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巴斯克,你是这样对待兄弟的吗?我冒着被疯女人记恨的危险前来提醒,你是怎么回报我的?”早知道就到澳洲玩袋鼠,南极看企鹅,学爱斯基摩人住冰屋,让疯子安娜当他的面取走他女人的魂魄。
喀嚓一剪,一了百了。
“你酒已经喝了。”朗尼要的红酒,他给了。
“避难所呢?”他可是逃难来的。
“没有。”他自己就住在灵异事务所的员工宿舍,和那女人分享一间房间。
小是小了点,但不影响他的活动,闲暇时还能到楼下的健身房运动,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比起以往的独自一人,有人作伴的确不寂寞。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被借调来此你难道没个落脚处?以你雄厚的财力,只怕要几百亩的庄园才肯住。”
享受惯了是不可能屈就的,赛巴斯克在世界各地的置产少说有数百处。
死神也使用人类的钱币,只不过他们是用投机的手法取得,每日的股市流通数百亿,富人的避税、官员的收贿、政商的利益输送、伪慈善家的捐款……死神能够无声无息地取走部分,根本不会被察觉,进出一趟金钱市场,上亿元轻易入袋。
只不过赛巴斯克的钱是从股市赚来的,善于操纵股市的他只需动动手指,一转手便是暴利入袋,因此无须从其他管道取得,自是富得流油。
“一开始没想到,后来就不想了。”他想只是借调,时间不长,他一撕裂空间便能回到位于英国的城堡,不需要再费事弄个居所。
主要是台湾太小了,地狭人稠,住惯大地方的他不能忍受狭窄的空间,他看了几处不合意便放弃了。
朗尼受不了的往他肩头一捶。“因为你有女人了。”
“是,我有女人了,在她的居处我很自在,索性不走了。”她也不敢赶他,只会用埋怨的口气问他会不会觉得床太小,要不要换一张,暗示她床上多了一个人睡起来很挤。
“那我怎么办?你要替我想办法。”他是为了赛巴斯克才有家归不得,他说什么也要替他弄个窝。
“去住饭店。”最好的选择。
“不好。”他在害他。
他每天直接由窗口飞出,一完成工作又从窗口飞回来,出入不从一楼正厅,客房服务来打扫,万一撞上他一下子在,一下子不在,还不把人吓死。
“朗尼·隆许,你认为我很好说话吗?”他没把他轰走,是看在他帮了自己一把的分上。
见他脸色一沉,心肝一颤的朗尼才想起他是死神界第一把交椅。“呵呵!我也是穷途末路……”
“赛巴斯克,我帮你买了衣服,你快来看看你喜欢那一套,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拖回来,刷爆了我三张卡……”要好,要有质感,还能衬托他的气质,价钱肯定也很贵。
两个男人正在事务所外头说着话,去血拼的夏春秋恰巧回来,见是赛巴斯克,马上热络的说着。
“我有衣服。”赛巴斯克轻松地接过她手中十数个纸袋,眼神泛柔的轻撩她湿粘的发丝。
这撩发的举动把朗尼看傻了,他下巴掉了犹不自知,这个银瞳不冰冻的男人不是他认识的赛巴斯克,肯定是个冒牌货!
不是他、不是他,这绝不是赛巴斯克!他怎会有那种眼神,那个冷酷到近乎绝情的死神一哥到哪去了?
“我买了很多衬衫,还有黑西装、黑斗篷,累得我都两眼发黑……咦!你朋友啊?”不会也是死神吧?那一身舞台剧的装扮,他还兼差是吗?
朗尼先是无力的举臂一摇,笑得很虚弱,当是打招呼,好友的女人不好怠慢,但随即惊愕的怔住,眸子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睁到他自己都觉得眼眶发涩。
“你……你看得到我?”她、她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啊!
“看得到呀。”还看得很清楚呢。
“你怎么可能看得到?”人类的肉眼是瞧不见异世界物种的存在才对。
看他快崩溃了,面色红润的夏春秋善解人意的解释。“我是通灵师,双目能识万物。”
万物自然也包括虚无缥渺之物。
“通灵师是什么玩意?”他问的是赛巴斯克。
“她不是玩意,她叫夏春秋,我的女人。”赛巴斯克用眼神警告他小心用词,有些话他不乐意听。
“好,你的女人,可是我们是堂堂的死神,最低等的人类怎会……等等,她知道我们的身分吧?”说到一半,朗尼神色一变。
“一开始就晓得。”从他们一见面起。
朗尼露出深思表情。“也就是说你第一次失误就是因为她发现了你,你因此迟疑才错过取魂时机?”
