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苏菲即将嫁给康国公世子潘明迅,苏畅儿准备到珠宝店买首饰替苏菲添妆,可因为任揩受伤的关系,她一直没有时间前去挑选。
送礼自然要送到人家的心坎上,随便送恐怕不得主人喜欢,自己也花冤枉钱,因此今日苏畅儿找个借口邀苏菲同她一起去挑首饰,看看苏菲的喜好,她再暗中买下,做为贺礼替苏菲添妆。
她问了母亲,得知全京城最知名的珠宝店就是奇珍阁,奇珍阁里的不管是珠宝、玉器还是金饰,皆是最顶级的,首饰的样式也最为独特,推出的款式往往只有一套,因此常常造成抢购风潮,还有镶嵌制作的工艺是其他家珠宝店仿制不来的,因此买得起奇珍阁首饰的人均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因为这三种特点,还有它的客源,奇珍阁长久以来一直稳坐全国第一珠宝铺的地位。
车夫将马车停在装潢高贵典雅的奇珍阁前,推开车壁上的小窗,禀报道:“小姐,奇珍阁到了,小的没有看到苏菲小姐,不知道小姐是要在马车上等她,或者是先到奇珍阁挑苏畅儿掀开马车窗帘,朝正有不少贵女在里头挑选首饰的奇珍阁瞄了眼,“我先到里头看看吧,一会儿苏菲到了,还能跟她介绍。”
“是。”车夫随即下车替她开门。
她下马车后,看了下自己今天身上这一袭粉橘色淡雅秋装,模了下发髻上那两支顶级冰种翡翠簪子。她今日打扮虽然素雅,但靠着发髻上这两支玉簪子,进到这奇珍阁应该不会被赶出来才是。
苏畅儿才这么担心而已,马上有一名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亲切地上前招呼,询问她的姓氏与需求后,笑咪咪的领着她往里间走,“傅姑娘请随玛瑙来,这边请!”
“有劳玛瑙姑娘了。”
苏畅儿一进到奇珍阁就发现里间人满为患,稍微问了下玛瑙,才知道原来里间的珠宝首饰比外面摆的饰品更为高级。
看来大正国的有钱人不少啊,这里头的丫鬟跟负责招待的侍女每个人皆忙得团团转,生意真的很好。
玛瑙领着她到一处区隔开的小雅间坐下,手脚利落的丫鬟们马上为她送上精致可口的茶玛瑙取来一本画工精致的画册,上头画着奇珍阁最新一季的首饰产品,要她慢慢看,同时一一为她介绍,有中意的便让丫鬟将实物取过来让她观赏。
苏畅儿翻了这本画册半天,看不到中意的,便问:“玛瑙,还有其他高级点的首饰吗?我的好友近日要成亲了,我打算买套好点的替她添妆。”
“那我们上二楼看看吧,傅姑娘,相信二楼会有您喜欢的。”玛瑙看了下她发髻上那两支有着特殊雕工的细致翡翠簪子,一看就知道出自皇家工匠之手,有可能是御赐品,又想到这位姑娘姓傅,当今宰相也姓傅,让玛瑙马上联想到她应该就是傅宰相刚找回不久的独生女,更是大将军任楷认定的妻子傅云彤。
如果不是她这样特殊的身分,玛瑙也不敢随意带着第一次上门的客人上二楼挑选。
“二楼?”
“是的,二楼摆放的饰品比一楼的等级更高上几成,傅姑娘可以到二楼挑选,如不喜欢,再回到一楼挑选也是可以的。”
苏畅儿想了下,“带路吧,不过你记得交代下,一会儿我朋友苏菲到来,请他们领苏菲到二楼,她长得很特别,头发跟金子一样金光闪闪的,你一看就会知道。”一头金发能不闪亮嘛!
“是的,玛瑙会交代好一楼的看门小厮,傅姑娘请。”
玛瑙领着她上到二楼,这次不再先拿画册让她挑选,而是直接将所有珠宝首饰端到她面刖。
她看了好几套都满中意的,就是不知道苏菲喜不喜欢,她还看到一支雕云纹男款白玉簪,白玉晶莹洁白且细腻,雕工细致又透着豪爽大气,只看一眼便喜欢上,直觉很适合任楷,她二话不说便让玛瑙拿到一旁,一会儿一起结帐。
趁着苏菲还没到的空档,她也替自家娘亲挑了条项链、替爹挑了块古玉,用来缝在腰带上应该很好看。
这时,掩上的门扉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清脆敲门声,“傅姑娘,您的朋友苏菲姑娘到了。”
“快请她将来……”
她这话还没说完,苏菲就已经匆匆进入,神色紧张的拉着她,小声问道一一“畅儿,你跟任大将军的婚事是不是有变?”
