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严笙一连三天的调查,终于还方浣露清白了。
严笙彻底清查了所有有接近过酒窖的人,还有当天宴会上负责送酒水的下人,把他们全都找了来,一个个问话,寻找疑点。
他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找到线索,寻到了真正的犯人——居然是待在二老爷身边有二十多年的心月复刘聪!
有下人指证,在宴会的前一晚看到刘聪鬼鬼祟祟溜进厨房,拿走一瓶梅酒,因为方浣露酿的梅酒都是用同款瓶子装着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说偷酒喝会受到惩罚,但刘聪是二老爷的心月复,那个下人心生忌惮,以至于没在第一时间说出此事,后来越想越不对才向严笙和盘托出。
再接着,有个负责送菜的丫鬟也指证说,在送酒菜的途中,她曾被刘聪拦下说话,刘聪这人,总喜欢缠着年轻丫鬟说话,让人不堪其扰。
可这次,他似乎先确认她是负责送严笙和方浣露那一桌的酒菜,这才来缠着她不放,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注,从她手中调包了梅酒,丫鬟最早因为怕被连累因而不敢说,后来是良心不安才向严笙说出此事。
两个证人的指证让刘聪成为最有力的嫌疑人,很明显的,刘聪先在宴会的前一晚偷了酒,再拦住丫鬟偷偷换上毒酒。
严笙马上将刘聪叫过来审问,一开始刘聪当然不承认,但在严笙说要打他一百大板时,他吓得跪在地上,老实说出他欠了赌坊一笔债,结果二老爷知道此事后,便以银钱利诱他,他收了二老爷的钱还债,这才在侯爷所喝的梅酒里下毒。
二老爷当然死不承认,频频喊冤,说他是被刘聪陷害的,并没有给刘聪什么钱,但二房无故短缺了一笔钱,而刘聪近日确实手头上突然多出一笔钱让他还债,让人不禁怀疑二房短缺的那望钱,就是用来支付给刘聪的钱,除此之外,也从二老爷房里搜出用来下在梅酒里的毒。
总之,现在二老爷成为杀人未遂的嫌疑犯,被关在房里遭人看守,有待继续调查,方浣露则洗清了冤屈,被放了出来。
这三天来,方浣露虽然被当成犯人关着,但她在柴房里可过得相当滋润,吃得好、睡得好不说,无聊时还有书可读,她被照顾得好好的,只差不能沐浴,没有自由罢了。
而且到了晚上,严笙也会来陪她聊天……呃,她都在和他说着府里的人事物和一些杂事,供他作为调查凶手的参考,这算是聊天吗?反正,她过得不差就是了。
方浣露一从柴房里被放出来,就见周氏、翠玉,还有三房一家人在外头等候她,他们一看到她踏出柴房,都分外欣喜的走向她。
“浣露,你还好吗?娘帮不上你的忙,让你受委屈了。”周氏握住她的手,流露心疼之色。
方浣露眼眶红了,婆婆真的很担心她,她绽开笑容,用力回握婆婆的手,“娘,我过得很好,没受一点委屈,真的!”
翠玉早哭了,垂着两行泪,哽咽道:“夫人,您终于被放出来了!您吃了不少苦吧,奴婢应该要陪着您一起的……”
“好了,别哭了,倒是你,没事吧?”方浣露知道,老太君怕她们串供,命人将翠玉关在另一处。
“奴婢没事,只是被问问话而已。”翠玉抹着泪摇头道。
“浣露,你能洗清冤屈被放出来真是太好了!”
方浣露朝前望去,就见三房一家子也都挂着欣慰的笑容看看她,她朝他们感激的点头道:“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翠玉为自家夫人打抱不平的道:“夫人,这梅酒明明是二老爷唆使人下毒的,却高喊着是您酿的,嫁祸于您,真的太卑鄙了!幸好侯爷有办法,查出是他的心月复刘聪下的毒,才还您清白!二老爷成天埋怨侯爷不堪大任,会不会是想毒死侯爷,好让二少爷继承爵位啊?房里都查出毒物了!”
