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婆婆!杜婆婆!救人呀!”
急切的敲门声像阎王的催命符,听得屋内的老人家心惶惶,忙拄着拐杖,以最大的努力快步走到门口,用力将木门拉开。
门口站着一名中年男子,年约四十,蓄着胡子,头发略乱,十分眼生。
“怎么,发生啥事啦?门怎敲得这么急?”杜婆婆问。
“你孙子打伤人啦!”男子急道。
“啥?”杜婆婆闻言大惊失色,细弱身子晃了下,“打伤人?怎么会?”
男子稳住杜婆婆摇摇欲坠的身子,口气仍是着急,“对方要把人扭送官府,除非拿出医药赔偿金来,才肯放人!”
“我……我……我去看看!”杜婆婆着急得满眼泪。
“杜婆婆,你腿不方便,等你人到,他早就被扭送官府了,你先把钱给我,我过去安抚安抚,后续的事后面再说!”
“好……好……那要多少钱?”颤抖的老手在腰间模钱袋。
“五十两银。”
“五十两?”杜婆婆怔愣,模钱袋的手顿止。“这么多?”
“这跟送官府入大牢比起来,五十两算小钱了!”男子大掌摊出,“得快呀,不然送官府就没得商量了!”
“五十两……五十两……”杜婆婆想她毕生积蓄也不过五十两银,但为了孙子的将来,就算得赔上百两,她也会想方设法筹来。“你等等,我去拿!”
“要快啊!”男子对着回屋拿钱的杜婆婆背影高喊,嘴角隐约扬着奸诈的微笑。
过了好一会,杜婆婆拿着一包沉甸甸的钱袋回来。
“这是五十两银!”杜婆婆将钱放上男子的手。“务必请对方高抬贵手,我只有一个孙子,杜家唯一的后代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男子笃定地点头,转身就走。
“对了,你是哪户人家的孩子……走这么快?”杜婆婆揉揉眼,确定那男人在转瞬间就不见踪影了。“可能对方真的不等人吧!”
布满皱纹的双手合十,殷殷向老天爷祈祷,“老天爷啊,我杜家就剩这么一个后代,可千万要能顺利把事情解决啊!”
“女乃女乃!”尚处于变声期、如鸭子般的哑嗓在杜婆婆耳旁响起,“你怎么了?为何在哭?”
一看到孙子没事般地出现,杜婆婆心中大喜,既是宽慰,又是愤怒。
“你这死孩子!”生气的手杖敲往少年的腿,“竟然打伤人!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可以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女乃女乃,你在说什么呀?”少年狼狈闪躲,“什么打伤人,我才没有打伤人!”
“还说!我都知道了!刚刚有人来通报说你打伤人,若不赔钱就要扭送官府!”
少年抓住杜婆婆的手杖,“我刚刚跟李家的二愣子在城外斗蟋蟀,怎么会去打伤人?不信你问二愣子!”少年指指身边跟他一般高的少年。
“是啊,杜女乃女乃,刚刚我们真的在玩斗蟋蟀,没去找人打架啊!”至少今天没有!
“真的没有?”杜婆婆一愣。
“说我打伤人的是谁呀?”少年不悦地蹙眉。
要让他知道是谁造谣生事,他非冲去打断对方的腿不可。
“是……是……我也不清楚。”杜婆婆慌了。
“不清楚?”少年讶愣,“那钱……你应该没给人吧?”
“我给了!”杜婆婆号咷大哭,“我给了五十两,所有的积蓄都给了!”
“什么?”少年与二愣子脸色大变,“女乃女乃,你怎么会这么胡涂,把钱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栽赃他打伤人!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想到你要被扭送官府入狱服刑,我就慌了!他说只要付五十两赔钱了事,对方就会和解啊……”
想到五十两银就这样被白白骗走,杜婆婆流下更多不甘心的泪水。
“我去把五十两银追回来!”少年气呼呼地说:“那个人长什么样?”
“他个子一般高。”杜婆婆凭着记忆比了比高度,不太确定地说:“留胡子,大概四十岁,好像穿着土灰色的衣服。”
“二愣子!”少年用力一扯二愣子的手,“陪我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