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按照田琇可的意愿,两人谈起了地下恋情。
白天,田琇可照旧在咖啡馆打工,晚上则是认真用功的大学生,下了课还得偷偷上关皓的家,谈恋爱兼请教功课。
她觉得,她失去的青春,在关皓的呵护下,一点一滴的找回来,有时,她甚至巳经忘了自己是程秀华,真当自己是二十二岁的花样年华。
“琇可。”
听见莫教授的叫唤,正在校门口等车的田琇可,暗暗一惊,连忙回身打招呼。
“莫老师。”她笑里有丝心虚。
她很尊敬关皓的母亲,崇拜莫教授的学识聪慧,也欣赏她待人亲和没架子的个性,几乎把她当作人生重来的模范。
但,一想到自己正在跟莫教授的儿子交往,还是背地里偷偷来,她自觉内疚对不起莫教授,每回碰见莫教授,就下意识想躲开。
“最近上课学习各方面都还好吗?”莫教授微笑关切。
“都很好,谢谢老师关心。”她心头一暖,诚心道谢。
“你这次期中考表现得很好,以后要继续保持,可别松懈了。”
难得在课业上受称赞,田琇可不由得露出腼眺笑容。
“好久没看见你私下来提问,是不是另外找了小老师?”蓦地,莫教授开玩笑地问道。
田琇可心中一跳,表情略僵的说“我……我都去请教功课好的同学,总不能一直去打扰老师。”
“我是退休人士,白天闲得很,连咖啡馆都有别人帮忙打理,你说我时间这么多,还能做什么?”莫教授自我调侃地笑道。
保时捷休旅车开进校门口前,田琇可瞥见,差点昏倒。也太刚好了,关皓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到!
“咦?有人来接你?”莫教授是标准的生活迷糊蛋,离开书本之后,对周遭的事物也不怎么留心,连儿子的车号也认不得。
“是……一个朋友顺路来接我。”田琇可在心底拼命祈祷莫教授别发现。
“这辆车好眼熟……”莫教授困惑地喃喃自语。
“啊,老师,你的车来了!”田琇可眼尖,一瞧见接送莫教授的宾士轿车尾随保时捷开进校门口,连忙拉住莫教授的手,将她送上车。
莫教授一头雾水的坐进车里,望着瞬间化身车掌小姐的田琇可,当下有些哭笑不得。“琇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没啊,我没紧张。”田琇可掩饰心慌的呵呵猛笑。
“好了,我先走了,你搭朋友的车自己小心,还有,帮我跟你的小老师说一声,不懂的千万别装懂,不会的地方记得来问我。”
“我会的,谢谢老师。”田琇可随口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将车门关上。
黑色宾士平稳的驶离校门口,莫教授单手轻抚脸颊,作势沉思。
司机见着,不禁好奇地问“教授是在为什么事情伤脑筋吗?”
“老徐啊,你还记得阿皓开什么车吗?”莫教授苦恼地问。
老徐不解“教授怎么会这样问?”
“刚才来接琇可的那辆车,我怎么看都像是阿皓的车,可是……阿皓这么讨厌琇可,有可能吗?”
老徐憋笑地说“教授搭过这么多次,怎么还是认不得关先生的车?”
“啊,所以刚才那辆真的是阿皓的车?”
“我看车牌是关先生的没错。”
“阿皓顺路来接琇可?他怎么没跟我说?”莫教授又纳闷了。
老徐专心开着车,实在很不好意思告诉这个迷糊的老板娘,先前好几回他来接老板娘下课时,正好碰见关皓的车,还曾目睹那位年轻的女孩子上了关皓的车。
看来关皓并没有让老板娘知情,那他这个司机还是别多嘴,免得惹事生非。
关皓一脸好笑的看着田琇可偷偷模模坐进车里,一副虚月兑似的瘫在座位上。
“你就这么害怕被我妈撞见?”他看着抽出面纸擦去额上冷汗的某人。
“我不是怕,是内疚,是愧对。”她一脸苦恼地哀叹。
“内疚什么?”
“你无法明白我的心情,虽然我用的是二十二岁的外型与身体,可我知道自己内在不是这样的,我一看见莫老师,就有种……诱拐别人儿子的感觉。”
关皓失笑“你诱拐谁了?你这么笨,有谁还会笨到被你诱拐?”
