早日定下太子,又赞叹成王功德,到了冬日,皇帝册封成王为太子,到了第二年开春,皇帝身体微恙,下旨令成王登基。
这些事情与珩州并无任何关系,珩王府里自从迎了王妃进府之后,每日都是欢乐的不得了。
这一日,韩敏正要喝黑漆漆的药膳时,楚君珩出现,一手夺走,直接让珠玉去倒掉,阴森森地看着魏公公,“下不为例。”
魏公公叹气,却不敢违抗,“是。”
“你们都退下吧。”
“是。”
一转瞬,屋子里便清静了不少。
“公公也是为了我们,想王爷快些有自己的子嗣。”韩敏撒娇地扯着他的手,希望他不要生气。
“所以你便被他诓着喝药?”楚君珩脸色不虞地看着她。
“怎么会是诓呢!”韩敏好声好气地说:“王爷年纪也不小了,常人在王爷这个年纪早就做爹了,我知道,王爷怕我年纪小,太早生孩子对身子不好,可阿珩……”她娇娇地看着他,“你年纪也不轻了啊,该有子嗣了。”
“好。”他冷下了脸,“口口声声说本王年纪大。”
“我没有这个思,只是比起别人……”她试着解释。
“呵呵,王妃是指责本王老牛吃女敕草吗?”他一脸的薄怒。
她咬着指甲,有些说不清了,“王爷……”
“如此,为夫得让你知道,为夫是不是老了。”他眉一挑,眼里闪烁着熟悉的火光。
她心儿一跳,明白这个人要做什么了,吓得从椅子上下去,他长手一伸,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扛在了肩膀上。
“王爷,王爷,你不老,一点也不老!”她慌乱地叫着。
“呵呵。”
“王爷,我错了、我错了。”她连声求饶。
他将她抛向了柔软的被褥上,接着压了过去,忽而笑着在她的耳边说:“本王让你迟两年生就是迟两年,半点也没的商量。”
“王爷。”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他笑呵呵地扑过去,准备将她吃干抹净,他定然不会告诉她,他正在服用避子汤。
她难得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积极,为人夫君,应当鼎力支持,更不要说,他很是享受她在床榻上的积极。
至于她以后知道了?呵呵,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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