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消息传来,五皇子魏决坠马受伤,人昏迷不醒,侍卫正护送他回营。
吕又苒得知后,忧急不已,拔腿就想往猎场里去寻人。
“小姐,您做什么?”素馨连忙将人拉住。
“我……我……五皇子……他……”她脸色苍白,急得语无伦次。
“五皇子已在回来的途中,您现在往猎场里去,又能做什么?”素馨问她。
“我没想做什么,只想确认他伤得如何?”她六神无主的说。
“就算伤得重,您也帮不上忙啊!”素馨劝道。
这话让她清醒了些,点点头,是啊,她这是急过头了,这才安静下来,乖乖的在自己帐里等消息。
但她根本坐不住,干脆起身来回踱步,焦急人为何还没回来?
素馨见了摇摇头,正要再劝她什么,外头已有骚动,听是魏泱回来了。
吕又苒立即就往外走去,素馨也紧跟在后,她们远远见到一堆人抬着魏泱回来,吕又苒正要赶上前去,面前突然挡了一个人,是魏超。
“吕小姐,借一步说话。”魏超说。
她瞧见侍卫正将魏决抬进他的帐篷里,急着去瞧情况,便道:“大皇子有话晚些说吧,容小女子先……”
“不,我这话现在就想说,你跟我来吧!”魏超态度强硬。
她一愣,本还是想拒绝,但素馨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小姐还是先跟大皇子去吧。”
素馨朝她轻摇首,暗示她别乱了分寸,得罪大皇子。
她皱了眉头,这才瞧向魏超。“大皇子要说什么,不妨就在这里说了。”她打算尽快听完他的话就去找魏泱。
魏超脸一拉。“这里不好说话,跟我来吧!”不等她答应,他已径自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她抿唇,只得跟去。“素馨,你先去五皇子那里瞧瞧,我听完大皇子的话就过去。”她交代素馨。
“可让您一个人面对大皇子,这好吗?”素馨不放心的说。
“谅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能应付得来。”
素馨心知她心系五皇子的伤势,让她先过去帮忙,只得同意让吕又苒独自面对大皇子。
素馨走后,吕又苒即往魏超的帐篷走去,魏超坐在帐内,看她进来,脸上堆起亲和的笑容。
“过来坐吧。”他招呼她。
李树这时识趣的出去了,临出去前暧昧的瞥了她一眼,让她蹙了眉,不知何意?
李树出去后,她走向魏超,在他面前坐下来。
“大皇子想对小女子说什么呢?”她立即问,只想打发完他后尽快离开这里。
“那不急,你先瞧瞧这个。”他一脸笑容的往她怀里搁了样东西。
她愣了半晌后,才知怀里的是只小白兔子,这幼兔毛茸茸的,十分可爱。“这……”
“送你的。”他笑容满面。
“送小女子的?!”
“是啊,我可是费了些心血才活捉到的,你喜欢吗?”他讨好的问。
“小女子……”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谁不喜欢,她是喜欢的,不过因为是他送的,这喜欢二字就说不出口了。
见她迟迟不表态,他脸色逐渐不好看起来。“怎么,你还是喜欢红狐毛吗?我今天也猎了两只,那两只都给你,瞧你要做成手套还是背心都成。”他语气冷了冷的说。
她僵了面容,听出他的妒意,早上魏泱说要送她红狐做手套,他也在场,这才故意回来送她兔子,讨她欢心,此刻见她似乎不领情,于是恼羞成怒的这么说。
她放下兔子,倏然起身,不想承接他的怒气。“红狐您还是自己留着,小女子没兴趣拿来做任何东西。”她转身要走。
“站住!”他喝住她。
她屏息敛气的回身看着他,瞧他还想说什么。
“吕又苒,我不妨明说了,我喜欢你,也与你爹有了默契,不久就会请父皇下旨迎娶你,你就要是我的妻子了,对我的态度最好热络些!”他目使颐令的说。
她脸色一变,瞪着他不说话。
他走向她。“你与小老五是不可能的,唯有强者才配拥有你,像早上的事,你莫要再犯,就算他再对你示爱,你也该立即拒绝!”
