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城郊暗寂的疏林里,升起一团黑雾,青翠绿树渐渐干枯,身着褴褛衣衫的男子穿梭在林间,惊恐的左逃右躲,极度害怕的求救声划破天际。
片刻后,男子脖子像是被人勒住,无法呼吸,双手痛苦的抱着脖子挣扎,不久后,男子七孔流血,全身干涸而亡。
肥胖的身子走近那惨死者的身前,见了他的死状,他露出心荡神驰的表情,享受极了这杀人的快感。
“这是什么邪术,居然抽干人血……”孙子凭让两个太监拖出来,身上的伤口再度裂开,血流了一地,不过在亲眼见到那人恐怖的死法后,她惊愕过度,对自己身上的伤痛已完全失去痛觉。
“老夫这门功夫练了十年,终于练成,老夫只要取得对方的一片指甲,就能用咒黑术让对方死得凄惨,哈哈哈……”太叔衭得意畅笑。
“太残忍了!你……你不是人!”孙子凭惊恐的道。
猖狂大笑的太叔衭立即敛起一双阴毒的眼睛看着她。“你不用急,你将会是第二个死于咒黑术之人!老夫本以为能以你诱出官九阳来,谁知他根本不屑你,你是没有用处的废棋!”他啐声。
“诱不出官九阳便罢,老夫还期望高明宗能生出什么样的能人后代来,结果居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既然你什么天赋都没有,那老夫就替高明宗收拾了你,让你尝尝老夫这咒黑术的厉害!”
十年前高明宗败在我手里,丢了性命,十年后他的女儿依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高家注定不敌太叔家!哈哈哈……
孙子凭听见他的心音,不禁呼吸一窒,她瞪视他,简直将他当成妖魔。这人是她的杀父仇人,当年就是他害死爹的!
爷爷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让她躲着他,可此刻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口出狂言,这要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怒容满面,她恨不得杀了他为父报仇!
见她激动的神情,太叔衭嗤笑的走向她,撇嘴道:“你不服气吗?那又如何,今日老夫就要灭了高家最后一根苗草。”他捏住她的手掌,要拔下她一片指甲。
“太师,不可杀她!”官庙孔闻讯赶来救人。
太叔衭不悦的见他出现。“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与这女子真有勾结?”
“太师,我来不为别的,是为太师着想,当年你残杀高明宗,已有不少人说你手段毒辣,对你诸多挞伐,可此女是高明宗的独生女,也是高家最后一名传人,你若能以德报怨,会得众人赞赏,百姓也会一改对你的骂名。”
“住口!老夫十年前既敢杀了先皇帝后与高明宗,便不在乎骂名,反倒是与高家的恩怨,是时候了结!”太叔衭阴毒的看向小月复流血不止的孙子凭。“太叔家跟高家本是百年来的竞争对手,而人人都说高家走正派、太叔家走邪门,因此一直以来都只推崇高家,不屑我太叔家,而今证明邪可胜正,老夫好不容易抓到高家最后一个后人,正好能大大的泄恨,报高家当年打压之仇!”
他听不进官庙孔的劝,揪住孙子凭的手掌,朝她的一根手指使力,残忍的要拔下指甲。
那手指血已流出,孙子凭忍痛硬是不吭声。
“太师,算我求你,放过她……”官庙孔焦急的道。
太叔衭完全当他不存在,阴笑着再加了力道,转眼她的指甲就要月兑落——
“老贼,还不住手!”蓦地,由林子里走出一个人,这人脸上带着面具,但冷冽的双眸闪着寒光,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孙子凭双眸遽亮,阿旭来救她了!
“你是……”太叔衭看向来人,不知他是谁。
“官九阳!”毕书旭沉声吐出这三个字。
太叔衭神情骤变。“官九阳?!你竟敢来送死?!”
“要我的命,岂有这么容易?”
