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色中，一辆红色的跑车从别墅区树影婆娑的道路间疾驰而过，很快便开进了一栋高级别墅的车库里。
“呼，幸好他还没回来。”楚莹看着车库空着的位置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下了车，打开后车箱，提着她一整天下来的战利品，快步往别墅大门走去。
到了玄关处，楚莹换了鞋，准备回房迅速沐浴更衣，静候程扬的归来。客厅里面静悄悄的，兰姨没有出来迎接她，让她觉得有些纳闷，毕竟这个时间点离睡觉时间还有点早。
就在楚莹踱过客厅，准备上楼到房间时，黑暗中传来程扬凌厉的声音，“知道回来了？”
楚莹吓了一跳，转过身。客厅的灯一下子亮了，她看到了程扬阴沉的脸，“咦？你、你的车……”楚莹指着窗外，感觉很意外。
“司机开去保养了。”程扬的语气更冰冷了。
冒险游戏失败。楚莹耸耸肩，看着程扬，表情肆意而明朗，“干嘛，你吃到炸药了？”
程扬站起身来，走到楚莹的面前，很快便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他用手轻掩着鼻子，“你喝酒了？”
楚莹知道隠瞒不了，点了点头，“对啊。”
程扬看着楚莹那副一脸无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又看到她衣着清凉、性感，顿时火冒三丈。他怒道：“你这穿的都是什么啊？”
楚莹低头打量一上的衣裙，看着他耸耸肩，“我平时就是这样穿的啊。”
程扬几乎要被她气得翻白眼，“以后不许再穿这种衣服。”
“这种衣服怎么了？”楚莹搞不懂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
“露太多了。”程扬噼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哪有露？”楚莹发现程扬真的管得太宽了，可是又不敢太得罪他。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程扬用手指着她的胸口、手臂，还有腿部，“以后穿的衣服必须要遮住这三个地方。”
这回换楚莹翻白眼了。不得已，她点头，“是是是，我都听你的，那我可以回房了没？”
“你就没打算交代一下你今天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程扬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他接到父母的电话，本来是要带她回家吃晚饭的，没想到竟然临时找不着人。本来她就已经是一个不讨喜的儿媳妇了，还让他父母那落下那么差的印象，再这样他都没办法维护她了。
“我、我就傍晚的时候找朋友逛街去了啊，然后一时高兴，晚饭的时候喝了点酒。”楚莹故作轻松的样子，“好累哦，我先去洗澡了。”她交代完，准备溜之大吉。
忽然楚莹感觉到手臂一阵疼痛，只见程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去，“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楚莹，你以为我就这么好骗吗？”
“你弄痛我了。”楚莹皱着眉头，用力地甩着，想甩开程扬的手。
“你不交代清楚，我是不会放开的。”程扬气愤地道。从来没有人敢骗过他，他最厌恶欺骗。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骄你！”楚莹生气地喊道。
“兰姨都告诉我了，你跟她说的版本是你回娘家。还有，我打了十几次电话给你，你为什么都没有接？”程扬可以理解她出去玩，可是他不允许她无视他的存在。
“我哪有……”楚莹还想逞强，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有十几通未接来电显示，她一脸惊讶地看着程扬，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调了静音。”
“所以你是故意不让别人找到你？”程扬的脸色非常不悦，他一向习惯于支配周遭的人与事，楚莹是第一个让他所掌握的情况完全失控的人。
“没有。”楚莹一脸无奈，虽然她的本意的确是不想他中途来找她。
“还说没有？兰姨跟我说，你未经我的同意擅自外出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你到底瞒着我去了哪里？还不打算讲实话是吗？”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让他火冒三丈，程扬努力地按捺着自己的脾气，只想问个究竟。
“讲就讲，你凶什么凶啦，难道我连跟朋友去逛街、购物都不可以吗？”楚莹涨红了小脸，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可以！”程扬声音狠戾地吐出这三个字。他还没发火呢，她倒是先耍了性子。
楚莹吓了一大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一丝惊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大声跟她说过话。