吕又苒捏了拳头,心头涌上怒气,这人也自大过头了。
“魏泱那小子强的只是油嘴滑舌,什么真本事也没有,将来能给你什么保障?你爹可是聪明人,知晓谁最适合你,而我,能许你的不只未来,还有中宫的位置……”他伸手去模她细致的脸蛋。
他的触碰只令她觉得恶心,猛地倒退一步。
见她这态度,魏超的手僵在空中,生出怒气来。“我说这么多,你还是不识好歹吗?!”
她全身颤栗。“对不起,小女子天生愚昧,听不懂大皇子的话,不过,回去会仔细想过一遍的,若真想不明,也请大皇子不要见怪,不如就忘了小女子这个人!”
“你?!”
“您问我这兔子可爱吗?小女子能回答您,很可爱,但不该属于小女子的,小女子不会收,还请您将兔子送给合适的人吧!”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更无视于他的怒气。
刚走出帐篷,她就听见里头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外头的李树也听到她刚对魏超说的话,怒视她一眼后,匆匆进到帐篷里头,好声求魏超息怒。
她用力吸了两口气后,才举步往魏泱的帐篷去。
魏泱帐外守了两个人,通报后才让她进去,她才刚进帐篷就听见刘守中道:“您这马鞍断得诡异,我之前检查过了,那马鞍是让人剪断的。”
“剪断的?你是说,小老虎是让人动了手脚才坠马的?!”魏新也在里头,听了这话很是吃惊。
“没错,上午我的马一直跑得极顺,还猎了三只红狐,但午间停下休息后,等再上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也没多想,不料没多久马鞍突然断裂,想是那时候马鞍已被动了手脚……啊,外头通报你来,我还想着怎么不见人影,既然来了,怎不快进来!”魏泱已清醒,说着话,忽瞥见她站在门边上,不禁面露喜色的朝她招手。
她走了进去,见到他虽躺在床上,但气色不差,显然已无大碍,她心头这才像是放下千斤担子。“可知道是谁做的事?”见他无事,又听见方才他们的对话,这会她心急的想知道谁要害他?
“这不好说……”魏泱语带保留。
“那马鞍是证据,拿这去父皇那里告知事情的经过,请父皇彻查,那动手脚的人还怕查不出来吗?”魏新马上道。
“那马鞍不见了。”刘守中蓦然告知。
“不见了?!”魏新吃惊。
“是的,我得知那马鞍有问题,回来后就想再去瞧个仔细,但却发现马鞍已不知去向,问了人,人人推说不知。”
“可恶,那就是让人拿走灭证了,咱们慢了一步!”魏新怒敲桌面。
“唉,可惜这就查不出是谁所为了。”刘守中叹气。
吕又苒脑中忽然浮现出魏超那张充满妒意的脸,莫非……
她脸色倏地一白。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魏泱见她朱颜有异,关心的欲起身。
“您别动,还是躺着好。”她见他坐起来,忙又将人压回床上去。
“可是你……”
“我很好,只是在想事情。”她脸庞又转红的说。
刘守中与魏新见状,两人互递一眼,颇为识相,魏新笑道:“我与守中还有事办,不如先出去了。”
“是啊,五皇子伤势虽不重,但还是多休养的好,咱们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表妹了。”刘守中也说,两人便自动离开了。
见他们离去,她脸更红了,魏泱瞧了,却是满面含春。“你在担心我?”他盯着她问。
她目光游移,竟是不敢看他。
他抿笑,“这就是担心了!”
她垂下首,双颊染得像红桃子。
“佛说缘是一块冰,要度五百年。还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咱们比这些缘都还要深,所以你会担心我也是应该的!”他理所当然的说。
“您自大了!”她娇嗔,满脸飞霞,语气却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倒像是默认了。
瞧她这小女人的模样,他忽感惊喜,难道,自己终于重新得回她的心了吗?“又苒!”
