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宜秋怀孕满四个月了,肚子渐渐显怀,她也清楚过些时间就不适合再露面,只能趁现在跟合伙人见个面,商讨工程的事。
“赵兄,真是对不住,这段时间都是你监工,你辛苦了。”叶宜秋一到场就先拱手致歉。
“不要这么说,叶兄这趟去江南走商,一定是大丰收吧。”
“也称不上丰收,主要是视察一下江南,看有没有扩展小农超市的机会罢了,怎么洪当家没有来吗?”
“洪当家临时有要事,这会儿就不过来了,我们先进去参观一下,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如果叶当家觉得不妥,还可以请工人再改修一下。”赵子瑜率先步入坊内。
檐廊画栋,黛瓦白墙,特地订制的六角琉璃盏沿着抄手游廊设置,到了主楼前,纱绢成窗,梨木棂门,内门里刻意挖出的小沟槽可以将所有梨木隔间板推开,形成口字空间,容纳百余人,这就是叶宜秋要的,届时服装发表会就在这里举办,平常则可以展示最新产品。
顺着楼梯上去就是精工坊,专门接受委托订制,从首饰到精致的随身箱箧,叶宜秋还要求陈列材质册本,从水牛皮到豚皮应有尽有,甚至还提供木质小方块样本,不论任何材质都可以随客挑选,所有东西也都精心刻上蝶形标志。
“赵兄费神了,这一切做得都跟设计图一模一样,精致华美。”
“是叶当家厉害,知人善用,工班的鲁头子和小农超市的工班是同一群人马……听说戚郡王世子妃和叶当家有些关系,那我……”赵子瑜索性把话摊开来说。
叶宜秋明白他要说什么,“我知道赵当家和三皇子有亲戚关系。”
“既然叶当家知道,戚郡王世子那边没有说什么吗?”
“戚郡王世子再怎么也不能挡人钱财吧?我们是光明正大做生意,跟什么皇子不皇子可扯不上关系。我叶谊和做生意喜欢单纯,如果赵当家有顾忌,现在想要退出也可,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我懂。”
“爽快!如果叶当家没有忌讳,我赵某人当然也可以不在乎。”
叶宜秋拱手,“如此最好,这依蝶园预计在下月十二开幕,我会广发帖子给各府女眷,届时就劳烦赵当家帮忙了。”
“称不上帮忙,都是自个儿事业,应该的。倒是再过六十天就是斗商会,不知道叶当家有意参选吗?”
“斗商会?”
“叶当家不晓得?”赵子瑜诧异,“六尚局就是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功局、尚食局、尚寝局,只要斗商会胜出者,就可以独揽六尚局的生意。”
大抵就是皇商的意思了。叶宜秋点点头,接着问:“参加斗商会有什么门坎?”
“由六尚局发斗商帖,另外就是商会推荐,如果叶当家要参加,赵某人倒是可以推荐。”
“这样会造成你的困扰吗?”
“倒是不会,赵某人今年不参加这斗商会。”
“那就劳烦赵当家了。”叶谊和笑意盈盈,这趟出来是大丰收啊,如果真的成为皇商之一,哪还怕没有生意。
之后复验进行得很顺利,装潢细节完全依造叶宜秋的设计图,甚至有些小细节也被工人们注意到,修缮得臻至完美。
最后,由叶宜秋做东,宴请工人到八芳楼用餐,席间自然不免喝了几杯酒,这可把小厮装扮的夏书吓坏了,连忙以眼神示意清和、清贵挡酒,饶是如此,叶宜秋最终也是带着微醺上马车。
一上马车,夏书就要清贵先回农庄请大夫,清贵不明所以,但是又不好反驳夏书的命令,因为夏书一张脸黑得媲美煤炭。
“这么凶悍,小心清贵吓得不敢娶你。”叶宜秋咬字清晰,只是一直乐呵呵的笑。
“世子妃,您还敢笑!您到底记不记得自个儿是孕妇,怎么还敢喝酒?”
