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娘子,喝茶。吃吃看这蜜饯,觉得好吃的话,一会儿带点回去。我记得你有个长得可爱又漂亮的女儿,带回去给她吃。”掌柜将两盘茶果都推到她面前,热情的招呼着。
“掌柜大叔,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就直说,不需要这样,只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帮。”童歆巧对他说。
“这件事石娘子一定帮得上忙。”掌柜听后,忙不迭的直点头。
“什么事,你请说。”
“我们东家想请石娘子做几件衣服,就像上回你托老夫寄卖的那种款式的衣服。布料由我们提供,工酬的话,我们愿意支付一般绣娘两倍的价钱给你,不知石娘子意下如何?”掌柜如是说道。
“我上回寄卖的一共是三件衣服,大人的衣衫是男女各一件,还有一件是女娃的,不知掌柜大叔要我做的是三件中的哪一款衣服?”童歆巧问。
“三款都要,男的两件,女的大人小孩的都要,各四件。总共要做十件,过年前交货就行了。”掌柜急切问道:“可以吗?”
“没办法。”童歆巧直截了当的拒绝,没有一丝犹豫。
闻言,老掌柜面露错愕,半晌后,不由得着急的问:“为什么没办法?是因为太多了吗?那么少一点,各两件呢?过年前先交六件,剩余的四件,年后再交也没关系,这样可以吗?”
“掌柜大叔,这事不急,咱们待会儿再谈。”童歆巧平静地道:“我想先知道一件事,我上回寄在你这里卖的那三件衣服是否己经卖出去了?成交价是多少?”
掌柜愣了一下,立刻露出懊恼的神情,自责道:“怪我,都怪我,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应该要先交代这事才对。石娘子,你寄卖的那三件衣服都卖出去了,总共卖了三两银子,一会儿我就把银子给你。”
童歆巧一听,点了点头,知道这个价钱还算合理,毕竟那三件衣服的料子普普通通,若非她的剪裁设计特别的话,一般能卖个一两银子就顶天了。
她所做的衣服能以三倍价卖出,算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只不过,仍比她期许的要低了一些。
“石娘子,咱们现在可以继续谈刚才的事了吗?”掌柜巴巴地盯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言归正传。
“不急。”童歆巧仍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我还想知道是什么人花钱买了我做的那三件衣服,他们对衣服又有何评论?我需要知道这些,才能有所改进与进步。”
“不需要做任何改进,买主觉得石娘子做的衣裳别出心裁,非常独特又具巧思,穿起来还简单不复杂,所以很喜欢。石娘子根本不必担心你做的衣裳有任何问题。”掌柜迅速地答道。
童歆巧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道:“我不是担心我做的衣服有问题,若是有问题,又怎卖得出去?又怎会有人想订制?”说着,她顿了一顿,继而微笑着反问道:“掌柜大叔,你说是不是?”
掌柜轻皱了一下眉头,终于意识到自己先前真的太过着急了,以致于忽略了对方话里的弦外之音。
石娘子说这话明明就是话中有话,难怪她刚才会跟他说不急。
静下心来后,掌柜提起茶壶,替两人面前的杯子都加了点茶水,这才平静地看向眼前这个不简单的年轻妇人,缓声开口道:“石娘子是什么意思?咱们干脆开诚布公吧。”
“好,我也正有此意。”童歆巧直截了当的点头,颇有一股巾_不让须眉的气势。
“石娘子请说。”
童歆巧说:“想必掌柜大叔是贵人多忘事,容我提醒一下,掌柜大叔还记得我第一回到这来,所写下的那纸字据吧?”
“当然记得,一会儿老夫就叫人将字据和押金还给石娘子。”掌柜迅速点头道:“今后咱们双方合作再也不需要什么押金做保证,石娘子在缝制衣裳上的匠心独运己是最好的保证。”
“掌柜大叔误会我的意思了。”童歆巧摇头道:“我提这事并非是想讨要押在你那里的押金,而是要让你回想,当初我是因何原由才会立下那张字据。”
掌柜困惑地眨了眨眼,仔细回想了一下,半晌后,不由自主地瞠大了双眼。
“看样子掌柜大叔是想起来了。”童歆巧微笑道:“当初掌柜大叔以为我是为了能获得便宜的布价才会用那种借口与你讨价还价,可事实上,我所说的全是实话,全是我的肺腑之言。”说到这,她自信满满、斩钉截铁地说:“明年我能替贵布庄增加一百匹布匹的销售量。”
此话一出,掌柜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起来。
别以为他在掌柜这个位置上做了二十年就能高枕无忧了,毕竟自个儿的年纪越来越大,下面又有一堆虎视眈眈的后辈们,他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这回能藉着石娘子制作出那三件别出心裁的衣裳在东家面前长了脸,对他来说已是始料未及的意外之喜,现在石娘子竟又告诉他,来年能帮他多卖出一百匹布!