他激动的喊她。
她微微别过脸庞,窘促的咬住唇瓣。“喊我做什么,您的伤势真的不要紧了吗?”
“我很好,但这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我,可是愿意接纳了?”他迫不及待的问。
这种事哪有人问得这么直白的,她羞赧得都不知该如何回应了?“我……我不知!”她干脆这么回答。
“怎会不知?”他急了。
“就是不知!”她垂下脸去。
“不知……不知的话,我就当、当你害羞了!”他也耍赖起来。
她面红耳赤。“您这人!”
“我这人就这样,你、你是我的了!”他耍赖到底,手还去握住她的。
这手一碰,她更腼腆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握得紧,抽不回来。
“药煎好了,五皇子趁热赶紧喝了吧……”
此时素馨突然端着汤药进来,他一见到素馨,立刻就松手了。
吕又苒也连忙羞怯的转过身去,心想素馨定是见到了两人的手交握,这下,她脸酡红得不知怎么见人了。
素馨也的确见到了,忍着笑道:“对不起,奴婢来得不是时候,这要不要再出去?”她故意问。
“素馨!”吕又苒羞恼。
“好啦,奴婢知错了,这药还是得让五皇子喝的。”素馨不敢再闹,端着药过去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吕又苒问,自己早让素馨过来的,刚进来时没见到人,还以为她来过后见到他无恙,因为急着给她报讯就又走了。
“奴婢早来了,虽说五皇子无大碍,但太医还是给五皇子开了药,本来让彭公公去煎的,但奴婢瞧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便自愿帮这个忙了。”素馨一面解释,一面将汤药端给魏泱。
可魏泱在接过素馨的汤药时,瞧她的目光不甚自然,素馨也察觉了,却不懂这是为什么?这五皇子对她的态度,总是有股说不出的情绪,像是不舍又像是愧疚……
“原来如此。”吕又苒没留心两人间的异状,自顾的点头说。
素馨想着魏泱的眼神,心神有点不定,没有再多说什么,待五皇子喝完汤药后,将碗收回便出去了。
“我认为,这几日您该小心大皇子才是!”素馨出去后,吕又苒突然正色的朝魏泱说。
“此话怎讲?”他挑眉。
“我觉得……他可能对您有敌意。”她提醒他。
他听了轻笑一声,“你也发现了吗?”
“您这话的意思是,您早知道大皇子要对付您?”她一脸讶然,本想提醒他一下的,没想到他已知情。
他眼中一抹锐利闪过。“将来我与他的冲突会越来越多,而且定会冲击到你,还有整个太师府,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出人意表的告诉她这件事。
她微惊后镇定下来。“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他要与魏超争的不只有她,还有整个天下!
“你可愿意帮我?”他深沉的看着她问。
她回视着他,缓缓开口,“事关我父兄,这事能让我考虑吗?”
他盯着她,眼神满是期盼。“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只有三天?”她柳眉紧锁。
“坦白说,我怀疑今日对我动手的人就是大哥,而你,若不确定愿意与我一起面对,那我便不能害你,因为大哥也不会放过你!”
她脸一沉,已经晓得魏超是一个阴险的人,自己若是立场不明,魏泱难以做事。“我明白了,我三日内会给您答复的。”
“那好,我等你消息!”
话到此,她起身。“我不宜在您的帐篷待太久,该走了。”自己毕竟是姑娘家,单独在男人的帐篷内待着,必会惹来闲话,不宜久留。
“嗯,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喔,对了,红狐我猎了三只,等父皇让人清点过后,我会让彭顺带去给你,任你处置。”他说,没忘记早上对她的承诺。
她甜甜地一笑。“好,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她走出魏泱那,回到自己的帐篷前,见到素馨在帐外给她打眼色,帐内显然有人。
她以眼神询问素馨是谁在里头?
