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啊,”他抓她领口抓得很紧,她扭来扭去拼命使劲挣月兑不了,他的表情很轻松,好像只是抓着一只小乌,他仰着下巴,回忆着,慢条斯理道:“仔细回想起来,参加过很多次你们公司的聚会,对你竟没什么印象,可见你常常在活动中逃跑,这个习惯不太好喔,你不告而别,有先跟老板报备吗?啧啧啧,要懂得尊重老板啊。”关你屁事!“这跟尊不尊重老板无关,又不是工作,他们是在玩唉,少我一个人抢麦克风多好,少我一个分蛋糕,多好,没差啦。”对他有差!他笑咪咪说:“同事生日啊,不觉得祝福她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吗?你看,连我都知道要送礼物,人情世故,要懂啊!不肯陪着热闹,至少也不要走了,太不给寿星面子了。”话都你在讲啦!戴岩静不想跟他废话,反正购什么他都可以接,都可以自由延伸随便定义,嘴巴贱的人无敌啦。
“你爱庆祝你去,我要走。”
“不行,我们一起进去。”说着,郑仁凯拉她往包厢走,推开门,拽她一起进去。“哈罗我们……”啪!
里面没开灯,正在乱,刚刚一唱完生日歌,此刻进行的是扔蛋糕大战。
好极了,他们来的时间真帅,一挖挖女乃油蛋糕扑面来,郑仁凯反应快,左闪右避,干干净净。
戴岩静是迟钝派军门人,还搞不清楚状况,眼睛没适应黑暗,就看到一坨白色东西迎面来,她张嘴啊,在惊讶中,蛋糕正中她的脸,女乃油沫飞溅在头发上,嘴里也尝到甜甜的女乃油。
混乱中有人喊:“不要闹了,开灯!”是老板。
啪,灯打开,大家吓坏,小陈跟吴桑清点战绩,寿星小慧,漂漂亮亮,干干净净,毫发无伤。
站在门口的戴岩静竟然头发跟脸,淹没在蛋糕女乃油中,脸上白白的,可以去当歌舞伎跳舞了。
而,她身旁,郑仁凯还是很坚定地拽着她的手,阻止她逃跑,当然,也因此,妨碍她闪躲女乃油,造就她狠狈的状态。
“仁凯?”郑厚德惊骇。“什么时候来的啊?眼镜?天啊,眼镜,你还好吧?小陈!你看,你们玩得太过火了!”戴岩静发抖,气炸了,是谁?是谁?是谁逼她回来的?贱人踹共!
郑仁凯一直打冷颤,他很惊恐的看着岩静。
“你,爱吃甜的吗?”问着被女乃油淹没的那张脸。
戴岩静透过浓郁的女乃油,努力睁大眼睛,回答他。“很爱。”拍嗒!
喝!众人惊呼。
一向温吞的戴岩静,竟掰下脸上一大坨女乃油,摔在郑仁凯英俊无敌的脸上。
“很甜吧?”戴岩静问。
郑仁凯又气又好笑。“好极了。”他搭住戴岩静肩膀,跟大家说:“我们去清理一下,你们继续玩。”他们互相扶持……喔不、是互相掐打对方的走出包厢。
郑厚德命令小陈:“快收拾,把人家的墙壁弄得都是女乃油,真是,快点。”又对寿星跟女孩子们说:“继续唱歌,还想吃什么,尽量点。”很快的,包厢又恢复热闹。
郭晓阳被男同事们拱着,上去唱了一轮情歌,越唱越无趣。
奇怪,郑仁凯跟戴岩静怎么清理那么久?都半小时了还不回来?她将麦克风交给寿星,跑去外面找人。
郭晓阳在化妆室外看见他们一一戴岩静弯腰,低头,双手按在膝盖上。
郑仁凯正忙着用揺手纸帮她擦去头发上的女乃油沫。
郭晓阳本来要喊他,却顿住了,她一阵酸涩,看郑仁凯俯望戴岩静的表情,那种温柔的眼神,是过去在他脸上从未看到过的,他总是戏谑的、调侃的、爱开玩笑的,或高涨狩猎者的男人眼神。
可是,从设有这样子,含着笑意,很温暖的眼色,他帮着戴岩静清理时,他表情看起来很喜悦,甚至,几乎是在享受的,而他的口吻更是充满对戴岩静的宠爱。
“不要动快好了,再忍一下吧。”
“我就说我要走,你偏要拉我进去,厚,真的很想宰了你。”
“我的脸也都是你抹的女乃油啊,扯平了。”
“你活该,噢!”
“会痛吗?我轻一点……还有一点在发根上。”郑仁凯放轻手势,很小心地揺拭她的发根一一戴岩静碎碎念:“如果是很好吃的蛋糕就算了,可是你舅舅指定的这家养生蛋糕很烂,气死。”郑仁凯大笑。“不然哪家蛋糕好吃?”
“当然是『红叶』的鲜女乃油桔子蛋糕!传统的海绵蛋糕又松又软,配上润滑滑甜滋味的鲜女乃油入口即化,唉……不是我爱嫌,你舅舅对吃的方面品味很差。”他又一次大笑,她真妙,太让他开心了,然后他揺揺头,接着若有所思,用一种很温柔的表情对她说:“既然这样,你要建议他啊,你很懂吃的,这是你的优点啊。”
“我才不要,这种事千万不能给意见,一旦给了,以后订蛋糕买吃的,就变成我的事了!”
