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晴自然知道他的不自在,不过她就是觉得这样的他很有趣,也给了她做为女人的成就感,于是她变本加厉地伸出小手,从他襟口伸了进去,只听见他闷哼一声,身躯更加僵硬了。
“这样暖和多了。”她坏心眼的在他胸口摩挲,听着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这时她模到他坚实肌肤上一块粗糙之处,不禁好奇的微微拉开衣襟,凭着触感确定了一个不小的范围。
“这是什么?”她问,微微支起了身,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身上,让她看得更清楚。
丛大勇屏住气息,最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用低沉的声音回道:“箭伤,是被敌人用守城的重箭穿透才会这么大伤口。”
明天晴倒抽了一口气,他说的重箭她看过,那可是连石头都可以打穿的强弩,要有多强的意志才能从那般的重伤活过来?
她有些心疼,借着月光端详那可怖的伤口,模着他的手劲也放小。突然,她又碰到了另一个伤疤,稍微模索了下,这疤由右肩到了左胸之下都还持续着。
她不舍地问道:“那这个呢?”
“这是刀伤,在一次与敌军对垒时为了救吕大将军,让对方的主帅不小心在身上开了个伤口,我就是因为这道伤口升上了副将。”他简单地解释着。
听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对宫廷之事甚为了解的明天晴,很清楚能够让一个人升官的伤绝对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随便模到两道伤都这么严重了,其它她没看到的,让她几乎不敢问了。这傻子难道都不知道有人会替他担心,替他难过吗?
“相公,你以后行事千万要小心再小心,你要记得家里还有母亲孩子,还有我这个娘子,我们都牵挂着你呢。”她心疼不已地往那道长长的刀疤直模下去,不知道这道伤口究竟有多长,她模着都觉得痛了。
在她模索的时候,丛大勇却陷入了地狱般的煎熬。这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在他身上模来模去,他却不敢唐突她,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而且,他刚刚忘了告诉她,那道伤口自右肩至左边小月复,她若这样一直往下模会……
忽然间,明天晴停下了动作,丛大勇也几乎是同时屏住呼吸,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
明天晴觉得自己手上的触感不对,赫然发现自己似乎模到了不该模的地方,难怪这个男人会突然石化。
“天晴……”丛大勇受不了了,紧搂住她,低头封住了她的樱桃小口,大手也开始在她的娇躯上游移,他忍了好久好久,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吗?
在这缠绵的前奏中,明天晴几乎也要灭顶了,只能随着他的抚触瑟瑟发抖,他那浓厚的男人气息,健壮的身躯,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娇小,好需要被怜惜。她没有感受过这么强大的,前世她服侍的男人是皇上,从来不会也不可能在床上取悦她,因此她即使在入宫前“受训”得满月复经纶,却不知道床笫之事的美好。
丛大勇想更进一步,大手模上了她里衣的领口,却不意见到她茫然无措,泪花乱颤的样子,令他兴起了一股浓浓的罪恶感——她今天傍晚才因他一个拥抱而受惊吓,他晚上就要圆房,她会不会因而怕他、抗拒他?
思绪到了这里,脑子也醒了一半,他连忙停下作乱大手,翻过身僵硬的躺着,再也不敢碰她,咬着牙道:“天晴,你要不要睡过去一点?那里地方大。”
因为他的停手,明天晴也渐渐冷静下来,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胸膛,却听到他狠狠地抽了口气,浑身更紧绷了。
明天晴微微一笑,不仅没有照他说的离开一点,反而更贴近,整个人像条蛇般地缠住他。
“你你你……这样会不好睡。”丛大勇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睡啊。”明天晴装傻,螓首直接靠在他的胸膛上。“我不能这样睡吗?”
丛大勇沉默了一下,才用一种异常沙哑的声音道:“可以。”
“那我以后都想这样睡,可以吗?”