严律在侯府男丁中排行第二,因此下人都唤他二少爷。
翠玉此话一出,气氛一时变得严肃。
周氏斥责她道:“翠玉,老太君已经下了封口令,这事不能传出去,你要是在府军这么大声嚷嚷被听到,可是会被发卖的,而且难保二老爷不是被栽赃的,此事还不能随便下定论。”
“是。”翠玉吓得脸一白,马上闭紧嘴巴。
方浣露早在被护院放出来时,就听护院说起是二老爷让刘聪在她酿的酒里下毒的,她才不相信二老爷是无辜的,她庆幸有下人指证刘聪和二老爷,要不她肯定会被不喜她的严老太君当成凶手。
接着,三老爷开口道:“我也认同大嫂说的,虽然二哥他行事莽撞,又老爱在嘴上抱怨,但他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我相信他不会想害自己亲侄儿的,难说二哥不是被刘聪诬陷的。”
方浣露真是敬佩三老爷的心胸,都在二老爷房里查到毒物了,仍相信自家兄弟是清白的。当然她只能中立的道:“这只能让夫君去调查了,二老爷若是被刘聪证陷的,夫君一定会还他清白。”
“不管如何,大堂嫂能洗清冤屈是好事,一定要吃猪脚面线去去霉运才行!”三少爷严京笑得灿烂,声音洪亮的道。
“浣露,我和你婆婆早就煮好猪脚面线了!”三太太和周氏对看了一眼,笑着说。
就在这时,方浣露看到前面有两个姨娘及庶女朝她示好的点头,心想大概是二房陷入了下毒一案,大房现在是最风光的,她们才会想和自己打好关系吧?当然她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人家跟她打招呼了也不理人,便示好的点了头。
―见状,洪姨娘马上逮到机会拉着女儿过来问候,“哎哟,人出来就好,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呢。”
程姨娘也跑了过来,输人不输阵的拉开嗓子道:“侄媳妇,你能证明清白真是太好了!”
“哎哟哎哟,待在柴房这种地方吃了不少苦呢,回去可要好好补补!”
“放心,以后有侯爷护着,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两人连番拉开嗓门叫嚷真的很吵,周氏没让她们多说,打断她们道:“好了,浣露她很累,先让她回去吃碗面线,好好梳洗一番吧!”
见两个姨娘安静下来,周氏和蔼的朝方浣露道:“笙儿人在书房里,这三天他都在为你查案,煞费心思,也因为他还在忙,才没一起来接你,你等等可要好好谢谢他。”
“我知道。”方浣露柔顺的应道,突然想到婆婆也帮了她不少忙,便朝婆婆感激的道:“娘,真是谢谢你,这三天都找人为我送来热腾腾的饭菜,还送了油灯、被子、熏香,书和许多我需要的东西过去。”
周氏一愣,随即一笑,“那不是我差人送的,都是笙儿交代下去的,还说不用我操心,我常跑来看你的话老太君会不高兴,让他来就行了,他会照顾你的,你说的被子、熏香都是他特别让人送去的。”
方浣露闻言一震,是严笙差人送的?那么在她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东西都是婆婆为她送来时,他为何都不向她解释?
嘴巴每次都说只剩冷饭冷菜,为她送来的却都是热腾腾又丰盛的饭菜,这是为什么?
方浣露又想起她起床后都会问护院,严笙夜里都是几时走的,护院的回答也让她感到相当意外,他们说侯爷每次都待上许久,直到快天亮了才走。
她想,他嘴巴上总说着是要装出关心她这个妻子才装模作样,但事实上,他是真心想待着陪伴她吧!
方浣露真的很感动,没想到严笙会对她那么好,嘴硬心软,总是心口不一的默默关心她、为她做了许多事。
他这人根本别扭又闷骚,这么一想,她心里头生了一股很奇异的滋味,轻飘飘的,像是盛开了满满的小花,让她欢喜又愉悦。
她想,她是真的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不过……她得先洗个澡。方浣露闻了闻自己一身的木柴味,天啊,她居然三天没洗澡,都快臭死了!
