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梅丽端着酒进来了。
那是商涟衣事先吩咐准备的,滕誉说没兴致喝酒,那么就换点特别的酒。
她从梅丽手中接过酒杯,命她出去候着,再端着酒,来到滕誉身侧,柔声的道:“王爷,这是妾身用水果酿的果酒,喝了对身体好,也能让王爷消除疲惫。”
滕誉听到她的声音时睁开眼,慵懒的望向她手上端着的杯子。
“怎么会是这种颜色?黄黄橙橙的,真丑。”他批评道。
商涟衣忍耐住没发火,“那是妾身放了橘子和柳橙,才会是这种颜色,王爷,你闻闻,味道香甜,妾身在娘家时总会煮来喝,王爷喝看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她柔声劝道。
滕誉并没有端过,双眸仍直盯着那杯果酒看,不知在深思什么。
商涟衣呼吸微微变急促,他这个模样就像是在怀疑她在果酒里放了什么,但她又不敢催促,深怕他一个恼怒不喝了。
腺誉端详了好一会儿,在商涟衣手都酸了时,才接过去喝。
“你说的没错,这果酒真好喝。”喝下一口,他说道,又连喝好几口。
商涟衣面色不变的看着滕誉把酒都喝完了,将空的杯子接过,微笑的道:“王爷喜欢真是太好了,妾身明天再煮给你喝。”
正当商涟衣内心欣喜,笃定着这计划能顺利进行时,她没发现有一只大掌朝她猛地捉来,毫无防备的,她整个人栽进了浴桶里,手上的茶杯不知掉到哪去了。
“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瞠大美眸仓皇的喊着,真不敢相信这男人竟将她拖下水!天啊,她衣裳都湿了,更别提他还是果身在她面前!
滕誉幽闇的眸光暧昧的定在她身上,“王妃,你总是对本王那么好,本王还没有跟你圆房,实在亏欠你太多了,我们干脆现在来补过洞房花烛夜吧。”
商涟衣听得气急败坏,这男人在说什么浑话,他打算在这浴桶里和她圆房?他疯了不成,在水里做这种荒唐的事……绝对不行!
等等,他又在看哪里?
商涟衣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这才发现自己曲线毕露,浸了水的衣料紧紧黏着身子,她赶紧捂住胸,恨不得赏他一巴掌。
但,偏偏不能。
商涟衣迅速冷静下来,“王爷,妾身不急,真的不急……在这里不妥……”她装作害羞,事实上她不用装,脸蛋就是通红的。
“可是本王很急,本王不想让你太委屈,想早点让你成为本王名符其实的王妃。”
什么?商涟衣还没回过神,就见滕誉将她拉入怀里想一亲芳泽。
商涟衣双手推拒他的胸膛,灵光一现,用力咳了咳,“王爷,你忘了,妾身受了风寒……咳咳,所以今天不成……”
滕誉不大高兴,“你不是说不严重吗?”
商涟衣更努力的咳,“我现在才发现挺严重的。”她露出小可怜的模样,希望他能放弃这主意。
滕誉邪佞一笑,在她耳边吹拂着热气,“放心,本王会让你很快暖和起来的,包准你的风寒痊愈。”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滕誉的唇擦过她的脸颊时,商涟衣心脏都快停了,真的担心自己贞操不保,没想到下一瞬间这男人突然挨在她身上不动了。
睡着了?商涟衣疑惑的猜着,哪知滕誉又抬起头来了,此时,他那双眸底蕴着一片迷蒙,似乎有些恍神,不见先前的森冷难测,他看向她,黝黑的瞳仁瞬间一亮,用迷恋膜拜的眼神看着她。
“天啊,本王的王妃居然是这么美,宛如仙女下凡……怎么办,本王的心跳得好快,本王真、真喜欢你……”他惊艳的对着她喃喃道,说得深情款款的,有着最痴迷的表情,已然变了一个人。
原来这就是勾魂丹的药效,商涟衣总算是见识到了,但明知道他是受到药效影响,才会这么深情迷恋望着她,她的心脏还是受不住的扑通一跳。
此时,商涟衣见滕誉要挨过来亲吻她,忙用手捂住他的唇,“等等……”她灵机一动,顺势道:“王爷说喜欢妾身,说妾身就像仙女一样,王爷是真心这么说的吗?王爷要如何证明呢?”