“……差不多。”赛巴斯克含糊的带过。
他没说他因为死神身分而过于自负,不相信有人能在死神的巨镰下抢人,给了她救人的机会。
朗尼喃喃自语,“居然有你这种人,看起来很平凡,尤其比起死神界第一美女还真差得远。”要给安娜洗马桶,怕还会被嫌姿色不够。
夏春秋没理会他的咕哝,径自说道:“赛巴斯克,我们回去试穿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她从一个个纸袋中取出新买的衬衫,成套西服,还有配色的领带也没少买,鞋子袜子的颜色也是配套的。
“等一下,你确定要买给赛巴斯克穿?”朗尼的脸色很精采,像个调色盘,忽青忽绿,又涨成红色。
她两眼亮晶晶的点头。“当然,不然你认为这尺寸我穿得了吗?”
朗尼想笑又拼命忍住,对着赛巴斯克挤眉弄眼。“你赶紧去试穿呀!这是人家的心意。”
看着那堆花花绿绿,赛巴斯克很果决的摇头。“我不穿,退回去。”简洁扼要。
“赛巴斯克,我都买回来了,你好歹穿一回给我看嘛!我走了好几条街走得双腿都快走断了,还大包小包的带回来,路人看我的眼光像在看疯狂购物的女疯子,还有人说我败家女。”她花自己赚来的钱关他们什么事。
看着她眼中的请求和特别明显的兴奋,赛巴斯克为难的颦眉。“叫你乖一点,老给我找麻烦。”
夏春秋只差没跳起来欢呼地先抽出一件草绿色衬衫。“你先穿穿这一件,有春天的气息,要不还有粉绿和菊黄,葡萄紫,天青色,玫瑰红和紫罗兰色系……”
一件一件细数,身前的女人介绍得不亦乐乎,赛巴斯克一张脸越来越沉,他忍得了自己小女人的叽叽喳喳,却忍受不了躲在一旁窃笑的朗尼。
“你太闲了。”
他一挥手,朗尼顿成一颗小苍蝇屎粘在墙上。
“我没地方住,你要收留我。”
“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我是流浪死神耶。”
“那关我什么事,你们死神不是都一副欧洲贵族的践样,出手阔绰,挥金如土?”死神不用花钱吧!
“那是赛巴斯克,我是死神界的穷人。”装穷的朗尼翻出没有半毛钱币的口袋,表示他真的很穷。
不好赶人的夏春秋想了一下。“要不你跟一级生挤一挤,他人很好,没什么脾气,再不然向烧肉便当开口,她有很多没住人的空房,绝对适合你。”
“烧肉便当是谁?”谁会取这么难听的绰号。
“我们事务所的社长海丽,你见过的,是个小巨人。”她人小志气高,才华洋溢。
“那名貌不惊人的矮妇?”一把年纪了还剪妹妹头,有够恶心,死鱼眼似的眼睛老盯着人瞧。
朗尼这句话得罪不远处的海丽了,她扑克脸一摆,表情严肃,声音不高不低。“十万。”
“什么十万?”他一头雾水。
“一个月房租。”她不是好人。
朗尼一听,怒了。“你去抢还比较快。”
“就抢你。”她这人爱记恨,心胸狭窄。
“你你你……喏!给你,拿去买墓地。”最好别让他出马收她,否则他会噬血的一寸一寸切割她的魂魄。
“一次预付六个月,谢谢。”她不希望遇到坏房客。
“你怎么不去干抢匪……”呜!他付。
收到货真价实的一迭钞票,海丽语重心长的看向目瞪口呆的夏春秋。“这件事是在告诉你,死神的话不能信。”
“不包括我。”原本站在朗尼身后的赛巴斯克倏地消失,随即出现在离朗尼最远的角落,他用行动证明和朗尼不是同类。
“赛巴斯克,你骗我也无所谓,我是你的女人。”反正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懒得去猜测。
闻言,赛巴斯克脸黑了一半,他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哼!全是朗尼害的,受他连累。
蓦地,朗尼被一脚踹出去,他的脸是扁的,像一只壁虎似的,四肢和身体与墙壁相亲相爱。
“好了,事情解决了,一会我就送你到医院,没人去接你就打给我。”
一旁的钟璧表情很严肃,没有笑脸,原本妹妹、妹妹喊个不停,最近不知哪条筋搭错了,一脸正经,还有些过于拘谨,常常同手同脚的走路,表现十分怪异。
不过他眼眶下方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形状类似拳头,尽管他死也不说是谁弄的,只解释是不小心跌倒撞到的,但大家怀疑的眼光还是不自觉瞄向赛巴斯克。
他是个善妒的死神,非常爱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