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翔莉来说,此时灯光是美好的,落地窗外的夜色也好美,坐在身侧的男人带给她安稳可靠的感觉,说话的语调那样低柔,诱动她的心,心难设防了,让她也变得柔软起来。
捧着调酒又喝了起来,边喝边呵呵笑,她上半身轻轻地前后晃动。
“好像作了一场梦,在梦里,呵……被骗得好惨啊,以为是爱着的,付出感情,结果不仅被骗,自己也欺骗自己。”
季腾宇拢起眉峰,借着啜酒的举动平复呼吸。“你的意思是,在你的梦里,你梦到吴冠纬?”他一顿,口气明显僵硬。“你爱他?”
“……我爱他?”她歪着脑袋瓜,好像他问了一个世纪大难题。
盯着她困惑的表情,突如其来的一股怒气沉沉压在他心口。
“只是乱七八糟的梦,你没有爱上他,不可能有那样的事发生。”他替她下定论,强硬得不容辩驳。
傅翔莉咬咬唇,忽然咧嘴笑了,笑得眼睛弯弯的,似乎一切的困惑都有了开解的方法。她很认真、很用力地点头——
“是啊,就是个乱七八糟的梦,没有爱上谁,都是自己太笨,弄错了,现在弄清楚了就明白的,不会有那样的事,不会再那样牵扯不清……”脑海中无预警地浮现那张投影在白墙上的照片,她穿着白纱礼服、手捧玫瑰花束的照片,想到某个男人偷偷将她留影,将那些属于她的无数个刹那留取下来,收藏在那间小室中,那个男人……她对他而言是否有那么一些些来不及言明的意义?
那个男人啊……
她双肩松放下来,叹出一口气,侧转过头与身边的男人对上视线,后者那双长而不狭的眼睛好像两潭深渊,暗藏着许多她读不出来的情绪,却深深被吸引,没办法从他的注视中挪开一分半毫。
“季腾宇……”
听她低幽地唤出自己的名字,他没有响应,左胸口却重重落下一拍。
“那时候的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傅翔莉没有想什么,只是单纯问出心底的疑惑。
闻言,男人漂亮的双眼略瞠,瞬也不瞬,眼底窜起火苗。
“你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没有让我知道,如果……如果那时候能够察觉,我跟你会有怎样的发展?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她越说越小声,低低呢喃,下意识把酒杯凑到嘴边要喝,结果没拿稳,洒出不少酒把胸口都弄湿了。
她怔了怔,垂下粉颈、双睫眨动的样子看起来傻乎乎的,等明白发生什么失误,她咧开嘴又呵呵笑出来。
“今晚有人故意要弄脏我的衣服,可是他没有得逞呢,呵,结果衣服还是脏了,被我自己弄脏掉的。晤……这样也好,自己弄脏的,自己整理,不会被别人当成亲近的借口,不会被骗去当『烟雾弹』……”
她手里的酒杯被男人拿开。
她眼神不由自主黏在他身上,憨然地看着他起身到吧台那里拿来干净的湿毛巾,他走回她身边,再次挨着她坐下。
她裙子上的酒渍已没办法擦干净,他直接放弃,拿着湿毛巾一下下擦拭她果|露出来的锁骨下方一小片肌肤,那片肌肤被她刚才洒出来的酒濡湿了。
“为什么说我喜欢你?”男嗓略带沙哑的问。
傅翔莉头晕晕、脸红红,不到难受的地步,只觉得像被催眠了。
他离她好近,好像……太近了呀,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在眼前放大,几乎占据她所有视线。
是不是酒喝太多?她思绪昏昏沉沉的转不太动,心悸的症状却好明显。
“……你没有喜欢我吗?”她的问题换来他一阵沉默,她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胸口泛酸,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呵呵,呵呵,原来我又弄错了呀?”傅翔莉自嘲地笑,抬起细瘦臂膀挡了挡他拿着湿毛巾的手,才撇开头,手腕突然一紧,下一瞬人就被拉进一个温暖胸怀中,被一双健臂牢牢抱住。
她抬起脸,扬起下巴,结果是把自己当“大餐”那样送上。
阴影覆盖下来,她的唇立即遭到掠夺。
男人清冽的气息夹带白兰地酒香钻进她嘴里,渗进她的呼吸中,她惊呼呜咽,齿关一下子被攻入,有力的男性唇舌在她柔软又温暖的口中肆虐,缠弄她的粉女敕舌头,或轻或重地吸吮、啃咬,再一遍遍啃吮她两片女敕唇。
她撇开脸蛋反射性想闪避,环在纤背上的大掌突然改而扶住她的后脑勺。
男人的五指插进她头发里缠绞着,不许她转开脑袋,那热烫的唇舌如影随形,把她小嘴里里外外都尝遍。
她受到惊吓,心脏跳得更急更快,思绪糊成一团,耳朵里嗡嗡作响,全身则像触电般不停颤抖。
似乎察觉到她的紧绷和慌乱,压在她唇上的力道变得温柔许多,不那么激烈躁进,却仍然充满情|欲和不容忽视的渴望,而且更有耐心地诱哄着,不断地勾引她、碾磨她,要她乖乖投降。
也许是酒精带来的影响,傅翔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
