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雪听他们母子俩一搭一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见她居然还笑得出来,秦氏跟陆功在都十分惊讶。
“你竟还笑得出来?简直毫无羞耻心!”秦氏咒骂着她。
“你们以为通杀他会相信吗?”她笑视着他们,信心满满的道:“通杀他知道我跟风晓是什么关系,什么感情,他不会……”
“苏深雪。”她话未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功勤打断了她,并直呼她全名。
她愣了一下,风晓也一脸惊讶。
“我会给你休书。”陆功勤面覆寒霜,语气冰冷,“你立刻给我收拾行囊,滚出陆府。”
闻言,苏深雪陡地一震,“什……你说什么?”
“通杀!”风晓激动的大叫,“你疯了吗?你怎么会以为我跟小姐有私情?你……”
“住口!”陆功勤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风晓的衣领,神情愤恨,“你还敢说话?”
迎上他的目光,风晓怔住。
“通杀,你居然不相信我?”苏深雪恨恨的看着他。
“事实摆在眼前,你叫我怎么相信?”陆功勤咬牙切齿的道:“我一直相信你,可你是这样对我的?”
“大哥,别跟她啰嗦,咱们抓这对奸夫婬妇去报官吧!”陆功在催促着。
“不。”陆功勤沉声阻止,“我不能让她坏了陆家的名声。”
“你大哥说得对。”秦氏趋前,轻抓着陆功勤拎着风晓衣领的手,“功勤,咱们陆家丢不起这个脸,可也容不下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苏深雪难以置信的看着神情冷漠的陆功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功勤。”她在此刻恨恨的直呼他的全名,“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这么对我。”
“想象不到的是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带着你的丫鬟跟姘夫滚出陆家。”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风晓见状,立刻上前拉住他。
“通杀,你是哪根筋不对?你明知道我……啊!”
风晓话未说完,陆功勤已狠狠的揍了风晓一拳。“住口!给我住口!”
见风晓被揍,苏深雪立刻趋前关心,“风晓……”
“我没事。”风晓嘴角淌着血,恨恨的瞪着陆功勤。
“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两个人。”陆功勤撂下最后一句,旋身离去。
苏深雪与娘家下人偷情之事,很快的便在陆府上下传开。
当天,苏深雪便带着啾啾跟风晓离开了陆府,投宿在城东一家小旅店里。
她不愿离开京城,因为她不甘心。
可几天后,此事在京里传开了,就连身在宫里的皇帝及敦王都耳闻。
皇帝勃然大怒,不为别的,只因她是享有御赐“智女”名号的女子,她做出不知羞耻之事,无疑是在说皇帝识人不清。
于是,皇帝收回“智女”名号,并下令要她三天内离开京城,否则便将她关进大牢,永不见天日。
而这几天,陆功勤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见人,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受了多大的伤害。
“功勤……”秦氏来到他房门外,“我可以进去吗?”
“母亲请进来吧。”房里传来的是他有气无力的声音。
她推开门,屋里一片黑,但隐约可看见他坐在窗边。她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功勤,放下吧。”
陆功勤不语,但肩膀微微颤抖着。“母亲,我对她是真心的。”
“我知道,是她不知珍惜,你又何必为一个不珍惜你的女人伤心呢?”秦氏一叹,“她不珍惜你,那是她的损失,你可知道多少京城里的名门千金们仰慕着你?”
他沉默。
“其实母亲老早就觉得苏深雪配不上你。”秦氏不断的批评着苏深雪,“她出身赌坊那种地方,能有多正经?看她成天跟那个风晓出双入对,就知道他们有什么暧昧,是你忠厚,才会一直没发现。”
“母亲,我们三人一起长大,风晓又与我同龄,我一直很相信……”他声音嘶哑,难以言语。
秦氏见他如此伤心沮丧,唇角忍不住的上扬。
房里暗,她知道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因此毫无顾忌。
“唉,别想了。”她问,“你不是要给她休书吗?写了没?”