“我哪里笨了?我以前读的可是公立高中。”她替自己挣回一点面子。
“你说的是民国哪一年的事?还可考吗?”
“关皓,你真是……”圈圈叉叉。
“不闹你了。身为你的家教,认真来说,你的资质还算不错,领悟力也满高的,就是需要一点时间多打好基本功。”他评得头头是道。
“我考虑去上英语会话课。”她懊恼地说道。“我觉得自己的口音很差,怎么念都是台腔英文。”
提起这个,她好羡慕关皓,遗传了莫教授的好基因,加上后天环境的熏陶与栽培,他在语文方面的天分极高,不仅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就连日语也有一定程度。
“有我陪你聊英文,何必浪费钱。”关皓不以为然地睨她一眼。
“我不要跟你聊英文。”她的语气有丝赌气。
“为什么?”顺畅地将车驶入停车格,停好车后,关皓不悦的皱眉问道。
田琇可抓起背包下了车,甩上车门前,弯下腰对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做了鬼脸,随即跑开。
关皓好气又好笑,下了车,看她掏出备用的感应卡,按下电梯。
他悄悄上前,从后方将她抱了个满怀。“欸,程秀华,你几时这么可爱了?我怎么都没发现。”
唯有两人独处时,他才会喊出程秀华这个名字。
田琇可抬起手肘,轻轻撞向身后那堵厚实的胸膛。“干嘛?真把我当大妈了?”
“我几时把你当大妈了?”靠在她肩上的俊脸挑了挑眉。
“你不是喊过我阿姨?”她冷冷瞟他。
“我几时……喔,你是说那个时候。”久远的回忆被勾起,他一脸恍悟。
她轻哼一声,挣月兑他的怀抱,走进电梯里,故意别开脸,不理他。
关皓笑笑的往她那方靠去,搂住她的肩膀。“程秀华,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记恨。”
“你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她轻哼。
“全怪我年轻不懂事,才会把你喊老了,你就饶了我吧。”他难得嘴上讨饶。
她态度稍稍软化,没再抗拒他的拥抱,嘴角微微扬起。啊,跟这个小子谈恋爱久了,她似乎也跟着变幼稚了?
两人牵着手,走进关皓的家。如今这里也成了她半个家,她一个月里至少有一半的天数都在这儿过夜,这里的客房几乎成了她的专属房间。
田琇可将背包往沙发上一搁,才刚要转身去厨房,一瓶冰凉的气泡水已经递过来。
她看向永远快她一步的关皓,只觉得窝心极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因为我看过你偷喝啊。”他促狭的笑瞅她。
她也不害臊,反倒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哪有偷喝!明明那时你说你不要了,我是觉得浪费,所以才把它喝完。”
“这样说来,我们早就借物接吻。”大手轻抚下颚,他认真地推敲起来。
“少胡说,我可是有先擦过瓶口才喝,谁要喝你的口水。”她好面子的嚷。
“程秀华,你过来。”他勾勾手指。
她蹙眉抗议“你当我是小狗吗?不对,你当我是雪克吗?”
“雪克”是他替虎斑猫起的名字,用意很明显,就是取笑先前连莎士比亚都不认识的她,想到这儿,她就有气,切!
关皓自动挪动尊驾,来到她面前,抢走她的气泡水喝了一口,随后又递回去。
“喝吧。”他微笑。
“你真的是……”她傻眼,随即失笑。
“我就是幼稚,就是很故意,怎么样?你这次敢擦瓶口试试看。”
她笑了,懒得理他,一边喝着气泡水,一边找起雪克的踪影。
雪克正在窗边的猫跳台上睡得香熟,她模了模雪克,又跟睡眼惺忪的小家伙说了一会儿话,再回到客厅时,关皓已换了休闲服,戴起黑框眼镜,翻着她的课本。
“照你这种缓慢进步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读莎士比亚的诗?”他啧了一声,貌似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她撇撇唇,在地毯上盘腿落坐,抢过他手里的课本,背靠着沙发,埋首研读。一只大手从后方探上她的肩膀,她扭动一下肩膀,却甩不开那只手。
“关皓,别闹了,我是来读书的。”她没好气地说。
“你知不知道,对一个身心成熟的男人说这种话,是一种侮辱。”
他温热的薄唇,贴在她耳后轻语,引起她一阵酥麻,手里的课本险些滑下来。
“是你自己说要当我的家教,怎么能怪我?”小脸泛起红光,她低声抱怨。
按在她肩上的大手,游移到她的颈部,在那片细女敕的肌肤上,眷恋地来回摩挲,感受那份温润如珍珠般的质地。
另一只手拨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他倾身凑近,亲吻她白晰的后颈。
“关皓……”她喃声抗议。
“我这个苦命家教,什么酬劳都没拿,好歹也该有点甜头吧?”
