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诩叹了一口气,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和两只杯子,“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的。”
“你对她有兴趣?”他试探性的问。
“谁会对那美人儿没兴趣?”莫席飞快回答。
“有兴趣是一回事,但你愿意用一生赌上吗?”
“呃……这话可严重了。”莫席将四分之一满的酒杯送至嘴边,“你的意思是碰了她就得娶吗?”
曹子诩突然皱了眉头,他的脑海里立即塞满莫席压在魏心靖身上的画面,那令他很想拧断自己好朋友的脖子。
“不碰也得娶,你肯吗?”他极力平息逐渐升温的情绪,但还是压不住上扬的怒气。
莫席的动作戛然而止,接着怔怔吐出话语:“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我从父亲所建立的教堂把她带回来,暂时得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还不到明白的阶段。”莫席摇摇头。
“我只说一次,你给我仔细听好。”曹子诩闭了闭眼睛,“她未来将是一个非常有钱的继承人,但距离期限还有两个多月。而她的亲戚却觊觎那份遗产,想尽各种方法要夺走那些钱,于是我给她一个笨提议——找个能配合的家伙,来场协定婚约。到时她的那些钱能够顺利守住,对方则可以得到优渥的酬劳。”
莫席的笑容带着三分的邪气,缓缓扯松自己的领带,“所以你打算配合罗?”
“不,你知道我早就已经抱定了独身主义。”曹子诩断然回答,“所以我给她的人选是你,莫席。”
莫席轻笑一声,但随即换上正经的面孔,“兄弟,我不缺钱。”
他堂堂一个“凯契银行”的总裁,可不需要用金钱来成立一段婚姻。虽然那个美人很吸引他,但他身边从来不缺乏女伴,更没理由要他这么委屈“下嫁”。
“只是帮个忙,别把它看得太重。”
莫席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我和你不同,我个人是不排斥走进爱情的坟墓里,只是这二十八年来还没遇到对的人。”
倏地,自楼梯间传来一阵快跑上去的声音。
莫席和曹子诩往同一个方向望去,魏心靖紧抓着身上那件对她而言实在过大的圆领衫衣角,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两个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两条暴露在外的女敕白长腿。
莫席首先打破沉默,“我改变主意了,那个协定婚约里有没有不能产生爱情这回事的限定?”
“没有。”曹子诩的眉头再度打结,“但我也改变主意了,这件事可以先缓缓再说。”
“怎么这样!?”莫席不可置信地大叫。
好不容易终于把莫席给打发走了,曹子诩带着满腔的怒气上楼。那个蠢女人居然会那么一身打扮就出现在两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面前,他发誓自己在那一刻明显的听到自己和莫席快冲出胸口的心跳声!
“魏心靖,你给我打开门!”他用力敲着魏心靖的房门。
几秒后,她一脸无辜地打开房门,“又怎么了?”
“谁准许你那个样子走出浴室的?”他臭着脸说。
魏心靖真是觉得受够了,是他只拿一件上衣给她而已,也没有顺便附上裤子,现在又跑来这里责怪她!
她已经在浴室待得够久了,但她发现这两个长舌的男人恐怕早已忘了她的存在,打算聊到天亮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只好以跑百米的速度尽可能地快闪上楼。
“我没得选择,难道我能在浴室多变出一条裤子吗?”
他张开嘴,然后紧抿,“你可以叫我一声。”
“我叫了,但你的浴室却去他的隔音这么好!”她气红了脸,早就顾不得用词了。
曹子诩撇开脸,尽量不去看她因为生气而起伏不已的胸脯。月兑掉原本宽松、严肃的修女袍,魏心靖姣好的曲线展露无遗……还有那双修长细直的美腿,简直快把他给逼疯了!
“受过教育的女孩子,不应该如此口无遮拦。”他故意板起脸。
她气冲冲地瞪着他,“这个时候谁管什么鬼教育!打从我们一见面开始,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现在我迫不得已需要你的帮忙,你就更加的摆起架子了!”
他说不出话,只能勉强的挤出声音:“别越说越过分了。”
“我说错了吗?还是你的自负听不进去别人的抱怨?”她生气地擦着腰,仰首怒视他。
怒火中烧,从来没有女人这么对待他过。
他蓝色的眼眸发出警告,“闭嘴!”
