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关系很不一般,不需要礼貌相待的人不是你吗?”她教他客气没朋友,他感觉很受教,顺便意思意思回敬她一下。
“我……”她自掌嘴巴,她无话可说,可是……“萧臬远,我真的是在上班,如果你没有要紧事就先回座位吃东西,我们店里的菜都很好吃,等我店里打烊我再跟你谈好不好?”逼不得已,她只能尝试着跟他打商量。
“谁说我没有要紧事,我找你是为了公事。”
“你有什么事要找我,你又不是做饮食业的。”她知道他是个摄影师,他高中请完就跟着一个外国人跑国外留学学摄影,之后他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更没兴趣知道。而他现在是在干嘛的,她也不想知道就是了。
“我不是做饮食业的,但我昨晚跟你说我在我朋友的杂志社里工作,我是杂志社的摄影师,今天我陪编辑过来跟你谈采访的事。”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名片,直接塞入她手中。
“还真的是杂志社的摄影师……”施甜甜看看手里的名片。
“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那你就不会再赶我了吧?”
“话不是这么说……”
“那你想怎么说?有人上门来你家餐厅采访,想帮你涨人气,招揽更多客人,这样的便宜你不要?”
收回困住她的手,萧臬远双手抱胸,带些好笑地神情,看着面前那只恨不得想找个龟壳好缩进去当乌龟的施甜甜。
“你说你是跟编辑一起来的,那为什么不是杂志社的编辑来跟我谈这件事,而是你跑过来?”不好意思,她实在觉得那位编辑是刚好被他拉过来说请吃午饭,然后帮忙充数骗她的。
况且她现在不想见到萧臬远,很不想。
刚才萧臬远跟一位美女踏进她店里她就有个错觉,以为他是跟女友来用餐的,可谁能排除那位编辑不是他女友的可能?
她变得他讨厌死了,带着女友来她店里上演恩爱戏码的他更是糟透了。
“因为我跟编辑说我跟你的关系比较好,我一定能说服你点头同意让我们采访。”
“那就让你家编辑来跟我谈采访的事。”语毕,她用那排贝齿狠狠咬住粉润唇瓣,故意别开脸不去看他。
“抱歉,那位编辑是个吃货,一坐下她就点了很多菜,现在正在吃。我不认为她有想跟你好好聊聊的时间,打扰别人进食是很丧尽天良的行为,你要去喊她,我怕你会被揍。”
他把话说得很明白,要谈事情就找他,他早就做好了当代理的决心,她别想拒绝。
“小甜,你不想赚钱吗?我记得只有人嫌钱少,没有人嫌钱多的。不过你要说你真的不想跟我们合作那就另当别论。对了,你这间餐厅应该是借叔叔阿姨的钱开的吧?你才毕业出来几年,我觉得你应该还没把钱还清才对。”见她不为所动,他继续用利诱。
施甜甜无言,她确实是跟爸妈借的钱。
虽然爸妈从来没有开口叫她还钱,可是该还的还是要还,总不能一直欠着,一个月能多还一点总是好的。
“好吧。”逼不得已,施甜甜只能应允,并且带萧臬远进入员工休息室。
“我知道你工作的那间杂志社,出版的杂志类型也很多元化,你们老板怎么会叫你们来采访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餐厅?”出于好奇,施甜甜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问。
“小甜,你真糟。”
“啊?”她没听懂。
奈何他就坐在她对面,一副令人扼腕的模样,径自摇头叹息,他们在谈的又是公事,她很难忽视他此时万分刻意的挤眉弄眼。
再来,要说坏,他才当仁不让吧?他这是在搞什么,作贼的喊捉贼吗?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挑个美女带过来,刻意要她感到自惭形秽。
“我知道我们是在谈要事,但是你一副公事公办,像是想赶快谈妥,然后驱赶我离开的模样,还真教我伤心。”他伤心是假,不甘心才是真的,“撇开我们是多年老朋友不说,我好歹是客人,你不认为你该给我泡杯茶或者咖啡什么的吗?”
“你刚才在外面没有喝?”别说她的员工没给他送茶水。
“我坐下不到一分钟就赶来跟你谈,就算真的点了饮料或是服务生送上茶水我也没时间喝,现在跟你讨水喝不算过分吧?”
是不过分……
但是两次了,两次她会跟他有所纠缠都是因为水。依她看,别人都是遇水发财,她则是遇水再遇瘟神,萧臬远恰恰就是大瘟神!