苏畅儿十分不解,眉尾微挑,“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苏菲将她拉到角落,在她耳边小声的告知,“我方才进来时,先在一楼逛了下,见到任夫人带着一名姑娘挑首饰,还说这是她这个婆婆给她的见面礼,届时下聘时会给她更多的珠宝、玉饰等等,所以我才问你啊!”
因为要嫁给潘明迅,她努力学习中文,目前已有长足的进步,许多字词都会使用了,对话也几乎都听得懂。
“真有这回事?”
“这事我怎么会骗你,带我上来的那位如双姑娘也听见了,我想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到了。
不是我喜欢说人家背后话,而是那任夫人嗓门之大,像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任大将军的母亲,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一言一行着实是……有些没水准。”苏菲说得很含蓄。
苏畅儿认识苏菲好一阵子了,知道苏菲不会随便在背后谈论他人是非,此番言论恐怕真是忍不住,看来任夫人给苏菲的印象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好啊。她道:“这事我会问任楷的,只怕任楷也不知道。”
“你要问得快些,迟了就来不及。”苏菲提醒着。
苏畅儿点头,而后道:“先别说这事,你快过来帮我选,看看哪套头面好看,这么多套,我都不知道哪套好,给我点意见。”她拉着苏菲坐到桌案边,指着桌案上那几套精致华丽、由各种珠宝玉器制成的头面。
苏菲看到其中一套由红宝石制成的头面,眼睛顿时一亮,“这套好漂亮啊!”
“你喜欢这套?”
“我们伊黎诺人最喜欢红宝石了,可惜伊黎诺不产红宝,由外国进口,价格高昂得吓人,连皇后身上那唯一一颗红宝石也没这头面上的红宝石大呢。”她两眼发亮,直瞅着这套红宝石头面。
苏畅儿马上道:“玛瑙,这套红宝石头面麻烦你帮我包起来,上面记得贴个囍字。”她将一叠银票交给玛瑙,让玛瑙去结帐。
“傅姑娘,您放心,玛瑙会帮您处理好您交代的事情的。”玛瑙将那套红宝石头面拿了下去。
苏菲有些失落地看着那套红宝石头面,心下暗叹口气,之后又打起精神陪苏畅儿看其他首饰。
不一会儿,玛瑙双手捧着一个上头贴着囍字的木匣进来,将木匣放到苏菲眼前,“苏菲姑娘,这是傅姑娘送给您的添妆。”
苏菲不解地看着手中这贴着囍字的木匣,眨了眨眼,“送我添妆?”
苏畅儿点头,“是啊,我们大正国有好姊妹出嫁时,要给好姊妹添妆的习俗。”她又道:“打开看看。”
“畅儿,这……”看着里头的红宝石头面,苏菲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
“喜欢吧,我的好姊妹!”苏畅儿朝她眨了个眼,“我最近很忙,印刷作坊现在正在赶制,需要我盯着,还有书斋也要开张,我担心届时没有时间过去添妆,今天就先送你了,不过你放心,你出嫁那天我会去给你送嫁。”
苏菲眼眶里闪着泪光,抿着唇感动地点头,“喜欢,太喜欢了,畅儿,谢谢你!”
“哎唷,哭什么啊,谁让你是我唯一的闺中密友呢,别哭。”
苏菲用力吸了下红通通的鼻子,“不过,畅儿,方才我同你说的那事,你得赶紧处理,迟了幸福会从自己手中溜掉的!”
