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着三个月的肚子,任欢的小月复还很平坦,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孕妇。
医生要她别太劳累,怕影响胎儿发育,任欢很快找来公司主管们,直接了当说她怀孕了。她才刚说完,那些主管们个个一脸欣慰,要她安心养胎,自此再也没有加不完的班、开不完的会,每天准时下班。
这日,当她等到六点,还不见陆子均出现,就接到他的电话。
“下来,我在你公司门口。”陆子均在电话那头说。
五分钟后,任欢在公司大门看到陆子均,他正摇下车窗看她。
她拿着手提包上车,陆子均怕她冷,车里开着暖气,不同于以往,陆子均从她上车后就不发一语,神色看来略显疲倦,虽然他掩饰了,但任欢认识他那么多年,他一丁点的不一样她都看得出来。
“陆子均。”
“嗯?”
“你很累吗?”
陆子均摇头,反问她,“要不要顺便买什么?”林姨的手艺好,但任欢自从怀孕后,对那些零食特别有胃口。
任欢今天胃口不是很好,一整天吃没多少东西,想到吃的就反胃,不知是不是人家说的害喜。
当车子开回家,以往陆子均都会陪她进屋,但今天他却没下车,而是目送她。
“你不进来?”任欢觉得说这句话的自己很矫情,明明是她赶他走的,现在又问人家为什么不进屋里。
“我还要回公司一趟,大家等我回去继续会议。”他怕她等,六点不到就暂停会议,赶来接她。
任欢的心漏跳一拍,想说什么,却又没什么可以说,只好关上车门,看着陆子均离开。任欢露出甜甜的笑,原来陆子均真的专程接她下班,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任欢第一次感受,那股甜蜜,真是什么都比不上。
之后几天,陆子均忙着加班,但还是准时六点接她下班,只是很快就走了。
因为体谅他加班太累,任欢不再故意打电话要他买宵夜,不再要他陪她逛街,也不再吵着要他陪她吃饭,因为她会心疼。
没想到,陆子均没来陪她吃饭的第四晚,她怀孕后的第一次害喜孕吐来了。
任欢抱着马桶吐到快虚月兑,林姨扶她在床上躺着。任欢觉得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没了,可她又没胃口。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了看时钟,都快十二点了,他应该离开公司了才是,因为想听他的声音,想要他哄哄她,任欢拿起手机拨了陆子均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传来陆子均的声音。
“陆子均,你在哪里?”任欢透过手机清楚的听到那头传来不少女人跟男人的说笑声,她的心揪了一下,难道他说加班是骗她,其实这几天他都跟其他女人在玩乐?
“我刚离开公司,被沈彻拉来酒店。”
陆子均看着不远处的沈彻正跟某个女人在调情,那女人被他的话逗得娇笑。陆子均不觉想着,为什么自己要陪情场失意的沈彻在这里喝闷酒?想陆子均到沈彻下午在电话里挑明说了,要够朋友就来陪他,当时自己正在开会,为了接任欢下班,便先暂停会议,再回公司继续会议。没想到他结束会议时,沈彻已经在办公室等自己,然后他被找来陪他喝酒。陆子均抬手看了眼手矿,都快十二点了。
“你怎么没睡?”平时她都是十一点就上床,难不成他不在,她就当起夜猫子不成?任欢刚掀了唇瓣想说话,却好半晌没出声。
陆子均叫了她的名字几次,她却都没有回应,而后在一阵慌乱走路声,他听到呕吐声。陆子均起身,神色慌乱,连跟沈彻打声招呼都没有就匆忙走人。
陆子均是一路飞车回到任宅,当他快步上楼,推开房间的门时,房间里昏黄的灯光里,没看到任欢躺在床上,他赶紧朝洗手间走去,惊见任欢瘫坐在地,小脸苍白无血色,他急得上前。
“任欢?”陆子均将她拦腰抱起时,发现她全身发凉。
陆子均将她放在床上,拿过被子盖住,他脸色焦急坐在床沿,喊了她几声,才见任欢缓缓睁开眼睛。一见是他,她红了眼眶。
“你哪里不舒服?”