“本王可以让你这辈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可以赐给你满满的金银财宝!”滕誉深怕她不相信,急切的道。
商涟衣定住他,缓缓启开唇瓣,“妾身只想要王爷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
商涟衣凑近他耳边,轻轻呢喃道:“妾身想要那个护国玉玺。”
“不行,那个不能给你……”听到护国玉玺,滕誉先是面带犹豫,再摇起头,看得出他意志坚定。
商涟衣又在他耳边吐着香气,“那,可以让妾身看一看吗?”
“你想看?”
“妾身只要看一眼就好,王爷,跟妾身说说你把那玉玺藏在哪里吧……”商涟衣对上他的双眼,近乎娇嗔的哀求,把她受过的指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滕誉仅剩的意志力轻易地被她摧毁,顺从的开口道:“在帐房里……”
对呀,她怎么忘了帐房!商涟衣想到自己握有帐房的钥匙,继续问下去,“在帐房的哪处呢?王爷可以说的更清楚些吗?”
滕誉倾向前说,商涟衣忍耐着他的偎近,好听清楚他嘴里说的话,“在帐房的钱库……”
说完,滕誉朝商涟衣脸颊吻去,商涟衣还没来得及闪开,滕誉却是挨着她肩上不动了。
“王爷?”
她低唤着,推了推他,看着他双眸紧闭着,传来徐徐的呼吸声,这次,她确定他真的是睡着了。
接着,商涟衣费了一点力气将身上的男人挪开,然后自浴桶里踏出,往外朝梅丽一喊。
当梅丽看到她浑身湿漉漉的好不狼狈,吓了好一跳。
商涟衣没多解释,“快!帮我拿套干净的衣裳来,我已经问出玉玺的藏处了。”
“奴婢马上去!”梅丽高兴不已,忙去准备。
待商涟衣穿妥干衣裳,整理好仪容后,再让梅丽到外头叫两名高大的小厮进来。
她吩咐他们道:“王爷沐浴到一半睡着了,帮他穿戴好衣物,抬到房里休息。”
夜深人静。
三道纤细的身影轻悄悄的从云落居抄小路到主院的走廊去,那是商涟衣和杏儿、梅丽三人,因为事先打听过侍卫巡逻的时间,此时走廊上是空无一人的。
顺利来到帐房,商涟衣忙用钥匙开门,先行踏入,杏儿、梅丽随后进入。
商涟衣没想过,她会这么快就潜入帐房行动。
昨晚从滕誉口中问出玉玺的下落后,她便开始思考着该怎么做,帐房位于主院里,白天有帐房先生在,又人来人往的,她无法行事,只能趁夜里下手,她握有帐房钥匙,只要在滕誉不在府里的日子,避开护卫巡逻时间就能行动,不管怎么说,准备万全才是上策。
而昨晚她差人将滕誉抬到新房睡,便睡在里间小房里,一觉醒来发现滕誉不在床上,问过李凡才知道滕誉一早又出门了,明天才会回来。
这消息让她为之振奋,这说明滕誉今晚不在府里,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再加上梅丽打听到侍卫晚间巡逻的时间,要避开并不难,她想着干脆打铁趁热,趁着今晚进帐房偷玉玺,就怕若是错过今晚,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行动了。
时间上也是紧迫的,侍卫每半个时辰会经过帐房前的走廊,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不,为免被发现,保守起见得提前一刻离开帐房,总之动作要快就对了。
此时,帐房内掌着微弱的烛光,由杏儿小心把风,有任何异状再禀告商涟衣,商涟衣则用钥匙开了后头钱库的小门,带着梅丽进去找玉玺。
钱库很大,放眼望去是一个个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除了金子、金元宝、银票等有价值的银钱外,还存放着王府里各种名目收支的帐本,以及那些由官员祝贺的礼品也先行放着,让人看了眼花撩乱。
梅丽不禁问道:“小姐,玉玺是藏在哪儿?”