“告诉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擅自外出，也不可以随意喝酒。你嫁到我们程家，就不要再把以前的生活习惯带过来，规规矩矩地做我们程家的人。”程扬盯着她的脸训斥道。
“难道嫁人就不许做自己了吗？”楚莹皱着眉头看着程扬，眸中泪光闪闪。
“我没有说你不许做自己，但凡事得有个度，以前你怎样做自己我管不了。可是以后，你最好收敛点。”他不能允许他的女人出去花天酒地，丢了他的脸面。
楚莹咬紧红唇，很快便仰起倔强的一张小脸，如果我偏要呢？”
程扬举起壮实有力的双臂将她推到墙边，脸上写着霸道，“你倒是可以试试。”
楚莹的双眸迎上程扬的双眼，眼神里面毫不示弱，她对这段婚姻是后悔到不行，这一刻，离婚的念头从她脑子里面一闪而过。可是她不敢说出离婚二字，哪怕她表面再坚强，她还是要为家里着想。她道：“我累了，不想再跟你争论。”楚莹别过脸去，想结束这个话题。
程扬松开了楚莹，边解着领带，边向楼梯口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一点小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他对楚莹就是有管定她了的想法
楚莹气呼呼地瞪着程扬离去的背影，感觉真的要被他气死，可是她打不过他，只好忍气吞声。离婚这个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她绝不能提。她很清楚自己嫁给程扬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才让父亲的公司营运回到轨道上来，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让它再次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沐浴完，楚莹气呼呼地回到卧室，也不看坐在床上看书的程扬，走到她的那一边便躺下，并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
程扬轻瞥一眼楚莹，知道她那大小姐脾气还没消，也不搭理她，看了一会的书，感觉困了，才熄灯入睡。
夜里，楚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的委居无处排解，她感觉胸膛里面有股气闷着，只想找个人来出口恶气。她侧过脸，看到程扬已经入睡，昏暗中，他的脸已经看不清轮廓，她轻轻地翻过身来，枕着手臂看着他的侧脸，掂量着该怎么报仇。是要用力咬他一口，狠狠掐他一把，还是勐踢他一脚？
突然，楚莹看到了程扬在被子外的手臂，她的手轻轻地移过去，抓起了他的手，慢慢地带到了嘴边，用力狠狠地咬了一口。
程扬惊醒，蓦然睁大双眼，感觉到手背有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让他腾地坐起，打量着眼前无缘无故咬他一口的女人。
“哼。”楚莹一副不屑的样子，心里却非常痛快。她终于还击他了，她就看他能奈她如何。
程扬知道楚莹的小心思，冷冷一笑，掀开被子一个翻身，覆在她身上。
楚莹杏目圆睁，程扬的脸近在咫尺，她能够看到他发亮的双眼，“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
隔天早上八点多，程扬已经洗漱完，穿着整齐，站在镜子前系领带。他瞥一眼躺在床上的楚莹，见她又把之前他说过的抛诸脑后了，他摇了摇头。
临出门，他还是想让她陪他，于是走到床边坐下。
“起床，陪我吃早餐。”程扬拍拍楚莹的肩膀。他不养懒人。
“不陪……”楚莹以慵懒的语气应了一声，继续睡她的。
“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程扬一把掀开了她身上的棉被。楚莹明眸睁开，因为有些凉意，双手抱着自己，眨着如蝶翅般的眼睫，双眼看着程扬，眸底已经燃起熊熊怒火。晚上折腾她就算了，一早还来骚扰她，她已经忍无可忍。
“滚开，我还要继续睡觉。”楚莹不想再对他客气。
“滚……开？”程扬若有所思地看着楚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你耳朵聋了吗？叫你滚开，有多远滚多远！”楚莹大声喊着，一边拉回来被子盖好。
“你竟敢对我说出滚这个字，你是想死了是吗？”程扬站起身来，双手插腰看着眼前的楚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真把他气得抓狂。
“哼，是你先来惹我的。”楚莹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她承认她昨天晚上是被他兜巴巴的样子给唬住了，可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程扬俯身上前，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你是我的老婆，老公叫老婆起床陪着吃早餐，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楚莹水眸澄澈地看着他，下一刻她把他的手拍开，“你自己不会吃啊？还要人陪你吃。你是小孩子吗？是怕噎到还是呛到？”