太叔衭眯眼瞧他,想当年他还是个懦弱的孩童,而今,那眼神与气度已完全不同,十足慑人。“你敢出现在老夫面前,为的是这丫头?”太叔衭暂时甩下孙子凭的问他。
“是,我为她而来。”他瞧向脸色苍白倒地的她,心颤着。
“她真是你的女人?”
“若她不反对的话,那就是。”
孙子凭听见这话,傻住了。“你……你说什么?”
官庙孔同样一惊,脸瞬间沉下。
“你反对做我的女人吗?”毕书旭问她,那眼神温柔得似能将这无边暗夜都驱散。
“你……你说真的?”
“这还能假吗?若假,我又怎么会来?”他轻声问。
孙子凭不敢置信,他上回说要挽回,所以他现在是要来挽回她了?!
原本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庞,现在因为羞臊而慢慢变得嫣红。
“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的命全捏在老夫手中,居然还有闲情在老夫面前谈情说爱,当真不把老夫看在眼底!”太叔衭怒道。
毕书旭沉沉的笑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把你看在眼底。”
太叔衭大怒,“混帐,你竟敢小看老夫,今日这林子里外都是老夫的人,你为了这个女人敢只身前来,那便是不知死活,这几年老夫苦于杀不了你,这会你可真是自投罗网了,来人啊,上!”太叔衭一声令下,隐藏在四周的侍卫全现身朝他围了上去。
官庙孔见太叔衭的人有数十人,且人人手中都握有刀剑,心想官九阳只有一人,想救重伤跑不动的凭儿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今日是蠢得自己找死。
孙子凭焦急不已,阿旭不是有勇无谋之徒,说过待万全准备后才会来救她,可他怎么就这样出现了,分明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阿旭,你快走,若死在这也就枉费我当初自曝身分救你!”
毕书旭面不改色,脸上依旧挂着沉稳的浅笑,“我为你而来,要走当然是一起走,岂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孙子凭眼泛泪光,说不出话来了。
“官九阳,看来你是傻子,你也不瞧瞧老夫这阵仗,别说救走这丫头,就是你自己也插翅难飞!”太叔衭张狂的说。
他泰然轻笑,“是吗?”
太叔衭见他毫无惧色,被他的波澜不惊搞得很心惊。“你当真不怕死?来人啊,替老夫将这人碎尸万段!”太叔衭狰狞了脸庞狼道,数十名的侍卫立即一拥而上。
“别动!”毕书旭蓦然低喝。
这些人被他的气势摄得浑身一震,当真定住没人敢乱动。
太叔衭见状,恼怒得吹胡子瞪眼,“你们做什么听他的,还不快杀了他永除后患!”
就在这时候,孙子凭彷佛听见除了在场的人之外,还有另一股杂乱的心音……
“全都出来吧!”毕书旭沉肃的一喊,转眼间出现了另一批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弓箭,反倒将太叔衭的人如网中鸟般围困住。
太叔衭见情势丕变,不禁错愕。“你有埋伏?!”
官庙孔也同样心惊情势居然有这等转变。
孙子凭见到袁向带着一群人现身,总算明白自己听见的另一股心音从何而来,阿旭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自当要有,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专程来送死?”毕书旭噙着笑继续说:“我这不过是先现身,诱你将林中所有埋着的侍卫全唤出来,我的人才好将你们围住,一个不落,一网打尽。”
太叔衭勃然大怒,“你设计老夫?!”
“可不是,老奸巨猾的你,也有被人设计的一天,是不是很不习惯?”毕书旭讽笑。
“你!”
“少主,让属下先杀了他吧!”袁向迫不及待要杀了这千古恶人。
他微笑,“好吧,动手!”
太叔衭惊见弓箭全指向他,转身要抓住孙子凭威胁保命,但毕书旭动作比他快一步,飞身捞起孙子凭拥入自己怀中。
太叔衭抓了个空怒不可言,但不久后竟是放声又笑了。“官九阳,你忘了老夫已练就咒黑术,只要有了她的指甲,就随时能要她的命!”他得意非凡的扬着手中的一小片指甲说道。
毕书旭迅速朝孙子凭的十指望去,左手末指满是血迹,那指甲已不在,孙子凭自己亦是面无血色,其实之前太叔衭甩下她时,一股钻心刺痛袭来,那时她的指甲就已被他拔去了。
太叔衭把玩着带血的指甲,狠毒的扬唇道:“你尽可瞧瞧方才那死去的家伙的死状,若不想这丫头同样死得这么难看,就撤了你的人,否则老夫立即施咒让她死!”
