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月阳炎是想一路听着秦咲被风撕碎的声声凄叫,一路落到河里,那他未免想得过于美好。起初秦咲确实很想尖叫,却还是死死咬住牙,绝不让这个混蛋有机会欣赏她的半点软弱。
后来实在忍不住,不经意地抬头瞅见那张毫无惧色的俊脸,一股报复的情感油然而生,正好两人的距离如此贴近,她张口咬在他的肩窝,越是害怕就咬得越用力,像只吸血妖魔,就算把他咬出血也不愿意松开牙关,成功堵住了那些事后会换来他取笑的尖叫。
扑通一声巨响,使秦咲知道他们落到水里。
分明身上还缠着个人,月阳炎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疲惫,一路抱着她找到地方上了岸,体力真是好得可以。
“咳咳……快解开我。”她还是被迫喝了几口河水,在那之前还有他的血,就当作拿来漱口了。
月阳炎二话不说,取出匕首割断,趁她忙着将绳子扯开,像是语音带些关怀地问了句:“饿了吗?”
“饿死了。”打从被抓,那些家伙连半滴水、半点食物都没有给她。
“在这里等我一会。”
他说的一会真的只是一会,她不过起身随手捡了些枯枝回来打算生火,他就从林子里走了回来,手上还提着一只肥鸟和一只肥山鸡,使她顿时表现出目瞪口呆,“这些是怎么来的?”
“被我的美色迷晕,刚好顺手打来的。”
鄙视地睨了他一眼,秦咲没有搭理他无聊的玩笑,低头继续生火,但工具却被他一手横过来夺走。
等生好了火,把自己上半身月兑个精光,准备去料理肥鸟和山鸡之时,月阳炎不忘对她说道:“把衣服月兑下来烤烤火。”
秦咲没有答话,却动了手,并且要控制住手上的顚意,绝对不要太凶巴巴得像个黄花闺女,怒嚷着叫他不要看;绝对不要因为他分明在料理食物,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羞愤哭泣,转身跑掉。
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奋斗,她才把外衣月兑下,逐寸逐寸地拧干了水,摊开搭在他两三下就搭好的简陋枯枝木架上烤火,中衣、中裤依然妥妥地穿在身上。
“把中衣也月兑下来。你这样很难把自己弄干,会染病。”
“我是读书人,跟你不一样,没有那么奔放。”终于,在火红火光的掩饰下,秦咲任由赧红攀上粉颊,忍不住对他轻斥了一句。
“也对。”他不勉强她。
就是像这种娇娇怯怯的模样才更吸引人,让他开始幻想把她压在床上欺凌时,被同为男人的他硬上,她娇羞愤怒的模样。
可是月阳炎的目光才移回来观察火候,又忍不住再次飘回她身上,甚至不小心瞅见被中衣袖口遮遮掩掩的那道古怪瘀青。
月阳炎立刻想到了什么,倏地将她拉过来,拉起衣袖,果真看到一道道清晰的伤痕,不由得一阵恼怒,“他们打了你?”他太大意了,刚才因为夕阳没能及时看出来,现在细看,她脸上分明也有微微的泛红,肯定是挨了巴掌。
那群混蛋,等回到军营,他立刻出兵,用最狠、最毒辣的方式,势要把他们狠狠踩死在马蹄下!
“你何时听说过哪名俘虏能受到高床暖枕的待遇了。”秦咲瞪了他一眼,暗示他好蠢,赶紧拍开他的手,免得他继续到处乱模,模出麻烦,“都是些皮外伤而已,涂些药,过一阵子就会好。倒是你肩窝上的伤……”是被我咬的,现在还在渗着血,才该先处理一下。
秦咲话还来不及说完,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有什么趁机贴上嘴唇,边好用力好用力地吸吮,边伸了又滑又有力的玩意进来,探索着她的青涩。
那、那是……她好像记得这份触感,记得呼吸被夺取时的难受,以及那诱惑她迷恋上的依恋,这是跟刚才睡着时一样的,那是他的、他的……哗的一声震撼着脑子,她还想不出要用什么来形容,抬手就赏给他他最熟悉的一记耳光,“你这个有断袖之癖的变态!”
被打、被骂还笑得出来,在秦咲的认知里,恐怕月阳炎是头一个。
只见他哼着笑,完全不在乎脸上的疼痛,用手把湿漉散发扒梳到脑后,随即径自笑得一脸迷人,“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只要脸蛋够好,对了我的感觉,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况且我那样拚死救回你,单单只是讨一个吻当报酬,也不为过呀。”
“你……放手!”她简直无法再找出任何东西来比喻这个轻浮又无节操的男人。低头一看,那双紧紧抓住她双肩的大手依然不愿松开,他与她仍靠得极近,还有食物好像快烤焦了。
“一次就好,以后有权利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的人,只有我一个。”在松开她之前,月阳炎轻轻含糊地呢喃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是的,他发现自己喜欢她。他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总被他逗着玩、总爱刻意捉弄,当女人看的娘娘腔。
喜欢上一个男人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只不过在无法接受的人眼中看来很不得了罢了,月阳炎是这么想的。但向来奉行喜欢就要做的他,这回却迟迟都没有动手,要说他是突然神经错乱变得好君子,还不如说是他不舍吧。
谁说只有对待女子才需要寻个好地方、营造好气氛才能占有对方的第一次。他不会否认,心里那股感情让他对待秦家这个细皮女敕肉的小男孩比对待女子更甚,珍惜的程度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不是不动手,而是暂时不愿动手,起码不想用对待女子那套对付她,还是在这种荒野山林之中。
于是这一路上,他们就真的只是在赶路而已。
约莫在山林中走了两日,总算回到当初斐军扎营之处。只是整个庞大的军队和军营的一切设备早已被撤走,只有留下来传话的两三个士兵交给月阳炎一封左副将留下的书信,并为他们备好马车,前往已被斐军攻下的靖水城。
“左副将的信上说了什么?”秦咲很在意战果,却一直躲得远远的。
这两天她都在想,月阳炎定是因为战事无法近,才会对她产生那点不正常的兴趣。
等回到军营,领兵攻下靖水城,他一定会被城中众多美人围绕,被迷得昏头转向,展现其婬乱的本色,从此对她再也提不起兴趣。
所以这些天跟着他走,她一直小心留意,不要再有过多接触。幸好,除了救回她的那天,他就不曾再失控过,却不代表此刻同在一辆马车上,他不会做些惊天动地之举。
“你坐那么远干嘛?”月阳炎明知故问,顺便缓啜一口杯中美酒。
不得不说这辆马车内里真是豪华舒适,不仅有供休憩用的软榻、放置物品的小几案,软榻下面的储物小柜还全堆满了精致茶果、点心与陈年美酒,足够他一路舒适到靖水城。
只是,若能再指名那边那只明分明没有龟壳,却一定要缩在角落里当缩头乌龟的“小美人”给他斟酒作乐,那就更加锦上添花了。
“我觉得这样的距离刚刚好。”刚刚好,跟他有着一段十分安全的距离,“而且我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时时刻刻都要捧着、珍惜着才不怕摔坏。”
越是珍惜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坏掉……不对,她真正想说的是,在山林间走走停停、餐风露宿了两日,她已经很累了,难得坐上一辆比较舒适的马车,他能不能稍微放过她一会呢。她也会很配合,自动蜷缩在角落里,不会妨碍他边喝酒边拿记忆里哪名相好来猥琐意yin的,只要别来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