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回家了,但不是回温家,而是回杜家,因为杜豫琛决定把另一个也需要密码的问题一并解决。
他牵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从书桌正中央的那个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你知道这是什么钥匙吗?”
这把钥匙故在一个盒子里,那个盒子藏在一本书的后面,盒子里还放着一个印章,由子他决定重操旧业,所以打算把房间里与电影有关的书籍全都看过一遍,才会发现这个盒子,而那些书他已经看了三分之一。
温舒蕾仔细的研究了那把钥匙,然后回道:“不知道。”
“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保险箱的事?”杜豫琛觉得这是保险箱的钥匙。
“没有。”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等她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信封,“喏。”
杜豫琛接过,“这是什么?”
“几年前你交给我,说等你……”温舒蕾指了指天空,“才能打开。”
遗书吗?他撕掉封口,取出里头的一张信纸。
温舒蕾好奇的凑过头去,想着看上头写了些什么。
见状,杜豫琛马上将信纸贴着胸口,不让她看,“我成仙了吗?”
“小气鬼!”话落,温舒蕾忍不住又一次暗骂,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最像她认识的那个杜豫琛。
这把钥匙真的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杜豫琛把信纸收回信封里,信纸上只写着一些保险箱的相关信息。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开保险箱?”
温舒蕾兴奋的猛点头。“可以吗、可以吗?”
“你就这么希望我快点成仙吗?”
她当场消音,“你真的很讨厌耶!”
不要说她好奇,他自己也很好奇保险箱里装着什么,他所有重要的对象都存放在这个房间里,还有什么更重要、更值钱的东西,让他特地存放在银行?
另外,他还有一件要事要处理,他一直在等她向他承认,但他已经等了一周,她还是守口如瓶,他要主动问吗?
杜豫琛看着她的娇容想着,这事愈早解决愈好,就问吧。
“孩子是我的吗?”
“什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确定自己没听错,温舒蕾登时腿一软,幸好他眼捷手及时扶住地,她才没跌倒,“你怎么知道?”
杜豫琛先扶她坐到床边,才回答她的问题,“验孕棒。”
“在哪里?”
“浴室的垃圾筒里。”她是公主,所以倒垃圾这种事情当然是由他来做。“那里我有找过啊。”
“不够仔细。”话题岔远了,杜豫琛再拉回来,“是我的孩子吗?”
“不是,”温舒蕾接着又问:“你发现多久了?”
“一个星期。”
她就说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原来如此。“孩子是我前夫的,超过三个月了。”
“你结过婚?”杜豫琛万分讶异的惊呼,猛然一阵头疼袭来,但他不想被她发现,所以咬牙忍着,等疼痛舒缓后,他明白了一件事,难怪他一直不肯相信她爱着自己,因为她嫁给别人了。
“我大学毕业到英国念书,在那里遇到我前夫,几个月前我爸妈说想当外公外婆,我前夫刚好来台湾出差,我就请我前夫帮忙。”
听完,杜豫琛冲口而出,“我更近,为什么不请我帮忙?”
“那时你人在美国。”
“你可以叫我回来啊。”
他又在两个我了!虽然说出来心很痛,但她必须说,“你现在说这些话,是因为你失忆了。”
“那你又为什么爱我?”怕听到的是无法承受的答案,杜豫琛赶紧再说:“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也成定局,我现在还有事情赶着出门,你先回家,等我回来再谈。”
看到他受伤的样子,温舒蕾万般心疼,思考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向他坦白一切?但是坦白了又如何?他现在失去了记忆,做什么决定都不能算数,还是等他恢复之后再看情况吧。
温舒蕾如他的意思离开,益发觉得这段日子像是她偷来的幸福,她迟早要还回去。
夜深人静,杜豫琛一个人窝在工作室的小客厅里喝闷酒,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向前看就能解决的,但他不向前看又能怎么办?他失忆了,他感受不到过去的感情,更无法厘清过去的事情,他只能把握现在,放眼未来。
她为什么要让他感到那么旁徨、不安?这些日子他那么努力的拉她向前走,不就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将来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待他?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不够爱地,她才会到今天还无法忘却过去?他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在乎的是她对他彻底隐瞒了这件事,他和原来的他都被她摒弃在她的人生计划之外,不管是哪一个他,似乎都不值得她信行。
他太失败了,他……
汤伟伦打开工作室的门,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叫道:“你真的在这里!”
