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孟梨不得已只好跟着走,看到有庙里的人经过,还得配合的躲起来不被撞见,躲躲藏藏来到偏僻的一角,她按照指示从后门走出去后,看到一辆灰色马车停在外面,马上被推了进去。
当她看到坐在马车内的人时,她完全不意外。
汪孟梨冷静的道:“李瑶月,你捉了我以为逃得了吗?你无法离开穆国的,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李瑶月秀眸里闪过一抹阴鸷,巧笑倩兮道:“我本来应该是逃不了,但偏偏让我遇见你,该说我运气很好吗?范如茵,你的丈夫无所不能,他一定能帮助我逃到郑国去。”
她原本是照着护卫的建议渡河到冈安县的,岂知那里竟也有樊尔轩的人马驻守,守卫严密无缝,让她无法前进,一行人只能撤退。
就在这时,她刚好看到这女人坐在前面的马车里,跟着她到福天寺后顿时心生一计,先命人潜进去,再用计将她诱上车,摆月兑她那群护卫。
汪孟梨愤怒的道:“李瑶月,别想用我来威胁我相公,你不会得逞的!”
“是吗?”李瑶月甜美一笑。
看她势在必得的模样,汪孟梨脑子里只有“她得逃走”这一句话,下一步就想打开车门往外冲,谁知车门却先被打开了,阿吉就站在外面。
“范如茵,你想逃去哪?”李瑶月的声音在她背后冰冷的响起。
下一刻,汪孟梨感觉到头部被重重一击,眼前瞬间一片黑,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二少爷,都是奴婢害的,二少女乃女乃是为了救奴婢才会被捉走……”香香跪在樊尔轩面前,报告汪孟梨遭掳一事,愧疚的泣不成声。
汪孟梨被押走后,黑衣人松开她,要她传话给二少爷,说必须帮助李瑶月到郑国去,不然就要杀了二少女乃女乃,地点时间则还要等消息。
她马上通知院子里的护卫,看能不能追上那些黑衣人,把人救回来,想当然耳,附近早已没有那帮人的下落,只能赶紧回去禀报樊尔轩。
樊尔轩看到香香和护卫一行人前来商行,独独没有汪孟梨,就有着不好的预感,在听完香香说的话后,他脸色阴沉,全身笼罩在一片冰寒里。
他特地加派人手保护梨儿,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被李瑶月那个女人掳走了人!
樊尔轩向来在人面前都是温文儒雅的,香香从没见过这么冰冷、面无表情的他,吓得她直打哆嗦。
在这一刻,别说香香认为自己会被惩罚,所有护卫也都做好了护主不力被惩处的心理准备。
樊尔轩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一拳用力槌在桌案上。
李瑶月!
他马上拿起笔墨写了信,转头朝一干下跪的属下喊道:“都起来!现在要如何把夫人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他朝其中一名护卫嘱咐道:“立即快马将这封信交到三皇子手中。”
他要向三皇子借兵,救出梨儿!
汪孟梨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破屋内,双手被绑缚起来,她观望四周,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围着火光取暖,那火红的亮光让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李瑶月已站在她面前。
“醒了?”李瑶月高高在上的望着她道。
汪孟梨抬头看向她,再看向她身边的男人,认出他是阿吉,当出她看他天资不错,想好好栽培他为帮手,没想到……
“你不是阿吉吗?死去的汪大姑女乃女乃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跟这个女人合伙?”
“别以为他会帮你,他现在是我的人,听候我差遣。”李瑶月得意洋洋的道。
阿吉看也没看汪孟梨一眼,对他来说,眼前的女人只是樊尔轩的妻子,她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心里只有李瑶月一人。
李瑶月哼声道:“我已经让人传话了,你最好乖乖听话,只要我能平安到郑国,便会放了你。”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会得逞的!在那之前,我相公会先救出我。”汪孟梨抬高下巴。
“你就继续作梦吧。”李瑶月看她的眼神有如在看丧家之犬,说完后就转身往前走,阿吉赶紧跟上,在前面的地上铺上毛毯,递上茶水。
汪孟梨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对他们说再多都是白费唇舌,她必须冷静下来才能想想该如何逃走。
她试图想解开手上的绳索,却挣不开,她左右张望,寻找可以割破绳子的尖锐物,同时小心翼翼的不让他们察觉她的意图。
这期间,李瑶月回头瞥了她一眼,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或耍耍嘴皮子,没想到那么安静,认为她是无计可施了,便没有警戒。
夜里,护卫们猎到了几只猎物,开心地烤来吃,阿吉撕了一根鸡腿给李瑶月,李瑶月优雅的吃着。
好饿啊……香喷喷的味道令汪孟梨食指大动,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喂,你们不能只顾自己吃,让人质挨饿吧?”她朝前面的人大喊道。
护卫们笑了起来,李瑶月最后拿了块馒头,像是施舍般扔给她,“吃吧。”
汪孟梨抬起头,“不把绳子解开我怎么吃?”
李瑶月眯起利眸,似乎在忖度她有无逃走的意图。
“你们那么多人盯着,我要怎么逃?”汪孟梨哼笑,“啊,我还要水,不然这馒头这么硬,要我怎么吃?”
