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游家欣张眼醒来,看见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
昨晚,不是作梦,她真的跟他这样那样了。
她坐起身,看向躺在身旁熟睡的罗方竞,回想他对她做的事,脸红耳热,浑身又热烫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悄悄跨下床铺,捡起她的衣物匆匆穿上,随即朝浴室那扇门走去。
一掩上门扳,她不禁吁了口气。
突地,她似乎想到什么,心头一阵紧张,抬手看了眼腕表,早上五点出头。
这时间赶紧骑车回去,应该六点前就能到家,爸妈也许还没起来,她可以悄悄进家门,不被发现她昨夜没回家。
这么一想,她没有再花时间冲澡,往洗脸台随意掬把清水洗个脸,忙转身步出浴室。
她看一眼床铺那头,被薄被盖的他仍在熟睡,她蹑手蹑脚离开卧房,匆匆走过客厅,拎起她的包包,悄悄离开他的公寓。
她独自搭电梯下楼,骑车返家。
稍晚,罗方竞醒来。
一个翻身,旁边空荡荡的,他愣了下,坐起身,瞥向地扳,只剩他的衣物。
他跨下床铺,先抓起裤子套上,随即走往浴室,敲敲门板,没有回应,才扭开门板一看,里面没人。
“不在?”他喃喃疑问,眼下还没七点,她早早就起床,离开跟他温存的床铺去哪里了?
难道,进厨房替他煮早餐?
这么一揣想,他唇角一变,俊容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他转出卧房,欲先确认她在哪,稍后再盥洗冲澡。
只不过厨房里没人,客厅也没人,偌大屋里,感觉不到有她在的气息。
“家欣?”他开口叫唤,没人回应。
他看见茶几上还摆着她昨晚带来的造型草仔粿,而应该搁在另一边沙发上她的包包却不翼而飞。
她回去了?
他倏地一惊。
怎么会没说一声就急着离开?
他拨打她手机,没接。
眉头一拢,他心情莫名烦闷,折返进卧房,迅速进治室冲澡盥洗,换了套干净衣物。
他打算去找她,又瞥见茶几上摆的保鲜盒。
他坐下来,拿起她特地送来为他做的造型草仔粿当早餐,先解决掉再说。
虽然放了一夜,草仔粿的皮仍然很Q软,有着鼠曲草的香气,内馅的菜脯米拌炒猪肉丝、虾米、香菇和红葱头也很香,Q版表情很可爱,可他却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心下无比在意她在两人一夜温存后不告而别……
罗方竞驱车来到游家。
“游妈妈,早。”他一进门先看见游母,礼貌问候一声。
“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游母见到他有些意外,现在还没八点,先前他周末也会过来,但都是九点过后才到。
“家欣回来了?”罗方竞装作若无其事问道。
“呃?她早上还没出去。一直在厨房磨米。”游母早上六点出头起来,下楼便看见女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我进去找她。”一听这话,罗方竞心想游母不清楚游家欣昨晚其实在他那里过夜。
罗方竞走进厨房,看见游家欣一手拿着水杓站在传统磨米机前,机器运转着,传来阵阵研磨声响。
她前方置着套着过滤布袋的水桶,承接由机器出口流出已磨妥的米浆液。
“快满出来了。”他走近她身旁,似在发呆的她完全没有察觉,而她面前的水桶已快盛满白色米浆。
“呃?哇!”游家欣回过神,惊吓一大跳。
“干么?看到我很恐怖?”罗方竞眯起眼,不满地质问。
“你怎么这么早来?”一看见他,她不由得心慌意乱,脸庞热烫起来。
她忙探看上方磨米槽已经无米了,关掉机器,弯身欲将套在水桶的滤布袋拉起先绑妥。
一双大掌突地探过来,捉住滤布袋替她束绑。
他大掌碰到她手背,她吓了一跳,往一旁退开。
“你怕我碰?昨晩不是很喜欢?”罗方竞再度眯起眼,因为她的反应,怏怏不乐。
“还是对我昨晚的表现不满意,所以一大早就逃之夭夭?”他朝她逼近,逼问道。
“我……没有。”游家欣又往后退,后脚跟踢到工作台,“只是觉得……不应该发生……我们才交往两个月……”她害羞不已。
清醒后,不免懊恼太快跟他发生亲密关系,她是很保守的,怎么会。
“那又如何?谁规定交往多久才能上床?虽然我们才交往两个月,但我认识你很久了,对你的感情更远远超过两个月。”罗方竞试图抹除她的芥蒂。
“可……”游家欣因为两人太快有肌肤之亲,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
“对我不满意?”罗方竞弯身向她,再度探问。
游家欣脸蛋嫣红,摇摇头,细声道:“你很好。是……怕你不满意……”她愈说愈小声,窘得垂低着头。
阃言,罗方竞哈哈大笑,抬手揉揉她的头,高兴道:“你很好。我非常满意!”对她大表赞叹。
尽管她羞涩无比,完全不懂得取悦他,可他因为她得到无比满足和欢愉,若非顾虑她是初体验,他很想对她需索更多更多。
“家欣,别避着我。我们喜欢彼此,没什么好害羞的。”一清楚她匆匆逃离他住处的缘由后,他释怀了,对害羞的她更觉怜爱。
游家欣抬起头看他,脸蛋依然红通通的,可因他几句话,放松了心情,朝他欣然微笑。
厨房门口——
听见里面两人打情骂俏的游母,一脸震惊。
单纯的女儿竟轻易地就被对方吃干抹净了!
