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擎风,把你的前世情人抱走,她太吵了。”耳朵嗡嗡嗡的全是她的声音,简直是魔音穿脑。
在厨房准备爱妻早餐的卫擎风听到妻子喊他,连忙放下切了一半的西红柿,手在干净的布一擦,走向卧室。
“茵茵,不是说好了不许吵妈咪,你怎么又不乖了?妈咪昨天上了一天班很辛苦,要多休息。”卫擎风一把抱起肉肉的女儿,以手指搔她的小脚丫,挠挠胳肢窝,逗得她边闪边咯咯笑。
嗯!很辛苦,我上了一天班,早班、午班、晚班,那个该死的方佑文跑去拍婚纱照,扔下她一个人守着诊所,一整天哪里也去不了,除了病人还是病人,没点新鲜事。
很理直气壮的魏青枫扬起唇畔,继续闷头睡大觉。
“可是没人陪茵茵玩呀,茵茵很寂寞。”卫茵瑜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两根小食指打来打去。
又来了,这女儿存心来讨偾的,她准又要“旧事重提”,把人烦到快吐舌,魏青枫很想偷掐女儿肥女敕的小腿肚,叫她少跟某些人走得太近,她才是她妈。
“爸比不是做了很多小兔子、小乌龟陪你吗?你自己也说过,有它们就什么都不要。”卫擎风哄着女儿。
木隐一年推出的作品不超过三件,可是却为了女儿弄了个小小动物园,从她的小手能捉握东西时,他便雕羊、雕牛等给她当玩具,至今已有一百多只木雕动物。
若是让人知道他将雕刻天分全都用在女儿身上,肯定痛心疾首。
不过他甘之如饴,他不必再藉由雕刻来躲藏逃避,木头也不是他的最爱,目前他的重心全放在妻子、女儿身上,雕刻成了闲暇之余的消遣,有空才拿起雕刻刀雕几刀。
如今他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了,在黎志嘉的操盘下,他的钱多到用不完,不用为生计苦恼,所以他要不要工作、赚不赚钱都无所谓,他现在很快乐,是幸福的居家男人。
“小兔子、小乌龟不会陪我说话,也不会对我笑,它们不动,不好玩。”卫阅瑜嘟着嘴抱怨。
“那怎么办,爸比只会做不会动的小动物。”他家茵茵真可爱,真舍不得她长大。
“叫妈咪生个小弟弟呀,这样我就可以打他、骂他、踹……”卫茵瑜做出拳打脚踢的动作,好不兴奋。
“等等,谁说你可以打弟弟、骂弟弟、踹弟弟了?”一听女儿的思想如此偏差,魏青枫这个当妈的马上坐起来一展虎威。
“舅舅说的呀!他说你以前常常把他摔来摔去,对他又踢又打的,让他练成一身铜皮铁骨,妈咪,什么是铜皮铁骨?”卫茵瑜将手伸向妈妈,偎在她怀里撒娇。
满嘴胡说八道的魏青崧,他要把她的底全掀光了才甘心吗?魏青枫眼角抽了一下,脸色略带阴郁。
三年前她被人掳走,一开始是因为没防备才被人劈昏了,她大概昏迷了不到三十秒就清醒了,但为了观察情况,她假装还未清醒。
她在美国当交换学生时的室友是匈牙利人,所以她会些简单的匈牙利语,绑架她的人便是匈牙利佣兵,由他们的对话中她知道他们不但不会放她走,还要在逼问到法杖的下落后将她卖到中东国家,以防止她泄露他们的行踪。
人家都要她的命,她还要坐以待毙吗?
后来她才从他们的谈话中大约了解各自的个性,然后利用所学的心理知识进行分化,让他们对彼此产生怀疑,破坏共同的利益,继而考虑这个人是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
最后到了仓库,她倒在地上装弱,其实是伺机观察地形和环境,她发现仓库原先装的是饲料,仓库内还有几包不小心弄破袋子的饲料被丢弃,饲料旁有用剩的半桶柴油。
于是,她有了个计划。
魏青枫倏地从地上跳起,她将中医用的银针插向离她最近那人的痛穴,他当下痛得在地上打滚,另一名持枪男子见状便要朝她开枪,她捉住另一人来挡,子弹穿过那人的肩胛骨射向油桶,油桶破裂洒了一地柴油。
接下来是暴力时间,她将人揍了一顿。
火不是她点燃的,是某个抽烟的匈牙利人未捻熄烟蒂,喷洒出来的柴油碰到烟蒂火花,才会轰的烧起来。
她原本能自行逃月兑,但无意间看向外面,她看见表情陷入痛苦的卫擎风,她心想这是个机会,也许能彻底解开他心中的结,于是她就继续装虚弱喽,幸好他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要不然她作鬼也不会放过他!
“你舅舅在说梦话,听过就算了,不用当真。”下回要把他的嘴巴缝起来,话多祸害下一代。
“什么是梦话?”小孩子有一万个为什么。
“作梦时说的话。”魏青枫笑拧了下女儿的鼻子。
“妈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要会笑、会动的那一种,还会长头发。”卫茵瑜不喜欢没有头发的人。
魏青枫一听就知道女儿是在说她不喜欢和尚。
魏青枫的爷爷过世了,骨灰运回台湾安葬,魏家请了庙里的师父来念七天经,葬在青山公墓,那时女儿看到师父没有头发,就一直觉得很不喜欢。
魏青枫脸色微黑,瞥了一眼故作无辜的丈夫。“你怂恿的?”
