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少了红烛,一时之间黑不溜秋的,只能看到人影在飘动,苏慧听到关门声,隐约看到宁启生坐在床榻上,正弯身月兑鞋,本来紧张的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看不见也没有那么慌了,耳朵如兔子一般竖着,听着他窸窸窣窣地月兑衣服,接着他便上榻了。
“夫、夫君?”她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开口喊他了。
适应了黑暗,宁启生便看到了床榻里的小女子,他伸手执起她的手,“怎么了?”
“没事。”她低低地说。
“嗯。”
接着,两个人一阵安静,宁启生似是想到了什么,“元帕呢?”
元帕,苏慧彷佛被火烧到了一样,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浑身热得难受,她轻咳了一声,“嬷嬷已经铺在榻上了。”
她的声音极轻,彷佛一阵风一样吹过,喝了酒的宁启生忽然心里似燃火了一样,他靠了过去,顺势压在她的身上,“嗯,铺上了便好。”
她羞得抬不起头,看不清,可她模得很清楚呢,空着的一只手掌正抵在他的肩膀上,火烫烫的肌肤与她自个的截然不同,多了一股耐人寻味的灼热,又硬又热。
“妳还穿着衣服?”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疑惑。
她羞得脚趾头都蜷缩了,“我……”不穿着衣服,难道要月兑光光等他上来?这画面是不是太诡异了,彷佛她在等着他的宠幸。
他静了片刻,“我不擅长月兑他人的衣服。”
废话。苏慧心中大恼,他要是很擅长月兑人衣服,那他不是万花丛中的浪子了吗。
她又气又恼,他彷佛没有感受到,又问:“妳自己月兑还是为夫来?”
她彻底说不出话了,本来她可以起身自己月兑了衣服,可他这话一说,她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忽的他一叹,“既然如此,还是为夫来吧。”
他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为难呢?她有些不解,可下一刻她听到一阵绢帛撕开的声音,他该不会……
他低低地说:“手误。”接着,他笨拙地将她的衣服褪下,指尖方触模到细软白女敕的肌肤,黑暗中,他微微讶然,没想到她的肌肤会这般的柔滑。
她咬着唇,忍着口中的申吟,他好像触模珍贵瓷器般的动作弄得她心又慌慌地跳了起来。
掌下的胴体很滑,而且很女敕,令他胸口涌动着一股冲动,宁启生不悦地蹙眉,不喜欢冲动的自己,他一向很冷静自持。
……
梨花木制的大床发出吱吱的声音,苏慧只觉得身体被他不断地占有,那种彼此交融的感觉令她融化在他的身下。
一夜无眠。
◎◎◎
男人精瘦的背泛着汗渍,掀开床幔下了榻,床榻上娇女敕的人无力地躺着,瞇着眼睛,挣扎地要起身。
“妳再多睡一会,中午我再带妳去见爹娘。”宁启生开口道。
这是不是于理不合?苏慧郁闷地想着,身体确实是丝毫无力,眼睛透过床幔看着男人就着昨天的冷水擦着身体。晨光之下,宁启生背部上有着点点的红痕,她看红了眼,不敢再看,那都是她留下的,也不能怪她,谁、谁让他一夜都……
她想拒绝他的提议,可他却没有机会给她说话,穿戴整齐之后便出门了。她的眼皮很重,一闭就睁不开了,沉沉地睡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陈嬷嬷安安静静地走了进来,看着正睡得香的苏慧,动作快速地将那凌乱的元帕收走,彷佛没有进来过一样地出去了。
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正在外屋候着,陈嬷嬷走了出来,郑重地将元帕交给了老嬷嬷,又说了几句好话,从怀里模了一个红包塞给老嬷嬷,老嬷嬷眉开眼笑,“少夫人辛苦了。”
陈嬷嬷笑呵呵地没接话,老嬷嬷的眼睛又看了看里面,“少夫人还未起?”