他以为下午豫琛说要出去领钱后就没再过来工作室,才会没叫他上来,是刚刚舒蕾打电话给他,说豫琛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他有些担心才上来看看,没想到豫琛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
“伟伦,你来得正好,过来陪我喝一杯.”
汤伟伦在他的身旁坐下,“发生了什么事?”让早己戒酒的他要这样借酒绕愁?
“她结过婚,她还怀孕了,孩子是前夫的,超过三个月了。”
听完,汤伟伦先灌自己一大口啤酒,才说道:“这事绝对有诈。”
“我无所谓,但她应该在我问她之前先老实告诉我。”
“没错,这事绝对是肯定的。”
“所以你们错了,我只是她的邻居哥哥,她并不爱我。”是他强行要了她,再想得可怜一点,或许是她同情他失忆,才没有拒绝他。
“所以我们错了,她只是你的邻居妹妹,你并不爱地。”汤伟伦接口。
杜豫琛苦笑道:“谢谢你又补了一刀。”不过这也证明伟伦是他真正的好朋友,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呃……”汤伟伦不好意思的搔着头,连忙想一些至理名言鼓励他,以弥补自己的口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痛过、醉过之后,你依然是黄花岗上的一条好汉。”
杜豫琛忍不住咧嘴笑了,“亲爱的小伦伦,没想到你的文学造诣那么好,还会吟诗。”黄花岗就不必了,他还不想当烈士。
很好,会笑就表示他的心情好一点了,汤伟伦喝了口啤酒嘉奖自己,“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失忆后,就只有今天不开心,之前的日子都很开心,干么不跳过今天,再天天开心呢?”
“哇,没想到你这么有智能,这段开示……”杜豫琛竖起大拇指,“够友发深省,赞!”
汤伟伦再喝一口啤酒,立即以身作则,与他聊一些开心的事,“是说,你想好我们要拍什么类型的电影了吗?”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像『那些年』啊、『我的少时』,那种小兵立大功型的学生片很适合。”
“亲爱的小伦伦,你真的是我的知音。”他们的资金有限,而台湾的电影环境也不太适合拍大片,不如就像伟伦说的那样,依循前辈成功的例子,再加上他们的创意,反而更能出奇制胜。
“不过我们也不全都依样画葫芦,只专注在高中时期,我们可以把故事的时空扩大一些,对了对了,像你和舒蕾这种的就不错,你看啊,”汤伟伦扳着手指头数数儿,“青梅竹马、麻辣教师、好莱坞、失忆……数不完的梗可以天马行空的任我们恣意发挥,肯定对中绝大都分观众们的胃口。”
杜豫琛觉得他肯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双胞胎,要不然想法怎么能和自己一模一样?他拿起啤酒罐敬他。“不知道汤导中意哪位大编剧,来帮助您完成您的处女作?”
听他叫自己汤导,汤伟伦心里一阵爽,拿起啤酒罐回敬,“当然是杜大编剧您喽,您是这个故事的主人翁嘛。”
杜豫琛一怔,他以为伟伦刚刚只是举例。“你想拍我和舒蕾的故事?”
“不行吗?”
“可是……”
汤伟伦心知他在担心什么,“虽然你和舒蕾的故事才演到一半,但我相信最后的结局一定会很美好的。”更何况那里面也有他的青春,他拍起来一定会更爽、更起劲。
“我或许永远想不起来。”
汤伟伦轻松地道:“那你就拿一座改编剧本奖喽。”
电影是卖一个美丽的梦,谁说一定要完全真人真事搬上屏幕。
“我在大学以前的记忆都是舒蕾告诉我的,不准。”
“反正我们又不急,你大可慢慢想、慢慢凑、慢慢编。”汤伟伦真正想说的是,反正工作室烧的是你的钱,你爱拖多久就拖多久,我无所谓。
杜豫琛喝着酒,没回话,既然无法如他所愿的一路向前行,那么他就暂时往后看吧,积极一点找回失去的记忆,说不定这才是找到那把重新开启他人生的钥匙最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