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堇欢回到房间,仔细思量父亲这一席话,也觉得父亲说的没错,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终究是要嫁人的,毕竟这是为人父母一生的期望,她不可以自私的将他们的希望置若罔闻,她必须讨父母的欢心,因为这是她的责任与义务。
其实一个人的日子并不难熬,因为她有堆积如山的工作在等着她,况且存钱是她圆梦的起点,所以她并不觉得累,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时间不够用呢。
今天真是个大吉转大凶的日子,她好不容易才和江明月达成共识,本还以为今后的日子可以过得逍遥自在些,怎知进了家门后,又出现另一个更难解的习题,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她无力地月兑下套装,拿起浴袍,脚步蹒跚走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又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吹干她的秀发,这才缓缓爬进被窝,拥着砰砰陷入迷思。
不可置否,二十七岁的她是早该论及婚嫁了,如果换成别人,可能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哪还会像她一样,如今还是一个人独守空闺,但“嫁人”,这是多么遥远、虚幻的字眼,不过为了父母,她是可以牺牲自我的。
没有人可以无情无爱的过一生。不过这是一般人的想法,她却不同,人心是险恶的,只有动物的心是纯洁的,就像她此时怀中的小东西一样,她的付出会得到同等的回报,有时候甚至会得到更多。
她不是天生就封闭自我,而是后天养成,她看尽世间的冷暖,也看破红尘的无常,而一切都源自于她异于常人的感觉神经。
从小,她就是人们手中的宠儿,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是能获得大家的喜爱,她所听到的话语全是赞美,所得到的待遇全是最好的,这也让她误以为世界就是如此,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经过岁月的洗礼后,过去表面功夫做得再足,终究是不切实际,也禁不起考验,所以当她明白一切美好事物的背后,隐藏的是何物时,她的心犹如身在北极般的寒冷。
因为,在她享尽人生喜乐的同时,她的年岁也逐渐增长,不再是年幼无知的小女孩,所以当她收到敌视、妒忌的眼光时,便再也快乐不起来,自此之后,她关起心门,不再留恋人间的浮华。
她曾经随着江明月的引导,试着放开心胸接纳人们善意的接近,但她所认为的“善意”,却竟然都是有目的的,而一试再试的结果,就是令她的心再一次的重回极寒,渐渐的原来冰冷的心终于逐渐转为冰冻。
她始终忘不了过去带给她的打击,在求学时期,明明是一大群人犯了相同的错误,但她却可以被原谅,而其他同学则不然,只因她是桑昱儒的女儿,一个在教育界首屈一指文学家的女儿。
她厌倦当那个特例,也不愿再承受那些异样的眼光,父亲的盛名,带给她的是一种负累,在不平等的情况下,她感受不到真实的人生。
她的家世背景、才智相貌,可算是得天独厚,但这些都不能带给她真正的满足与快乐,她要的是一种无私、无求、无悔的爱,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吗?否则为何她总是寻觅不到。
所以她选择等待,哪怕会一世空等,她也在所不惜,但如今看来,恐怕要事与愿违了,毕竟父亲的希望是如此的强烈,教她要如何漠视?
