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法式乡村风的客厅里,那架出自十九世纪,价值近千万的西洋骨董音乐钟,分秒不差地响起。
路清边别上琉璃袖扣,边走进一尘不染的厨房,替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趁着暖机的空档,他转身拉开内嵌式的大冰箱,取出前一晚帮佣预先烹制好的早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不拖沓,优雅又赏心悦目,看在另一双严重睡眠不足的水眸里,却是愤怒外加厌恶。
可恶,她受够了这个男人!
咚咚咚,彻夜未归的娇小身影,捏着一份文件冲上前,伸手猛戳男人的后背。
路清诧异的搁下咖啡,转过身,对上一张挂着两个招牌黑眼圈,加上长年缺乏日晒的惨白小脸。
他抬起手腕,瞄了一眼从不出错的机械表。整整十二个小时又三十分钟,这是她跷家的时间。
“有事吗?老婆。”那张堪称漂亮的俊颜,神情淡漠,语气隐带挖苦。
哟,他这是在酸她吗?她冷冷假笑,顺手将捏在手中的文件,往路清的胸口用力压去。
“有事,我很有事。”她双手往胸盘起,努力仰起下巴,壮大她那只有一百六十公分的娇小气势。
路清挑眉,微笑,彷佛昨晚两人在电话中的争吵,全出自于她的幻想。
可恶啊可恶,虽然她是靠想象力吃饭的文创工作者,经常活在幻想世界中,不过她可没严重到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昨晚两人确实吵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架,而导火线起自于他!而且!她受够了他订下的每个标准!
她做了个深呼吸,因为太深,还差点岔了气,甚至十分破坏气势的低咳起来。
路清微笑,如油画般顺滑美丽的眉眼,霎时舒展开来,那模样好看得很……很欠扁!至少,对充满委屈与怨怼的她来说是如此。
“路清,你听好了──我,桑如夏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