“好,我去倒水给你,你想喝水、喝茶还是喝咖啡?”
“喝茶。”
施甜甜起身去给他泡茶,但是趁着她泡茶的空档,萧臬远却来到她身后。
“不得不说,我们这么久不见,你不跟我好好打招呼就算了,竟然还对我这么冷淡,这也太伤人了吧?”
不理他、不理他、不想理他,施甜甜不想响应,只轻轻地哦了一声作为响应。
“小甜。”
阴魂不散的好听男音在身后响起,她依然不想理他,反正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用意,她继续将注意力投注在手上的动作。
“真是好久不见了,再见到你,我真想体会小时候我们两人的如漆如胶,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那么怀念小时候就一个人去怀念个够,她没那个时间奉陪,大不了等会她去做几碟凉拌小菜给他,保证他透心凉!
“小甜,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样会令我很难过的。”
“你干什么啦?”她尖叫……是压抑着声量的尖叫,她怕动静太大会把人引过来,而她尖叫的原因是因为有两只结实的手臂莫名其妙地从身后伸出来,圈住她的腰。
“干嘛反应这么大,我不是说了很怀念我们小时候?我只是想跟你重温一下旧梦。”他说得理所当然,还径自在她耳边吐出灼热气息。
“你还敢跟我提小时候……”见鬼的小时候,“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你都对我做过什么?”她真的好恼火,气他虚情假意的言辞,更气他不经同意就对她搂搂抱抱。
从小到大,除了爸妈和叔叔阿姨,就只有他抱过她,可天知道这些年他在外头有没有抱过别的女人?他这个突然跑掉又回来,还不清不白的混蛋,对她说抱就抱,走开啦。
“我做过什么?我只记得跟你玩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更只记得我们不管去哪里都要手牵着手的美好情谊。”
“既然你说得那么怀念恨不得我们能再在一起重温旧梦,你当初干嘛要跟那个外国人到国外去?”
“我们吵架那天不是你让我走的吗?你要知道,当时你说了对我的厌恶,让我伤心欲绝,正好那位外国摄影师说我很有天分,我想了想,觉得我可以试一试。”
试试试,他根本不用试,她知道他本来就很有天分。
“你试过了,你有努力,你在外面一直过得很好,上次我回家听我妈跟阿姨聊天,我知道你真的很了不起,在国外得到很多人的赏识,既然如此,你干嘛还回来?”她一点也不稀罕他回来。
他回来了不可能是为了跟她叙旧,她怀疑从昨晚出现在她面前开始,他就一直想着用什么花招欺负她,欺负她这个能让他玩得很爽的青梅竹马。除此以外,她根本想象不到他回来接近她有什么可能。
“国外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地方,这些年我在外面几乎到处跑,现在我觉得累了,自然就回来了,也顺便想找份安定的工作,况且你也在这里。”
她也在这里,他是用想念的口吻说出这句话,还夹带这浅浅的温柔语调,施甜甜不可能没听出来正是因为听出来了,她禁不住不给面子地在他怀里狠狠打了个冷颤。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那么多关于你的事,不管如何,我说了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公事公办。能请你告诉我,你们杂志社为何要找我这间小餐厅采访吗?”还有,劳烦他放手,她不是抱枕,抱她不会比较舒服有手感。他这样抱她,她的心会诡异般跳得又乱又快。
“好吧,既然你要谈公事,那我们就说公事。”萧臬远轻轻叹息,“上头的人想找一间布置精致,菜色特别没那么大众化的餐厅,刚好我想起你的店,就提议编辑来这里。”
“这个采访你们要做几天?”
“最少三天,最多五天。”
这么说,她有三到五天的时间需要天天见到这个混蛋兼瘟神?虽然她已经说服自己,稍微接受他不是为了恶整她而来,虽然如此……
“你反应太大了,这是对即将那么多天跟我朝夕相对感到与奋,还是别的什么?”萧臬远十分抱有期待地问着。
“我是有点担心你们采访期间可能会阻碍到餐厅的正常营业,会吓到一些经常来用餐的阿婆、阿公或是小朋友。”
拍照采访时一旦在店里吃吃吃,偶尔给予几句论点,再低头写写记记,旁辽还有个人架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拍拍,除了很容易引起客人的注意,说不定还会令气氛紧绷。
“你放心,我们点菜就自己吃、自己拍,绝不会妨碍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