回到院子里,方浣露很快吃了面线并沐浴完,她知道严笙还待在书房里,便直接去找他。
“还真快,你出来了。”严笙抬头望她,微微噙着笑。
方浣露在他面前显得局促,也有些羞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感到害羞,好像快脸红了,总之,她很感谢他。
“严笙,真的谢谢你,那么辛苦的调查,证明了我的清白,把我救出来,这三天也那么照顾我,对我那么体贴……婆婆都说了,三餐都是你差人准备的,被子、熏香和所有物品也都是你特别让人送来的,你还陪我待在柴房里过夜……真的很谢谢你。”她真心的答谢道。
严笙从案桌前起身,走近她,先是朝方浣露微微一笑,客气的道:“娘子,你在说什么谢,我们是夫妻,我照顾你,对你体贴是应该的……”下一刻,他那张俊脸变脸了,扬起张狂恶劣的笑,朝她嚣张的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对你说吗?”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又摇着头道:“我说过你瘦一点比较好看,现在太胖了!”
方浣露被这句话直直击中心脏,整个人从云端上摔下,清醒过来了。
他闷骚?心口不一?别扭?
全都不是!他是个恶魔!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受到他的迷惑,相信他对她的好都是出自于真心?
不,全都是幻觉!他只是故意对她好,再打击她,让她从云端上摔下来,他就是个抖S啊!
而且……他敢说她胖?不都是他养出来的肉吗?
方浣露气得双颊鼓鼓的,像仓鼠一样可爱,看起来更有种圆滚滚的喜感。
严笙欣赏着她又气又恼的可爱表情,微微一笑,“啊,对了,想谢谢我,不是用嘴巴说说而已,得帮我办好事才行。”
方浣露真想一拳揍上他那张完美的皮相,但怎么可以呢,他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她不能违抗他,于是她忍了下来,挤出笑回道:“我有听说了,二老爷不承认那毒是他唆使刘聪下的,口口声声说他是冤枉的,你要我帮忙你找出证据,证明他就是主嫌吧?”
“你要找证据?凭你?”严笙高高挑眉,鄗夷的看着她。
方浣露唇角一抽,挂着僵硬的笑容道:“你不是要我协助你调查谁是真凶吗?”是他找上她要她帮忙的,现在是在嫌弃什么?
“凶手不见得是二老爷,他身边的心月复跳出来说是受到二老爷的指使,然后二老爷就成了嫌疑犯,不觉得太顺利了吗?这案子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别被捅一刀就好,还想找什么证据。”严笙一边说,一边朝她逼近。
这么瞧不起人!方浣露在心里数落,却不敢这么朝他喊,发现严笙逼近她,她本能的往后退,没想到背后是书柜,砰的往后撞上去,没了后路。
严笙一只手臂越过她,掌心贴在书柜上,将她困在书柜与他之间。她被壁咚了……方浣露真不想和他靠得那么近,就算再讨厌他,她还是能轻易嗅到他身上属于男性的成熟气息,真的靠太近了,宛如回到柴房里,她扑向他,双手贴着他的胸膛,那暧昧亲昵的时刻,引人遐思。
方浣露脸蛋微微热着,她鼓起勇气抬起头道:“那你要我做什么?”不用调查也好,她也不想做那么危险的事。
严笙朝她邪肆一笑,“娘子,你有你该做的工作,你的功用可多了。”
“什么功用?”方浣露必须极力对抗他的靠近,当他说话时,总会喷洒着灼烫的气在她脸上,暧昧得让她呼吸都变得古怪,心跳咚咚加快。
严笙很近的倾身贴看她,一双漆黒的俊眸直直望入她,缓缓启眉道:“我前面说了,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毒杀我失败了,便捉二老爷当替死鬼顶罪,现在凶手仍对我虎视眈眈,寻找着下一次对我下毒的机会。”
他浅浅挂着笑,笑得绝美无害,却朝她吐出充满坏心眼的字句,“所以,娘子你的任务是,为了不让对方有机会在食物里对我下毒,你必须负责煮三餐给我吃,在吃之前,得先替我试毒。”
“我要为你煮三餐,还要……试毒?!”方浣露听得脸都气白了。
严笙贴近她的耳,那白玉的耳壳是多么的可爱,害他差点想直接咬一口,最后,他只轻轻在她耳上吹着热气,边道:“除了煮饭试毒,其余时间你必须待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的黏着我,紧紧不分开,如此一来,要是有刺客要杀我,你就能充当我的盾牌了。”
“我当盾牌?”方浣露拉高嗓音,也太过分了!