苏畅儿握拳弯臂,一脸自信地道:“放心,有我在,我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威虎领着苏畅儿来到一间位在闹区的店铺,“傅姑娘,就是这里,您是否要先从外面看看这间店面如何?”因为苏畅儿与任楷尚未成婚,在外头时,威虎与威豹都改称苏畅儿为傅姑娘。
她站在他指的这间两层楼店铺外,仰颈看了下,道:“威虎,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是的。”威虎推开门,“傅姑娘,可以进去了,前两天爷已经让人将铺子上下清扫过,就等您来看。”
“小姐,未来姑爷对您真有心。”柳絮扶着苏畅儿进入铺子,小声地对她说:“您还没嫁进大将军府,大将军手中的产业就已经开始交给您打理,大将军以后肯定会把您捧在手心里。”
威虎没有听到柳絮说的,迳自推开一扇窗户,说道:“爷交代了,傅姑娘,如您不喜欢,让小的再带您去看别的店铺手中有十几间店铺,您可以慢慢挑,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生意可以做。”
一听到十几家店铺,苏畅儿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任楷也是赚钱有术啊,竟然能在京城最热闹的这条街拥有十几家店铺,真是不简单。
她本来是想看看家里那些店铺有哪间空下,她就用来开设书斋,不过查看之后,发现家中铺子没有一间是空的,且生意还很好,这样她就不好打主意了,正想着要不买个铺子,任揩便说何必这么麻烦,他手中有几家空铺子,让她自己去挑,喜欢上哪一间就用那间来开书斋。
她以为他只有一、两间铺子,现在才知道他口中的几家铺子竟然是十几家!十几家空铺子,这家伙空有宝山却不知道利用,任由这些铺子空着,若他忙着军务,没时间打理产业,那就把铺子租出去啊,居然把这些赚钱的金鸡母关着养蚊子……
“小姐,大将军竟然有十几间铺子耶,而且都要让您打理!”听到这里,柳絮替自家小姐开心得要死,这铺子就是银子,她家小姐日后在夫家日子过得好,他们做下人的日子也能跟着好过。
苏畅儿横了兴奋的柳絮一眼,冷冷地泼了她一桶冷水,“他是懒得打理,正好都丢给我,让我帮他赚钱。”
“嗄,怎么是这样……”柳絮觉得自己满腔热血瞬间被这盆冷水给浇熄。
苏畅儿不再多言,细细地打量着铺子。
“傅姑娘,这间铺子跟隔壁是一起的,可以把墙打掉,这样铺子会更大。”威虎指着另一边。
“小姐,这铺子位置不错,您的书斋开在这里,生意应该会很好。”柳絮四处张望,欢喜地说着。
“这里看起来确实不错。”苏畅儿大略地逛了下这间铺子。
威虎推开一扇通往后院的门,介绍道:“这后头还有一个二进的小院子。”
她满意地看着这间铺子,整理得很干净,无须再重新粉刷,只要将柜子摆上,便可以马上开门做生意,且后面还附带一个有水井的二进小院子,可以用来住人、当仓库或是小作坊。她笑道:“就这里了,不需要看别的地方。”
威虎愕然地看着她,以为今天要跑好几间店铺,没想到才看第一间,少夫人就决定是这里了。
她问:“威虎,你主子现在在哪里?”任楷这家伙伤都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自从得知虎子被皇上召进皇家印刷厂后,她就在烦恼负责雕刻活字还有负责印刷、装订的人手问题。
任楷问过她介不介意身体有残疾,但不影响工作能力的人为她工作,她表示不介意,第二天他就领了几十个木工跟雕刻能手过来帮她雕刻活字,还有双手灵活的人来帮忙印刷装订,这些全是因受伤而不得不退役的军人。
父亲曾经建议她买下人签死契,不用担心印刷机密外泄,可她想了下,拒绝父亲的提议,毕竟这些忠贞的军人一辈子为国家效力,受伤退役后却面临生活困苦的问题,许多军人因此流落街头,要是能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让他们靠双手养活自己,那不是很好嘛,且她相信这些来为她工作的人各个都是忠心的,即使没有签死契,也不会背叛她。
“前些日子爷让几个属下到京城附近的小县城找禹海青,这禹海青当年在营里可是个能人,爷想请他过来帮小姐打理店铺,这会儿爷应该正在天外天酒楼跟他谈事情。”
苏畅儿有些不解,“我曾经听他说要帮我找个厉害的人,不过这大约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就算是到附近的县城找人,不也只是两三天的时间,怎么会那么久?”