“我不闭,你又能怎样?!”她不甘示弱。
曹子诩猛力一拉,将她拥入自己的怀抱,然后他的嘴唇迅速掳获住她,她使力挣月兑,却被他抱得更紧。就像烈火燎原般,燃点遍布了全身,烧光了他的理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魏心靖的脑子一片空白,有种不安的需求鼓动着体内的细胞,她不再反抗……曹子诩的吻就像一个强力的漩涡,不停地将她卷入,双手仿佛失去了控制,攀附上他的颈项回吻他。
他霍然睁开眼,马上推开魏心靖。无视她突然失去重心,险些跌倒的身子,“看来我找到方法让你闭上嘴了。”
一双眼眸燃烧似的晶亮,魏心靖身体里的血液瞬间由火热凝成冰河,“你太过分了!”
“下次千万别忽视我所说的话。”
她咬牙切齿道:“不会再有下一次!”
砰的一声,曹子诩怒甩门而离去。
他气坏了!本来是想吓唬她,结果却反倒是在折磨自己。她的反应不该是如此热情,他一向自得的抑制力,竟突然消失无踪……若不是及时阻止了那个火辣的吻,恐怕下一步他会毫不迟疑地将她丢上床。
尽管刚才的气氛很火爆,但他又不巧发现了令人沮丧的事实,他步出她的房间时,生理上的反应并没有消退。
踏着急促的步伐下楼,他本想将桌上方才和莫席尚未饮完的酒全数吞下肚,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绕进浴室。
他看着置衣篮,有些厌恶地拎起那件死气沉沉的黑袍。
“看来她还是穿着这件衣服,会比较安全。”他喃喃自语。
但下一秒,他又将它丢进垃圾袋里。那件衣服一点也不讨喜,他就是看不顺眼!明天再带魏心靖买些新衣服,不能太性感、不能太有女人味……全套的运动服,就决定是它了!
魏心靖一张又一张的抽出面纸,用力擦拭自己红肿的双唇,那个家伙居然这么无所谓的夺走她的初吻!她应该凶狠的赏他一耳光,偏偏他又英俊得像个撒旦,让她连下手都舍不得……真是太没用了。
她已经失去了和曹子诩继续相处下去的勇气了,他的一个反应就能牵动她的情绪,如果真的爱上他该怎么办?
不行,她现在已经够心烦的了,绝不能再加上一个曹子诩!
魏心靖环视室内,感到透骨的寒冷。都是这个装潢得像皇宫寝室的房间,让她的心情更加的低落——好似被打入冷宫的怨妇!
她从贵妃椅站起身来,看着贴墙面立的复古镜台。干脆她明早用脸盆打水进来梳洗算了,现在就算看到曹子诩的房间里有张龙椅,她也不意外了。
这里根本是专为女人布置的,会是谁?她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
魏心靖不由自主地开始找寻某个女人停驻的痕迹……没有,连根头发也没有!
也许是有请专人打扫。够了!她赶紧摇摇头,决定把曹子诩驱逐出她的脑海。
走至床边,她伸手模了模柔滑的丝绸被子,只有这张略显夸张的大床令她满意。抬头看了床边高耸的四根木柱,她俏皮地把帘珠放下。
“这样还不错,很有安全感。”她自语,然后傻笑起来。
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滑进舒服的被窝。
曹子诩很清楚一整晚的心神不宁,全是来自于楼上的那个女人。但他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有副健康的身体,偏偏暂时无法寻求释放。
此时,他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等待——魏心靖的怒骂。
十分钟后,她像暴风圈一样的卷至他面前。
“我的修女服呢?”
“我叫人拿去送洗了。”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喔!”她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拿回来,我这样不能出门。”
紧拉着身上的T恤,她有些别扭地摆动双腿。
他妈的,别再扭了!他目前只能忍受这么多了。
曹子诩吞下内心的咒骂,然后优雅地笑了起来,从身旁抽出一件牛仔裤给她,“穿上吧!”
魏心靖开心地接下,迫不及待地差点就直接在曹子诩的面前套上。幸好他发出一声轻咳阻止,她立刻羞红了脸,冲进浴室。
看着她的背影,他撇了撇嘴。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没有一个女人,看到一条裤子比看到他更兴奋的。
“你说这像什么样子?”魏心靖走出浴室,表情从高兴变成失望。
腿上的裤管拖地一大截就算了,她还必须提着裤头才能举步维艰地走到曹子诩的面前。
“所以人类才会发明『皮带』这种东西。”他像料准一般的交给她一条皮带。
在她嘟着嘴系上皮带的同时,他竟然蹲了下去,为她细心地抬起裤管。
她有些受宠若惊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原来,曹子诩比她想象中的更温柔、体贴。
他没有理会她,“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像是有默契一般,他们刻意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希望那份不愉快能就此消失在空气之中。处于这样对等的局面,或许会比较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