严笙邪笑着说下去,“还有,晚上睡觉时,你也要睡外侧,若晚上有人行刺,就能替我挡剑。”
“……”方浣露已经悲愤到无言以对了。
严笙说完后,朝她逸出最温柔和煦的一笑,“那么娘子,万事拜托了,瞧你现在双眼呆滞、说不出话的模样,这三天肯定过得很疲累吧,你就先回房歇息,明天再开始煮饭就行了,我送你回房歇着吧!”
严笙扮演着温柔丈夫的角色,特地送了方浣露一程。
翠玉在书房外候着,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只看到侯爷对夫人是那么温柔,还陪着夫人回房,为夫人由衷的感到高兴。
殊不知,她家夫人的内心正在对对流泪。
方浣露最后只能屈服在严笙这个大恶魔的婬威下,隔天,她趁着早市还开着时,和翠玉出府采买食材。
当然了,为了严防有心人在严笙的吃食里下毒,方浣露不仅要亲自为他下厨,所有食材也都必须由她亲手采买,好确保安全性,侯府后面就有个小市集,平常厨房也都是在那里采买,方浣露要跑这一趟很方便。
采买好后,她让翠玉去向厨房说一声,往后不必准备她和严笙的三餐,便在他们院子里的小厨房忙着。
今天的晚膳,方浣露除了准备了五菜一汤,也打算炸一些炸物来吃,煮好的菜正放在炉子上保温,灶上的一个锅里正熬着鸡汤,她让翠玉看着鸡汤,她则忙着将鸡块、马铃薯和地瓜条裹上粉,准备下油锅炸。
翠玉一边看着鸡汤,一边笑说:“这药材的味道真香哪,夫人是看侯爷这几天查案查得辛苦,才想帮侯爷补一补,还煮了这么丰盛的一桌菜吧?”
方浣露唇角一抽,“并不是,其实是……”她顿了下,要她怎么说,她是被怕遭人毒死的严笙命令做饭的?
翠玉以为她说不出话是在害羞,暧昧的道:“侯爷对夫人那么好,夫人想为侯爷煮三餐也是自然的,看到夫人和侯爷相处得那么愉快,奴婢也放心了。”
方浣露看翠玉自己脑补的那么开心,也懒得费力气再解释什么,忙着将裹好粉的炸物放进锅里炸,炸好后她夹起炸物沥完油,便放在一个大盘子里,看得翠玉都快流口水了。
“想吃就先吃一块吧。”方浣露好笑的说。
翠玉迫不及用手捉了根地瓜条吃,喊了声烫,但还是塞入嘴里,“好、好粗……”
方浣露看着她滑稽的吃相都笑了,交代道:“晚点你各送一份到我婆婆还有三房那里去……啊,三房那里多送一点好了,京儿还在发育,食量大一点,其他剩下的,你就和院里的人分一分吃完吧!”二房的话就不必了,二老爷这么陷害她,她不打算分给二房吃。
“谢夫人!”翠玉真是开心极了,又吃了一块,把嘴塞得鼓鼓的。
方浣露炸的炸鸡在侯府里大受欢迎,想吃的下人还要看翠玉要不要分他们,就连不爱油腻的周氏也喜欢,更别说二太太和严紫鸳有多爱吃了,所以方浣露打算等离开侯府后,她要到京城租个店面,一边卖她的荷包串珠,一边卖炸鸡,一定能很赚很多钱,若是翠玉也愿意继续跟着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把炸物同样放在炉子上保温后,方浣露看了看她熬的鸡汤,除了药材味,鲜美的鸡汤味也都出来了,只要再熬一会儿就好。
就在她拿着勺子搅着鸡汤时,她被拉了拉袖子,耳边听到翠玉提醒她道——
“夫人,二太太和二小姐来了……”
方浣露听了非常诧异,还以为是她听错了,她们两人怎么会纡尊降贵的到厨房来?