一百匹,那可是这家铺子近半年的营业额啊,如果石娘子说的是真的,那对他来说可就是实打实的大功劳,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不过他也不会单单凭她一句话就信以为真,毕竟一百匹布不是个小数目,石娘子就算有帮手,一年内也消化不了一百匹布吧?
“石娘子,我们布庄的布一匹大约能做八件衣裳、十二件裤子,一百匹布能做多少衣裳和裤子,你可有算过?
即便你手巧,身边也有帮手,你一个月能做出多少套衣裳?想在一年内消耗一百匹布是不可能的事。”掌柜就事论事,将自个儿的分析说出来,言语中并没有任何轻视的意味。
“掌柜大叔说得没错,靠我一个人要消耗这么多布料是不可能的事,除此之外,按照你的说法,一匹布能制八件衣裳,那一百匹布就能制作出八百件衣裳,在成衣销售方面也是个难题。”
听见这话,掌柜明显怔愣了一下,他倒是还没想得那么深入,只顾着纠结自家布匹的生意,未想到成衣销售的问题。可如今听石娘子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这似乎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那是八百件衣裳,而不是八十件啊!
“石娘子,你这个间题难倒老夫了,老夫先前甚至还没想过成衣销售的间题。”掌柜模着下巴上的胡子,坦诚答道。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试探地问了一句,“石娘子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该不会已经想到解决这问题的办法了吧?”
童歆巧微笑道:“自然是想到了。”
“这是真的吗?你有办法在一年内将那八百件衣裳全卖出去?”掌柜听了,情绪激动不已。
“全卖出去倒是不敢保证,但十之八九绝对没问题。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是刚开始做生意的第一年,以后成衣的销量肯定会只增不减。”童歆巧信心十足的画了个大饼出来诱人。
或许是她的饼画得太大,太不切实际了,掌柜反倒冷静了下来。
“石娘子,恕老夫愚昧,想不出你要用什么办法将那八百件衣裳卖出去,可不可以请你说一说你所想到的办法?”掌柜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陈记除了经营布庄,其实在别的地方也开了几间成衣坊,老夫虽没在成衣坊当过掌柜,却也听东家提过几回成衣的生意不好做……”
“那是因为贵东家尚未遇见我。”童歆巧忽然插嘴道。
掌柜一听,先是呆了一呆,可他还来不及开口说话,距离他们不远、一扇半开的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了。”随着声响,一名身着绸缎衣裳、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从门内走了出来,直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掌柜迅速起身为两人做介绍,“石娘子,这位就是我们陈记的东家。东家,这位是石娘子,便是那三件衣裳的原作者。”
“敝姓陈,是陈记布庄的东家,久仰石娘子的大名,如今可终于见到本人了。”陈英杰说道。
“陈东家过奖了。我夫家姓石,人皆唤我石娘子。”童歆巧不卑不亢的起身朝对方点了下头。
“坐,咱们坐下来说话。”陈英杰不愧是掌权者,一进场就掌握了主导权。
两人皆入座后,他又开口说:“首先,我得先为偷听两位说话致歉,还望石娘子大人不有大量,不计较在下的作为。其次是想谢谢石娘子的匠心独具,你那三件衣裳的买主不是别人,正是在下。家人见了都爱不释手,所以刚才我们掌柜的请托其实也是在下的请托。石娘子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出,希望石娘子能在年前为我的家人缝制出那批衣裳,不知可否?”
“首先,我接受陈东家的道歉。不过我想知道陈东家为何要藏于幕后不肯现身?其次,陈东家感谢我匠心独具,我亦要感谢陈东家的慧眼独具,要不然,今日我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可以坐在这里让陈东家当面致谢了,不是吗?”
陈英杰听闻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对掌柜说:“你说得没错,虽是一介女子却不可小觑,我终于能体会你当初无能为力的心情了,不是咱们不努力,是敌人太强大。”
一听见这话,童歆巧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这位陈东家人还挺幽默的,加上陈记童叟无欺的声名,她突然有种预感,那便是找这个人合作自己应该不会吃亏。
“让陈东家见笑了,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直率,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喜欢拐弯抹角,若有得罪还请见谅。”童歆巧道。
陈英杰笑道:“直率好,我也是同道中人,喜欢和直率的人说话,省心也省力。”
“那么咱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进入正题。”童歆巧微笑道。
“可以。石娘子打算怎么与我合作?”陈英杰果然快人快语,一开口便直指重点。
“陈东家早知道我想与你合作?”