“官家小姐就是官家小姐,养尊处优吃不了苦。”李瑶月心想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惦着肚子饿、想喝水,怕是只能等着樊尔轩来救她,不会耍什么花招了,于是动手解开绳子。
重获自由后,汪孟梨假装吃着馒头,还做出一副很难吃的样子,李瑶月冷冷一笑,转过身不理会她,汪孟梨趁着这没人注意的空档,把头上插着的一根钗子藏在背后的一块木板后。
吃完后,她的双手又重新被绑起来。
幸运的是,绑她的人并没发现她头上少了一根钗子,她悄悄往后挪,从木板后抓起钗子,握在掌心里。
随着时间愈来愈晚,只吃一颗馒头的汪孟梨又饿了,好在入夜后变冷了,能让她的脑袋保持清明,此时,她正聚精会神的用钗子割着手上的绳子,即使频频刺到手也得忍住不出声,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割断了。
这时的李瑶月早盖着毛毯睡着了,护卫们守在门边,汪孟梨望向左方,发现那儿有面小窗子,依她的身形是出得去的,便拉高裙子,小心翼翼的踏出步伐,可当她爬上窗子时,却惊扰到其中一名护院。
“你要逃去哪!”
这一吼,所有人都醒来了。
该死的!汪孟梨马上翻窗出去,摔了一大跤,疼都疼死了,但她没时间查看伤捏,只能马上爬起身,使劲的跑。
后方传来追逐的脚步声,而且距离她愈来愈近,汪孟梨忍不住模了模肚子,她没吃饱,也难怪没力气跑。
李瑶月没想到她还有法子解开绳索,气急败坏地尖吼,“范如茵,你以为你跑得了吗?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她捉起来!”
看到护卫们逼近她,汪孟梨也不慌张,振振有词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督察院经历司经历的女儿,要是被我爹知道你们掳走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相公是日新商行的当家,他和京兆尹已经联手布下天罗地网,你们逃不到边关的,一个个都逃不了!”
被她说的话震慑住,护卫们一时无法动弹,惊慌的互视几眼。
李瑶月连忙朝护卫们催促道:“你们可是收了我的钱的,快捉住她啊!”
汪孟梨不疾不徐,一脸从容,“要钱我也有,我可以付更多银子,换我聘用你们!”
一听,还真有人动摇了,李瑶月见状倒抽口气,大怒道:“别听她的!她是在骗你们!你们听她的最后还是会被捉,我们现在是同条船上的,你们必须相信我!”
有人觉得她说得有理,向前一步想捉住汪孟梨,汪孟梨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虽然怂恿护卫投诚只能吓晚住一部分的人,但起码追她的人变少了,她就有更多逃走的机会。
汪孟梨就着月光往前跑,三不五时躲在树丛里避开那些人,表面看似冷静,其实心里很慌,她能逃到哪去?
这里是荒郊野外,她完全搞不清楚方位,她何时才能回到樊尔轩的身边?
躲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声音了,她才悄悄踏出树丛,才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前面有条河,似乎除了涉水渡河外没有路可以走了。
“范如茵,终于找到你了!”
汪孟梨心底一惊,仍保持镇定的转过身,就见李瑶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跑来,她忍不住嘲讽道:“还真狼狈啊,你看起来比我还像是落荒而逃呢。”
“你居然敢笑我!”李瑶月跑了过来,扬手赏了她一巴掌。
“少碰我!”汪孟梨凶狠的瞪回去,不甘示弱地回敬一耳光。
李瑶月捂着被打的脸颊,正想大骂,却被汪孟梨的气势震慑住了,完全说不出话,好不容易看到阿吉来了,马上命令道:“阿吉,捉住她!”
汪孟梨看向阿吉,语重心长的道:“阿吉,你娘若知道你变成这样子,不知会有多伤心。当年你娘积欠了医药费,还是汪大姑女乃女乃帮你还清的,你现在居然恩将仇报,帮着这个害死她的女人,你对得起汪大姑女乃女乃吗!”
阿吉一震,停下步伐看她,“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阿吉,快捉住她呀!”李瑶月拼命的叫道。
想到汪孟梨确实对他很好,阿吉陷入愧疚中,弯,抱着头不动了。
“没用的家伙!”李瑶月踢了他一脚,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对准汪孟梨。
“范如茵,乖乖跟我走!”她得拿这女人当筹码,樊尔轩才会帮助她到郑国去。
看到她拿出匕首,汪孟梨仍然老神在在,“你逃到郑国去,该不会又想做诈财害人的事吧?”
“这不干你的事!”
“你做这些坏事就没有后悔吗?你可知,你唤爹娘的那两个人,为了你有多么伤心吗?”
闻言,李瑶月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和失落,义父、义母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视的人,但如今他们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不再将她当女儿看了。
看到汪孟梨责怪的眼神,李瑶月摇摇头,为自己辩解,“不准这么看我,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凭什么有人一出生就拥有父母疼爱,过得舒舒服服、无忧无虑,我却得一个人活得那么辛苦,我只是想拥有我没有的一切而已!”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想要有个家而已,可最后她的心变了,她想得到更多,所以她抢了别人的丈夫、谋财害命,然后看着这群愚昧的古代人,她开始妄想爬到最顶端,拥有她的事业王国。
当然,她也曾经为自己的恶行感到良心不安,但最后被更多的野心及掩盖住了。
她没有错!她是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在现代她什么都没有,来到这里后,她只是想活得更好,如此而已。
“我一定会去郑国的,我不会毁在这里……”李瑶月拼命告诉自己,眼神闪过锐利。
见她已泯灭了良知,汪孟梨拿起钗子防身,“那么就试试看,你捉得住我吗?”
那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无畏气势,遇事情时临危不乱的冷静自持,在李瑶月的印象里,只有一个女人有这些特质……有可能吗?不,并不是不可能,她都可以穿越了,重生又算得上什么新鲜事?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流露出惊惧神色。“你究竟是谁?你是……汪孟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