她转头一瞧,还真见到她们两人来了,而且怪的是,比起以前大摇大摆的找上门,这回看起来拘谨客气许多,肯定是有所求才来的吧。
方浣露放下勺子,走上前招呼道:“二婶、紫鸳,你们怎么来厨房了?厨房里这么油腻……”
二太太衔起不太自然的笑,先说起客套话,“浣露,你在做饭?堂堂一个侯爷夫人,不该做这些事的。”
平常她们吆喝她做吃的送去,怎么不想想她是侯爷夫人?
方浣露在心里吐槽,表面上装得一脸贤慧的道:“因为夫君说要吃我亲手煮的饭菜,所以我才想为他做菜……你们来厨房找我,有什么事吗?”
二太太不想向她低头,脸上看起来有几分挣扎,最后还是豁出去了,咬紧牙关的朝方浣露恳求道:“浣露,拜托你向侯爷说句好话!二老爷他是被冤枉的,他绝对没有唆使刘聪对他下毒,他怎么会害自己的亲侄儿呢,分明是刘聪那厮对他有什么怨恨,诬陷他的,你就帮帮二婶的忙,跟侯爷说几句好听的,让侯爷放了我家老爷……”
“大堂嫂,请帮帮我爹。”就连平常姿态高高在上的严紫鸳也难得低声下气道。
方浣露早该料想到她们是为了这事前来的,但这并不是她力所能及之事,她委婉的道:“这……不是我不帮,而是我一个女人家说话没有分量,而且我插手管这种事,侯爷他会不高兴的。”
二太太马上劝说道:“不会的,侯爷他回来就变了个人,对你那么好,还到柴房陪你,那么疼你宠你,你说的话肯定管用!”
“这……”方浣露一副头疼模样的道:“我夫君他是对我很好,可他也是个公私分明、公事公办的人,我真的没办法跟他多说什么。二婶,你放心,我相信二叔他是无辜的,过几天我夫君便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二叔清白。”
二太太脸色难看起来,“可这事拖得越久,对我们律儿很不利,兵部尚书大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他看起来很关心这个案子,若他知道我们二老爷被指控唆使下毒,肯定会误以为我们二老爷是为了替律儿争爵位,才狠心毒杀俣爷,那律儿的仕途就毁了!”
严紫鸳也急切的道:“大堂嫂,你一定要去跟我大堂哥说我爹是冤枉的,放了我爹,要是我爹传出是杀人凶手的丑闻,礼部侍郎的公子便不会来提亲了,这可攸关我的终身大事啊!”
原来比起二老爷是否真的是杀人凶手,仕途和婚姻更为重要啊……方浣露在心里嘲讽的想。
二太太再动之以情道:“浣露,拜托你了,现在下人们看我们二房的眼神,都活似我们就是犯人,对侯爷之位有多么虎视眈眈,这真的冤枉啊,你一要向侯爷美言几句,相信他一定会——”
方浣露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恕我做不到,侯爷他自有主张,这不是我能说动的事,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二老爷若真的是清白的,他一定会还他公道。”
平常她们母女差遣她做什么,她或许会尽量顺着她们的心意去做,但在二老爷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嫌疑犯的情况下,严笙绝对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放了人,何况若二老爷真的是想毒杀他的凶手怎么办?这无疑是纵虎归山,她也不想口头上敷衍答应她们,若严笙不放人,到时她们还不是会来兴师问罪?
方浣露这么直接的拒绝还是第一次,母女俩都被震慑住了。
二太太虽然为人跋扈了点,但也是个识时务会看脸色的人,知道现在的方浣露是万万得罪不了,便没有多说什么。
严紫鸳却忍不了,想到日后她嫁不了心上人,就把气出在方浣露身上,朝她怒声咆哮——
“方浣露,你很得意吧,是不是觉得风水轮流转了?明明只是个身分低贱的冲喜新娘,被我大堂哥抛弃,老太君也不待见你,现在大堂哥回来后换了个人,对你好了,你就以为可以爬到我们头顶上了吗?”
严紫鸳骂完人后还不痛快,竟疯狂的抓起一旁竹篮里一根粗大的白萝卜,朝方浣露用力砸去。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方浣露吓得僵住不动,翠玉本能护主的抱住方浣露,二太太则被女儿的作为吓得手软脚软,来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