算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在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求之不得、改之不能。反正压抑、勉强自己,是她最常做的事,如今再多做一次又何妨呢?毕竟她也不会觉得太难过,若有人能从中而获得喜乐,那也算是值得了吧。
她翻了个身紧紧将砰砰拥在怀中,自己的命运她不想掌控,若能像浮萍般随波逐流、不舍不求、随遇而安,她又何苦陷于泥泞之中,无法自拔。
邵提亚草草结束在百花名馆与损友的聚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办公室,他一进门,便月兑下西装外套、打开电脑,搜寻有关新猎物的资料,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急切渴望想要拥有一个女人,虽然仅是匆匆的一瞥,但她的花姿天颜,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无心深入去想其原因为何,他只想要拥有她,让她只属于自己,熟练地用鼠标点击,直到萤幕上出现“堇月工作室”的字样,上头详细记载两家公司来往的情形,这般胜利的滋味仿佛蔓延在他的舌间,他下意识伸出舌尖,顺着他性感的薄唇绕了一圈。
“桑堇欢,你是我的了!”他望着电脑萤幕意味深长地说道,之后他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燃起了一根烟并暗自计画着该如何虏获芳心。
他——邵提亚,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他所坐拥的电脑王国,足以影响整个金融市场,在他的观念里,只有他要不要,没有他能不能,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注定有着不凡的人生。
在这个金钱、权势、名利至上的世界里,他占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乐在其中享受着、操控着,毫无没有一丝的不适与难处,这就是他邵提亚与生倶来的过人之处。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是个道地道地的小留学生,嗅……那是民国几年的事了哇,想想年代也已久远,早已不可考。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野心家,只是他所拥有的一切,令他不得不成为一方霸主,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他高兴,这世界任他予取予求,虽然这么说是自负了点,但他就是有这份能耐,在读大学的时候,他就自己测验过了,结果当然是不容小觑。
遥想当年,他因为一时好玩,单枪匹马的独闯华尔街股市,没想到短短不到三个月,整个股市被他搞得动荡不安,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从此声名大噪,但那时他用的是化名,且都是用电话、电脑在背后操控,本人从未出面过,所以这事也只有天知、地知和他知了。
当他玩够了之后,便迅速的将手中的股票月兑手,也因此大捞了一笔,让他的瑞士银行户头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好几个零,不过也没有人会嫌钱多,况且他一向也不缺钱用,一切都只是好玩罢了。
在那段时期,父亲要他修哪科,他便去修哪科,只要父亲不来烦他,叫他做什么都行,况且拿个文凭对他而言比吃饭还容易,所以表面上他只是乖乖的去上课,但背地里他却是学以致用,将课堂上所学的全在生活中实践,而一路玩下来,要他不精也很难。
日子就这般在玩乐中度过,而他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成了一个数十项的全能高手,只可惜这不能列入奥运比赛项目,否则金牌一定非他莫属。就在他修无可修的同时,父亲终于满意地招他归来主持家业。
如果非要将他一切成就,说成是他运气好,他倒也无所谓,毕竟鸿运当头谁不爱,众神就是特别眷顾他,让他一直处于福星高照的运势啊,不过这没办法,谁教他长得够俊俏、身材够健美、智商够高竿、口才够犀利、眼神够迷人……
可想而知,倒贴他的女人有多少,但他也不是来者不拒,女人有没有大脑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带出去要能够比人强,而且同一个女人绝不能带出去第二次,以免被她缠身,再者他的芳名录也够用到他下辈子了,这做人总要公平些,不能所有好处他占了吧。
他已经好久没享受猎艳的滋味了,嗯……但这样说也不对,他从未享受过,又怎么能说好久没有享受,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中肯了,而从他开始需要女人那天算起,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这可以算是他人生中,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吗?今天是她撞进他的胸膛,应该算她自己自投罗网,与他辣手摧花的习性无关,而她竟头抬也没抬,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转身走人,这是她的个性使然,还是她早有预谋?为了想吸引他的注意,才自动投怀送抱?
他之所以会做这种不入流的联想,是因他已经碰过太多类似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但以她这么具有灵性的女人,耍这样手段,实在是太粗俗,也太贬低自己的身价,她即使要做,也不可能会选择这种自眨身价的做法,那是胸大无脑的女人才会做的蠢事。
在她的档案里显示着,她是一个聪明有智慧的女人,公司交予她的案件,明显有逐年增多的趋势,而且随着时代潮流,她不停地有突破与创新,所以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至少在这一方面她是十分优异的。
再加上友人说过的话,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比起外表,她的内在更吸引他,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如此地令他目眩神迷,而与她擦身而过时,她所留下来的一缕幽香,更令他不自禁地陷入迷醉。
相貌比她美、气质比她优的女人大有人在,但他的眼、他的心,全在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后,完全失去了主导权。
满城的霓虹,闪耀在他的眼瞳之中,他的脑子里盘旋着各项可行的猎艳计画,嘴角微微的上扬,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再一次充满他的心房。爱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看上了桑堇欢,他一定要得到她,若不能如愿初战告捷,他决心打到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