是、大、少、爷。素馨用嘴形无声告诉她。
原来是大哥来了,她正好也有事要见他,举步就要进去。
但素馨一把将她拉住,低声警告她,“大少爷等了好一会了,脸色不是很好看,您要小心。”
她叹了口气,大概明白大哥不悦的原因了,应该是魏超已经去找过大哥告状,让大哥来找她谈的。“放心吧,没事的。”她让素馨别担心,掀开帐篷的门帘走进去了。
一进去果然看见吕正盛一张脸绷得铁青。“大哥。”
“你上五皇子那了?!”吕正盛劈头就问,口气还很冲,而他很少这么对妹妹说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低头站在他面前。“是的,我刚由五皇子那回来。”她老实承认。
“你这脸皮都厚到可以砌墙了,这是要丢咱们太师府的脸吗?!”他厉声斥责她。
她白着脸任由大哥责骂,不敢吭声。
“这趟路爹吩咐我看紧你,别让你出意外,可你这才刚到秋海,就让我无法对爹交代,现下外头议论纷纷,说你周旋在两个皇子间,女子品格荡然无存,这名声都要毁了,你说,如今意欲如何?”他气恼的问。
“大哥,你与爹是真为我好吗?”她待他骂完,自己微匀了气后,严肃的问。
“你问这什么话?我与爹谁不是对你呵护备至,所做的一切无不为你打算,这番用心良苦,你难道不知!”
“可我不喜欢大皇子。”她说。
他脸一绷。“大皇子是爹替你选的,你不该忤逆爹的意思!”
“但事关我的终身,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不会比爹好,相信爹,他认为大皇子好,就是认定他未来的前程会高过五皇子!”
“前程前程,我嫁的是丈夫,不是前程。”
“住口,你年轻又是女人,不懂时势,听爹的准没错!”
“不,爹为人传统,总以嫡长为大,这才会支持魏超,但我却认为,魏泱也有机会,他的才干不输魏超!”
他眯起眼来。“你真瞧上五皇子了?”
吕又苒双手交握,不再否认,用力点了头,没错,她喜欢的是魏泱!
“你这女子的矜持都哪去了?!竟然未嫁先将心给许了!”他勃然大怒。
她虽然羞惭,但不打算退缩。“大哥,爹认为大皇子会是将来的天子,他是在赌,既是赌,为何不能押在五皇子身上?”
她这一问,令他一时哑口。
“爹口口声声说让我嫁给大皇子,太师府贪的不是权势,是我的幸福,那何不依照我的选择,咱们改将赌注押在五皇子身上,将来他若有所成,那咱们太师府也有功劳,倘若他一事无成,那我也心甘情愿,至少跟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她继续说。
“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若咱们支持五皇子,那大皇子将来必不会放过咱们,你想安稳与五皇子过幸福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他了解魏超,他不是一个心胸宽大之人,一旦太师府的女儿不嫁他,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若将来真由他得势,那太师府上下定遭清算,而苒儿也休想与魏泱有好日子过!
这话让她脸色变得苍白,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不甘心,想赌上一赌,这才让魏泱给她时间考虑。
“苒儿,别任性了,听父兄的话,好好接纳大皇子吧,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他拍着她的肩劝说,见她还是怅然无语,他不禁叹了口气续道:“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还是与五皇子说清楚,之后别再与他接触了,免得再落人口舌,如此我也不好对大皇子交代。”
他再叹一声,该说的都说了,希望她听得进去,这便打算出去了。
“大哥,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想爱一回。”在他掀开帘子正要出去前,身后传来她坚定的声音。
“你——”他怒极的转过身来看她。
“对不起,我爱的是魏泱,无法接受魏超!”她面不改色,心坚石穿的说。
吕正盛瞪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翌日清晨,女眷的帐篷区突然传来贵儿的尖叫声,在帐篷内睡觉的吕又苒被惊醒,套了件外衣出来瞧,却见到贵儿站在她帐外吓白脸的样子。
“你怎么了?”她讶异的问。
“我……这……这……您瞧!”贵儿手指抖着惊惧的指着她帐前的地上。
吕又苒皱眉的低头看去,也不禁心惊,眼前是一只被开膛剖肚,连眼珠子都被挖出惨死的幼兔!