任欢摇头,“我这几天害喜,一直吐。”
“该死,你怎么没跟我说?”想到这几天她都吐成这副虚弱样,陆子均又低咒。看她小脸憔悴还有深深的黑眼圈,应该是难受睡不好才会这样,他竟然都没发觉。
“我怕你在忙。”
“再忙也可以过来看你。”
“可是你不是都要加班,还要开会。”总不能一直丢下会议来陪她。
“那就让他们来这里开会。”陆子均月兑口说。
任欢笑了,觉得被陆子均捧在手心的感觉真好,他连工作都可以为她丢下。
本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害喜,毕竟都怀了三个月,天天好吃好睡,一点妊娠反应都没有。
结果,最近晚餐时,她只要一吃就吐得全身虚月兑,连站都站不起来,难受到像是要死去,整个人像是在船上浮浮沉沉,昏得站不稳。
陆子均见她的脸色依旧白得吓人,他说:“我找一笙过来帮你看一下。”
任欢想跟他说不用,陆子均压根听不进去,起身拿出手机,没一会,话都还没讲完,就听见床上的任欢又一阵干呕,他连忙将手机扔下,将她抱起,快步走往洗手间。
任欢干喔了好一会,除了吐水什么都吐不出来,她今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一连吐了几次,已经吐到没东西可以吐了。
陆子均给她漱口后,将她抱回床上,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房间。任欢脸色惨白,昏眩得闭上眼哭了。
陆子均说:“你在床上等着,我去热一碗鸡汤上来。”
见她吐到没东西吐,陆子均的心揪疼成一团,十分钟后,陆子均在楼下热好林姨煮好的鸡汤端到房间。
他扶任欢坐好,在她身后多垫了颗枕头,一手端起鸡汤,一手拿汤匙,打算喂她喝。
“张开口。”
陆子均这男人,怎么说也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哪里进过厨房为女人准备吃的,更别说还亲手喂女人喝汤。
任欢其实一点都喝不下,她刚才吐得难受,现在哪里有胃口,哽咽地说:“喝不下。”
“喝不下也要喝一点,你吐到胃都空了。”陆子均见她不肯喝,竟板起脸来训她。
“可是我怕喝了又要吐。”任欢哭了起来,喝了就想吐,她哪里敢喝。
“先喝一点,等一笙来了我让他帮你打点滴,你营养不够,肚子里的孩子长不大。”
任欢本就难受得不行,听了他的话,鼻头更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陆子均,你是不是为了孩子才不离婚的?你想跟我抢孩子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原来都是为了孩子。”她边哭边说,眼泪更不停地落下,越来越伤心,最后又哭了起来。
陆子均被她哭得不知所措,不懂她现在是在闹什么脾气,他明明在关心她,再说他没事跟她抢什么孩子?
“不要哭了。”
“走开。”任欢伸手推他。陆子均手里还端着鸡汤,怕会失手烫到她,连忙起身。
“你现在在闹什么?”陆子均的语气重了些,不高兴她这么不爱惜身体。
“我不要你照顾,你赶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陆子均站在床边一步远的距离,听她赶他走,若是以前的他,他肯定高傲地走人,可现在的他哪里敢走,虽然心里不痛快,却没走人。
任欢见他站定不动,扭身拿过枕头丢他,“你为什么还不走?”
陆子均躲过她丢来的枕头,低头尝了一口鸡汤,确定它不烫舌,他马上喝了一大口。任欢再笨也看出他的目的,奈何她没力气躲开。当陆子均坐在床沿,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时,鸡汤的鲜甜味充斥在她鼻间,她却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陆子均另一手伸向她的领口,隔着睡衣揉捏她因为怀孕而更浑圆、饱满的。
任欢被他捏疼了,张口想要他放手,陆子均趁机将鸡汤喂到她口中。
第一口鸡汤她吞进肚子里,陆子均松开她的唇,又喝了第二口,在她来不及张口抗议又喂她喝下鸡汤。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直到碗里的鸡汤见底,任欢本是苍白没血色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见她想挣开他的怀抱,陆子均只得叹气,“你知道你刚才脸色有多吓人吗?”
“不要你管。”任欢将头偏向一边不看他。
“你……”陆子均才说了一个字,本是好端端被他抱在怀里的任欢竟又开始干呕,他低咒一句,手忙脚乱地将她抱进洗手间,刚才吞下去的鸡汤又全吐出来,吐完后任欢缩在陆子均怀里哭得很伤心。
她不知道害喜这么可怕,吃什么吐什么,陆子均还凶她,让她好不委屈。
陆子均温柔地抱她回房间,看她赌气侧身背向他,偶尔传来一两句骂他的话,一会是坏蛋,一会又要他走开,而他只能盯着墙上时钟,心想纪一笙怎么该死的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