“他说是放在左边的第十个箱子里,那个柜子是红色的,打开来里面有个暗屉……”商涟衣盯着眼前的景象,喃喃的说着她从滕誉嘴里听到的话,哪里知道王府的钱库是那么大,摆放的箱子是那么多,金府的钱库跟这里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光左边数起的第十个箱子就有好几排了,红色柜子又多的是,分类又多,要找起来肯定很费时。
商涟衣懊恼的想,她应该向滕誉问的更清楚些的,或者她在白天前来和帐房先生打招呼,伺机观察帐房时,就应该坚持进钱库探探的,当时李凡也在,她怕引起怀疑才先走一步的。
不,先进钱库探探恐怕也没有帮助吧,她从滕誉口中问出的就这么多了。
“罢了,既然来了,就先找找看吧。”
商涟衣用带来的万能锁,开起一个个有可能是滕誉所说的左边第十个红色箱子,梅丽也帮忙找起,但并没有发现什么藏有玉玺的机关。
她们不知道,有个人正朝帐房方向走来,一步步的,如毒蛇般没有声息的逼近,他盯住那道被开了锁的门,然后缓缓推开。
杏儿看到门开了,还在想着是哪来的强风把门吹开,下一刻见到踏进来的男人时,她吓得脸发白,想冲去钱库通知商涟衣。
滕誉抬手制止她,那眼神之森冷,让杏儿吓得腿软瘫下,一句话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钱库小门走去。
滕誉走到小门边停下,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他的王妃正和丫鬟忙碌的在找什么东西。
他缓缓勾起邪笑,笑里带有兴奋,打破寂静的开口道:“王妃,那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响起的这道嗓音,瞬间让商涟衣全身僵硬,她旋即转过身,对上滕誉邪气的脸庞。
他怎么来了?他待在门边看了很久吗?杏儿怎么没有禀报她……商涟衣脑里闪过这些念头,心里混乱又惊骇着,最后化为三个字——她完了。
一旁的梅丽也微微发抖,没想到会被厉王逮个正着,心想着要是商涟衣没有应付好,她们几个都会没命。
滕誉走入钱库里,“王妃,你还没回答本王,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商涟衣看着滕誉走向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快停了,她得想办法解套,快想呀!她用力的抡紧拳,感受到手心一阵刺痛。
她摊开手心一看,有着一只她的白玉耳环,是在不久前松落在地上被她捡起的,她忙着找玉玺便没戴上,先握在手中。
有了!商涟衣在滕誉停在她面前时,将那耳环摊在他眼皮下,不慌不忙的道:“王爷,妾身是来帐房找这耳环的,白天时妾身曾来帐房一趟向帐房先生打招呼,刚刚在房里发现不见了一只,这才会过来找的。”
滕誉扫了眼她手心上的耳环,犀利的问道:“让下人白天再来找便可,王妃何必跑一趟?”
商涟衣被他那双锐利的黑眸盯着,沉稳的答道:“因为这耳环是妾身的娘亲生前送给妾身的,妾身真的很怕弄丢,不亲自找心里不踏实……”
“是吗?”滕誉依然盯着她的脸蛋看,像是想看穿她。
商涟衣为了让滕誉更取信于她,连忙又道:“找到耳环后,妾身想着既然来了,就带帐本回房看好了,王爷不在府里,妾身觉得寂寞,想看帐本打发时间,不想钱库里有那么多宝物,便好奇的多逗留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