“别担心,我就喝了三杯,其余都洒了。”
“就喝了三杯?怀有身子的人怎么可以饮酒。”
“浅尝不碍事,再说那种状况之下,我不喝行吗?”接过夏书递来的湿巾,叶宜秋覆在面上。
她的酒量算是好的,之前都可以跟客户干一瓶,或许是原主这身体不禁用,太柔弱了。
“还有清贵他们啊!”
“在座的都是主事者,殷切的添酒我岂能不给面子?好了,下次我会视状况。”马车颠着,胃在翻滚,叶宜秋这会儿才正视到这身体真的对酒精容忍度很低。
叶宜秋最后还是吐了,可怜夏书忙坏了,沿途清理秽物,不仅衣服和棉榻,连她黏的假胡子都沾上了。
好不容易回到农庄,马上抬了浴汤让叶宜秋净身,接着又是大夫把脉,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才让叶宜秋躺下来歇息。
唉!这怀着孩子好像也累不得了,整个人娇贵万分。叶宜秋想着,一上榻就陷入黑甜乡中。
“世子妃还没有醒来。”
一道声音穿过脑海,叶宜秋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
“要不把世子妃喊醒吧,这洪媳妇都喝上一壷茶了。”来人刻意压低声音。
这声音是夏书吧?叶宜秋透过床帷看去,应该是冬琴她们。
她沙哑的说:“我醒了,进来吧。”
“是。”冬琴利落的撩起纱幔,用流苏绳缎绑好。
“洪媳妇是谁?值得你们大清早议论纷纷的?”叶宜秋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
夏书刚好理出衣裳,“洪媳妇是冯嬷嬷的媳妇,在郡王府里的公出账房管事,之前每天都是由洪媳妇来跟世子妃对帐。”
“她是郡王妃的人吧。”叶宜秋眯着眼,接过冬琴拧好的湿帕净脸。
夏书回答:“是,但是世子妃对她不薄。”
“再怎么不薄,我这柳蒲还是没有人家的橡木胳膊厚。”她不以为意地道,“早膳先传来吧,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饿得慌,脑袋也跟着不好使。”
“世子妃怀着孩子当然饿得快,也不禁饿。”冬琴加快速度帮叶宜秋换上衣裳,让夏书则先出去布膳。
叶宜秋本来随冬琴摆弄,却发现冬琴给她换上石榴红交织单丝罗缀樱花坎肩,八开仙幅裙上还勾着金线,走动时更显贵气,尤其衬出叶宜秋白皙鹅颈,粉腮带艳。
她傻眼,连忙制止冬琴,“这衣裳太华丽,又没有要出门。换一套!”
“洪媳妇来者不善,还是要有点气势出来才好。”冬琴很坚持,叶宜秋拗不过她,干脆就顺着,反正她们也是为了她好。
早膳是翡翠什锦鸡蓉粥,搭配盐酥葱圆饼,好吃不腻味。
等叶宜秋用完膳收拾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终于慢慢的往花厅方向去。
其实那地方称为花厅是过了,其实就是正院耳房收拾出来,平常接待一些管事、商量庶务,摆设也比较朴实,一盆长青竹置在榆木桌上,虽然绿植栽在冬季少见,但也称不上华丽。
“世子妃安好。”等了这么久,洪媳妇倒是神色自若,起身福礼。
“洪媳妇大老远来,有什么事吗?”叶宜秋落坐在上首位。
“奴婢不敢,只是郡王妃要奴婢来询问世子妃,这陇南庄园是不是有怠慢之嫌,扰得世子妃得住到农庄里?”