“啊——”姚昭蓉也听见贵儿的叫声,出来瞧状况,这一瞧,叫得比贵儿还大声。
素馨闻声也赶来了,看到死状凄惨的兔子,脸色也是一变。“这怎么回事,怎会有人将死去的兔子丢在这里?”她惊问。
那贵儿吓得赶紧跑到姚昭蓉身后去。“不是我丢的,我一早过来就看见了!”贵儿忙撇清与自己无关。
“过来?过来哪?这里是我家小姐的帐篷,你一早来这做什么?”素馨觉得怪,质问。
而这时陆续有其它帐篷的女眷听见骚动,好奇地跑过来观望,瞧是发生了什么事?人人见了这死兔子,无不大惊失色。
“我……我……好心过来瞧瞧吕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贵儿哭丧着脸道。
“一大清早的,我家小姐需要你帮什么忙?再说,你伺候你家小姐都来不及了,还管得了我家小姐?我瞧,就是你故意丢这只兔子吓人的!”素馨合理怀疑的说。
“没有,我没丢这只兔子,这兔子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好奇吕小姐帐篷里有没有男人,所以才一早……”为了撇清兔子不是她杀的,贵儿急急说出自己为何出现在吕又苒的帐篷外。
但她的话让大家哗然,吕又苒脸色更是大变。“姚小姐,是你让贵儿过来探这事的吗?”她怒极的问向姚昭蓉。
姚昭蓉眼神闪烁起来。“哪有的事……是贵儿自己好奇……”她不敢承认是自己要贵儿这么做的。
“好奇?这值得好奇吗?”吕又苒怒不可遏的说。
见吕又苒大怒,姚昭蓉也拉不下脸来,索性刻薄的道:“不值得吗?你名声这么不佳,谁知道帐篷里有没有男人?”
忍不过,吕又苒扼住姚昭蓉的手,其它人见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吕又苒甚至听见有人说她恼羞成怒了。
“你想做什么?”姚昭蓉以为她要动手打人,心惊的问。
“你想确定我帐篷内有没有男人是不?何不亲自进来看!其它人若也有好奇的,不妨全都进来吧!”她一扯,将姚昭蓉拉进帐篷里来。
外头议论的人也跟着进来了,大伙这放眼一瞧,一目了然,帐内并无其它人,而且根本无处藏男人。
“看清楚吗?男人在哪?”她严声问姚昭蓉。
姚昭蓉脸红得难看,这会无话可说了。
“下次谁要再怀疑,不用问过我,也不用派人来偷看,直接进来就可以,若是能抓奸在床,我吕又苒咬舌自尽!”她一双眼看向所有人,被她视线所触之人,个个尴尬的垂下脸来,不敢再非议,拉了身边的人赶紧出去了,独留一脸难堪的姚昭蓉面对她。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她怒视看向姚昭蓉。
“我……”姚昭蓉窘极。
“还有,我知道是你在外头将我的名声恶传的,我容忍不计较,不表示我好欺负,我且告诉你,我吕又苒不是软柿子,让人打不还手,若你真惹毛我,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她将姚昭蓉的手甩出去,姚昭蓉一个站不稳,差点跌倒,幸好身边就站着贵儿,扶了她一把。
姚昭蓉没让人这么呛过,吓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你……你……”
“我话说完了,现在,你们可以滚了!”她指着出口,疾言厉色的要这对主仆滚出去。
姚昭蓉脸丢大了,羞愤的哭着跑出去,那贵儿也不敢多留,撩了裙子跟着跑。
这两人一走,素馨立刻拍手叫好,“大快人心,简直大快人心!我就说小姐不是好欺负的人,就想您能忍这女人多久,这下终于给个教训了,瞧来,咱们之后可以清静些了,这女人应该能安分一阵子不敢再乱说嘴和窥探了。”
吕又苒叹口气,“我本来也不想给她这么难堪的,真的是给气到了。”她无可奈何的说。
“这人活该受到教训,小姐您可别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这么一来,正好让人瞧瞧您的坦荡与清白,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伤害您的名声了,只不过,外头那只死兔子是怎么回事?真不是姚府那对主仆干的吗?”素馨想起这事的问。
她脸一沉。“不是,但我晓得那是谁做的。”
素馨惊讶。“小姐知道是谁做的?!”