“她自己想的,前两天我带她去白二哥家看猫咪生小猫,她看到还在摇篮里的小婴儿就想抱回家养,白二哥的老婆就说f回家叫你妈生一个’。”那时女儿头一歪,想了一下,说她想要弟弟。
如今卫擎风的自闭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敢一个人走入人潮,每天提着菜篮到传统市场买菜,为心爱的妻女准备三餐,偶尔还会和婆婆妈妈打个招呼,聊上两句。
唯独面对他的母亲还有些阴影,需要老婆陪同才能克服,不过火中木头求救的恶梦他再也没有作过了。
“呋!肯定有暗示,想当初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我记恨着。”一说起来,魏青枫还恨得牙痒痒的。
原本她没打算这么早结婚,生孩子更是过了三十五岁以后的事,有一回卫擎风喝醉了酒,抱着大舅子魏青崧说他想要一个长得像青枫的女儿,触动了魏青崧的男儿心。
于是从诊所的医生到护士,以及家里的“叛徒”,集众人之力偷换掉她的避孕药,改成外型相似的维生素,用避孕的包装重新包装一次,瞒天过海瞒得严严实实。
而另一方面的卫擎风也在食补料理上下功夫,专挑容易受孕的药材加以炖补,习惯中药味的魏青枫从未起疑,只当是一般补血养气的药膳。
五个月后,闹出人命了,为了给孩子正名,她半推半就的成了人妻。
“老婆,我爱你。”卫擎风俯,温柔的吻她。
他不再叫她青枫,他喜欢喊她老婆。
“少来,我不接受贿赂。”得一次教训学一次乖,魏青枫不会笨得让人连耍两次。
“妈咪,茵茵也爱你。”卫茵瑜也学父亲亲了母亲一下。
魏青枫笑着揉乱女儿细柔的头发。“小讨偾鬼,我真是欠了你,快去拿好你的小洋伞,一会儿就出门。”
“耶!郊游郊游,我要去郊游,妈咪最漂亮!”卫茵瑜兴奋的在床上弹跳了两下,呼地溜下床跑回她的小房间,小公主要出门,要带的东西可不少。
“是钓鱼不是郊游……跑慢点,小心跌倒……腿那么短还跑得真快,像她舅舅……”以后一定是野性子,家里关不住。
“不再睡一下吗?”宠老婆的卫擎风将妻子的外出服准备好,拿起梳子梳理她一头乌黑秀发。
“不了,再睡下去真要被你的小情人说我是超级大懒虫。”魏青枫拉下丈夫的头,送上一吻。
没多久,一家三口骑上双人脚踏车朝海边去,夫妻俩踩着脚踏车,女儿就坐在中间的小椅子上。
结婚后,魏青枫就搬到山坡上的白屋,如今改名为“白杨屋之家”,她把原来的房子让给她大哥,将来他结婚生子也有个居所,别在各国绕了一周回来后却没地方住。
她还把山丘地整理了一下,弄了些孩子玩的游乐设施,每隔几个月举行烤肉活动,让镇上的老人、小孩,以及家境贫苦的家庭都能够来玩,白杨屋之家孩子的笑声最多,不再是神秘无人涉足之地。
“妈咪,妈咪,它会动……”跟母亲一样大胆的小茵茵捉着活蚯蚓,高兴的甩来甩去。
她还没到怕的年纪,看什么都觉得好玩。
“让爸比把虫子放到钩子上,你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钓鱼。”
卫茵瑜有专属的小钓竿,但她的竿子很细,只能钓虾。
“好,我乖,要钓大鱼给妈咪吃。”卫茵瑜伸直小胳臂,大声宣示。
“阿擎,过两天是你妈生日,我们回去看看吧,你爸老是叨念着抱不到小孙女。”卫品文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卫家对小孙女希罕得很。
一提到母亲,卫擎风的身体微僵。“一定要回去吗?”
“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他妈又不会吃人。
听到她会陪着自己,卫擎风的神情为之放松。“好。”
他们一年至少会去卫家两次,住个两、三天再回来,卫擎风和父子之间的关系大为缓和,有时还能说上几个笑话,但是他对于母亲就显得比较拘谨,不过魏青枫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卫擎风(魏青枫)!”岩礁下有人将手放在嘴边大喊。
两人同时回头。“谁找我?”
看到彼此的动作,夫妻俩相视一笑。
“是魏医生啦!诊所那有个车祸骨折的年轻人,方医生叫你快点回去……喔!我是青山人网站的乡民阿二。”
青山人网站成了青山镇对内的连络管道,现在不用大声公广播了,直接PO文,用手机就看得到。
“老婆,你先回诊所,一会儿我们钓了鱼给你煮鱼汤。”卫擎风的笑容很美,像百花在瞬间绽放。
爱,其实很简单,只要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看着笑得开心的丈夫和女儿,魏青枫的心底满是甜蜜,小镇医生的爱情有了圆满的结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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