“是殷勤太过,连郡王府的事情都传到陇南庄园,扰得我无法安休。”叶宜秋温徐的说。
“要是有人嘴碎,大可让管事打板子,撵出去就是。”洪媳妇也是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叶宜秋在挖洞。
叶宜秋挑眉,“可偏偏这讲的又是大实话。”
“这……”洪媳妇当然知道内容无非就是那些破事。
“为世子爷立侧妃这件事,确实是婆母的权力,只是趁着我到陇南庄园养身子就这么大张旗鼓置办,总是说不过一个『理』字,我这身体本来就不适,听着心底更不舒爽,这才决定来农庄休养。”
“世子妃的意思是听多了难过,才会来农庄。”夏书连忙打圆场,只是叶宜秋话语锋利,圆得有些牵强。
洪媳妇顺着夏书的台阶下,“但是世子妃一声不吭就离开陇南庄园,对郡王妃也不好交代,不如现在收拾一下,咱们回郡王府吧。”
“回郡王府?不是说小满之后才接我回去?”叶宜秋诧异,她不相信戚郡王妃会点头同意让她提早回去。
“世子妃的身体恢复良好,当然得赶快回郡王府。”洪媳妇低下头,不敢与叶宜秋对视。
叶宜秋狐疑,“你是大夫吗?不然怎么知道我身体恢复良好?”
“郡王妃问过黄大夫了。”
黄大夫?不就是在陇南庄园诊出她怀有身孕的那位?
如果郡王妃知道她怀有戚家子嗣,现在应该对她百依百顺才对,洪媳妇的态度也应该是谄媚阿谀,专挑些吉祥话说,但看洪媳妇眼神回避,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世子妃,咱们先收拾行李,回去再说?”冬琴仍旧认为该回去,小世子应该在郡王府里诞生才对。
洪媳妇附和的说:“说的是,冬琴就先去收拾吧。”
“慢着!我有说要回去吗?”眯着杏眼,叶宜秋懒懒的说:“我这几天身体不爽利,过些天再说。”
“世子妃,请您别为难奴婢,这是郡王妃的命令,奴婢实在不好违抗。”洪媳妇福着身。
“没让你违抗,既然是我不回,你坦白禀告郡王妃就是。”
“世子妃,这件事——”冬琴才要继续努力就听见夏书插话。
“冬琴,咱们就听世子妃的指示。洪媳妇,这边请。”夏书强将洪媳妇送出农庄。
“……莫名提到黄大夫,又说要我马上回郡王府,怎么想都不对劲,我来陇南庄园休养本来就是幌子,早不召见晚不召见,偏偏我有孕才找上黄大夫,一切都巧合到莫名其妙。”
夏书回到花厅就听见世子妃正在跟冬琴解说,没好气地道:“你也该长点心眼了,本来夫人让咱们跟着世子妃是要提点她的,你倒好,还反过来让世子妃提点你。”叶宜秋点头,“夏书也认同我的做法?”
夏书点头,“一切太巧合了。我已经让秋棋去找清贵,请清贵差人去探探消息,毕竟世子妃不回去这件事拖不了太久,郡王妃一定会再差人来请,届时就很难推托了。”
“你做得很好!”叶宜秋站起身,“冬琴,现在陪我回去换下这身衣服吧。”
“穿得好好的,怎么说要换?”冬琴疑惑。
“太累赘了,我想到厨房弄些东坡肉吃,怎么能穿这么厚重的衣服。”
冬琴无语,这种时刻世子妃居然还有兴致忙吃食,而且不是才刚用完早膳吗?
夏书倒是觉得好,毕竟好吃好睡没烦恼,这样才能孕育出好苗子。
远云领着府里的护卫头子张超来到跟前,递上家书。
戚勤业看了内容之后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看在远云眼底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世子爷脸部表情越是云淡风轻,就表示内心越是波涛汹涌。
“张超,先下去喝杯茶歇会儿,等会儿爷写好回信再交给你吧。”远云先打发张超去休息。
“那么卑职告退。”张超拱手后离开。
远云见人走远才开口,“爷,是坏消息?”