“嗯,是大皇子。”
“大皇子?!”素馨表情更吃惊了。
“那只兔子原是昨晚他送给我的,可我没收下,想不到他竟就对兔子下毒手,并且丢到我帐前来,他将兔子的眼睛挖出,这是警告我有眼无珠,选错人。”她万般无奈的说。
素馨震惊。“谁能想到大皇子居然是这种人,心胸狭隘不说,还这么残忍,小姐,您不选择他是对的,这样的人,怎能托付终身?”所幸小姐没有爱上这个人,要不然,将来可能是个悲剧,一个会用这种手段残杀小动物报复女人的人,必不会是善待女人的男人。
吕又苒也庆幸自己能早日瞧清魏超的真面目,没有受这人所骗,但父兄不这么认为,她要说服他们支持自己,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自己想走向魏泱,这路程还充满荆棘呢。
草原上,皇上终于走出御帐,这几日他也鲜少出来,这一出来众人见他眼袋浮肿,气色似差了点,可周遭服侍的太医未说什么,大家也不好多问。
“小老虎!”他一出来就叫上魏泱。
魏泱三天前坠马,养了几天,已完全无恙了,他站出去朝父皇行礼。“儿臣在。”
“你这坠马是怎么回事?”魏衍行瞪着他问,他坠马之事早已有人向他禀报,他本来要去探视,但听说只是小伤,便没过去了,可这事得当众问清楚,他知道小老虎的马术不错,坠马这事他有点不相信。
“启禀父皇,是马鞍断裂,所以儿臣才摔马的。”魏泱据实以告,而这要是过去的自己,必定隐瞒,只求亲族和乐。
魏衍行皱眉。“这好端端的,马鞍怎会断裂?”
“这……儿臣也不知。”魏泱低头,像是欲言又止。
魏衍行何等精明,哪里瞧不出异状。“莫非是哪个奴才没有检查仔细,才让马鞍出问题?”他故意问。
一旁的魏超不安的抹了汗,脸色有点难看。
“父皇,儿臣和刘守中审问过负责的奴才,这些奴才哭说马鞍都是检查过才敢让皇弟坐上的,儿臣瞧这些奴才不像在说谎。”魏新站出来道。
“喔?那断裂的马鞍在哪里,拿来朕瞧瞧。”魏衍行说,想亲自检查马鞍。
“回父皇,马鞍不见了。”魏新再说。
“什么?”
