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女儿又说没有,唐景诚一脸失望,“他最近这几个月是怎么了?因为被记者踢爆他和韩司浚开房间的事,桃花跌停板了吗?”
“爸,都跟你说那是演戏,韩总是为了青岚姊才……”
“知道啦、知道啦!”唐景诚打断女儿,没八卦配饭,他顿觉食欲大减,看着好胃口的女儿,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芊爱?”
“嗯?”
“妳不是说沈青岚和沈若彤私下都把妳当妹妹吗,妳怎么没和沈亦帆也变成姊妹淘?”这样他就有借口要女儿邀沈亦帆来家里做客,认识一下沈亦帆了。
噗!唐芊爱差点儿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等不及放下碗筷,便立刻用双手比出一个大叉叉。很不合,他们的八字很不合好吗?
瞧女儿激动的,唐景诚好不惋惜的叹了口气。
正逢难得的元旦三天连假,同时过去这六、七个月来一直悬在他心头的那件事终于有一个完满的结果,心情大好的沈亦帆这几天都在跑趴,从同事趴、同业趴、朋友趴……到现在这个同学趴。
至于那件事是什么?当然就是他的大姊沈青岚与他的死党韩司浚终于修成正果这件事了。
问他羡慕吗?老实说,有点。不过,他再怎么想娶个娇妻暖被窝,也不会随便找个女人充数。
想他上次把妹已是高中时候的事,他现年三十一岁,也就是说,他大约有十三年没碰过女人……不对,这么说不够精确,他学服装设计出身,工作的内容也一直与此有关,而服装设计相关产业能遇到的女人不少,因此他碰过的女人可多着呢,所以精确的说,他大约有十三年没交过女朋友才对。
父亲的骤逝改变了他们一家人,母亲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妻,变成一个努力把泪水化为欢笑的寡妇,他们三姊弟则是有志一同的以延续父亲所创办的远智杂志社为首要任务,不约而同的决定暂时挥别爱情。
在他大姊的心里,只有他坐上社长的位置,她的任务才算完成,她也才有资格谈论其他,他的二姊亦然。
如今,他已坐上社长的位置,大姊也有了一个好的归宿,那二姊呢?月老是不是该来找她了?还是说,二姊的命定之人其实就是二姊那个不告而别的初恋情人,只要那个男人回来,他们便可长相厮守?
此时君颐饭店的一间总统套房里,欢乐的音乐声与吵杂的人声交杂,沈亦帆坐在角落的一张长沙发上,边喝酒边回想着自己先甘后苦再回甘的人生,身边坐着今次高中同学会的主办人韩司浚。
见沈亦帆一径喝着酒不说话,韩司浚调侃道:“怎么,你也想婚了?”他知道亦帆这些年来全心全意投入于工作,没对象的原因除了迟迟没遇到一个对的女人外,更重要的是他想尽快扛起远智,好让青岚卸下扛在肩上十数年的重担。
看见老同学们不是家庭美满就是成双成对,沈亦帆确实有些心动,“是有那个冲动,但是没对象。”
与总是一身深色西装的韩司浚不同,沈亦帆的穿著有变化多了,此刻他身穿白色的毛衣、深蓝色的牛仔裤,外搭一件宝蓝色的大衣,脚上穿着一双咖啡色的军靴,看起来就像服装型录里的模特儿,迷人极了,而韩司浚的穿衣风格虽与沈亦帆不同,却也同样迷人。
要对象还不简单,韩司浚马上提议,“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再说吧。”沈亦帆接着关心道:“司浚,你婚后来住我家,韩伯伯、韩伯母没意见吗?”他早该改口喊司浚一声姊夫,但他还改不了习惯,司浚也不介意,所以他还是喊司浚名字。
“岚儿怀孕了,我妈觉得让她继续住在娘家比较好。”韩司浚一顿后又说:“你不用担心,反正我爸妈的脸皮已经被小赫训练得很厚了,他们想过来就会过来,况且我们假日都会回去,安啦!”