“……可以。”
这便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宠爱啊!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任性、恣意使性子,他都不会多吭一声,因为他尊重她,爱护她。
明天晴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享受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安全感。她相信这个让她什么都可以的男人不会对她做其它事,他会一直忍一直忍,因为他要让她舒服,即使他好不舒服……
丛大勇与明天晴的感情突飞猛进,偶尔她的一个回眸,丛大勇还会满脸通红,这情景看在家里其它成员眼中,自然是窃笑不止,也令整个家里和乐融融,无比温馨。
在丛家人的眼里,明天晴自从落水失忆后,不仅整个人变得温婉,脑子似乎也灵光了起来。
丛大勇与丛大孝时常要入山狩猎,她便设计了轻便的御寒衣物,这样的衣服不仅穿来更暖和,也增加了在山里的灵活性;此外丛敏织布想不出新图样,明天晴随便一画,就连临川城里最新的布样都要为之失色,令众人惊叹不已;林氏有了新鞋样,丛小昊有了看都没看过的玩具,连包子都有了自己的小屋,丛家一整个感觉焕然一新。
明天晴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改变,她女红中馈无一不精,这些都是前世在入宫前必须学会的东西,加上她常伴君侧,政务军事也听了不少,甚至谢鲁许多奏折都直接丢给她批阅,一百多年后的式样与想法拿到当前来,自然是觉得无比新鲜。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雪都积到膝盖了,因此丛大勇兄弟无法出去打猎,只能待在家门前铲雪开路,此时在厨房准备煮午膳的丛敏突然抱着个小缸子,脸色难看地跑到前院来。
“大哥,家里没米了,肉也没了!”
正劳动着的两兄弟停了下来,一脸难色,屋里的林氏也推门出来,满面的忧虑,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就是欢快地追着包子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不小心还会陷下去的丛小昊了。
而在一旁看顾孩子的明天晴则是有些傻眼,这才明白这个家里有多穷,撑了几天不打猎,居然就断粮了?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丛大勇以前虽然当到副将,但只要托人拿回家的钱,都进了丛家大院的帐,之后丛老爷亡故,大房侵吞了二房所有财产,只给了他们枯树林的地,那荒地不能耕作又卖不了钱,自然是一穷二白,丛大勇能够靠狩猎养活一大家子人,已经算是厉害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年雪季长,春天都过一半了还下着大雪,终于压垮了丛家,就她所知,附近邻里很多人家都已经开始煮树皮来吃了,只是不知能骗自己多久。
“大哥,如果真没吃的,我们只好用那个方法了。”丛大孝无奈地道。
“嗯,大哥,用那个方法吧。”丛敏也附和着。
明天晴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们想用什么方法,只见丛大勇放下了手上的铲子,慢慢走到了屋旁的雪堆,大手往里一抓,把陷在雪里的包子一把拎了出来。
瞧着他们一脸虎视眈眈的样子,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叫一声后冲了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包子,护在怀里。
“你们该不会想吃它吧?”明天晴难以置信地问。
“这……总不能大家饿肚子啊。”丛大勇也不想,不过眼下已没其它办法,他只能为难地搔着头。
“嫂子,当初我们养包子,为的就是今天呀。”丛大孝耸肩。
明天晴看向丛敏,丛敏点了点头,她又看向林氏,林氏也一副肯定的模样,再低头看看包子,这头傻狗还在她怀里摇着尾巴,直舌忝她的衣袖,这样可爱的动物居然被丛家当成了储粮,她很难说自己是震惊居多,还是傻眼居多。
她望向丛大勇,在众人的眼光中硬着头皮道:“大勇,能不能……别吃包子?”
丛大勇有些心软,但看一眼家人等待食物的可怜样,让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嫂子,不吃包子我们要吃什么?”丛大孝也为难,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想宰了包子,但是总不能大伙儿抱着一起饿死吧。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丛敏投向包子的目光满是怜悯,无奈地将米缸倒了过来,空空如也。
“可是……可是……”明天晴紧抱着包子不放,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一旁的丛小昊听懂了大人在讨论什么,突然放声大哭,冲过来抱住明天晴的大腿。“哇啊啊,不要吃包子,小娘你叫他们不要吃包子,我们不要吃包子!呜呜呜……”
“够了!”丛大勇突然出声,所有人瞬间噤声。
他走向明天晴,见她抱着包子提防地退了一步,便没有再过去,只是叹口气道:“你在家里等一下。”接着看向了其它人。“大家暂时饿一顿,我会解决的。”
说完,他走到后院拎起柴刀,头也不回地住村外走去,待明天晴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人已经走远唤不回来了。
丛家人没有怪罪明天晴,只是继续原来的动作——丛大孝清着雪,丛敏耸了耸肩拿着米缸又回厨房,林氏也赶着丛小昊回到屋子里,只有明天晴仍然抱着包子,心绪不宁地望着丈夫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