威虎简单带过,“听说禹海青家中有事,所以他现在才来……”
“威虎,你话不能说清楚点吗?”她横了他一眼。
威虎有些无言,“傅姑娘,背后道人隐私是不对的……”这话还没说完,他随即收到苏畅儿朝他飞射而来的犀利眼刀,连忙简明扼要地告知,“我听说他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儿子需要三十年以上的人参……”
苏畅儿点头,“我了解了,那我们过去天外天酒楼吧,我顺便会会那位能人。”
她不想再拖延了,年关将近,而每年过年总会遇上几天大风雪,想出门走亲访客十分困难,那些千金们一般都会躲在自己的闺房里打牌、刺绣等等,并不会出门。要是连着几天无法出门,定会想办法找娱乐打发时间,她的小说就是她们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她这书斋得赶紧开幕,赶在休年假前大赚一笔才是。
“威虎,我自己去天外天酒楼就可以了,你回去交代他们稍微赶工,将书柜那些东西先赶制出来。”
“好的,傅姑娘,我会催他们加紧赶工,您自己过去,多注意安全。”因为天外天酒楼就在斜对面街角,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负责保护她的威虎才敢放心地让她自己过去。
苏畅儿离开铺子,朝天外天酒楼走着,却在街角停下脚步,往另一边的药馆走去。
跟在她身旁的柳絮一脸不解的问道:“小姐,我们不是要去天外天吗?您怎么上药馆来了?您不舒服?”
“我去买个东西,你在外头等我。”她说完便迳自进入药馆。
约莫一刻钟后,苏畅儿领着柳絮来到天外天酒楼,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去二楼雅间。
“姑娘,就是这里,请进。”
她敲了两下门扇,前来开门的是一名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上头有几个补丁的暗褐色长袍,但眸光看起来十分精明锐利的中年男子。
“在下禹海青,见过傅姑娘。”一看见苏畅儿,这名中年男子随即对她抱拳作揖。
“原来您就是禹先生,禹先生好。”这禹海青看起来生活十分贫困,但身上却有一抹不屈的傲骨,让人无法轻忽。
任楷上前牵着她的手走进雅间,向她介绍,“畅儿,海青是我为你寻来管理书斋的掌柜,他的能力相当强,当年他一个人管着整个营的帐目以及粮草调度等等,他所做的帐目清清楚楚,没有一条是对不上的。他退役后,所找来接替他的人手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
“禹先生当年竟然掌管整个军营的帐目?!”实在看不出来啊,想来这禹海青思绪极为清晰,才能管理这么大一笔帐,厉害啊!
“三年前敌军偷袭,放火烧粮草,在下那时受了伤,后背有一大块灼伤,左手臂也烫伤,有些萎缩,因此才退役。”禹海青遗憾地将自己离开军中的原因提了下。
“没事,禹先生,你虽然退役了,但是一样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发光发热,我这里的帐没有军营的那般复杂,相信你能胜任愉快。”
“只要姑娘不嫌弃在下是个废人,在下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禹海青眼中闪着激动光芒。
“不知禹先生现在于何处落脚?”
“在下目前暂住在西下街客栈,妻小则留在乡下老家。”
“禹先生如还未找到合适的住所,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住到店铺后面的二进小院,并托人将嫂子跟侄子们带到京城,一家团聚,也免了彼此相思之苦。”她自荷包里取出一张三十两银票递给他。
“傅姑娘,您这是……”禹海青诧异地看着她。
她唤了声,“柳絮。”
“是。”柳絮将一个木匣交给他。
禹海青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支绑着红丝线的百年人参,他震惊地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畅儿。
“这三十两是我聘请禹先生过来为我掌管铺子的一点心意,还有给禹先生见面礼,请禹先生莫要推辞。”
禺海青热泪盈眶、小心谨慎的收起人参,“海青谢过傅姑娘的赏识和救命之恩……”
“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日后只要书斋生意好,每季跟年底都会有分红,月俸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傅姑娘对海青有再造之恩,海青一定不负傅姑娘所托。”禹海青用袖子擦去眼泪,接过她递来的银票,慎重地抱拳行一大礼。
他唯一的儿子生病,大夫说需要人参做为药引,儿子才救得起来,可他已欠下不少医药费,医馆不愿意再让他赊帐,哪里还有余钱买人参。这些日子他到处求、到处借,始终借不到半两银子给儿子吊命,这次若不是大将军派人带他到京城,来人先借他银子给儿子买两片参片,儿子那条小命恐怕早已化为一缕幽魂。
这三十两跟人参对他来说是及时雨,正好解他的燃眉之急,这知遇及救命之恩,他日后定当好好报答。
苏畅儿笑了笑,“别谢我了,谢你们大将军吧,是他将你推荐给我的。”
“海青谢过大将军。”
任楷摆摆手,“别谢了,日后好好干便是。”
“大将军、傅姑娘,海青就不多逗留了,先处理好家务事,五日后便来报到。”
他点头,“嗯,你到京城两天了,想必也是急了,本将军会让人送你回去,五日后过去接你跟你家人。”
“谢过大将军、傅姑娘,海青就此告辞。”禹海青又行了一次大礼后离去。
柳絮早已知道苏畅儿有事要找任楷单独谈话,机灵地找了个借口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
门一关上,任楷随即将苏畅儿搂进怀中,低头吻住他思念已久的红唇,舌尖勾缠着彼此,尝着她的甜美滋味,两人吻得愈来愈深,苏畅儿脑海却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神色一凛,用力推开他,拒绝他的靠近。
“怎么了?”他从她冷凝的眼眸中看出她在生气。
她两眼朝他一瞪,不高兴地道:“任楷,我们两人的婚事恐怕要告吹了,你还是给我留点名声的好。”
她推开他坐到桌边,打开掩上的窗子,让凉风吹散她脸上的热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压下胸中那团被撩起的异样欲火与不满的怒火。
“告吹?你胡扯什么?”任楷怔了下,旋即想到,“是不是我那未来老丈人又””
“这次跟我爹没关系,是你娘,她已经替你物色好新媳妇的人选了,还带着人家到珠宝店去挑首饰,说你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她喝了口茶,重重放下茶杯,怨慰地瞪着他。
“我娘?怎么可能?!”