“你……”程扬气结，双手紧握住她的双肩。如果不是因为上班时间快到了，他恐怕会狠狠地教训她一番。
“别碰我，讨厌鬼。”楚莹扭动身体，想要甩开程扬的手。
“讨厌羝？”程扬松开双手，他一个早上已经听过太多不好的语句，不想再听了。
“不是讨厌鬼是什么？扰人清梦不说，还弄痛人家了，可恶……”楚莹嘀嘀咕咕地说着，边揉她还在疼痛的肩膀。
程扬捏着楚莹的下巴，狠狠地堵住她的唇，他倒是看她还要怎么说下去。
“唔唔……”楚莹瞪大双眼，双手握拳捶在程扬的肩上，眼里进出怒火。
程扬吻得炽烈，过了好久才松开她，起身大步往房门口走去。她实在太甜美，再吻下去，他恐怕要请假，他不想为这个女人打破原则。
“可恶。”楚莹抓起枕头砸向他，在他快离开房门时，刚好砸到他背上。
程扬回过头捡起枕头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给楚莹一个警告的眼神，很快便消失在房门外。但他的唇角很快浮起一抹弧度，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有趣了。
楚莹气得大叫，可是她的反抗真的很有限，她担心自己恐怕是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个大魔头的手掌心了。
自从被程扬管着，楚莹的夜生活也就没那么丰富了。反倒是程扬，隔三差五的饭局、应酬，每次回到家都已经是深夜。不过无所谓，她已经到处布下了眼线，只要程扬被她逮到在外面有女人，她就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是说他女人多吗？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来管她。就在这时，楚莹的手机响起，一个闺蜜打电话来了。
“楚莹，有收获了。”闺蜜兴奋地道。
“真的？具体在哪个位置？”楚莹恨不得马上逮着机会给程扬狠狠一击。
“反正他那桌特别多女人，等一下就会有好戏上演，我等会发地址给你，你赶快过来。”闺密知道楚莹被程扬欺负的事情，早就想找机会让她解解气。
“好，我马上过去。”楚莹的眸中闪过一丝快意，她就快可以报仇了。要管她，他还是管好他自己吧。
跟兰姨说要出去一趟，楚莹离开了家门，很快便赶到了程扬所在的酒吧。楚莹是这样想的，男人嘛，出去交际应酬，不带家里的女人，就一定是带外头的女人了，不可能一个人去让人家笑话。
当楚莹快要接近程扬所在的那一桌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一看，竟然是程扬的电话。她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忙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接了他的电话。
“兰姨说你要出去，去哪里？见什么人？不会又穿那些不伦不类的衣服吧？”程扬的一连串问题像连环炮一般。
“我、我……”楚莹感觉自己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不说话了？”程扬的声音里带着霸道。
“没有啊，就出来、出来买点好吃的，我肚子饿了。”楚莹随便撒了个谎。明明是要抓他的包，为什么心虚的是自己？她纳闷不已。
“买完了就快回去。”程扬在那头很快挂断了电话。
楚莹还想去偷看程扬，可是闺蜜又打来了电话。
“楚莹，你慢一步了啦，你老公好像已经离席了。”闺。
“是吗？那好，我先回去了。”楚莹抹一把额上冒出来的冷汗，迅速地走向酒吧的大门。
洗手间外面的走廊上，程扬刚把手机放进口袋，好友却凑了上来。程扬知道对方偷听了他讲电话，却不以为意，只希望对方不要小题大作。
“去哪里、见什么人，还有穿什么都管了。盯那么紧，是怕人家跑了，还是怕被人抢了？”好友嬉皮笑脸地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程扬很生气。他的女人他不管，谁来管？
“你说你不爱人家，鬼才信。以前出来玩都带个女人，而且每次都换人，现在别说女人，连个影子都没。看来为了老婆，你还真的收了心啊。”好友撇撇嘴，“没想到你口是心非的功力这么厉害。”
“口是心非？”程扬蹙眉头。眼前这人是越讲越过分了，他就是不想要麻烦，却被人借题发挥，说了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
好友道：“别装了，一开始就甩了外头那些女人，说是嫌麻烦，然后从刚刚聚会的时候就一直心不在焉，老看时间，趁大家不注意，出来打电话对人家管这管那的。还有，天天都要回家，也没在外面过过夜了，你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大家都在背后笑你了。”
程扬不把好友的话当回事。这些他都有解释过，什么爱不爱的，他不懂，也不想管，他就是要楚莹每晚都给他在床上乖乖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