“不是我早就知道,而是石娘子最初找上陈记布庄时,不就透露出要与我们合作的意愿了吗?”
“没错,不过当时掌柜大叔没当真。”
“当时任何一个在场的人恐怕都不可能会当真。”陈英杰苦笑了一下,“你刚刚说,想知道我先前为什么要藏于幕后不现身是吗?其实我仔细问过掌柜的关于你的事,然而我所得到的答案让我充满了怀疑与不信,这才会做出暗中观察的失礼决定。”
童歆巧笑问道:“那么陈东家在暗中观察后,可有解开你的怀疑与不信?”
“当然,不然我不会说百闻不如一见。见到石娘子,真的让我有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后生可畏之感。”陈英杰感叹道。
“陈东家谬赞了,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妇人,将来即便是我所做的衣服大卖,受达官贵人们吹捧与喜爱,那也是陈东家所执掌的产业与铺子得到了荣光,与我这个平凡的村妇没有关联。”
“石娘子的意思是……你要居于幕后?”
“幕前幕后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银子而已。”童歆巧摇头笑道,说得极为坦白。
“要怎么做,石娘子何不说来听听?”陈英杰感兴趣的问。
“很简单,我负责设计出美丽的华裳,负责出点子,陈东家负责找人生产和销售,给我银子就行。给银子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以一次买断的方式给我钱,另一种则是用入股分利的方式付我酬劳。
“前者的优点在于各自独立,缺点则是陈东家要独自面对一切间题所导致的盈亏。后者的优点在于不需事先支付出银钱,等有了确切的盈收再分利,对陈东家较有保障:缺点则是每年、每季都要结算,随着衣服产品的样式越来越多,麻烦也将会越来越多。当然,这麻烦是针对陈东家而言,我倒是没有差别。”童歆巧侃侃而谈,将利弊一并说给他听。
“石娘子对于自己的手艺似乎很有信心。”
童歆巧微笑道,一脸信心十足的表情,“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之前那三件衣服因布料的关系,我其实是想做给一般老百姓穿的,才会如此朴实、素雅,可即便如此,还是引来了陈东家的惊艳。
“我对自己做衣服的手艺确实充满了信心,甚至敢说,没有任何一个绣娘可以做出比我更别出心栽且漂亮的衣服。最重要的一点是,衣服的样式我至少能做出上百种款式。”
“这是真的吗?”陈英杰震惊地问,上百种款式?
“我能对天发誓。”
看见夫婿抱着女儿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此刻因生意谈成而满心欢喜的童歆巧,忍不住踮起脚尖,伸手在空中挥舞,扬声叫道:“厚福哥,这里。我在这里!”
大街上虽然人来人往、吵闹不堪,但熟悉的嗓音总能在第一时间传进熟人的耳朵里。石厚福听见她的声音,立刻引颈找寻,直到她举高双手挥舞的身影落入他的视线中,他才勾唇一笑,抱着女儿大步的走向她。
“媳妇。”来到她面对,他对她温柔一笑,“等很久了吗?事情都忙完了?”
“都忙完了,我也才刚到,并没有等很久。”童歆巧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让本就精致的五官变得更加灵动,好看得让石厚福差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吵杂的声音拉回石厚福的思绪,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不由得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语带猜测的问道:“媳妇,你看起来好像特别开心,是不是你上回寄卖的三件衣服都卖出去了?”
童歆巧一个蹦跳,灵巧地跳到他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胳膊,仰起头来,对他咧嘴点头道:“嗯,都卖出去了,但这不是我开心的原因。我开心是因为咱们可以准备买地建房子了!”
听见这话,石厚福微怔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有建房子的钱了?”
“嗯。”童歆巧用力的点头。
石厚福眨了眨眼,半晌反应不过来,他问她,“是之前寄卖的那三件,加上今天你带的那四件衣服,卖掉所得来的钱吗?”
他不是不相信,是无法置信。那不过是几件衣服而已,怎么可能卖得这么贵,还这么值钱呢?他可是亲眼看着它们从布料变成衣服的,除了花费媳妇漫长时间和精力外,并没有在衣服上镶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会这样呢?