“写了,在案上。”他说。
秦氏转头看见案上的那封休书,笑了。
“忘了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她说:“我认识一位翁大人,他的二千金年方十七,貌美如花又知书达礼,我正想替你去说亲呢。”
“母亲,我现在没有那份心情。”他神情颓丧。
“喔,我明白,”她也不想操之过急,反倒坏了好事,“那我就先不提了,过些时候再说。”
这时,门外有丫鬟来报——
“夫人,大少爷,苏深雪来了,在门外大吵大闹呢。”
“什么……”秦氏气愤的骂着,“真是恬不知耻的女人,居然还敢来闹?快赶她走!”
丫鬟怯怯的说:“可是她说不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大少爷,所以……”
“她还有脸见功勤?”她冷哼一声,“好,我亲自去教训她!”
“母亲。”此时,陆功勤开了口,“别,我去,我要听听她说什么,我要教她死了心。”说罢,他起身并抓起案上的休书,迈开大步的走了出去。
来到大门口,已有很多人聚在那儿。门外,传来了苏深雪跟护院争执的声音。
门里,于双双、陆功在跟那些下人们正议论纷纷。
见足不出户多曰的陆功勤来了,大家都噤声不语。
陆功勤笔直的朝大门走去,以眼神示意两旁的下人打开大门。
于是,大门开了。门外,苏深雪先是一愣,然后激动的喊,“通杀!”
在她身后的啾啾跟风晓见他愿意出来相见,都感安慰,脸上有了短暂的、浅浅的笑意。
“通杀姑爷,你总算愿意见小姐了。”啾啾激动泪下。
陆功勤面无表情,直直走到了苏深雪的面前。苏深雪泪眼汪汪的着他,“通杀,你终于肯见我了……”说着,她伸出手想碰触他。
他闪开,露出嫌恶的表情,“别用你那脏手碰我。”
他这句话,让苏深雪彷佛掉进了十八层地狱般,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通杀,你是真的疯了吗?!”风晓气愤的冲上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你们这对奸夫婬妇,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陆功勤怒气冲冲的吼着,“苏深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我姓陆的吗?还是那连姓都没有的奴才的种?”
“陆功勤!”苏深雪痛彻心腑,嗓音嘶哑的大叫一声他的名字。
她泪如雨下,身子一瘫,整个人坐在地上。
“小姐!”啾啾跟风晓快步上前扶起她,可她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陆功勤,你好狠的心……”苏深雪不知已哭了多久,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又红又肿,看来十分可怖。
“我狠?你如此负我,又哪里不狠?”
“我没负你!”
“是我亲眼看见你们躺在床上,我冤枉你了吗?”他质问她。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她哭喊着,“你知道我爱的是你!你知道的!”
“爱?”陆功勤冷笑一声,“你哪里知道什么是爱?你若爱我,又岂会伤我的心?”
“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着,她用仅剩的力气爬向他,并拉住他的衣角,“通杀,我对天发誓,我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陆功勤冷声说完,从衣襟内拿出那封休书,随手便丢在她面前。
看见信封上写着“休书”两字,苏深雪倒抽了一口气,脸色苍白。
“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陆功勤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进府里。
这时,秦氏走出门外,眼底满是得意的看着她。
“苏深雪,你认命吧,功勤他不会原谅你的。”她神色阴沉的说:“你从头至尾都是配不上他的。”
苏深雪抬起眼,目光怨恨,“秦倩,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什……你少含血喷人!”秦氏因心虚而激动起来。
“你!”苏深雪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衣服,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她,“你如此坏我名声,毁我家庭,我苏深雪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听见她这番话,再迎上她那充满怨恨的眼睛,秦氏心头一惊,猛地甩开她的手。
“你、你少在那儿吓唬人,我不怕鬼的。”秦氏声音有点颤抖,却虚张声势的喝斥,“快滚,不然我就报官抓你!”
说完,她转身往府里走,脚步之快,犹如逃命。
一踏进门里,她一声令下,“关门!”
“是,夫人。”门房答应一声,关上大门,将苏深雪等三人拒于门外。
苏深雪望着那红色大门,跪地痛哭失声。
她的哭声撕扯着每个听见的人的心,可门里……陆功勤置若罔闻。