“好,我放了你!”毕书旭不假思索的马上答应。
“少主,咱们好不容易得到这大好机会杀这逆贼,您怎能放他离去?!”李贤也来了,他不同意放人。
“李贤,当年要不是你救走官九阳,老夫这些年也不用费心要找出他,你且等着,老夫必会杀光你们这些余孽,之后老夫就可高枕无忧了!”太叔衭见到李贤后,恨恨的说。
“太叔衭,你祸国殃民才是罪该万死!”李贤咬牙切齿的道。
“哼,官九阳,这小丫头的命在老夫手中,你看着办!”太叔衭捏着那一小片指甲有恃无恐。
“少主,不可为了一个无用的女人坏了大事!”官庆龄提醒,不愿他因小失大。
“是啊,这是多好的机会杀太叔衭,只要他死了,官庙仅就不足为惧,你随时可以取回天下,所以不要为了我放人!”孙子凭也道。他有心救她,她已经很高兴,证明自己不是他放弃的棋子,他没有不管她,这就够了。
毕书旭神情紧绷,面色如铁。“不,我不会让他杀你!太叔衭,留下指甲,你可以走了!”他不顾众议,仍决定放人。
“少主……”李贤还有话要说,见他眼神凌厉又果断,不得不收声。
众人见连李贤都不敢违逆,纷纷放下弓箭。
“太叔衭,可以交出她的指甲了吧?”他森冷阴寒的问。
太叔衭不禁深沉的看了眼他怀中的孙子凭,意外他真能为了她放自己走?要知道,自己这一走,他难再有下次的机会杀他。带着疑心,他让侍卫围住自己,用侍卫的肉身护他离开,以防有诈。
迟疑半晌后,他才丢出指甲,然后迅速离去,一旁的官庙孔也要走,临走前心急的朝孙子凭望了望,本想与她说句话,但见她人在毕书旭怀中,心情复杂,终究没说什么的先随太叔衭离去。
“你不追吗?”眼见太叔衭跑了,孙子凭焦急又自责,扯着毕书旭的衣襟让他快追人。
“不用追了,他那批侍卫也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少了瓮中捉鳖的优势,当真追上了,短兵相接也不见得还能占上风。”他说。
“可是……”她已听见众人埋怨她的心声,怨她红颜祸水,让少主痛失杀太叔衭的良机,她忍不住脸色一变,变得惨白无血色。
毕书旭自是清楚她会听见什么心音,冷淡的双目再朝众人扫去,包括李贤与官庆龄,凡被他视线扫过之人,个个的心都一紧,什么抱怨也没了,顿时让她耳根清静,他立刻抱她回去治疗。
孙子凭的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原因是受伤后没能妥善医治,伤势恶化一发不可收拾,被毕书旭抱着回竹园前就已昏厥在他怀中,经由曾是宫中御医、医术高明的姚大夫抢救,到了隔日仍未见清醒。
毕书旭一夜未眠的守着她,见床上的人儿死气沉沉的,他的一颗心同样无边无底的沉下去。
“少主,要不要也让姚大夫替您换药?您的伤又淌血了。”晓翠忧心的瞧着他肩头又渗出血来了。
听袁向说,少主昨日坚持亲自抱着姑娘回来,他自己身上的伤并未痊愈,这一折腾,难怪伤口又裂开了。
毕书旭没有作声,视线只紧繋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晓翠只得自作主张请姚大夫直接就在孙子凭的床边为他宽衣止血。
姚大夫敞开他的衣物后,瞧着他的伤口直皱眉,晓翠也摇头,姚大夫明明交代少主非得静养不可,但少主不曾做到就算了,还每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哪一次不是弄得血流如注才回来。
姚大夫沉着脸,他当年在宫中就是专门伺候太子的人,前朝覆灭后,他不想为奸臣太叔扶做事,逃出宫后不久偶遇太子,之后便跟着太子一直生活在竹园。
他仔细为毕书旭止血疗伤后,对他说了孙子凭的情况,“姑娘颇有些危急,恐怕……”
“恐怕什么?!”毕书旭瞬间怒目瞪向他。
姚大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下去。
见姚大夫惊惧的模样,他晓得自己失了平日的冷静,不禁叹了口气道:“说吧,她如何了?”
