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拐少年的新闻热潮过了之后,各家记者转而追逐起刘牧葳的创业故事,小食堂的消息在媒体版面又撑了两三天,一切总算归于平静,小食堂终于可以不再风声鹤唳大门紧闭。
“可以过平常人的生活了!”刘牧葳边感慨边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专心做顿丰盛大餐。
今天是周末,小食堂不营业,所以这顿大餐是专门给自己人准备的。
刘牧葳一边做菜,一边把步骤、注意事项,口述给一旁见习的张廷伟听,他很认真的把刘牧葳说过的每句话都详实记录下来,更不放过她的动作、手势。
忽地,一记怯哑的女嗓响起——
“请、请问有人在吗?”
“廷伟,看一下是谁来了。”
“喔。”张廷伟走出厨房,看见站在檐廊下的身影,他神情蓦地大变,整个人像是触电,怔了半天回不了神。
“廷伟,怎么了?”见他一动不动,刘牧葳停下烹调的动作,纳闷地问。
只见张廷伟握着拳头,开始轻轻颤抖起来,转眼,翻涌的男儿泪已经让他的视线澈底模糊成一片,像个倔强的孩子,不住的抹着眼睛,愣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刘牧葳刚走到他身边,就看见檐廊下,一样站着一名热泪盈眶的人。
是一名妇人,五官轮廓依稀和张廷伟有些相像。
“是妈妈,对不对?”刘牧葳柔声问。
张廷伟别过头去,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伟伟……”妇人已经泣不成声。
一旁的刘牧葳见状亦是红了眼眶。
这时,林秀英蹦蹦跳跳的进来,后头还尾随着一大群棒球队的人,包括陆橒。陆橒快步进来,走到刘牧葳身边,细问:“这太太是谁?”
“廷伟的妈妈。”
大家都知道,廷伟的妈妈当年因为受不了殴打,抛下张廷伟逃了,难怪张廷伟乍见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陆橒赶紧朝李青旭打了个手势,让他带着棒球队的人撤退一个小时,转而领着张廷伟的母亲入内坐下。
林秀英走过来,推了推张廷伟,“你明明说过,你很想妈妈的,快去!不要因为赌气错过了。”张廷伟踉踉跄跄的上前,在陆橒安排的椅子上坐下。
“你们慢慢谈。”陆橒对张廷伟母子柔声说,就把林秀英和刘牧葳也一起带走了,将小食堂让给了这对母子。
“你说,他们能不能好好的谈?”刘牧葳问。
“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是吵架还是痛哭,总是好的,累积了那么多年的情绪,是时候好好宣泄一场了。”
他们都很有耐心的在外头等着,就是棒球队的男孩们也展现难得的耐心。
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张廷伟和妈妈出来的时候,虽然都哭得一塌糊涂,但手是紧紧牵着的。
刘牧葳看到这一幕好激动,紧紧的拽着陆橒,“太好了,太好了。”
“嗯,真的是太好了。”
原来,张妈妈是看见新闻,认出了张廷伟。当初不得已抛下了爱儿,张妈妈心中一直很内疚,可又惧于丈夫的暴力,始终提不起勇气回来找人,直到在新闻里看到日夜思念的儿子,她再也压抑不住悔恨和思念,耐心等着新闻热潮退去,才悄悄找了来。
对于陆橒和刘牧葳在儿子误入歧途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张妈妈很是感激,说什么也要来亲自谢谢这两位恩人,同时也要向儿子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许多年前的那个晚上,被丈夫沿着马路追打的她没敢回来接他,让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那天晚上,刘牧葳坐在檐廊下,说了一个重大公布——“我决定了,以后小食堂就叫‘不再见食堂’。”
打从开店,刘牧葳就一直对店名没啥灵感,呕心沥血还是想不出个好店名,可经过这阵子的风波,加上今天看到廷伟和母亲的重逢,脑中顿时有了想法。
“不再见食堂?”陆橒纳闷瞟她一眼。
“对,不再见食堂。对讨厌的人是永远不再见面,可对心里牵挂的人,是永远不说再见。”
“那我们是哪一种不再见?”
挑眉,“我哪知道,可能是第一种,也可能是第二种,人生漫漫,谁知道呢?”
陆橒偏过头,笑意森森,“姊姊,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真心吗?”下一秒,伸手朝白净净的脖子发出“啊,陆橒,不要掐我脖子啦,臣妾不敢啦……”
“说,我们是哪一种?”
“不说再见,永远都不说再见那一种。”刘牧葳讨好的笑说。
“哼,这还差不多!”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陆橒。”软声唤着。
“嗯?”
陆橒刚低下头,旋即被柔软的唇瓣突袭。
这么美妙的突袭手法,他陆橒岂能不好好反击?大手一把按住刘牧葳的后脑,霸道地加深这个吻。
傅子新在约了N次广新集团的宋董事长后,总算如愿见面了。
“我不会跟你合作。”头发花白的宋然很是明白果断的一口拒绝傅子新的合作提议。
“宋董事长,您都还没看过我们京禾的企划书,为什么就拒绝和我们京禾合作呢?我相信,只要你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后悔选择京禾做为你们广新的合作伙伴。”
傅子新自认他点子好、能力棒,这个渡假村的案子绝对可以替双方创造更大的利益,聪明人都会选择跟他合作。
“我就不瞒你了,我一直是沈县长从政的幕后大金主,听说你最近找人向沈县长施压,要他调走一位来丰高中的老师。”
“宋董事长,区区一个高中老师,跟我们的合作应该没有关系吧?”
“有,因为那区区的高中老师陆橒正是我的小儿子,而我宋然天生护短,不喜欢有人动歪主意动到我的家人头上。”
陆橒是广新集团董事长的小儿子?!靠,有没有这么刚好啊!
“抱歉,我年纪大了,不喜欢夜生活,先走了,傅董事长可以慢慢在这里喝杯酒放松放松,我买单。”
宋然起身,优雅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傅子新。
尽管宋然已经年纪不轻,可举手投足仍有绅士风范。走出包厢后,一名男子迎面走来,是钱梁裴。
“宋董事长,您好。”
“钱立委还没用餐吧?上车,一块到我的私人会馆去吧,我让人准备了一些菜式,我们边吃边聊。”
前往会馆的路上,宋然对钱梁裴说:“谢谢你这些年始终在小儿身边照顾他,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宋某绝无二话。”
“我只是遵守我的约定罢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校长和师娘临走前可都是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他怎敢不好好守着陆橒这小子。
再者,他也不过是出张嘴而已,环评资料不是他做的,就是今晚给傅子新致命一击,也还是陆橒他自家老爸,他顶多就是做个顺水人情。
“这次选举经费还够吧?不够就来跟我说。”
“谢谢宋董事长,经费目前都还够用,若有短缺,我一定不会跟董事长客气的。”
“别喊什么董事长,喊我宋伯伯吧。”
“是,宋伯伯。”
“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陆橒那孩子以前都是什么样子?”
钱梁裴愣了一下,旋即会意过来,“当然!宋伯伯不知道,陆橒那小子从小就是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