陈嬷嬷立即一副为难的模样,“少爷吩咐老奴和丫鬟们不准叫醒少夫人。”老嬷嬷安静,陈嬷嬷立刻又拿出一个红包给她,“老奴也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望嬷嬷提点一番。”
老嬷嬷精明地笑了,“府中少爷最大,自然听少爷的。”
陈嬷嬷却仍旧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哎,少夫人自个是要起来,可……”
新妇被折腾得爬不起来,这话传出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老嬷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少爷是胡来了一些。”明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就不让新妇好好养一养呢。
陈嬷嬷立刻摇头,“哪能啊,这是少夫人的福气,若是能一举得子,那是一桩喜事。”
老嬷嬷似笑非笑,看来少夫人身边的人也是精得很,她便是回夫人那,也说不得少夫人不好,毕竟是少爷做得过了,她经验老道,那元帕一看就……哎,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是。”若是一嫁进来就怀上了,肯定是大喜事。
两个人寒暄了一番,老嬷嬷便带着沉甸甸的红包走了,陈嬷嬷也让嫣红给院子里的下人发了红包,院子里一下子就喜气连连。
宁启生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陈嬷嬷已经叫醒了苏慧,手巧的嫣红帮苏慧弄得漂亮,只是苏慧全身无力,半靠在贵妃椅上。
陈嬷嬷端了一碗红糖水给苏慧喝,苏慧喝了几口,沙哑地开口,“陈嬷嬷,还得劳烦妳弄一点梨花膏过来。”
陈嬷嬷一愣,“少夫人,这……”
“嗯嗯。”苏慧红着脸点头。
苏慧的娘苏母来自苏家,苏家的祖宗以前在宫中当过女医,且是专为后宫娘娘看病的女医,医术了得,深谙女子养身润阴的法子,后来年纪到了便放了出来,那些法子也留给了下一代。苏慧也学了不少,这些都是苏家女人会的事情,绝不外传,这梨花膏名字听着普通,但却是很好的药,特别是针对女子的初夜。
“可严重?”陈嬷嬷心疼不已,这个少爷看着斯斯文文,怎么关上了门就跟野兽似的,苏母那会都没用这药呢。
苏慧低低地说:“也无大碍,只是走动的时候有些疼,似乎肿了……”说到最后,她脸皮薄得说不下去了。
陈嬷嬷立刻去翻箱子取药,宁启生进来的时候,苏慧正好已经打理过了,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夫君回来了。”她起身迎接,动作略微缓慢。
“嗯。”他的黑眸落在她的身上,大剌剌地打量了她一番,“可是装扮好了?”
“是。”她颔首。
“那便去爹娘的院子里吧。”他说完之后,便转身往外走。
宁启生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住脚,一转头便看到苏慧缓慢地走过来,他刚要开口要她走快一点,却发现她姿势奇怪,面无表情的他也难得地露出了尴尬,于是走路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
苏慧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慢下来了,男子的脚步本来就比女子大,他走起来就跟风刮起来一样,害她死命地追赶,便是上了药,也没有这么神速的药效让她立刻恢复呢。
她小脚步地跟在宁启生的身后走着,平日这路宁启生最多走一会就好,可今日硬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宁家主院的时候,花厅里早已坐满了人。
“这可是来了,新婚燕尔倒是甜蜜。”大伯娘笑呵呵地说。
三舅妈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这身子要紧,别被掏空了身子。”
苏慧听得脚下差点打滑,怎么她成了妖精,明明是宁启生这只千年老妖突然发疯地“吃”她,到了三舅妈的嘴里倒成了她的不是。
还好宁夫人出来暖场,“人差不多到了,启生便带着慧儿认认人吧。”
在场的女子无一不是闹洞房的人,所以苏慧早已识得,至于一些男子,呵呵,平日也不用她打交道,她也不用太亲昵,记得人便成。
接下来,宁启生带着苏慧认了一圈的人,领了礼,便乖乖地站在宁启生身后,这中间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插曲。
“表嫂,妳的脖子上怎么都是红红点点呢?”年纪最小的一个小表妹好奇地盯着苏慧看。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慧细长的脖颈上了。
听到这话的人们下意识地看了苏慧的脖颈,又默契地不显山露水地扭过头,当作什么没有听到一样。
小表妹还想张口再问,嘴巴被她的娘给堵住了,心中更加地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