“好巧不巧我也在呢。”她阴森森地冷笑着,“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整个奇珍阁可都知道任大将军的母亲带着未来儿媳妇上门挑首饰这事。”
任楷皱眉,“这事我会找我母亲问清楚。”
“怎么不相信我?我可是听到好多人在说呢。”
他走过去将窗子拉上,搭着她的肩,哄道:“我当然相信你,不信你信谁?畅儿,这事你先别恼火,将你在奇珍阁听到的细细跟我说一遍。”
她的食指用力拧着他的胸口,嗲声嗲气地学着那些姑娘们昨天说的话,“这任大将军的母亲对未来新媳妇可好了,买的全部都是奇珍阁最新上市的首饰呢,还亲热地拉着新媳妇的小手,俨然是绝世好婆婆。有个财大气粗的婆婆,真是令人羡慕呢”?”
说到后来,她忍不住又酸他一把,拍拍他的胸口,“任大将军啊,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大将军府里会有婆媳问题了,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婆,可是让一大群小姑娘看得眼红不已呢。”
她这怪声怪调让他忍不住紧拧眉头,握住她的小手道:“我让人去将整个奇珍阁的首饰全买下来送给你。”
“切,那些东西我才不稀罕,”她神色一凛,用力拍了下他,鄙夷啐了声,“给我真金白银还比较实在。”
虽说她一点也不在意那些俗物,她也很清楚他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跟公道,可是被自己未来婆婆在公开场合如此轻视加打脸,让她昨天离开时被好些人在背后嘲笑,她还是会恼的。
他将她圈抱在自己的大腿上,“畅儿先别跟我恼,把事情跟我说清楚,这事很重要。”她气归气,却不抗拒的他的拥抱,“昨天啊……”她将昨日在奇珍阁里遇到听到的事情鉅细靡遗地告知他。
听完,任楷陷入沉思,像是在思考什么很严重的问题,而后道:“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别恼火。”
凭空出现这么一个跟畅儿一样八字的人,他不相信其中没有隐情,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抚好这个将锋利的猫爪露出来的小女人。
她哼了哼,“我自然相信你能将这事情处理好,我只是不解,你已经是大将军了,你母亲为何总是要违背你的意思,干涉你的生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像是不将你掌控在自己手中,她就不甘心似的。”
他叹口气,“她这十年来改变太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只要事情一不顺她的心意,她便指着我大骂不孝,导致后来许多事情我都让着她,只希望她能开心……”
她哀怨地盯着他,“你最好在我嫁给你之前,把你跟你母亲两人之间的矛盾处理好,我可不希望自己日后成为箭靶子,而你夹在中间难做人。”
任楷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知道我母亲中意的对象是哪里人吗?”
“我不清楚,不过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母亲亲口跟别人说,是姜媒婆牵的红线,或许可以问问姜媒婆。”她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问我这事?”
他宠溺地拧拧她的粉颊,“能与我的八字相配,又能助我的女子,除了我怀中的这个小娇娘外,其他的岂会这么容易就找到?”
“你的意思是……”
他阴沉地勾着一边嘴角,“你且看便是,我会帮你的委屈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