“当然不是。”童歆巧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觉得石厚福就是一整个外行,“那几件衣服加起来能卖个十两银子就己经顶天了。”
“十两!”石厚福被这个数字给吓得目瞪口呆。
十两,那可是他们庄稼人辛苦一整年,将近收成的三分之二收入,媳妇不过花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做出那几件衣服来,即便这阵子看媳妇天天针线不离手,早也做、晚也做,看得他心疼不己,可这个消息还是太吓人了!
“媳妇,你没在跟我开玩笑吧?那些衣服当真如此高价?这怎么可能呢?”他依旧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之前那三件只卖了三两银子,今天我带来的这四件,因为是用较好的料子做,所以能卖到七两银子,总计十两。”童歆巧解释道:“不过这不是重点,咱们买地建房子的钱跟这十两无关,咱们家还有别的收入。”说到这,她朝他咧开嘴,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别的收入?”
“咱们上馆子吃饭,边吃边说,我饿了。囡囡也饿了,对不对?”童歆巧踮起脚尖,在始终乖乖听他们俩说话的女儿脸上亲吻一记。
囡囡咧嘴一笑,自然而然的也倾过身来在童歆巧脸上亲了一下,随即转头又亲了石厚福一下,惹得石厚福这个傻爹,憨憨地傻笑了起来。
一家人亲亲爱爱、快快乐乐的模样落入旁人眼中,无一不是羡慕,心想着,这一家三口的感情可真好啊。可偏偏就是有人看不顺眼,硬是要破坏眼前这一幕美好的画面。
“捡着别人的破鞋,养着别人家的赔钱货还这么乐,我看这个人八成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儍子。”
高亢的嗓音加上尖酸刻薄的话语,即便在这热闹的大街上依然惹来众人的注目,话音刚落,便吸引一大堆目光聚集过来。
然而这道熟悉的嗓音让童歆巧瞬间沉下了脸。
石厚福原本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怀中女儿的反应却让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是女乃女乃!”囡囡一听见这声音,立刻被吓得伸手抱紧石厚福的脖子,整个人都偎进他的怀里,但她还是不停的颤抖,李母在她心里造成的阴影有多大可见一斑。
“厚福哥,走,咱们上馆子去,我肚子好饿。”童歆巧像个没事人般的开口,连理都懒得理那个老寡妇。
她们母女俩和李家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干么还要去理不相关的人?
“喔,好。”她冷静的反应让石厚福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点点头,照着她的话做。夫妻俩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就朝不远处的一间饭馆走去,殊不知这举动却把李母给惹火了。
“贱人,你给我站住!”李母尖声怒吼道。
听见这话,石厚福的脚步忽地一顿,停了下来,然而始终搂着他一只胳膊的童歆巧却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童歆巧说:“厚福哥,别理她,咱们走。”
可惜他们可以不理,李母却不打算放过他们,见他们没有听话的停下来,竟追了过来,直接挡住他们的去路。
“贱人,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李母居高临下的怒视着童歆巧。
“贱人叫谁?”童歆巧问她。
“贱人叫你。”
“抱歉,我这个人向来不和贱人打交道,还请这位贱人大娘让让路。”童歆巧平静地说道。
此话一出,周围爱凑热闹,始终关注着他们的人们顿时捧月复大笑了起来,夸张点的人还拍起手来,每个人都笑到不行。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还敢骂我?”李母被气到脸都黑了,整个人扑向童歆巧,动手要打她,一边还尖声怒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无耻的贱妇,居然敢骂我,我可是你婆婆!”
此话一出,四周的笑声立即戛然而止,众人心头想的都是,难道眼前这家看起来幸福快乐的一家人竟是一对奸夫婬妇吗?
“这位贱人大娘莫非脑子有问题,竟四处乱认儿媳妇?我夫君姓石,名厚福,望山村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是哪位?”被石厚福保护在身后的童歆巧对着李母冷嘲热讽,声音之大,四周围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免得一些耳背的人只听见李母高亢声中的污蔑,却听不见她所说的事实。
略顿了一顿,童歆巧又接着高声道:“看样子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四处乱认儿媳妇也就罢了,还开口闭口的叫自家儿媳妇贱人,一般正常人还真做不出来。算了,我这个人性子好,从不跟疯子计较,更不会因为被疯狗咬了一口就要咬回去,厚福哥咱们走吧。”说罢,怜悯地看了李母一眼。
李母这回不只被气到脸色由红转黑,还气到嘴唇发白,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你、你、你……”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童歆巧要骂,却被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抖着声,不断地重复你这个字。
然而童歆巧连一秒都不想多浪费在她身上,直接拉着石厚福走进一旁的饭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