意志和理智皆被侵蚀得所剩无几,只知道自己被环抱着,男人的臂膀强而有力,男人的唇舌和气味主宰了一切,周遭是如此这般温暖,她想到男人将吻落在白墙投影上,落在那个捧着玫瑰花的女子娇唇上,想到他忧郁的、英俊的面庞,还有那一声叹息一如果真有来生……
我不想……不想再错过你……
这一个时空的他,也许不再是原来她以为的那一个,但此时此刻她真的没办法动脑筋想清楚,她的思绪太混乱,感情也跟着波动,只能全凭感觉。
心里漫开一阵阵的酸楚,充斥着难以解释的遗憾。
这般的酸楚疼痛,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她自己?也许……都有吧。
心一旦顺从,身体也就跟着臣服,她从没有这样被吻过,好像被卷进强烈的风暴中,柔情与激情交织,紧抱她身躯的臂膀彷佛想将她整个人压进那灼热血肉里,她能清楚感觉那力道和渴望,想将她的一切全都揉碎了、侵吞了,但她却不觉害怕,只是有些想哭,意识到自己原来被某个人这么渴求。
脸上湿漉漉的,唇间尝到微涩微咸的味道,才知道不是想而已,她真的在哭。
灵巧的唇舌和有些粗糙的指月复在她面颊上移动,男人吻去她的泪,抹净她的脸蛋,一下又一下,一遍再一遍,把她浓睫上的湿润也都吻去。
“别哭。”
“没、才没……呜……”傅翔莉头昏脑钝,还是要倔强否认。
“嘘……别哭……”
他的气息再次吐进她唇腔里,她幽幽叹气,把他探进来的舌头含住。
只剩下感觉了。感觉着他。
她感觉到他的手、他的气味、他的嘴和热烫的怀抱。
季腾宇好半响才抬起头,八成是酒劲上来了,臂弯里的小女人竟被他吻到昏睡过去。
她刚才喝的调酒都是不同烈酒作为基底调出来的,有伏特加、琴酒等等,最后一杯甚至加进龙舌兰,混在一起全进到胃里,后劲当然凶猛,又被他吻得气息紊乱、呼吸困难,也难怪会昏过去。
是他干的,想套她话,所以诱她喝酒,他没有后悔。
季腾宇无声叹气,在确认过她的呼吸畅通,心跳正常之后,长指拨开她颊边和额头上的发丝,低头看着她红艳艳的水女敕朱唇和红扑扑的脸蛋,只觉体内躁动,血液烧灼着,但……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该进展到这一步。
不该冲动地拥抱她、亲吻她。
然而,尽管一次次在内心勒令自己与她保持距离,当她来到他面前,走进他视线范围,他却很难把持住,总渴望与她接触,想探知她心中所有的事。
即使不见她,以为能够眼不见为“静”,脑海里还是时不时浮现她的音容笑貌,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感到孤寂之时,令人防不胜防。
这一次之所以对她失控了,追根究底是因吴冠纬这号人物。
他以为自己算得上文明,却未料到对她的占有欲无比强烈。
他不喜欢她的情绪受其它男人影响,不喜欢她为某人失魂落魄,就算她说那是一个梦,一想到姓吴的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梦里,他都觉怒火攻心。
跟着是她洞悉般却又状若无意的询问,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
面对她的问题,他表面装得镇定,心脏却跳得飞快,有种被赤|果|果窥探的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被逼迫到了无路可退,终于出手。
作了几个深呼吸,季腾宇先用手机打出一通私人电话安排事情,连系过后,他用西装外套将昏睡的人儿裹住,打横抱着。
当饭店服务人员前来敲门时,他由着服务人员领路,利用一条隐密通道和专用电梯,将怀里的小女人送进临时要来的豪华客房里。
将人放在大床上,他坐在一旁俯视那张睡颜,感觉的火苗仍在皮肤底下燃烧,他费力控制住,却不可能淌退。
她的滋味比他想象的还要甜美,他想得到她,很想很想,但令他裹足不前的也是自己。
“最好那个吴家三房大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梦,对你不具任何意义。”他俯下脸,额头抵着她的,语带威胁。
“最好是。”再次强调,手指略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他微侧着脸,薄唇再次捕捉那水亮女敕唇,放任自己深入浅出地亲近她。
放肆了一阵,他突然站起来,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季腾宇转身离开,像是正吃力地抵挡血管里奔腾的欲火,强迫自己不能流连,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走出这间豪华客房。
房间里,躺在那张舒适大床的女人无意识地咂咂两片被吮肿的唇瓣,小脸在松软好闻的枕头上蹭了蹭,嘤咛了声,持续睡得不省人事,都不知自己其实被一头饥渴无比的“狮子”觊觎那么久,差点要被吞个精光,唉,总之是非常没有危机意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