说着,修长好看的男性大手已绕向她身前,灵活地挑开衬衫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她脸红心跳的看着那只手,解开她的衬衫,春光乍泄,那片雪腻白晰就这么半遮半掩地,眩目诱人。
“我很忌妒那个男人。”
蓦地,亲吻着她后颈线条的关皓,冷冷地冒出这一句。
她眨眨眼眸,好片刻才意会过来……那个男人,指的是她的前夫吧?
“关皓,你……很在意吗?”揣测起他的感受,她艰困地吐嗓。
“当然在意。我在意他曾经拥有你,在意他曾经在你的允许下,任意碰触你的身体,我最在意的,是你曾经爱过他,甚至为他生孩子。”
那话里透着酸得呛人的醋味,实在不像自信得近乎狂妄的关皓会说的话。
她心中一软,才发现,原来这个完美的男人,竟然为了她吃起不必要的醋。
“那些年少轻狂犯下的错误,我自己也后悔得要死,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是年轻犯下的错,但它依然发生过,你确实爱过那个烂人,不是吗?”
她能感觉到颈后的肌肤被他吮咬一口,不疼,心口却一阵酸软。
“当时只是谈个恋爱,谁晓得会演变成那样……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认命吧,毕竟孩子都有了,我爸妈觉得我给他们丢光了脸,说什么也要把我嫁给他,而我也想着要成熟,要当一个大人,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别说了。忌妒一个垃圾,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你别再害我降低格调。”
关皓总这么贴心,不想见她被勾起伤心往事,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结束敏感话题。
手抚过细腻的胸口,指尖画过雪白贲起的边缘,唤醒一排敏感的小疙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那个男人伤害过你吗?”贴着她耳鬓的薄唇,语气透着一丝森寒的问道。
她沉默片刻。
下一秒,那双男性大手将她扳向他,他神情冷峻的凝视着她,眼中跳跃两簇愤怒的火焰。
“他打过你?”他怒不可抑地问。
“是我活该,谁教我硬拖着不肯离婚,有几回吵架他就……”她垂下眼睫,自觉难堪的别开脸。
他捧住她的脸颊,引导她抬起眼,与他对视。“我发誓,我绝对不可能这样对你,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再那样对你。”
眸面泛起一层薄雾,隔着那层水雾,凝视着他坚定的脸庞,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漾开了微笑。
“我相信你。”她泪眼朦眬的低语“谢谢你,不嫌弃这样的我。”
他皱眉,不悦的说“不准你再说这种没骨气的话,当初是谁自信满满的反驳我,说你很能干,靠自己的力量还清卡债,还自己买了一栋小公寓。”
她泪中扬笑“这么不值得说嘴的事,你居然还记得?”
这个男人当真将她说过的话,全记上心了。
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倾身亲吻她的眼睫,她泛红的鼻尖,然后是她的唇。
“程秀华,你惨了,今天我不想放过你。”
……
他对她的渴望,强烈得连自己都害怕。
一次又一次,他将她拉进的中心,看她沉迷,看她泪眼迷蒙的崩溃,他却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穿着他送的洋装,躺在他身下,绽放最妖娆的姿态。
他潮红的俊脸,扬起笑容,在她的哭喊中,尽情的释放自己,然后将她抱紧。
“程秀华,以后我们上床的时候,你都穿着这件洋装吧。”某人这般任性地要求。
她靠在他胸前,香汗淋漓,气息不稳,听见他这么说,不禁抬眼一笑。
他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收紧了双臂,与她一起在余韵中静静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