“顾离没有送世子妃的消息来?”戚勤业眸光一沉。
“这……应该是疏忽了。”远云清楚顾离这段时间忙着探查六皇子在乌头山的兵力部署,八成是忘记世子妃那儿了。
“去通知顾离,让他把一些人手交给你处理,然后马上查清楚世子妃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居然让母妃大老远派人来要我写休书。”
“休书?!”远云惊诧,“卑职马上去寻顾离。”
“慢着,告诉顾离,只要一拿到兵力部署图,就马上回长安城。”
“是!”远云领命离去。
戚勤业沉着脸,他才离开七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母妃明知他在外办差,不可能不知轻重的派人来打扰,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该死!偏偏他现在一点都模不着头绪,他最恨这种感觉。
明明记得离开悠活农庄时,氛围温馨,叶宜秋的机智也让他十分欣赏,他相信一切都朝好的方面发展,怎么现在局势丕变,而且母妃怎么知道她不在陇南庄园?这消息他已经让人封锁了,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戚郡王府里,洪媳妇把叶宜秋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向戚郡王妃交代,丝毫不敢加油添醋。
“她不敢回来,一定是心里有鬼!”戚郡王妃黑着一张脸,而坐在她身边的便是王夫人。
“姨母,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断定,说不定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表哥的。”王依莲软糯的声音非常悦耳。
“如果真是我戚郡王府的子嗣,以她的刚烈性格早就回来了。”戚郡王妃咬牙切齿,“真是家门不幸!”
王夫人说着,“可是我们并不晓得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若是堂而皇之的押着世子妃回来,传出去总是不好。”
“所以我才差人去请业儿写休书,若是等到孩子落地,那我戚郡王府的颜面何在?”戚郡王妃拍拍王夫人的手,“幸好妹妹来通知我黄大夫的事,不然我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
“血脉是大事,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只是那叶氏还真看不出来是这样子的人。”王夫人撇着嘴,带着嫌恶口吻。
“姨母,要不等表哥回来再商议吧。”王依莲总觉得不妥。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王夫人嘴上责备,声音却是宠溺,“未出阁的女孩子本来不该知道这种事,要不是看在你对你表哥这么关心,时不时缠着阿娘问……唉!”
说着,她转头看向戚郡王妃,“依莲这丫头就是实心眼,居然还一直劝我要先查清楚,以免有误会。这可是女子清誉问题,你说我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但我们是血亲,我纵使有一丁点怀疑都要向你吐实才是,不然乱了王府血脉这罪你我都承担不起啊!”
“就是这个理,依莲太心善了。”戚郡王妃连忙点头,越看这外甥女越是喜爱,想让她陪在业儿身边,偏偏儿子不允,连王爷也反对,让她难过了一段时间。
现在好了,只要休弃那个红杏出墙、让郡王府蒙羞的叶宜秋,就让业儿迎娶依莲进门吧,只要是正妻,王爷也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
戚郡王妃打着如意算盘,叶宜秋这媳妇她从头到尾都不满意,别说个性一板一眼,嘴丝毫不甜,行事呆板,性格又要强,尤其想到她现在肚里怀着别人的孽种,更是心窝一阵疼。
儿子俊雅如天人,怎么会摊上这种事,硬生生被泼了一桶脏水……戚郡王妃越想就越恨,要不是这种事传出去也是堕了戚郡王府的颜面,她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
而同一时间在长安城另一隅的叶府——
“你说什么?小农超市是三房的?!”叶老夫人惊呼。
“确实如此,这小农超市都开到西湖畔了,而且还是和李家结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店都开始装修了,还假得了吗?”男子留着的两撇山羊胡抖动着,语带不满,“姑祖母,怎么有这种好事您也不打声招呼,让咱们张家得些好处,最后都会荣归家族,庇荫宗室啊。”
“桐哥儿,你这消息可是千真万确?”叶老夫人拧着眉。
“当然,所以我才急吼吼的过来见姑祖母。您不晓得,这小农超市也不晓得用什么法子,集结了各州城的绅乡首富合作,现在听说江南已经有三家确定下个月要开幕营业了。”眼看着这么一大笔钱财过家门而不入,张予桐的心窝子就像是被猫爪挠过,火辣辣的疼。
叶老夫人本家是江南杭州张家,因为哥哥张老太爷中举赴京赶考,结识同期的叶老太爷,就此牵成了一段姻缘。
后来张老太爷开始崭露头角,虽然最后只当到衙事就止步,但也在族中挣得脸面,说得上话,只是到了第三代的张予桐第就完全与官路绝缘,只能老实守着几家店铺营生,叶老夫人心底是恨铁不成钢,却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法子帮衬。
她更没有料到三房不只官途平步青云,连生的女儿都攀上高枝,让已故的戚老王爷选为孙媳妇,现在还置办起小农超市,明明之前在家里当姑娘时木愣得紧,怎么瞧都没有生意人的姿态啊,难道之前是藏着本事?