“喉,原来你这么贼!”
“不是我贼,是做人不能乱热心,口味是很个人的事,不是每个人的口感都能跟我一样,万一我给意见,老板听我的,结果东西买来大家不喜欢,我会被嫌,弄得好像是我的责任,然后我会气自己干么鸡婆.,万一东西买来了大家满意,老板开始依赖我给的意见,订什么吃的都问我,久了,老板会被其他员工骂偏心,只听我的意见,然后我在公司的日子就难过了,随便做错什么,都会被人钉到死,我才不要对这种事热心咧一”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以前我在保全公司,也有过类似的感触,当组长当到太出风头,偶尔也会被人家弄,”
“等一下,我干么跟你讲这个,好了没啦?我脖子很酸唉。”
“仁凯一一”郭晓阳走过来,看着他。“都清那么久了,还没弄好啊?”戴岩静直起身子,问她:“你们还要继续唱吗?我现在这么惨,可以先走吧?你帮我跟老板说一声我回去了,”
“干么急着走?”郭晓阳暧昧地笑,指着她说:“咕,赶着去跟男朋友约会吗?吴志远在家等你啊?”郭晓阳突然揶揄戴岩静,戴岩静愣住。
郑仁凯也梗住,男朋友?她跟吴志远已经……这么好?郭晓阳勾住郑仁凯脖子,嗔笑地觑着他。“你知道吗?他们正式交往了喔,仁凯,你赌输了,欠我一小时的按摩,不可以赖皮喔。”
“你们赌什么?”戴岩静糊涂了,她看晓阳模着仁凯的脸说,“你啊,把我们“眼镜』看太扁了。”郭晓阳揶揄他,不理他暗示她住口的眼色,她兴冲冲地往下说:“说什么吴志远不会喜欢眼镜,你看,还是我对眼镜有信心。”郭晓阳火上加油地说:“现在你知道我们岩静还是很有魅力的吧,你啊,真的太小看她了。”
“你赌他不会喜欢我?!”戴岩静火大,朝他怒吼。
“不是什么正式的赌,只是随口开玩笑,”郑仁凯急着解释,可是,戴岩静的表情,显然已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恨不得把他踏在地上吐口水。
她用一种唾弃他的表情骂,
“你这个人真是,真是无聊又差劲,真是,自大的王八蛋!”戴岩静咬牙切齿,气得胀红面孔。“不会喜欢我?我看起来就这么糟吗?你这个人……过分!”戴岩静转身就走。
郑仁凯看着她离开,他胸口好闷,像被揍了一拳,他看着郭晓阳,眼睛堆着怒火。“你提这个干么?还在她面前讲,你不知道这会伤到她自尊吗?那个白痴赌注我早忘了,你提什么提?!”他咆哮着,郭晓阳愣住,像她这样性感的大美人,可是头一回被男人这样凶狠的骂,她很受伤,而且,是被她一直默默喜欢着的男人骂。
她挺胸,反击道:“你几时这么在意戴岩静的自尊?她跟你什么交情?为了她这样吼我?”在她一双聪敏的眼阵中,郑仁凯感觉到自己心思,已经赤果果的被她看穿,他的气势,瞬间弱掉。
他低头,不想解释。“算了,我回去了。”
“等一下。”郭晓阳扣住他手腕,不让他躲。“你喜欢岩静吗?你喜欢她?”
“少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他冷着脸,敷衍她。
郭晓阳笑出来,心中酸楚。
她已经有了答案。“怎么?郑仁凯,你不是很爱开玩笑,什么都可以说的吗,怎么忽然这么严肃?”他恼羞成怒,挣月兑她的掌握,恼怒道:“我的事不用跟你交代吧?”他气她刺穿他的掩饰,更气她惹戴岩静伤心,可是,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这种脸色,这样冷漠,也重重伤了郭晓阳,他的表现等于告诉美丽的郭晓阳,在他心中,她的分量远输给戴岩静,即使他们有多年交情,有知音般的友谊,在这刹那,他翻脸不认人,太伤她,他这样,何尝不是也重伤了她的自尊。
郭晓阳不吭声了,她转身,走回包厢,看也不看这个男人。
她美丽,她高傲,她是被父母跟男人们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像皇后那样睥睨那些前仆后继追逐她的男人,她是女王,她认定只有跟她一样被女人追逐的,英俊出色,游戏人生的郑仁凯,才能匹配她,他们是势均力敌,天生一对。
所以她才甘心跟他暧昧那么久,以为会有结果,和他保持可进可退的距离,快乐游戏着,她不主动示爱,只是玩着挑逗的游戏,原以为这样欲擒故纵玩到最后,他会上钩的,因为她不信,有谁会嬴过她,比她的条件好,结果一一郭晓阳的心尖锐的痛起来,她输掉爱情,也输了自尊,当她在他面前转身时,眼泪就这么急急的落下了。
转身,是不甘心被他看到,她哭了。
怎么相信?怎么服气?她被社里最不起眼、最没有威胁感的戴岩静打败?怎么甘心啊!郑仁凯僵在原地,心情恶劣。
他激怒喜欢的女人,又气走向来跟他最好的女人。
这一刻,深沉的孤独笼罩他,他感觉自己很失败,像被全世界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