她以为从小看到大的罗方竞个性沉稳有担当,两人交往她非常放心,万万没料到在这方面他出手这么快,难道是因为受过美国教育想法大不同?
不成,她可不能任由女儿吃亏,得替女儿争取该有的保障才行。
罗家客厅。
气氛严肃,双方家长相对而坐,两个年轻人无比尴尬。
“你是开玩笑的吧?年轻人交往,发生关系很正常,要方竞负什么责?”罗母听完游母道出的要求,怔愕半晌后,呵呵笑道。
思想现代且西化的她,认为游母太过大惊小怪。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家欣个性单纯,才交往多久就发生这种事,这若不先给个承诺,万一被始乱终弃,岂不白白吃亏,身心都受创?”游母一脸严肃,必须保护唯一的女儿。
“现代人交往,谁能保证从一而终?按你这么说,难道跟方竞交往过的女性都要娶回家?”罗母全然反驳游母的说法。
她平常跟游母交情好,可现在一扯到子女,再听见对方不合理的要求,她认为自己必须替儿子说话。
男女交往,你情我愿,哪有哪一方吃亏?哪一方占便宜?竟要她儿子承诺日后会娶游家欣,对她负责到底。
“妈,别说了。”罗方竞和游家欣异口同声,忍不住想打断各自母亲的争论。
尤其游家欣,觉得尴尬、窘迫不已,恨不得逃开这里。
“游太太,我相信方竞对家欣的感情很认真,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去处理,我们不要给他们压力。”罗父理性的说道。
“对啦!你这样不是让家欣更难做人。”游父也忍不住劝情绪激动的妻子。
前一刻,妻子不由分说硬要他跟女儿来罗家谈判,他劝阻无用,只能跟着过来。
“要是方竞对家欣是认真的,那要他给个承诺有什么好为难的?我不是逼他立刻娶家欣,但至少先定下来,我也才能放心他们绯续交往。你说他们交往发生关系很正常,万一不小心闹出人命怎么办?”游母无法不把事情想得严重。
“方竞不是不经事的毛头小子,懂得该有的防护措施。就算有个万一,他自是会对家欣负责。”罗母申明。游母若想对她儿子逼婚,也得等到真的不小心闹出人命再说。
游家欣窘迫难堪不已,顾不得对长辈失礼,再也待不住了,她霍地起身,匆匆奔出罗家客厅。
“家欣!”罗方竞见状忙追了出去,同时转头对客厅的两方母亲不满斥道:“我跟家欣的事,你们别再过问。”
游家欣奔出罗家,快步跑出巷子,罗方竞追在她身后喊她,她却愈跑愈急。
她跑出这条巷子,又转过另一条巷子,却不是往自家而去,朝着另一方小区公园跑去。
“家欣!”罗方竞跟她跑进公园,探手从她身后拉住她手臂。
游家欣不得不停步,转过头,已泪流满面。
他见状,大吃一惊。
“对不起……”她用手背抹脸,窘迫的向他道歉。
“道什么歉?”罗方竞将她拉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哄着。
“我妈……我没要逼你负责……”她第一次这么气恼母亲,害她丢脸难堪。
“我不是不想给你承诺,但我们才刚交往,应该自由无负担的好好享受恋爱感觉。”罗方竞温言说道,不希望她误解他对她的感情草率。
“对不起……”他反过来向她道歉,“如果知道你妈反应这么大,说什么我也会多忍耐一段时间,不该太快要了你。”
“现在怎么办?”游家欣呜咽道,既难过又感到困扰,实在不想回家面对母亲,也没脸见他父母。
“没怎么办,又不是硬要拆散我们,一样继续当男女朋友。”罗方竞安抚她,要她别放在心上。
然而听见罗方竞这么说,游家欣心里却还是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