“姑祖母,您好歹也帮侄孙拿个主意,这么闷不吭声,侄孙这心底可是慌到六神无主了。”
叶老夫人睨了张予桐一眼,啐道:“枉费我还看你比其他人成材,连这会儿都沉不住气,能做什么大事?”
“姑祖母,我这可是为了张家烦恼啊!”张予桐苦着一张脸,“若不是阿爹腿脚不方便,让大伙给劝住,他都想亲自走这一趟了。不瞒姑祖母,这些年咱们铺子里的生意实在是每况愈下,若不是情况不好,真的得再另外找财源,侄孙也不敢来烦扰您老人家啊!”
张府百来余口,什么建树没瞧见,倒是崽子年年蹦出一、两个,寅吃卯粮只是早晚的事,先前叶老夫人不是没想过把孙女许给娘家,偏生几个侄孙未及弱冠,房里的丫头都开脸了,还生出两个小崽,这种状况让她怎么点头?就算她肯,儿子的想法也要顾忌,毕竟她还想在叶府荣养百年呢。
“前天老三媳妇才来说,六丫头闹着想和离。”叶老夫人脸一沉。
当时她是极力反对,连同大儿子也力劝老三要想清楚,这门亲事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她甚至还要八丫头和九丫头去找六丫头,若是把庶女送进郡王府当侧妃,只要怀上孩子,也是替叶府巩固关系,结果六丫头居然说他们叶府的女儿是上赶着当妾,败坏了门风。
那么和离就是光耀门楣吗?叶老夫人气到把老三媳妇喊来立规矩,但也不见老三媳妇松口,而老三耳根子软,只听老婆的话。
“宜秋表妹要和离?”张予桐双眼放光。
叶老夫人沉着声音,“大老爷拦着不同意,三老爷的态度是尊重女儿的决定。”
“如果宜秋表妹真的和离,那么让她嫁进张家呢?”
“嫁谁?你们这几个爷们谁没有娶妻生子?”叶老夫人知道娘家这几个侄孙一定入不了老三的眼。
“嫁我啊!”
“那方氏呢?”方氏正是张予桐的妻子。
“当平妻不就得了,再说宜秋表妹是一一嫁,我们张家愿意明媒正娶把她抬为平妻,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张予桐打着如意算盘。
这小农超市人潮滚滚,赚钱满盆就跟水入家门一样,如果可以有这么一只金鸡母,张家就不怕捉襟见肘,连人过节送礼荷包都要打上十二个结。
“这件事我要想想。”叶老夫人明显动心,如果她睁着眼时帮不了娘家,只怕这双眼一阖,张家就会殡落了。
“姑祖母,您就看在我过世的祖父的面上,扶侄孙一把,侄孙娶了宜秋表妹进门,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张予桐厚着脸皮说。
“你先回去跟你爹和你媳妇说清楚,之后等我消息,再央媒人上门吧。”叶老夫人叹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六丫头刚想要和离,凑巧桐哥儿就上门谈这件事,一切都是缘分啊!
“谢谢姑祖母。”张予桐喜出望外。
没想到这一趟会有这么大的收获,本来只是抱持讨个加盟机会,没料到现在是无本生意,只要娶到宜秋表妹,就等于是坐拥金山银山,“侄孙现在马上赶回家,一定跟父亲谈得妥帖,绝对不会亏待宜秋表妹。”
叶老夫人没有置喙,只是思考要如何跟老三说清楚,首要之务是同意让六丫头和离,只是这中间还有老大的意见,看来事情只能徐徐图之了。
今晚就先露个口风给老三媳妇,让她透露消息给六丫头,只要等六丫头回来府里,这亲事就是长辈安排了,届时才能把一切摊开来……
叶老夫人把一切细节想了透澈,越想就越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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