姚大夫见他脸色缓下,才敢再开口说:“姑娘这几日若未醒,恐怕就有性命之忧。”
他一怔,眼底变得不再清明。“她会醒来的……”
“可是老夫认为……”
“她会醒来的!”他斩钉截铁的强调。
姚大夫张着口,再次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晓翠见状,尴尬的朝姚大夫道:“少主的意思是,你尽力救她,姑娘是福大命大之人,一定会醒过来的。”
“呃……老夫明白,会、会尽心的。”姚大夫慑于他那阴沉的表情,忙应和着晓翠的话。
“你们都下去吧!”毕书旭阴郁的挥退众人。
晓翠见他气色不佳,便将姚大夫以及屋里丫头一起招出去,留他一人与孙子凭独处。
众人都离去后,他缓缓坐上床边,伸手轻抚着她消瘦苍白的脸庞。
当日去死牢见她时,若不是理智强压着,他便不顾一切动手劫人了,可他知道,若那时强要救人注定会失败,人内的牢笼如铜墙铁壁,他进得去,不见得出得来,一个不妥,两人都得送命,因此他只能忍,忍到太叔衭这老贼有所动作时才能趁机救人。
而如今他也终于将人救回身边了,只是此刻的她却是气若游丝,无自觉的漠视他的一腔柔情……
他无可抑制的感到心慌,不愿相信一切都迟了,她定会醒来的……
“你醒醒吧,醒来后,我有话对你说……”他语气极其温柔又深情,思绪也逐渐变得缥缈起来,自己穿越的身分是天大的秘密,不容他与任何人亲近,因此他过惯了空虚孤单的生活,从没想过在这朝代会倾心某人,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内心起了变化,一颗心挂在这里。
“少主。”袁向走进来。
袁向的一唤,将他思绪打断,他声音紧绷的问:“何事?”
袁向抹着汗,刚进来时瞧见少主凝望孙姑娘的神情极为痛惜,让他彻底明白了,这回少主是真真正正陷入情网,少主这样一个冷漠寡情的人,竟也有这一日,他叹口气,明知少主正愁孙姑娘昏迷不醒,但事情有急,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闯进来。
“李叔与大公子来了,属下劝不走,他们非见您一面不可。”
毕书旭沉肃了面容,自是晓得这两人来的原因,这会若见不到他是不会走的。“得了,我这就过去。”他起身瞧了一眼仍未醒来的人儿,虽极不愿在这时候离开,但也不得不暂且走人,吩咐了晓翠进来好生看顾她之后,这才去见李贤与官庆龄。
李贤与官庆龄见他到来,立即起身相迎,直等他落坐后两人才跟着坐下,但两人的脸色都极为凝重。
“少主,这么多年来,咱们费尽心思就是要杀太叔衭那老贼为先皇先后报仇,您怎能草率的放人?”官庆龄忍无可忍的说。
“放了那老贼固然可惜,但少主以后自会再想办法取他的狗命。”一旁的袁向忍不住站上前替毕书旭说话。
“那老贼的近卫多如牛毛,如今又练得邪术,要对付他谈何容易,错过此次,你还以为能轻易有下次的机会吗?”官庆龄愤愤的反唇相稽。
袁向虽一心护主,这时却也被堵得无话可说了。
“这次是我独断了,但毕竟孙子凭于我有恩,为救我才落入太叔衭手中,我保她一命也是回报。”毕书旭面上依旧未见波澜,只淡淡的开口。
他一出声,官庆龄想再说什么也只能闭上嘴,他为大,官庆龄怎好真正指责什么。
“回报?事有轻重,义有所当,少主对那姑娘仅是回报而已吗?”李贤终于说话了,而也只有他有资格对毕书旭说重话。
毕书旭朝李贤望去,神情严肃。“不只如此,这人,是我的人。”
