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太晚睡可不好。”孟遥平轻柔地说道。
阮碧青握紧了拳头,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从他身上跨了过去,手脚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而他始终淡定如一,对着她笑而不语。
她战战兢兢地松了一口气,他侧过身面对她,她惊觉地往后一退,身体都贴在了床柱上,看得他啼笑皆非,“怕什么?”
“没、没什么。”她拚命地摇头,可红得如血的耳朵透露出了她的羞意。
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脚,沿着她的小腿往上走,她两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尖叫出声,“孟遥平,你……”
“莫非你怕的是这个?”孟遥平问她,一双黑眸盛着满满的笑意。
阮碧青紧紧地夹着双腿,“孟遥平,你今天不可以再跟昨天一样了。”
“为什么?你是我的世子妃,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
“你身子不好,这种事情还是少想,免得拖累了身子。”阮碧青紧张兮兮地说,拉了半天终于将他的手给拉了出来,说完这话已经满脸通红了。
孟遥平冷了脸,“偏要,如何?”虽然知道得慢慢来,可从她嘴里听到自己“不行”的话,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哪个男人希望被自己的新婚娘子这么认为呢。
“你……”阮碧青真是被他气得人仰马翻了,哪有这么任性的人,“反正你也不能……何必这样?”
她的话令他的黑眸闪烁着一抹阴暗,“你说什么?大声点。”
阮碧青抬起头,带着豁出去的神情,“你身子不好,那种事情就该少想,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做不成,你不想不行吗?”
孟遥平的脸上浮现一抹黑沉的神色,空着的手握成了拳,阴森森地盯着她半天,忽然笑了,“我不行?”
“下午的时候徐夫人找过我。”阮碧青说。
孟遥平挑眉,“她找你何事?”
说到这个,阮碧青不得不低下头,但为了让他信服,她还是一字一句地重复给他听,“世子身子弱,太医都说世子的身子不能行房,若是一定要行房的话也得小心,莫要伤到了根本……”
说到最后,阮碧青脸红到了极致,甩开他的手,乖觉地坐在床脚,“所以世子还是多担待些。”
孟遥平勾起一抹冷嘲的笑容,“她倒是担心得多。”
“徐夫人说得很有道理。”阮碧青义正辞严。
“哦?那我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地碰世子妃?”孟遥平眯着眼问,眼里打转着不怀好意的主意。她警惕地说:“自然要等世子的身子好些再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若是我明日就死了,那我不是亏了?”孟遥平皱眉说道。
“世子想太多了。”阮碧青差点要破口大骂,看着他紫黑色的唇,好心地说:“早上才晕了一回,晚上又在书房待了这么久,世子还是多多保重身子,这种事情还是少想的好。”他扬扬盾,“世子妃没有听过吗?”
“什么?”她不解地看他。
“积者,疏通也。”
阮碧青想了半天,仍是没想明白,一双干净的水眸望着他,“世子,什么意思?”
孟遥平笑着朝她伸出一手,声音充满了蛊惑,“来。”
心头好似有一只蚂蚁在蠕动,令她蠢蠢欲动,不懂就越发地想懂,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为夫只教一回,世子妃可要记清楚了。”
……
“辛苦了,世子妃。”孟遥平噙着笑,邪魅地凝视她。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什么病人的模样,分明跟一般的男子无意异。阮碧青总算想起来了,为什么她一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个生病的男人,脸色惨白,中气不足,但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最可怕的是,他能行房!
阮碧青一夜没有睡好,身边的孟遥平安稳地睡着,而她还在纠结他为什么完全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阮碧青干脆起来,看了一眼睡得香的孟遥平,她小心地越过他下了床榻。她去隔壁耳房洗漱一番,接着便去王府的祠堂给已故的孟王妃上香,虽然她上面没有婆婆压着,可该有的礼数她还是做得很全。
阮碧青走出小祠堂,往齐心阁走去。她心中还记着昨日的事情,心中郁闷不已,孟遥平一个病人却一点也不像一个病人,到底是为什么?
陈嬷嬷见阮碧青一路上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温声道:“世子妃可是有什么忧心的事情?”
阮碧青羞答答地开不了口。这种事怎么说好呢,总不能一开口就说世子那里活蹦乱跳吧?光是想一想,她都羞于启齿。但这件事放在她心里,始终是一个心结。她想了想,委婉地说:“世子还未与我还未……”话说到一半,好像有那么一点她很想跟孟遥平行房一样,她的耳朵红得不得了。
陈嬷嬷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世子妃,想必王府的人也心知肚明,所以你不用担心。”
阮碧青胡乱地点了点头。
陈嬷嬷又小声地询问:“世子是完全……不行吗?”
阮碧青抓紧了手帕,歪打正着,陈嬷嬷正好问到了她疑惑的地方。她压低声音反问:“嬷嬷,生病的人是否不会……”
陈嬷嬷微愣,很快地反应过来,“男人啊,都是有本能的,就算生病也可以行房的,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世子妃已做人妇,陈嬷嬷有些话也敢开口说。
阮碧青不解,什么时间长短?但她没敢问,光只是问方才的话,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了。
“世子妃,若世子那里完全没反应,只怕是废了。”这话,陈嬷嬷说得很轻很轻。
阮碧青倒情愿孟遥平那里没什么反应的好,谁知道他那里竟……她咬着唇,心里有些明白,看来他病归病,还是可以行房的。但既然如此,为何新婚之夜他没有碰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又升起了两朵红晕,想到昨夜她的手是如何替他这样那样的,她的身子都热了。
“世子的身子不好,就算那里没问题,有可能也没法子行房,心有余而力不足。”看阮碧青的模样,世子应该是没有废,陈嬷嬷贴身伺候的,知道阮碧青还是处子之身,于是她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阮碧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顿时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要她跟孟遥平做避火图上的事情,她就没有这么担忧了。她知道夫妻之间合该如避火图上那样,可她却觉得跟孟遥平那样实在奇怪。而且她也是怕,若是他jing尽人亡,她还得背上一个弑夫的罪名呢。若他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倒是挺好的。“陈嬷嬷,我知道了。”
“世子妃,这种事情男人都在乎,你即使心中明白也要装糊涂,千万别让世子脸上过意不去。”陈嬷嬷特意提点道。
“嗯嗯。”阮碧青心中想,孟遥平那样的人看起来实在不像会被人伤害,不过陈嬷嬷特意这么说了,她便不会去下孟遥平的脸面。不过虽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若让她再做昨晚那样的事情,她该怎么办?她轻轻地咬住下唇,心中烦恼极了,该如何避开这种事情呢?
阮碧青怀着心思,慢悠悠地走回了齐心阁,她走进屋子的时候,孟遥平已经起来了,正坐在一边等着她一同用膳。
“去哪了?”他问。
阮碧青先净了净手,接着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粥,回道:“给母妃上香了。”
孟遥平喝茶的动作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轻轻地说:“世子妃有心了。”
这倒是孟遥平第一回没有讽刺她。她平静地回道:“是我该做的。”
孟遥平黑幽幽的眼盯着她半晌,她总觉得头皮麻麻的,他干什么拿这种目光看她,她可是做了什么触犯了他的禁忌?
过了一会,孟遥平才移开了目光,持着筷子用膳。阮碧青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顶着他深沉的眼,她放心地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