“这……刘守中也去查过了,没查出什么来,不知谁拿走了。”魏新再禀。
魏超暗恼这魏新多管闲事,竟在父皇面前提这些,想着回头之后要怎么教训他了。
而魏新不知魏超正恼他,一心只想替魏泱找出凶手,继续又道:“父皇,小老虎平日待人不差,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今日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想不到。”
魏衍行敛了容,冷冷道:“这事朕不会就这样算了,会让人去彻查,若查出有人胆敢谋害皇子,不管是人是谁,朕绝不宽贷!”他已心中有数,这该是皇子间的内斗了,说这话是让有心人有所警惕,不可再妄为。
魏泱悄悄看向魏超,见他汗都滴到地上去了,不由在心里冷笑。
“好了,这事先搁着,之前的猎狐比赛,朕让人清算了,猎得最多红狐的是刘守中,共猎得四只,不愧为将军之后,刘守中,还不出来领赏。”魏衍行笑着喊人。
刘守中立刻走出来,抱拳对皇上说:“臣不敢当,五皇子在坠马前已猎得三只,要不是意外坠马,应该会猎得比臣的数目还多。”刘守中谦逊的说。
魏衍行微笑的瞧向魏泱,脸上有抹骄傲,对这儿子明显疼爱,这让魏超暗恼自己奔波了一整日只猎得两只红狐,得不到父皇的赞赏,不免饮恨。
“比赛就是比赛,不管如何,你猎得的数目还是最多的,朕要赏你,且就赏你……指挥佥事一职吧!”魏衍行想了一会后说。
刘守中一愣,他原是从四品的宣武都尉,皇上这是升他的职,让他成为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了,而这虽是由从升正,官位没差多少,但权力却差很多,指挥佥事总管五千京畿的兵马,而宣武都尉却只有两千。“谢皇上。”他连忙谢恩。
魏泱替他高兴,拍着他的肩。“恭喜你了!”
他吃惊后也笑了,没想过一场猎狐比赛,能让自己升官。
其它人见皇上赏赐大方,不禁期待起下一场的比赛了。“皇上,这第二场比赛,何时开始呢?”有人迫不及待的问了。
“这就开始……”说着他突然咳起来。
“父皇,您还好吧?”魏超如同孝子,马上比任何人都焦急的问。
魏衍行摆手。“朕无碍。”
“这……父皇若真不舒服,还是先休息要紧,免得儿臣担心了,至于比赛的事,也不急于一时。”魏超面容看似真切不已的劝说,可在场的几位皇子哪个不了解他,只觉得他矫情。
然而魏泱见父皇的病容,心下却是沉了沉,忧心的想着,不知父皇的身子何时会倒下……
魏衍行勉强一笑。“大皇子关心朕,朕知道,不过,朕很好,今日这比赛,你们还是如期举行。”
“是。”魏超这才不再劝,可这一张脸仍忧虑不已,委实做作到极点。
“今日这场比赛,五位皇子皆得下场,不可缺席,且朕要你们自选帮手,分成五队,瞧哪一队先猎得老虎,那便是冠军。”魏衍行说出比赛形式与规则。
众人均想,皇上这是有意让五个皇子互相竞争,并且测试他们的实力,甚至让他们自己选帮手,岂不是也想看看,他们平日交往的都是哪些人?
明白皇上的用意,五个人立即脸色一整,无人敢大意了。
“此外,朕还要你们每个队伍中,必须有一位女眷跟随。”魏衍行再道。
这话又让众人一惊了。“皇上,自古没让女子参加狩猎的,况且大部分的女眷都养在深闺里,只勉强能骑马,连箭都不会射,跟着去不是累赘吗?”说话的是姚昭蓉的父亲姚太傅,他年纪已大,此行与皇上一样,都并未下场狩猎,只让年轻人去比,但此时听皇上说出这话,不住讶然的问。
“这有什么不好,如此一来,他们既要猎虎,又要保护女眷,增加狩猎困难度,这岂不是更有趣?”魏衍行算计道。
“这……那这五位的女眷如何挑选?”姚忠愕然问。
“让五位皇子自己去选,这事朕不过问,不过,先决条件是,这女子要自己同意,不能强迫。”魏衍行抿笑着将规矩说出。
众人见他这态度,皆猜了,皇上这次破例让女眷同行,本就不寻常,这会又要她们加入皇子间的竞争,这该不会是想藉此次秋海之行,探探几位家世出色的闺秀,之后好为皇子们的指婚做打算?
好几位精明的官员已猜出皇上的意图,这下可是喜形于色,就盼自己的女儿雀屏中选,能与皇家攀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