这句“我的人”让李贤沉了脸。“少主对那姑娘心动,咱们不能干涉,但若因此失了理智,影响复朝大业,那老夫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毕书旭敛了面容。“我明白叔父的立场,但我对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你!”李贤豁然站起身,从来他都对自己十分敬重的,这回竟是直接驳了他的脸面,他本是怒容满面,但随即意识到自己为人臣子,怎能冒犯,立即收敛脾气,低声改口道:“少主对那姑娘上心是好事,她又是高太师的后人,老夫也希望她能平安,老夫只是一时心急,言语多冲撞,还请少主见谅。”
“叔父言重了,你为大局设想我是知晓的,哪里会怪罪你。”他也说。
“少主能谅解就好,这个……听说姑娘重伤,至今未清醒过来,不知情况如何了?”事已至此不可挽回,李贤不想因此与毕书旭有嫌隙,便转而关心孙子凭的伤势。
“她不会有事的,还请叔父放心。”他声音沉了几分的说道。
“那就好。”李贤点头,心下想,孙子凭先前舍身相救少主确实感动人,少主因此动心也不足为奇,而今只等那丫头醒过来,少主就会恢复镇定,明白何为轻、何为重了。“其实咱们这趟来是向您禀报,泄露咱们要掳杨世五儿子之人已经抓出来了,即是当日咱们计划此计时,在场的其中一人。”李贤说了来此的真正目的。
“抓到了?可有将那人碎尸万段?!”袁向激动的说,就是因为这人的背叛,才害得少主差点丧命,孙姑娘此刻也命在旦夕,这人非得让他死无全尸不可!
“杀了,查明一切后,我立刻割了这人的咽喉,咱们身边不容叛徒。”官庆龄说。
“很好,杀鸡儆猴,下次就无人敢再犯。”毕书旭幽深的黑眸冷若寒冰。
“是啊,咱们将叛徒除了,您也能安心,这阵子您就暂时静心养伤以及照顾孙姑娘吧,庆龄,咱们这就回去,别妨害少主休养。”该说的都说完了,李贤朝官庆龄道,两人告辞。
他们一走,袁向立刻皱起眉头说:“少主,叛徒虽查出来也杀了,可您怎么没多问这人的身分,说不定还有共犯……”
“何必多问,被杀的定不是主犯。”毕书旭冷笑的说。
袁向大愕,“您这话……是说李叔与大公子欺骗了您?!”
“一念不觉,一念妖魔。”他淡声说着,吐出的内容袁向是完全听不懂。
“少主,属下驽钝,能否解释清楚些?”袁向不耻下问。
他轻轻挑眉。“罢了,这事还要再查,总之,私下你不能放松,凡事谨慎小心点无误。”
“是。”少主若不肯多说,那也是问不出所以然的,不过能确定的是,李贤与官庆龄两人已经不得少主信任了,但这两人过去绝对是少主最倚重的人,尤其是李叔,少主怎么会突然间连李叔都怀疑呢?
“袁向,那太监是怎么回事?”他眉心一动,忽然问起这个人。
袁向当然明由他指的太监是谁,立即道:“属下当日在云南囚了这人,让他无法去指认孙老爷,咱们离开云南后也没有将人放了,吩咐云南的兄弟继续关着他,怎知,他竟能逃跑回到京城,还在宫中指认出孙姑娘就是孙老爷的孙女。”这事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照理云南的兄弟不会这么不中用,连一个人也守不住,但就真的出了纰漏。
毕书旭表情冰寒。“去查一查,这几日给我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