说到外甥,有个问题沈亦帆就不得不问,“小赫改姓的事……”
关于这一点,韩司浚倒是很开明,“现在又没规定一定要从父姓,等小赫想改再改,不改也无所谓,我爸妈也没说什么,就随小赫高兴吧。”
“那婚礼呢?什么时候要补办?”
“这得问岚儿,不过我妈说,等岚儿生产完再办比较好。”
一下子听妈妈的、一下子听老婆儿子的,真没主见!沈亦帆有些不屑的看着他,“韩司浚,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都听别人的!”
爱笑就给他笑,韩司浚一点儿也不在意,“等你遇到你命中的另一半,我敢跟你保证,你绝对也会跟我一样。”
“我才没你那么孬种呢。”
韩司浚不跟他争这个,“对了,我请你来饭店帮我设计住房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亦帆想也没想便答道:“没空。”
“没空?我看你这三天就很有空。”
说到这个,沈亦帆就有气,“你还好意思讲,我上次为了挺你,让君颐的专题报导能顺利完成,溜班到饭店帮你设计住房,你知不知道我事后有多惨?”
“多惨?”
“我被唐芊爱盯着加班到凌晨一点!”
“还好嘛,才加班到凌晨一点而已。”韩司浚会这么说,是因为远智每个月都有一段所谓的地狱周期,就是出版前一周,按流程大约得在二十三或是二十四日前排版完成送印,每次遇到地狱周期,他被沈青岚晾在家里等她到凌晨两、三点都是很平常的事。
远智发行的刊物—《Cat流行时尚生活杂志》,每个月的一号出刊,举凡最新流行的穿戴精品,以及与生活有关的食、住、行最新流行趋势,乃至于各界的焦点人物,杂志之中皆有精辟的介绍与报导。
听听这没良心的家伙说这什么气死人的话?沈亦帆更后悔帮他了,“在那之后,她就把我盯得更死,害我……”只能尿遁。那么丢脸的事,他不想说出来。
“她不是岚儿的助理吗?为什么要盯着你?”韩司浚明知故问,不过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单纯的以为沈青岚命唐芊爱盯着沈亦帆,是为了让仍未定性的沈亦帆尽快做好社长的角色,“还有,你是社长,干么要怕她?”关于这个问题,他就真的有点不解了。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帮助你快点得到我大姊的心,偷偷把你那篇被我大姊抽掉的专访再放回去,我才会变成大姊眼中的叛徒,被大姊派人钉在墙壁上!
沈亦帆在心里恨恨的回答他,不过韩司浚也不是没损失,所以他就不同好友计较这个了。
至于他怕唐芊爱这事……唉,全天下的女人他都可以叫对方闪边去,唯独他家的三个女人……请叫他小帆子。
见沈亦帆一脸认命的模样,韩司浚懂了,“你不是怕她,是怕岚儿?”
“什么怕?是尊重。”沈亦帆纠正,死要面子。
了解。韩司浚偏头想了想几次见到唐芊爱的情形,才说出自己对唐芊爱的观感,“我看她不像是不好相处的样子。”他看她倒有几分岚儿的味道,沉着、干练,就不知道那是天生的,还是太崇拜岚儿,有意效法她。
沈亦帆撇撇嘴,“你跟她没利害关系你当然这样讲。”
没见过好友对一个女人这么有意见,韩司浚猜测道:“你好像很讨厌她,她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吗?”
“没有。”沈亦帆接着又说:“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唐芊爱的八字铁定很不合,不然他们怎么会做了那么多年的同事,还是处于极度相斥的状态。
闻言,韩司浚灵光一闪,“亦帆,你要小心,无缘无故却看对方超级不顺眼,这也是月老的诡计之一、致命吸引力的一种哦。”
沈亦帆听了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少在那边危言耸听,走啦,找老同学喝酒去。”他说走就走,马上起身加入人群。
他哪里是危言耸听,他这是金玉良言好不好?韩司浚悻悻然起身,跟在沈亦帆的后头,他越想越觉得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很速配,搞不好就被他说中了,到时候……嘿嘿!
韩司浚笑着拿起一杯香槟,与老同学们把酒话当年,非常期待沈亦帆成为下一个爱情的俘虏,过程肯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